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妹妹害怕了。被我说道痛处了吗?”上官婉儿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柳浣护着肚子后背抵在柱子上才停下来“还是一早你就与武三思有勾结,你们早就珠胎暗结?”
“上官婉儿,你嘴巴放干净点。”她的话太过刺耳,柳浣直起身子不畏惧的板着脸看着上官婉儿逼近“我与武三思如何用不着你来管,若不是顾及着你是我的姐姐,为了你那句话,我一定会打醒你。”
“你想要的已经得到,我已经离开了。你还要紧紧相逼有意思吗?”拂开她的手,柳浣走出亭子不想跟她多说。
“站住。”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一会,上官婉儿拦住柳浣的去路“你说得仁慈。柳浣,你知道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他父亲亲手,亲手杀了,我看着他死在肚子里,太子殿下他好残忍,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神色怨恨的看着柳浣,目光变得狠厉“你说,你给太子殿下下了什么蛊,他对别人宽容,对我,偏偏不可饶恕。是你自己走的,他却说是我逼你走的,不该,不该把那晚的事告诉你。”
“哈哈…那晚,你一定不知道,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你,叫着浣儿,浣儿…”声音变得凄厉“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爱她,别谁都爱。可他知道我有了孩子,竟然让人熬了堕胎药,亲自端到我面前。”双手闭着碗的大小,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浣,先在对她展示“那么一大碗,好苦的,我不愿意,那时我的孩子啊!可是…啊…”
“你…松手,松手。”上官婉儿惊叫一声扑上去就要掐柳浣的脖子,一下就把人扑倒了,两个人在地上打滚,上官婉儿失了神智,举止疯狂,柳浣顾忌着孩子,怎么能够抵得过她的力气,被压在地上,脖子被掐住,四肢挣扎着要把她推到。
芜菁听见声音,跑了过来就看见柳浣被压在地上,上官婉儿掐着她的脖子狠狠的往地上撞,发丝凌乱,珠钗四散。来不及多想,推开上官婉儿就要拉起柳浣,人还没被拉起来,上官婉儿扑了过来,对着芜菁的腿踢了一脚,芜菁吃痛扶着柳浣跪了下去,柳浣早被撞得头昏脑胀,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被芜菁这么一带,突然瘫软在地,看着扑过来的上官婉儿一阵惊怕。她怎么变成了这样,今天太多的意外让她反应不过来。
眼看着她扑上来,芜菁站起来,抱着上官婉儿的腰大声喊着“来人啦!快来人啊!”上官婉儿捶打的芜菁,发怒的看着柳浣,恨不得吃了她。看着她的眼神,柳浣抖了一下。正挣扎着,芜华扶着柳妈过来,看见这一幕,芜华松开柳妈,连忙绊住上官婉儿。柳妈看不见,着急的在原地打转,拄着拐杖颠颠撞撞。
上官婉儿被制住,惊叫一声,便软了下来,柳浣看着动也不敢动。芜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能丢下上官婉儿,只能扶着。
送走上官夫人,柳浣看着躺在床上的上官婉儿,神色哀伤,怎么会弄成这样,李哲竟然会如此残忍,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那个温润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恐怖得让人心惊。她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精神失常吗?
“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就算是大人问起,你们也不能说一个字。明白吗?”柳浣厉声交代。
“是。奴婢明白,今日什么事都未发生。”芜菁芜华双双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不敢多嘴,她们在听见柳浣对柳妈,上官夫人解释的时候就知道会这样,可一直温柔的柳浣突然沉了脸,她们还是有些胆怯。事关天后娘娘,事关上官府,事关武府,她们定然不敢多嘴。且不说柳浣并未受太大的伤害,可上官婉儿是天后的人,有什么闪失她们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上官婉儿突然晕倒吓坏了她们,就怕是自己一个不小心伤着了。
尽管她们在后院,并未惊动许多人,可她身边的人都知道,上官夫人也怀疑过,若不是柳妈劝着,还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芜菁贺芜华把上官婉儿扶进房内躺着,柳浣扶着柳妈解释了几句,柳妈看不见,真的以为上官婉儿突然摔了一跤撞了头才会晕倒。在上官夫人还没来之前,她和芜菁都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了一遍,珠钗被摔坏了几支,柳浣检查的时候发现武三思送的木簪不见了。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时间回去找。
“只是婉儿小姐…”芜菁皱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迟疑道。
“这事我们不说,她自然不敢说。”摸了摸脖子,柳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想起她疯狂,哀伤凄厉的神色,柳浣摇摇头走了出去。
晚上上官婉儿要回宫,武则天只让她回来吃午饭,临近傍晚的时候,上官婉儿才醒来,柳浣跟在后面看着她,目光相对时,上官婉儿移开视线不敢看柳浣,上官夫人责怪了几句,上官婉儿也不多说,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柳浣瞒住了。
送走上官婉儿,柳浣松了口气,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柳妈眼睛看不见可心眼不瞎,对柳浣的谎言也不拆穿,晚饭后趁着上官夫人忙着事情的时候拉着柳浣避开说话“浣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不是说了嘛,姐姐不小心摔了…”
