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李易水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溜到白狐儿的胸口,白狐儿是女的?难怪长得这么妖娆?不对啊!白狐儿看起来是男的啊!难道女生男相,还这么娇媚?此时的李易水,一点也没有想到,一个人怎么可能生出狐狸这个问题。
白狐儿转脸看向外面,那一瞬,嫣然一笑百花迟。李易水看得呆了,心想,原来这凤鸣山大雪封山,是因为此间有这样一个美人在?凤鸣山是想将这美人藏起来吗?李易水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白狐儿的笑还搁在脸上,一只黑色的靴子已经朝着那笑容踹了过来。
白狐儿轻松一跃,一手抓着山洞顶上突出的一块石头,一手撩起自己的衣摆,整个人贴在山洞顶上:“诶呦,我又没有没有把你家小媳妇怎么样,火气那么大做什么?”
长孙烈焰火大地拉起还呆愣在石床上的李易水:“走了。”一扭头,就见白狐儿又落在山洞门口。
长孙烈焰不耐烦地举手就劈,白狐儿悠哉悠哉地开口:“师父说过不准你对我动手。”
“嗤!”长孙烈焰本就没有真心想打白狐儿,顺势收了手,“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眼看着天黑了,白狐儿开个玩笑也差不多,这凤鸣山晚上狼多,强留这两人在这里也不方便,白狐儿耸耸肩,让开了路。“下次常来玩,别老抓我家小狐狸。”
长孙烈焰只当没听见,大步跨了出去。
李易水好奇心更胜,一个劲地瞅着白狐儿——原来这是长孙烈焰的同门师兄弟啊,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大,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呢?正琢磨着,就听见长孙烈焰炸雷般地吼道:“发什么呆!赶紧走了!”
李易水这才回神,跟在长孙烈焰后面回凤鸣山顶,却发现踏云和宝马都不见了。怎么办?长孙烈焰去问了寺里的僧人,没有一个人看见了。这好好的两匹马,不,是一马一驴,是被拴在马厩里的,马没有出寺院,难不成就这么长翅膀飞了?
眼看着天色渐黑,李易水有些担心:“堡主,会不会是老虎……”
长孙烈焰听着好笑,大掌拍上李易水的小脑袋:“想什么呢!那么大的老虎,要是进了寺庙,立刻就会被发现。”长孙烈焰抓住李易水的手,低头沉声问,“要是害怕的话,你在寺里等我一会,我去周围找找?”
虽然李易水知道,最好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留在寺里,但是,让李易水一个人在寺里,怎么会不担心?李易水低垂眸子,小声,却坚定:“奴婢跟着堡主。”
这一生,似是一生盟,长孙烈焰敛了笑容,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冷不丁低头,张口咬住李易水的耳廓,话里醇香如酒:“我知道。”
倒是李易水被长孙烈焰这么天外飞仙的回答弄得满头雾水,良久才回味过来。腾的一下,小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依旧是那个醇厚的声音:“没关系,我懂。”
暗恼被长孙烈焰几下撩拨,就吹皱了原本平静的心湖,李易水觉得长孙烈焰定然是在勾引她,然后等她上钩之后,再狠狠地踹开她,一定是的!不然长孙烈焰怎么报当初她拒婚的仇?
长孙烈焰发现李易水频频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腰间,甚至几次找借口靠上来,想要偷走装着花椒的荷包。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惹恼长孙烈焰,索性李易水还是个聪明的姑娘,几次未果,就自暴自弃了,乖乖跟着长孙烈焰后面,继续做无声的小尾巴。
第二十三章 笨得闹心
“诶呀,真巧,又见面了?”白狐儿从松树顶上一跃而下,眼睛里闪着幽幽的萤光,“哥们,我刚在前面看见你家踏云了,撵着一只掉毛的驴子狂跑,不知道在干嘛。”分明是不放心长孙烈焰,特地跟过来瞧瞧,发现了他们的马不见了,又帮着找的。
顺着白狐儿指着的方向,远远就瞧见崖下,宝马在前,踏云在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死命狂奔。也是奇了怪了,上山的时候宝马还走不过踏云,如今踏云竟然没有跑过宝马?不太可能吧?
白狐儿手搭凉棚看了看,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记得,那里是中山狼的地盘。”
李易水急得在崖上直跳脚,扯着长孙烈焰的袖子问怎么办。
长孙烈焰捏了个雪球,往崖下抛了下去。雪球落下,惊得踏云和宝马抬头。见着崖上的李易水,宝马“啊昂啊昂”地叫唤了几声,竟然一扭头就往山崖上爬。李易水惊呆了——这山崖,除非人能爬上来,宝马又没爪子,能上的来?踏云嘶叫一声,宝马才回头,和踏云一起,朝着上山的路奔去。这时候才瞧见有两头狼追着宝马和踏云,如今见离得远了,悻悻地回头离开。
李易水一回头就愕然了,只见长孙烈焰和白狐儿的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分明在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毛驴,真是笨得闹心!
