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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面仍旧是两道门,只是门上的花纹又调转了个方向,左为白虎,右为朱雀,连雾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向那刻有白虎的门,并看了看陵貉,见他并没有反对,便一把将门推开。
然而眼前又是一暗,两人再次回到了那个清冷的大厅,觥筹交错,似乎不过是一场梦境,孤灯残影,影影绰绰,说不出的凄冷。
连雾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两扇门都是一样的,我们出不去了吗?”
陵貉缓缓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安抚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缓声道:“不要慌,静下心来。”
闻言,连雾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无意识地痉挛颤抖,他望着陵貉沉静的眼睛,深邃而坚定,心里的惶恐渐渐平息下来,难怪他觉得自己如此焦躁,不安而害怕,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又不知为什么,这一点焦躁和惶恐被放大了最大,一直干扰着他的思绪,竟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师兄,此地似乎有妖邪?”
陵貉淡声道:“不是妖邪。”
他带着连雾往那屏风后面去,并示意连雾推开刻有朱雀的那一扇门。
如同一次次轮回一般,那场盛大的饮宴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是这时,他们甫一出现,宴席中的宾客皆是一静,尔后齐齐转头看着他们,面上表情各异,却隐约透着一点不善。
就在这时,那个豪爽的声音又响起来:“两位道友匆匆来去,何不坐下来与我等共同畅饮一番?”
这回连雾看清了喊话者为何人,那是一个中年道士,头戴七星冠,身着深蓝色道袍,腰间系了一个大红葫芦,眉目慈善,面有长须,正一手持着白玉酒樽,一手把着一柄拂尘,微笑着看向两人。
连雾警惕地回视,并不答话,陵貉低声道:“走!”
这话一出,两人快速往那屏风后面走去,他们一动,那群宾客竟齐齐起身,面色不善地盯着两人,纷纷追了上来。
连雾两人转眼便走到屏风后的两道门前,他想了想,正欲推左边那扇刻有白虎的门,却被陵貉阻止了,他疑惑抬头:“师兄?”
“右边。”陵貉开口,语气肯定。
眼见着那群宾客已然追了过来,连雾最后回望一眼,落入眼中的是那个道士,依旧慈眉善目,他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说了一句什么话,只是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连雾果断推开右边那一扇仍旧刻有朱雀的门,瞬间,柔和的白光笼罩住两人,他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摆脱那个鬼地方了,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他仍旧不由自主地回忆着,那个道士,最后说的究竟是什么?
☆、第82章 疑惑
话说两人终于摆脱了那一场鬼魅一般的盛宴,连雾见似乎安全了,不由问道:“师兄,你如何知道是开右边那一扇门的?”
陵貉环顾四周满目的柔和白光,一面回道:“此地为宝镜之中,凡为镜者,事实与眼中所见必然相左,真假难辨,我猜那门上的朱雀与门的位置虽然偶有错乱,但是,纵然再是错乱,也只有两扇门,若是一直推下去,总能摆脱。”
闻言,连雾皱眉道:“这宝镜究竟是个什么?这样怪异?”
陵貉只是摇头说不知。
连雾沉默了半天,突然出声问道:“师兄,你见过那个道士吗?”
“不曾见过,怎么了?”
连雾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道:“我总觉得他眼熟的紧,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
陵貉也想了想,道:“我确实不曾见过,或许,是你在幼时见过的那一位?”
连雾摇头,肯定地道:“不对,且不说年龄对不上,两人的气质也是截然不同,这位道士,便是将他的脸遮住,我也会生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来,但就是记不真切了。”
闻言,陵貉淡声道:“记不起来就算了,说不定改日里灵光乍现便能想起来呢?
听陵貉这样说,连雾深以为然,遂不再去想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若是哪一日想起来了,那是机缘,若是一直想不起来,哪里值得他如此费神?还不如认真想想眼下怎么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正经。
白光终于渐渐散去,两人总算能看清楚四周了,这地方也不知怎么,竟可以隔绝神识,若是看不见,两眼一抹黑,只怕同个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虽然是能看清楚了,但是连雾深深觉得,还不如看不见呢。
四周一片漆黑,可不是还不如什么都看不见么?偶尔有微白的雾气缓缓飘过,此地也不知是何处,上下左右竟然没有任何物事,如同置身于虚无缥缈的空中一般。
此地虽然空旷,连雾却清晰地感觉到有别的东西的存在,不知是妖是鬼,无比漠然地与两人擦肩而过,无声无息。
连雾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动弹了,就那样站在空中,连转头这样微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更别提说话了,他甚至无法知道陵貉是否还在他身侧!
