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取过银针用火烫过一遍放凉,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他的手肘处往手腕的方向扎针,不过几息之后,离清的手臂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银针。
舞绫罗专心地定准了离清手臂上的穴位,一针针下的飞快无比,她要锁死虫子可能逃窜的所有方向,而虫子很有可能就在这期间拼了命往别的方向窜,所以这事急不得却也缓不得。
随着手上的银针扎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接近指尖,大拇指尖端慢慢显现出一抹紫黑色,慢慢由浅变深。
在大拇指上扎了三根针,至此,离清手臂上手指上的针已经不下百枚,饶是蓝旭也没见过这等症状。
舞绫罗眼疾手快地往离清大拇指上划了一刀,一根银针瞬间刺入伤口中。
没有半刻停歇,舞绫罗端起那碗无涯草汁,往离清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口浇了下去!
离清一时间就感到大拇指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却强忍着没有动作,额上却慢慢冒出了冷汗。
舞绫罗没用动作,只是双眼看着伤口处的银针,上面连一丝变化也没有。
眸中一厉,舞绫罗抬起手来,手上已经聚起一层淡淡的绿色灵力,然后隔空覆在那些银针之上,催动无涯草汁在他血肉中的流动。
离清浑身一震,蓝旭和风炎见状,上前来将他按住,就是风炎也知道这只怕是到了关键时刻,看他那紫黑紫黑的大拇指就知道。
只见伤口处的银针慢慢变得跟伤口处一样的紫黑色,而且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上蔓延,拇指上的紫黑色微微有些褪去。
舞绫罗眼疾手快,用灵力将手包裹住,一下拔出了银针放进沸腾着的油碗里,又极速往伤口处刺下了另一根银针。
同样,又一根虫子被拔出来,扔进了油碗里,总共拔了五次,拇指上总算是再看不见一丝紫黑色。
舞绫罗又等了好久,这才将银针都按次序给拔了下来,用湿布给他擦了残留的药汁,又将他的拇指包好,“好了。”
发现离清身上不再像刚刚那样紧绷着,两人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油碗里的五根银针。
他们可是看见,每次银针拔出来的时候都会扯出一条黑线,看起来比头发丝还细,在油碗里的时候,刚开始似乎还会动,现在似乎已经死绝了,只留下碗底的黑线,丝毫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杀伤力。
可是,若是这东西跑到了丹田里……
两人看得一阵后怕。
“剩下的只要调养几天就好了。”那一套银针她也不打算再用了,舞绫罗简单地将银针收在布帘子里,懂了懂筋骨,全身上下传来“噼啪”的响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许久。
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自己怕是已经在这坐了一个时辰,除了双手以外一动没动,因为精神太多集中,浑身肌肉一直紧绷着,这会儿一放松下来,身上顿时觉得一轻。
“丫头啊,这一回还真是要谢谢你,”蓝旭正色道,“若不是你,只怕老大这手真要废了,老夫行医炼药多年,竟也没瞧得出来,实在是惭愧!”
“二长老,我这只是凑巧见过相似的病症罢了,若是别的病,弟子远不及二长老。”舞绫罗站起身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舞绫罗的一番话让蓝旭的眉头展开了一些,她自己也明白,这其中的结,还要他自己来解开。
离清的脸色因为刚刚那阵剧痛有些苍白,看起来却并没有大碍,这时候已经坐起了身来,神情比起之前似乎豁达了许多,看着舞绫罗的目光,似乎也亲近了起来。
最后,大长老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从自己的身份玉牌中直接划出了十万积分到舞绫罗的身份玉牌里。
没错,就算是长老,进入藏宝阁也是同样要凭积分!
不知这三位长老若是知道了她的师父就是院长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脚步轻快地出了长老殿的大门,舞绫罗不由得勾起嘴角。
正走着,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个女弟子,速度极快地从她身边经过,却像是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她的半边身子,手上抱着的纸包一下子全洒了,细细的白色粉末还沾了好些在她身上,火红的衣裙上的白色粉末分外显眼。
“大……大师……师姐对不起!”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弟子有些惊慌地道歉,看着舞绫罗的眼里有些慌乱,还似乎有些瑟缩。
舞绫罗看了她一眼,这不就是那时在擂台上给绯月递水的那个结巴小师妹?