“你们下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浣儿,你受了委屈瞒着别人,连柳妈也要瞒着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睁眼瞎子,没用。”柳妈的一翻话如定时炸弹,让柳浣震惊不已,抬眼看着面容严肃的柳妈,知道瞒不住。
上官婉儿醒来的时候找到柳浣,把上午的事差不多重复了一遍,不过行为没那么疯狂,就是语气不善,对她的语中带刺虽然心痛却还是忍着不去刺激她,直到她自己平静下来离开之后柳浣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只是留意着她的神态行为。后来开了一些安神镇定的药让人煎了给她喝。她一直说自己没病,不肯喝药,任谁都劝不住,上官夫人担心不已,哀求的看着柳浣,柳浣也没办法,她害怕自己多言又刺激到她,上官夫人大概还没察觉出来。
若不是亲身经历那一幕,柳浣自己都不相信看似平常的人,心理,精神上都有病。这病可大可小,她也不知道如何办。自从回京之后,她就排斥外界一切消息,自然包括上官婉儿的事,却没想到她错过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柳妈。这事娘还不知道。”柳浣拉着柳妈的手哀求“这些都是我任性的结果,我和姐姐的事说不清楚。柳妈你明白吗?”
“傻孩子,你心里这么痛苦,还要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你让柳妈能不伤心吗?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婉儿小姐也很少回府,那孩子与你一样太过于执着,现在弄成这样,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就是吧夫人受不住,柳妈才瞒着,浣儿,你已经嫁做人妇,婉儿小姐与太子殿下的事你莫要再掺和了,武大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若当初流觞居还在的话,也不会又这么多事!”想起以前,再想想现在,柳妈痛心不已,连连摇头。
“是!浣儿明白。这些,浣儿都明白的。柳妈,这事就让它过去吧!”眼前蒙蒙一片,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苦笑的看着灰朦朦的天空,就这样吧!一切不是她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改变的,若是没有她,会不会就不一样了。真傻,柳浣咬咬唇,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根本不会改变什么,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柳浣知道柳妈不是偏心,反而是在担心她,她已经是武三思府里的人,就不能再痴心妄想。李哲,因为他,伤害了太多的人,上官婉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拜他所赐。越想,柳浣就为以前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揪心的痛让她难受不已。
坐在马车上,昏暗的烛火下,武三思看着坐在对面神色复杂的柳浣,目光无意间扫到她脖子上,停了下来,柳浣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着,似痛苦似悲伤。在上官府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她…
这样想着,拳头下意识握紧,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脖子上的指印,身上的衣服换过,以及…目光落在头发上,珠钗也换了几支,早上还簪在头上的木簪不见了。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早就听闻有一段时间上官婉儿情绪不定,天后娘娘封锁了一切消息传出,而那个孩子,除了几个人知道以外,其他的人一点风声都没听见。他没想到李哲会下得了手,亲手打掉那个孩子。也是应为掉了孩子,上官婉儿才会得失心疯。
为了这事,天后娘娘大怒,上官婉儿称病被藏起来休养一段时间,李哲在皇陵跪了三天才被抬回来。可他依然暗中打探柳浣的消息,若不是他让人阻断一切消息,恐怕不等他们回长安李哲就找到了归山村。在武三思能够下床的时候,就从归山村送了信出去布局了一切。后来的事也在他预想的情况下发展,柳浣进宫那日,他担心害怕,害怕李哲得到风声回去中宫,可是他没有,那天,明潇潇与上官婉儿在梨园遇见,明潇潇因着柳浣说了几句,上官婉儿突然失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开宫婢就把明潇潇压倒在地,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那事被天后知晓,除了上官婉儿与明潇潇,还有赶来救场的李哲,在场的人全都被赐死。
也真是因为这样,李哲并未出现在中宫,而他,在朱雀门外接到了柳浣。
而今天,是他大意了,怎么就忘了上官婉儿也会回上官府。若不是有天后兜着,找了大夫给她看病,怜惜她失了孩子受了刺激,对上官婉儿宽容恩赐。不然,她早就被关入冷宫或者暗房里了。
对上官婉儿的病,武三思半信半疑,从小就在皇宫长大的女人,这些事不会不知道,就怕她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借着失心疯来发难。若不是这样,李哲也不会对她依然不理不睬,态度比以前更加冷淡。而天后…心意难测。
一路上,他们都未说话,马车在武府门前停下,武三思看着依然发愣的柳浣,叹了口气却也不多问,抱着她下车,身子悬空时柳浣才清醒过来,挣扎着就要下地,武三思轻声道“小心孩子。到了,你也累了,我抱你回去。”
柳浣不敢再动,看了看周围,在夜色的笼罩下,下人们垂眉敛目根本不敢看他们,柳浣也不再坚持,知道扭来扭去最后还不是一样,正如他所说,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觉得疲倦,蓦然想起什么,连忙拉住领子不然武三思看见脖子上的勒痕,小心翼翼的观察,见他没发现异样才松了口气。
武三思看见她的举动也不戳破。
晚上,柳浣早早的洗漱好上了床,取下珠钗的时候还记起丢掉的那只木簪,不知道他发现没有,让芜菁去找过,就是没找到。武三思一直很看重那个,柳浣每天都簪在头上,现在丢了。心事重重的爬上床,芜菁为她盖好被子,武三思还没来,便拉着芜菁的手小声问道“其他的地方找过了吗?”