发生了什么?连雾心中正划过这样的疑惑,突然,原本平静无波的空气骤然躁动起来,他能感知到其中各种情绪,有焦躁,有恐惧,有愤怒,迅速从远处席卷过来,甚至引得连雾丹田内阴力一阵翻滚不息。
他连忙暗念清心咒,这才将那一阵焦躁平息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嘈杂而模糊的声音,像是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又或者高声交谈,初听不真切,细听之时,只觉得如雷震耳,那感觉简直怪异到了极点。
然而,纵然如此嘈杂,连雾还是隐隐听到了几个声音在疾声高喊:“他来了!他来这里了!”
又有几个声音惶恐接道:“来了吗?在哪里?快逃!快逃!快逃!”
在一片呼逃之声中,一个声音异常响亮地穿透空气,那声音愤怒无比:“杀了他!他来这里了!杀了他!不要逃!杀了他!”
连雾正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之时,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哈哈大笑着响起,传出老远,那声音中气十足,喊出的话十分狂妄:“尔等蝼蚁之辈,也敢妄称三千魔神?!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在此处!尔等可敢上来与我一战?!”
空气中顿时一静,下一刻便是众多声音厉声癫狂吼叫道:“杀了他!杀了他!快!”
在这声潮之中,也有声音悲呼哀喊,满是绝望:“不!杀不了他了!晚矣!快逃!”
那雄浑的声音又是哈哈大笑,良久,便是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物事倒塌了一般,一时间,诅咒之声,谩骂之声,呼喊奔走之声,还有斗法之声自四面八方隐隐传来,直吵得连雾头疼至极,仿佛整个脑袋如一个沙包一般,随便晃一晃,便是哗啦啦的响。
烦。
这些声音真烦。
头疼,安静!
然而他越是烦躁,那声音越是嘈杂到了极致,似乎要刻意突破他的极限一般,连雾只觉得脑中那一根线越绷越紧,越绷越紧,最后,铮然一声嗡鸣,如丝线一般崩裂开来。
下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能动了,蓦然捂住心脏,那处一直静止不曾跳动的心似乎也开始随之狠狠跃动起来,“咚咚咚——”,仿佛立刻就要撞出胸腔一般。
为何听见这杀戮之后的哀嚎声会如此愤怒?那些事情与我何干?不要跳了,不要跳了!
他心中生出的那种隐约嗜血的渴望来,想做什么?
耳膜狠狠地鼓噪着,眼前一片血色,他听见一个微小却不容忽视的声音在心底叫喊着,声嘶力竭:你是谁?!你是谁?!
我……我是谁?眼前的血色愈发浓厚,鼻尖仿佛都能嗅到一丝浓郁的血腥味,我是谁?我是……
思维在此处戛然而止,此后便是一片空白,一张沉静的面容缓缓浮现,眼神深邃如水,那是——
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暴喝,震耳欲聋,只见眼前的黑暗被什么一分为二,天光大亮,连雾不由眯起眼睛,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瞳孔。
映入眼中的是陵貉的面容,他表情虽然平平,连雾却能从中看出隐约的急躁,他开口喊了一声:“师兄。”
陵貉听了这声,手指微滞,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道:“你入幻境了。”
“幻境?”连雾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或许是在幻境中激动过了头,他的脑子现在仍旧一片空白,转不过弯来。
陵貉见他呆怔,也不着急,只是在旁边耐心地等他回神。
过了半饷,连雾才终于将自己的心神从那幻境之中收了回来,四处环顾片刻,不由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一座空荡荡的圆形大厅,墙壁从左往右形成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十二扇大门一字排开,齐齐敞着,像是在冲两人发出邀请一般。
又是门!
连雾忍不住暗暗咒骂,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那个少海主又跑去哪里了?!
他实在是不想开门了,便问陵貉道:“师兄,还有别的出路么?”
陵貉摇头:“暂时还没有发现。”
连雾:“……”
就在两人商讨着进哪一扇门时,连雾忽然觉得眼前一道白色人影闪过,直冲正中央那一扇门而去!
“师兄!有人!”
不必他说,陵貉自然也看见了,两人一同瞬移至那扇门内,只是那白影在下一刻便消失无踪了。
“师兄,那人影……”连雾皱着眉回想着,迟疑道:“有点熟悉。”。
“是青泽。”陵貉肯定道。
青泽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自从在连雾服了秦川的丹药之后,便消失不见,还害得连雾好一阵时间不太习惯。
所以之前见到那背影,连雾心中十分不确定,难道说,青泽并没有离开他们?只是隐匿起来了而已?