“以后小心些。”
似乎是见她如此好说话,结巴小师妹怯怯地捡起地上只留下了一点粉末的小纸包,也不管地上的,一路小跑着走了。
她以为她不知道,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舞绫罗,皱着个眉头像是要回头似的,而最后只是站在了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远去。
鼻端微微传来紫衣参的味道,舞绫罗嘴角微微勾起,刚刚那个弟子手上的可是好东西。
紫衣参,可是一味跟人参差不多功效的药草,外形除了通体紫色,跟人参别无二致,吃了能够滋补身子还能美容养颜,紫衣参的价格不高,一般的小户人家的姑娘也能吃得起,这在一个女弟子身上看见并没有什么出奇的。
只是……
也许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紫衣参再加上芳灵草的花粉,那就是一味强效的迷药,迷倒一个灵宗绝对不在话下。
芳灵草名为草,却是一种花,还是一种很常见的花,因为花期长,花儿又好看,便被一些人用来装饰庭院,只是芳灵草的价格极为昂贵,一般的地方是不会将它当作观赏植物的,即便是有,也只是几株,若是不小心混了紫衣参,只是会让人头晕个一阵子,可是不巧,她如今的别墅外面,却是有一大片开满了花的芳灵草!
若说在大道上那个小师妹撞上她是偶然,小师妹身上带着磨成粉末的紫衣参是偶然,别墅外的大片的芳灵草也是偶然,那么这么多的偶然,也能够成为一个必然!
加上刚刚那个小师妹的神情和离去后的反应,她可以确定,有人在打她的注意。
舞绫罗往自己别墅的方向走去,果然,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正盯着她!
嘴角勾起一抹笑,舞绫罗放慢了脚步,一路上赏赏花,逗逗鸟,半天也没见到别墅的影子,良久,舞绫罗慢悠悠地走到别墅,正要推门,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软倒在了门前。
别墅区远离了学院中心,平常少有人来,此时更是寂无人声,偶尔耳边只能听见一两声鸟鸣,可天色已晚,这里就像是荒郊野外,丝毫没有人气。
“呵,水绫罗,你不是很能耐?!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来人见她似乎晕了过去,又过了一段时间,这才确定了她不会醒来,从暗处走到她身边。
云瑶蹲下身子看着她,舞绫罗半倚在大门上坐着,一手抬起,撑着脑袋,夜色渐深,淡淡的月光打在她脸上,只见她白玉般的肌肤散发出浅浅的莹白色,像是透明一般,美得不真实。
云瑶捏紧了拳头,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恨不得立即将她的脸给毁了,却不知为何又强忍下了心间的恨意。
云瑶召唤出自己的契约兽,是一只五星鸢鸟。
“去。”云瑶一声令下,鸢鸟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
“就凭这这张脸,勾引了大师兄不说,还能勾引了南武国太子,”云瑶抬起手,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说我要是将你这张脸剥下来做成面具……好不好?”
“你在干什么?”耳边传来一个男声,还压低了声音,显然不想惹人注意,来人正是云长斐。
云长斐一见到云瑶手上的匕首,眉头一皱,这女人险些毁了她那张绝美的脸,这让他等会儿怎么办事?!
“哼,你还心疼不成?”云瑶收起匕首,眼中划过一丝鄙夷,“果然是个狐狸精,见一个勾一个。”
“行了,你可以走了。”云长斐不耐道,看着舞绫罗的眼中满是淫邪,今晚,他就要得到她!
“哼,我看明天大师兄还会要你!”云瑶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玩儿完了记得将她交给我。”
云瑶转身就要离去,反正她就是要收拾水绫罗,送到谁的床上不是送?还不如卖个人情给云长斐,好歹是个五阶大灵宗,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有时候还是能用一用的。
云长斐见碍事的已经走了,几步来到舞绫罗面前,见到美人闭着双眸无比柔顺的样子,心痒得厉害,当下就要将人抱起来。
“砰”地一声,云长斐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歪在一侧的脖子上还被刺着一根闪亮的银针。
只见月光之下,本阖着双眸沉睡的美人已然站在那里,一双黑眸带着厌恶地注视着地上那人。
森冷的夜空下,舞绫罗一身红衣飘摇,似仙似魔。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云瑶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凉意,心下惊慌起来,猛地回头看去,却忽然眼前一黑。
**
“这……这是……”
“灵神学院怎么会有这等伤风败俗的弟子!”
“这好像是云师兄和……和云家四小姐!”
