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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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颂歌-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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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得你们出面去调查。我建议你们直接去问部长本人。”

    “但是你不会告诉我们他跟谋杀案有什么瓜葛吧?”我似乎看得出来,格拉格认为,一旦让他去指控一位『政府』部长涉嫌谋杀案,那好比是天将要落在他的头上,能把他的脑壳砸碎。

    “嗯,我不知道。但是我对特雷诺的直觉被证明是正确的。”

    “你指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已找不出半点讥讽的意思。

    “他对沼泽地里发现的婴儿颇感兴趣。他有可能亲自去看望过它的遗骸。因为他在秘密造访太平间以后,告诉缪里尔?布兰敦那块地已经不成问题了。”

    “他对一个几百年前的死婴又可能有什么兴趣呢?”

    “他知道那不是一个几百年前的死婴,我有科学证据证明婴儿死于1961年。”

    “什么?『操』!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以前从未听到过他讲粗口。

    “我申请了对两具骸骨进行快速碳同位素年龄测定。而且,在你提问之前,我要告诉你,那个女人属于中世纪,因此和婴儿毫无关联。”

    “你会讲拉丁文,是吗?啊呀,我应该早一点把你拉进来。”格拉格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了。

    “几分钟以前,我不是也听到你讲‘pax’(和平)吗?”

    “讲得好!”

    “嗨,我们这是干什么呢?煲语言粥呢?趁这个机会,我再给你补充一个单词‘cillin’,你听说过吗?”

    “嗯……你把我给难住了。”

    “那是用来埋葬没有接受过洗礼的婴儿的墓地。”

    “又来了,是吗?还有埋葬未经洗礼的婴儿的专门墓地?看在上帝的分上,这是为什么?”

    “咱们现在先不谈这个。我认为莫纳什曾经被纽格兰奇修道院用做这种墓地。”

    “他们还可能肢解过死婴的尸体,用于研究目的。弗兰克?特雷诺和德雷克?霍德都曾经热恋过杰拉尔丁?卡皮翁,也就是现在的纽格兰奇修道院的院长。要不要我继续说下去?”

    “天哪!你倒是挖出来不少的陈芝麻烂谷子。难怪人家会把那种卡片寄给你。”

    “所以,我必须要挖对地方。你们这帮人在做什么?你们都有些什么发现?”

    “我们认为凶手有考古背景。”

    这回轮到我大吃一惊了。

    “我是说他不见得就是合格的考古学家,他可能是新时代的那种类型,研究过《地球奥秘》——这些对我来讲很陌生,但是很明显他们与那些我们无法解释的古老建筑都有着联系。无论如何,当我们在地图上标注发现两具尸体的方位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了:奥哈根的尸体位于纽格兰奇以北的地里,特雷诺则位于纽格兰奇以南的地里。如果你把这两个点用一条线连起来,正好从纽格兰奇穿过。”

    “那又怎么样?”

    “这不是偶然。奥哈根的尸体被从案发地挪走,并被不偏不倚地丢弃在这条分隔线上的某个点上。”

    “也许你们会发现什么。”其实我对他们的分析不以为然,但我不想去争辩。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有人给缪里尔?布兰敦发的那条短信。“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手机被偷了吗?”

    “嗯……这讲不通啊。”他在我说完后评论说。“其他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凶手不愿意让别人去碰莫纳什。”

    的确如此。我正要告诉格拉格,缪里尔?布兰敦和我如何猜测凶手该怎样埋藏证据。突然,一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格拉格并不知道“慈林”墓地的存在,那我凭什么推测特雷诺就比他在这方面要了解得更多呢?

    如果他早就知道那是一块墓地,那么他应该意识到挖土机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挖出一具尸体——作为他所感兴趣的指证别人犯罪的证据,如果从一方面讲,他不知道莫纳什曾经是一个“慈林”墓地,那就可以更好地解释他对出土的婴儿尸体所做出的反应。换言之,他一直希望能找到这个孩子的尸体——一具畸形的胎儿尸体。

    我正要向他建议这一点,忽然听到他在电话里跟一个人轻声地说着什么。

    “对不起,”他说,又回到电话上。“我得去趟纳温,到郡议会办公室办点事情。我们想调查特雷诺是如何获得酒店开发的许可的。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吧!对了,我又买了一部新手机,号码还是以前的。”

    “如果你不把所谓部长受特雷诺敲诈的事情告诉记者的话,我会非常感谢。还有,奥哈根曾经试图压制证人。”

    “只要我知道你会去调查,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一言为定。”他说完,挂了电话。

    