想到这里,他不由皱起眉来,不管怎么说,他必须要向青泽问个明白,如此作为究竟有何目的,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令人相当不快。
一路下来,虽然并不曾有什么凶险,但是连雾仍旧不敢放松警惕,他暗暗将那千妖万鬼图挟在指尖,左手握着秦川给的那一张弓,两人这才进了那一道门内。
映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火焰,无声地燃烧着,中间站了一个人,影影绰绰,不甚清晰,连雾却一眼便认出来那人。
“青泽?你究竟是谁?”
那人影转过来,肤色苍白,面容冷漠,一双眼睛平静如无波古井,还带着几分戾气,像是一把尘封已久的霜刃,双手托着一个长长的木匣,不是青泽是谁?
他听得连雾发问,竟然勾起唇角来,充满讽刺意味地一笑,尽管他并不答话,但是连雾看着那一张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仍旧觉得十分的不适应。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再次问了一遍。
青泽仍旧不答话,只是望着他,面上的笑容愈盛,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带着几分嘲意,周围的灰白色火焰似乎开始烧得愈发的肆意起来。
那一刻,连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阵蚀骨的恨意,在那双冷漠的眼中,几乎就要喷薄而出,恍若实质,就如那火一般,仿佛在下一个刹那就要将他焚成灰烬!
青泽缓缓向连雾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火焰就愈盛,迅速地蔓延开来,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红莲……
☆、第83章 转折
那灰白色的火焰迅速蔓延过来,连雾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凉之气,突然意识到,这是或许便是已臻化境的幽冥鬼火!
他带着陵貉往后退开一步,警惕地望着那缓缓而来的青泽,道:“你是谁?”
青泽只是笑着,笑意到达眼中,便只剩的一片冰冷,仍旧是沉默,然而连雾与陵貉早已退无可退,那幽冥鬼火火势浩大,几乎触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火海。
就在那火缓缓向两人聚拢之时,一蓬火红色的流沙洋洋洒洒落下,那原本已成燎原之势的幽冥鬼火竟然触之即灭,火势顿时小了下来。
“道友何必如此?”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连雾转身去看,果然是之前那名中年道人,他面上带笑,手臂把着一根拂尘,正将手中的大红葫芦一点点塞好口塞,尔后慢慢挂回腰间。
青泽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道:“原来你没死倒还罢了,想不到竟去做起了道士,也不嫌丢人。”
那中年道人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道士怎么不好了?都是一家人。”
闻言,青泽呵地冷笑一声:“你自去做你的道士,何必来管我的闲事?活得太久了么?”
中年道人甩了甩拂尘,微笑道:“我等好歹相识一场,如何能忍心坐看你执迷不悟,自取灭亡?”
青泽登时猖狂大笑,如同听见什么尤其好笑的事情一般,尔后笑声渐歇,这才慢慢地道:“还要多谢你记挂,不过那点情分我早忘记了,你也不必特地来提醒,就当我活腻了便是,几万年,一日一日地熬下来,我活够了,你且放心,此局虽然为你所设,但是毕竟不在天道之中,你也不必担心因果落在你身上,只管做你的道士去,不要多事,滚开!”
中年道人摇头叹息:“你又焉知你今日所为并非天道的安排?”
青泽冷哼一声,傲然道:“若真是如此,说不得我要多谢它了,我也管不了那许多,日日焚心之苦,你可能忍受数万年之久?”
中年道人微笑道:“贫道正是为渡化你而来。”
“可笑之极!”青泽一声冷嗤:“老道士,我不信道!道能否救我于三千业火之中?道能否使我永生不受生生炼化之痛?道能否让我无碍行于天道之下?”
随着这一声声的反问,他脚下那灰白色的火焰猛然涨了起来,愈发的肆无忌惮。
中年道人拈须而笑,一手指着连雾与陵貉,一语直中要害:“杀了他,你就能解脱吗?”
青泽闻言,一怔,微眯起眼,将目光投放在正看得一脸迷茫的连雾身上,而后突然一笑,张狂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何必让他死得如此轻快?我将随他左右,必要叫他也再次尝一尝这大道之中的无上苦难,方解我数万年来的恨意!”
青泽说罢,身影便渐渐消失于空气之中,再无迹可寻。
连雾对这急转直下的情势显然一头雾水,那中年道士拈须苦笑,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