一大早,中央广场一侧的小树林里便传来了一阵喧哗,聚集的弟子也越来越多,已经有弟子跑了出去,似乎是要找来导师。
只见人群之中,一男一女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物都散乱在了一边,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有些远。
男子一手放在女子的颈侧,而女子则成侧卧的姿态,一手拿着一把沾了血迹的匕首,另一手旁,是男子的命根子……
男子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显然时间已经过去不短。
这幅场景分明就是云师兄想要强暴云四小姐,云四小姐一怒之下割了他的命根子,然后云师兄又将她打晕了过去,自己也挨不住,给疼昏了……
众人将两人围成了一圈,女弟子们看了一眼多走开了,剩下的多是男弟子,目光火热地看着云瑶赤、裸裸的身子,毫不避讳,只是看见她手旁那物事,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名弟子看不过去,悄悄捡了散落在旁的衣服给两人盖上,只是这还没能盖上,人就醒了,正好导师也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长老离清。
“你这个贱人!”云长斐已经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身下的惨状,当下一掌向还在昏睡中的云瑶劈去!
“住手!”离清喝道,一挥手就将他的攻击打散。
散落在一旁的衣袍盖上两人的身子,围观的弟子分开一条道,让他走了进来。
“大长老。”见到离清,云长斐强忍着火气,眼中泛红,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算是个男人,他就恨不得将云瑶这个贱人千刀万剐!
而云瑶在云长斐的一吼之后,也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顿时一阵尖叫。
“够了!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离清皱着眉,身周隐隐散发出威压,周边的弟子顿时安静下来。
“弟子早上想来这里打坐,一来就见到……见到……”一名早来的弟子支支吾吾道。
“弟子也是……”有弟子附和道。
“你们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离清也有些生气,他甚至想不通,竟有人能在学院中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们将灵神学院当成什么地方?!
“弟子不知,只是早上醒来就变成这样,弟子是被人陷害的!”云长斐心中憋着一口气,却不敢说昨晚上他们两人去绑了舞绫罗,之后才变成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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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更新,今日更完。
☆、122 你忘了前几天对我下药的事?
云瑶见自己的身子几乎被全院的弟子看见,这时已经神志不清,两手上的东西都被丢到了一边,浑身颤抖着蜷缩在路旁。
听到他的说法,弟子们心底都发出了一声嗤笑,看着云长斐的目光带着鄙夷。
明明是自己想要强暴云四小姐,反被她给阉了,还说什么陷害!敢做不敢当,真不是个男人……
“都散了吧!”离清一挥袖子,弟子们乖乖散了开去,两人被直接带回了长老殿。
“大皇嫂你听说了没有?!”
北辰倾夜别墅的小院子里,聚起了小一群人。
纳兰绯月,北辰倾雪还有楚青然,都在。
北辰倾雪不顾她大皇兄身上冷飕飕窜过来的冷风,凑到舞绫罗身边嗑着瓜子。
“听说了什么?”舞绫罗半靠在北辰倾夜怀里,让身后的男人给她喂葡萄。
北辰倾夜剥一个,她吃一个,若是他剥慢了,她还会转过身去看着他剥葡萄皮,一副等着投喂的样子让他心情大好。
“就是早上啊,那个云长斐和云瑶……真是没想到这云瑶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云长斐给那个啥了……”北辰倾雪越说越兴奋。
北辰倾夜剥着葡萄皮的手一顿,一双黑眸紫意更甚。
“哪个啥了?”舞绫罗有些懵,她昨晚上不过是给云长斐下了点药,然后顺手就将两人给扔进了小树林里,其他的真的什么也没做。
真的。
“被阉了呗。”纳兰绯月也坐下来,将北辰倾夜正准备拿的一颗葡萄率先拿到了手里,剥了开来喂到舞绫罗嘴边。
舞绫罗偏过脑袋,不吃。
北辰倾夜勾起嘴角,又给她剥了一颗,手上的动作不禁快了许多。
纳兰绯月一脸沮丧。
舞绫罗还是有些诧异的,不过应当是人的潜能无限啊,想来云瑶不过是个九阶灵师,却能残了一个五阶大灵宗,这得是多大的毅力?
舞绫罗眼中划过一抹深色,若真是这样,这个云瑶,只怕会是个麻烦。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最终,经过长老及导师们的商议,云长斐被逐出学院,不准再对外宣称是灵神学院的弟子,而自这一天开始,云瑶再也没人见到过。
舞绫罗觉得自己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的惩罚说不上是轻还是重,只是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她可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大师姐,北倾雪好像快要跟人打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舞绫罗正打算去黄金屋,路上,两名女弟子上前轻声说道。
“她在哪里?”舞绫罗微微皱眉。
“就在那边。”一名女弟子伸手一指,显然是知道她们两人关系好才告诉她的。
“多谢。”舞绫罗谢过两人,转身朝刚刚那名女弟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多管闲事的丫头,再不滚,我连你一起打!”
舞绫罗还未走近,便听见一声娇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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