第一卷 第二十四——二十五章

    我打开电源,坐上水壶,又回到厅里。我想听一听母亲的收音机有没有打开。我经过装着天窗的门廊,轻扣母亲的房门——这是通往母亲住处的正式入口。但是我经常使用的是院子后头储藏室的那扇门。我可以打开那扇门,但是我想让母亲有一种感觉:要不要别人陪伴她,她自己说了算。

    霍拉图低吠了一声,声音不低也不高,然后在门的底部嗅了一会。我听见母亲走过来跟狗讲话,温柔地劝它站到一边去。门打开了,母亲就像一个『穴』居小矮人,身边站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狗。

    “要不要到我的房里喝杯茶?”

    “谢谢你,亲爱的。那再好不过了。我一会就过去,我在听一个短篇小说,马上就结束了。”

    她知道我所谓的喝杯茶其实是邀请她来进行一轮谈判。谈判一般要花上大半个小时。

    “这是您自己的时间,当然不让大狗进来。”我开着玩笑。我有客户来访的时候,是不允许霍拉图到我这边来的。不仅仅是因为它庞大的身躯会吓着他们,而且它总在地上留下黏滑的唾『液』,客人不小心会摔跤的。这是这个品种的特点,我不太喜欢。但是我母亲一点儿都不反感为它清理。理查德也不喜欢看见自己的儿子用手指去蘸狗的唾『液』,因此霍拉图就是今天谈判的内容之一。如果谈判成功的话,我们就会顺顺当当地过个圣诞节。

    为了表示重视,波儿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出的动作就像一尊狮身人面像,两条前腿平行地伸出来,放在身体的前面,后腿卧在身体底下。腰弓得很高,头向前伸着,眼睛半睁半闭,似乎看见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什么东西——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埃及人为什么要把猫奉为神灵。

    几分钟后,母亲来了。我不想让这个谈话看上去就像是要谈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只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圣诞节去看爸爸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

    她始终耷拉着脑袋。

    “行了,妈妈,您别再添『乱』了。我们必须要做出决定。”

    她抬起头,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是帕迪一年中最喜欢的日子……当然,这些你都知道。圣诞节的早晨,当你和弟弟向我们炫耀圣诞老人都给你们带来一些什么礼物时,他看见你们的笑脸,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把头扭过去,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情绪变化。

    “后来,你们长大了,我们俩就在午夜弥撒之后交换礼物……你爸爸……我总是想起他来……”母亲在静静地抽泣着。

    我拼命地控制着自己,免得自己像母亲那样哭起来。“我知道,妈妈。那些特殊的时光,我们将永远永远拥有。但是今非昔比,你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化了——我们已经长大成人了。现在又有了新的变化。爸爸不再跟我们一起住在家里了,但是我们可以去看他,跟他坐一会,还可以回忆一下过去,让他听一听。”

    她拭干泪水,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上帝赐予我们力量,让我们度过难关。依兰,这是个了不起的礼物,同时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我答应你,我今天会慎重地考虑一下——我还会制订一个访问计划,别累着我们自己,也别累着他。我会帮你一起去劝你弟弟理查德。”

    像一个瘫痪痊愈的女人,她走近我,张开双臂。

    “噢,妈妈。”我叹息,拥抱着她。“理查德是那么的固执,他把我看成是敌人,就好像等着跟我摊牌一样。”

    “我不同意让你爸爸回家过圣诞。否则,他会不高兴的。这个问题会解决好的,你就放心吧。”

    我们喝完茶,吃过饼干,聊了好长时间,还给贝蒂姨妈打了个电话。最后,还为理查德和格莱塔的到来作好安排。那天下午晚些时候,贝蒂姨妈会开车来博因城堡,接上我母亲和霍拉图去她家。我们的狗要寄宿在那儿,一直到过了圣诞。母亲要和姨妈住一宿,来给霍拉图找一个节日的家庭。明天晚上,理查德和格莱塔就会抵达都柏林机场。他们会租一辆车,先开车去贝蒂姨妈家,然后从那儿再开车回家,大约8点的时候能到。之后,我们就想办法解决父亲的问题。我不想到了平安夜了,这个问题还悬而未决。

    母亲回到她的房间以后,我去我的办公室。派吉出门去买午饭了,因此,我趁这个机会检查一下我的电子邮件。有一封邮件是马尔克姆?雪利寄来的,另一封是奇兰?欧洛克寄来的。派吉在我的电脑屏幕上贴了一张条,告诉我菲尼安在我们的录音电话里留言,要我给他回电话。当时,我正在跟格拉格通话。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菲尼安已经离开了,他很可能以为我还没有买到新手机。