虽然不知道踏云和宝马是怎么出了寺庙还跑到狼群的领地的,但是能找回来,还没有缺点什么,李易水很知足。
谢过白狐儿,长孙烈焰带着李易水上马离开,宝马跑得嘴里吐着白沫,如今耷拉着耳朵,吭哧吭哧地跟在后面。
白狐儿抱着胳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天黑得很快,依稀可以看见山下零星的灯火。白雪皑皑的山上,雪映得山间如同仙境一般朦胧。李易水有些不放心宝马,不时地扭头去看,在马上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抚着长孙烈焰的腰。长孙烈焰不得不出生提醒:“你坐好了,别掉下去了。”
李易水的小手拍了拍踏云的臀,笑道:“奴婢没事,踏云走得很稳。再说,就算掉下去,这么厚的雪,又不疼。”
长孙烈焰瞥了眼垂头丧气的宝马,心想早知道可就不带这毛驴出来了。宝马似乎是感觉到长孙烈焰鄙夷的目光,打了个响鼻,刚开口“啊”了一声,踏云轻轻侧了下头,宝马就重又耷拉着脑袋。
李易水想了想,提了个话题:“我听你叫的是‘白狐儿’吧?他是你同门师兄弟?”
“嗯。”长孙烈焰松了缰绳,让踏云自己走。“他是我表哥,叫长孙白狐。”
啊?李易水吃了一惊。“那他怎么不住在藏云堡?”
长孙烈焰抬头看了看空旷的天空,想起来当年的事情。长孙家的祖上曾经三代均为宰相,后来元帝即位,当时长孙宰相做了降臣,再后来元帝把长孙宰相的小女儿指给了后来的高帝,后来高帝即位,长孙宰相的小女儿就成了长孙皇后。
李易水听了直抽气——天!长孙皇后,前不久才殁了的长孙太后!这么说来,长孙烈焰是皇亲国戚!被皇亲国戚这几个子砸的头晕目眩的李易水,突然觉得,长孙烈焰的形象如此的高大威猛婀娜多姿……等等,婀娜多姿?额,用词不当……
长孙烈焰虽然知道李易水这些无伤大雅的想法,但也没问,慢慢地继续讲长孙家的事情。
高帝即位后,长孙宰相就告老还乡。虽然如此,长孙家在朝为官的人数相当多,多到没有官员不想和长孙家扯上关系的。长孙家的四女长孙墨,就是白狐儿的娘,如花似玉,娴静淡然。说如花似玉,算是折辱的长孙墨。当年若不是长孙家已经出了个长孙皇后,长孙墨定然能艳冠后宫的。后来长孙墨嫁给了当时的大司马的长子,没几个月就有了身孕。
白狐儿出生的那一天,长孙夫人也去了,在门外守着。那天,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白狐,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钻进了产房。白狐刚钻进产房,白狐儿就出生了。原本这事开始也没有人在意,可是后来……“白狐儿睁开眼睛的时候,被发现是兽瞳。后来白狐儿的爹杀了白狐儿的娘……长孙家就把他抱回来养着。不过他确实挺欠扁的,在长孙家的时候,整天惹事,后来他就跟着我们来藏云堡,没住到半年,就搬到后山去了。”
“啊?”李易水吃了一惊,“白狐儿,不是狐狸精?”
“什么?”长孙烈焰诧异地回头,看着同样诧异的李易水,恨不得将李易水那双满含惋惜的水眸挖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白狐儿当然是打娘胎里出来的人啊!”
同样吃惊的人,还有一直尾随的白狐儿,听见李易水这么说的时候,眯了眯兽瞳。
自知理亏地李易水,委委屈屈地逗着食指,别开脸,小声解释:“他长得那么漂亮,又和狐狸住在一起,而且,你看到他那双眼睛没有!我以为他是狐狸精也很正常啊。况且,是他自己说狐狸是他儿子。”
长孙烈焰想了下:“宝马是马吗?”
“当然不是。”
“就像你的毛驴叫‘宝马’一样,白狐儿养的狐狸叫‘儿子’。”
李易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堡主,”李易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和白狐儿关系挺好?”所以才这么维护白狐儿?
到了山脚,为了避嫌,长孙烈焰让李易水放下来,让她骑着宝马跟着。
回到藏云堡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工人们下了工,都去喝两杯酒暖暖身子。将今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看见有人家挂着腊肠,李易水偷偷瞧了两眼,长孙烈焰就记在了心里。到货栈的时候,裘劲还是忙得脚不沾地地跑,见了长孙烈焰,连连打手势,让长孙烈焰过去一下,李易水牵着踏云的缰绳,乖乖等着。
不知道裘劲说了什么,长孙烈焰微微皱了眉头,嘴唇略略抿了抿,抬头去看货物,李易水清楚地瞧见长孙烈焰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
第二十四章 长孙家的女儿
金哥刚收拾完手里的伙计,抬头就见李易水像是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傻呆呆地盯着长孙烈焰不放,长孙烈焰到那,李易水的小脑袋也转向哪里,一副如果谁欺负长孙烈焰,她李易水就会立刻扑上去咬死对方的感觉。金哥蹑手蹑脚地靠上去,突然开口:“你这么看着堡主,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闲人的眼睛该搁哪里?”