芜菁知道她闻得是什么,平静的摇摇头“夫人走过的地方奴婢都找了一遍,可就是没见着那支簪子。要不夫人跟大人说说,大人那么宠夫人不会责怪的。”柳浣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瞒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她等啊等,等着睡着了还是没看见武三思进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庭轩寂寞近清明 后院
更新时间2011930 22:00:20 字数:4102
关门出来,芜菁看着立在一旁垂眉敛目的芜华以及她身前沉着脸的武三思。芜菁猜到是因为什么事,连忙垂眉敛目低下头。
“今天在上官府发生了什么事?”武三思低沉的嗓音传来,不容隐瞒的语调让两人一顿,互看一眼跪了下去,低着头不吭声“不说是吧!难道你们忘了谁是你们的主子。”
“大人,奴婢不知。”芜菁闭了闭眼,头抵在地上,夫人吩咐过的,她们也答应过不能说。芜华见她这样也跟着低下头。
“起来吧!这事我不追究,你们没好好护着主子,这个月的俸禄全罚。”说着武三思转身出了浣居,留下两个瘫软在地上面面相觑的人。
早上起来,闻着身上一股香味,柳浣嗅了嗅,发现是从脖子上传来的对着镜子拉下领子看着脖子上的淤青淡了不少,想着是昨晚芜菁趁她睡着给她上的药。她记得,她昨晚睡着之前武三思也没来,想必去了其他夫人的院子。幸好,害她担心了一晚,想着怎么不让他看见脖子上的淤青,上官婉儿的病,她不希望太多人知晓。
正在柳浣发呆之际,芜菁笑着进来,看见柳浣,福了福身“夫人,簪子奴婢在马车山找到了。”柳浣接过来一看,觉得有些奇怪“弄脏了一点,奴婢洗了一下又重新上了油。”见柳浣奇怪,芜菁解释道。
“我说呢,看起来跟新的一样。芜华,帮我簪起来。”芜菁目光闪了一下,看着芜华把木簪簪在头上才松了口气。
陪着武洁吃过早饭,让奶妈把人送去书房,柳浣临窗而坐,拿起花样秀气来,绣了没几针,就听见门外下人的声音,柳浣并不理会,芜华起身出去,过了一会拿了一张帖子进来,柳浣看了看,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是公主府送来的帖子,让她过几日过府一举,听说还请了不少妇人,以柳浣的身份,根本不配去参加公主府的秋宴。放下手里的活计,芜菁磨好墨递上毛笔,柳浣写了回信让芜华送给等在门外的人。
想必大夫人也接到的邀请,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免得多事。
第二天,柳浣又接到了公主府的邀请,这次是太平公主亲自上门,柳浣吃惊的看着从马车下来的人,她还是这样,喜欢乱来,说好了不去了,现在…
柳浣叹了口气看着站在前面的大夫人以及其他的妻妾,得体的笑了笑随即看着地上站在她们身后,暗暗吸气。收到她们怨恨的目光,柳浣也不好受,多了那么久,现在还是逃不过。
太平公主一出马车就看见站在后面的柳浣,眉头皱了皱,几月不见,她又消瘦了不少,听说她入了武三思的院子,吃惊不已。对于她与自家哥哥的事,母后自然不会隐瞒。她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私奔之后她以为不会再见,可没两个月太子就回来了,并未看见她,自己也质问过太子哥哥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回来。而太子哥哥听见自己的质问,满脸痛苦的摇摇说她不懂。
太平公主不明白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后来看见上官婉儿她开始烦恼不已,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婉儿,一个是给了她快乐,让她找寻到幸福的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