    我首先打开雪利的邮件。

    依兰,我已获悉奥哈根被杀,并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尸检的情况。案情更为复杂了。

    刚刚看到ams测定结果,我相信你会感到失望。但说不定——你的“莫娜”也许会引出令人着『迷』的真知灼见。就婴儿而言,测定的结果似乎跟我的同事古德洛姆?沃尔德所想的一样。他在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跟我指出: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欧洲出生的婴儿普遍患有海豹肢症(比如说,当时的西德情况尤为严重)。

    海豹肢症这个词立即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这是由于听和看之间存在着区别。但是,我读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在卓吉达医院阴森森的太平间里,雪利指着孩子的残肢给我讲解。

    肢体缺陷是由撒利多胺剂引起的,孕『妇』曾一度普遍使用这种抗晨吐『药』剂。跟我们所观察到的婴儿的其他症状相比,她的海豹肢症不算明显,所以,我猜测她患有撒利多胺剂中毒——似乎这个可怜的孩子所遇到的麻烦还不止这些。

    的确是可怜的孩子。看上去,她唯一体面的事情是由莫娜在黑土地里陪伴着她,她俩都被葬在这块沼泽地里。

    海豹肢症是特雷诺对婴儿感兴趣的原因吗?但仔细一想,1961年的时候,特雷诺自己几乎不会比婴儿大多少呢。

    我打电话给菲尼安。

    他直奔主题。“今晚上谁跟你住在一起?”

    “嗯……实际上,就我一个人。”

    “那好,要么是你到我这儿来,要么是我住到你那儿,你决定吧。”

    “谢谢,我过一会再告诉你。”

    “我会参与你的案子。噢,顺便告诉你,我采纳你的建议,给梅芙打电话了——你猜怎么着?还真管用。我和爸爸跟往年一样在圣诞平安夜去她家。所以,在我们出发前,我想让你过来一趟。我们大约6点钟出发。”

    “当然,到时候见。”

    我为菲尼安感到高兴,更为亚瑟感到欣慰。但这又让我想起我与理查德的对抗仍然摆在面前。要是我能像给菲尼安支招那样把自家的事都摆平,那该多好啊!

    “我还一直在考虑莫娜最终葬身沼泽地里的原因。我只需要再做一点点研究。”

    “噢,我应该告诉你,我已经拿到放『射』『性』碳实验室的检测结果了。她属于中世纪,大约是1200年。”

    “简直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啊!与我的想法相吻合。那么,记住了,你今晚上绝不可以一个人住。”

    “知道了,再见。”

    我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响了,是格拉格。

    “刚从郡议会办公室出来。刚才你正要给我讲特雷诺和莫纳什的事,可是被我打断了。你要说什么来着?”

    “他很可能不知道那是婴儿墓地。所以,他有可能一直在寻找某个具体的东西。我们假定出土的两具遗骸就是他寻找的目标。”

    “嗯……你说的这些很有意思。他根本就没有要建酒店的意思。”

    “我……我不明白。”

    “说来话长。你看,我现在离博因城堡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而且,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其他问题想跟你探讨。我去拜访你,好不好?”

    我看了看表,说:“那你必须马上过来。”

    “等我到了,能否让我来一杯香浓的咖啡啊?”

    我笑了。“当然可以。我给你拿一只塑料杯子,你自己到自动售货机上装满就行了。”

    我回到厨房里装上一些咖啡。这时,我看见派吉在外头停车,便去办公室等她。

    “我在等格拉格探长,他马上就到。”我说,“我跟他在我房间里谈,所以你可以继续做账。”

    “好的,有没有看奇兰的电子邮件?”

    “还没抽出功夫来呢。”

    我知道派吉又会不赞同地冲我皱皱眉头,尽管她的眉『毛』被刘海遮住了。“他好像急于让你读他的信。”

    “好的,我现在就看。”

    我坐在桌前,打开奇兰的邮件。

    打电话跟“湿地办”联系了。关于莫纳什的初步检测结果显示,含有大量草花粉。所以,我们现在处于后森林空地时代。有证据显示有长叶车前草——该草与周围地区的农牧业有关系,(西多会修士(女)?)还有许多材料想要检测,但是我想,你一定想了解进展是否顺利。

    至于那些大型植物颗粒,你会同意这种说法:迄今最具重要意义的是我们发现的那些种子,它们被证实是冬青的果实——颇具节日的气氛,你同意吗?

    花粉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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