李易水被金哥吓了一跳,再加上金哥一语道破李易水的心思,李易水一个未出嫁,哦,不对,是刚出嫁……反正是个大姑娘,偷看男人被逮了个正着,羞得气血直往脸上涌去,急忙收了视线。扭头见一身黑白云纹底绣丹凤朝阳窄袖长袍的金哥,有一丝愣神——似乎金哥的衣服都相当的美,也因为这么美,更让李易水惋惜金哥脸上的伤痕。
金哥细了眼睛,仔细瞧瞧李易水的身上的裘袄,凑近了看了半晌,疑惑地问道:“这衣服是堡主的吧?”
“嗯,今天跟着堡主出去,堡主借给我穿的。”
金哥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正忙着的长孙烈焰,这才回头,指着耷拉着脑袋的宝马,问:“这驴平时不是挺精神的,怎么今天这样了?是不是病了?”
李易水伸手拍了拍宝马的脑袋,淡淡笑道:“没,今天在山上的时候,被狼撵了。”
金哥转眸看着李易水。金哥以为是李易水被狼撵了,见李易水神色如常,心想果然是堡主看上的女人,这种被狼追着咬的事情,居然还能这么淡然,果然是有气魄,难怪敢一个人来藏云堡。金哥最欣赏的就是敢爱敢恨敢做的人,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帮两人的心思,当下立刻就坚定了——一定要帮长孙烈焰和李易水成了这桩好事!
想到这里,金哥就上前,去和长孙烈焰说了几句,然后就转到吃完饭的问题上:“堡主,有时间吗?我们去你院里吃火锅。”
长孙烈焰当然没问题,金哥刚要走,长孙烈焰叫住金哥:“我记得你们两认识个姑娘叫倪康康的吧?叫她也一起来吧。”
李易水没想到,今天晚上自己也会一起吃火锅。
李易水刚和长孙烈焰回到古轩,长孙烈焰抬头看了看月光下远远的兰亭院,这才回头吩咐李易水进屋换回衣服。
换完衣服,李易水问裘袄要不要洗了再送过来。毕竟是长孙烈焰的衣服,如果她擅自做主拿去洗了,有心人瞧见可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了。
长孙烈焰哼了一声——一回到藏云堡,李易水的那股子精明算计的劲!“搁着!去找找金哥,准备些火锅的食材来。”
李易水弯腰答道:“是。”
等李易水端了食材过来,就见金哥和裘劲两大老爷抱着胳膊等开饭,肖末和汝川在一边准备碗筷,倪康康在搬酒坛子,长孙烈焰和小灼两人撞来撞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灼一见李易水,立刻甩了长孙烈焰,举着小手飞奔过来:“姐姐!”差点撞翻了李易水的手里的食盒。长孙烈焰赶紧将小灼拎到一边。看着小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李易水赶紧解释说:“小灼乖,先跟堡主玩好不好?要是姐姐打翻了食盒,咱们啊,可就得饿着小肚子了。”
小灼点头,不再冲撞李易水,只前后跟着。
裘劲在一边不乐意地“嗤”了一声,金哥欠揍地挑了挑眉,裘劲一扭头,看月亮去。
一张圆桌,中间摆着两个羊蝎子火锅。一个是爆辣的,一个是不怎么辣的,几个人嚷嚷着就围着坐下了,肖末、裘劲、倪康康坐在辣的那边,汝川、金哥、小灼、李易水围在不辣的羊蝎子火锅这边,长孙烈焰坐在最末位,两边都兼顾了。
长孙烈焰正好坐在李易水右手边。李易水坐下之后才发现,汝川坐在上位。
李易水不知道这种男女一起坐着的酒席该怎么处理,倒是倪康康,首先就洒脱地站起来,先敬了汝川,后敬了长孙烈焰,然后是肖末。倪康康的三杯敬完,李易水心里已经有些慌张了——汝川是谁啊?
瞧着李易水极度不安的神态,长孙烈焰的大手悄悄揽上李易水的腰肢,李易水全身僵住了。对面汝川早就瞧见两人的小动作,眼皮都不抬,打了个招呼:“烈焰,给你姐倒酒。”
长孙烈焰收了手,长腿一迈,端起酒杯,绕了半张桌子过去倒了酒,回来依旧若无其事地揽住李易水的腰。
汝川是长孙烈焰的姐姐?长孙汝川?
金哥端着酒杯,伸了食指朝着倪康康点了点,说倪康康不懂规矩。应该先敬他,因为他是汝川的师兄。
李易水更昏了,金哥是汝川的师兄?汝川是长孙烈焰的姐姐?汝川又是肖末的丫环,肖末又是长孙烈焰的妻子。
几个人闹腾了一番,李易水几次端起酒杯,最后被长孙烈焰压下去:“不用敬酒。”
到最后,众人吃饱喝足做鸟兽散场,李易水乖乖留下收拾桌子。
“堡主……汝川姐……是你亲姐姐?”
收拾完最后一个酒坛,长孙烈焰拉着李易水到凉亭里坐下:“嗯。我姐她嫁给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