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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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夫人-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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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爹摸了一把额上的汗:“我,我没做过这些事情。”
“好。”沈言昔点了点头,“看来,即使到了衙门,你也是不会说实话的。那好,那我就不麻烦知府大人了。”
“你想怎样。”蒋老爹骤然紧张起来,盯着面前的沈言昔,连连后退了几步。
沈言昔眯着眼睛:“你信不信,从明日起,整个苏州城,所有的赌坊都不会再接待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痛恨

“你,你……我不信你会这么做。”
沈言昔轻笑了一声,领着沈贵转身往家走。
“别走,别走啊。”蒋老爹慌忙追了过来,一伸手,拦在了两人的面前。
沈言昔扬了扬眉毛:“你不是正想我们赶紧离开。”
“沈公子,有话好好说嘛。”
“你四处制造谣言,中伤沈家。我与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事……这事怨不得我。”蒋老爹一拍大腿,也不再否认了,“只怪你沈家太狠心,我闺女被你抛弃了不说,那老夫人还将她赶了出来,她拿了五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把我闺女当什么了……”
“原来真的是你。”沈贵异常生气,卷起袖子就要上前。
沈言昔一把将他拦了下来,对蒋老爹低低说道:“这事却是沈家做的不妥,我对容儿心有愧疚,一直想当面和她说声对不起。既然今日话都说开了,蒋老爹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吧。”
蒋老爹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你们随我来。”
沈贵满心不忿,无奈沈言昔又不让他说,气的他把手里的灯笼摇地忽明忽暗。。
蒋老爹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人,过了好半晌,这才伸头问道:“我带你去见我闺女,你不会再让那些赌坊拦着我进门了吧。”
沈言昔叹了一声,也不正面回答他:“快走吧。”
几人拐过几条巷子,往一个小小院子走了过去。院门也没关,蒋老爹一伸手就推开了。进了院门,蒋老爹回头小声说道:“这院子里另外还住着一户人家,你们小些动静,别把人吵醒了。”
右侧的厢房里传出昏暗的光线,沈言昔眼神一暗,没想到他们会住在这里。
蒋老爹伸手拍了拍房门:“闺女,我回来了。”
屋里没动静,蒋老爹又伸手拍了拍。
“你就死在赌桌上吧。”蒋容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蒋老爹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只是拍门的声音又加重了一些。
过了好半晌,房门终于打开了。光线太暗,蒋容只隐约看到蒋老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以为又是来要赌债的;吓得赶紧关门。沈言昔一伸手,将房门推开:“是我。”
蒋容听出了他的声音,双手顿顿地停在了半空,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沈贵扬了扬手里的灯笼:“蒋姑娘。”
“你们来干什么。”蒋容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进去说吧,我快冻死了。”蒋老爹将房门又推开一些,领着沈言昔和沈贵走了进去。
拿了毛巾胡乱擦了两下脸,蒋老爹这才对身后几人说道:“你们聊着,我睡了。”说着,掀开门帘钻进自己的小屋里了。
“沈公子深夜来见我一个女人,就不怕这话传了出去,有损沈公子的声誉。”
沈贵哼了一声,伸头插道:“有损也是损了蒋姑娘的声誉,我们公子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不要多话,你去门外守着。”沈言昔瞪了他一眼,挥手让他出去。
蒋容冷笑了几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沈言昔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跟了进去。
一张简陋的小床,外面连个床帐也没有。靠窗一张桌子,上面的红漆已经快磨损光了。屋里没有生火,潮湿又阴冷。
沈言昔心头一阵难过。
小小的烛光晃动了一下,沈言昔注意到了桌子上散落着的写满了字迹的纸册。
拿起来一瞧,上面赫然显示着沈家钱庄、米铺等等的大致账单。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蒋容一把夺了回去。
沈言昔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非要把沈家置于死地你才甘心么。”
“对。”蒋容仰着头,“我就是想看到你们死。”
“容儿,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些谣言是你们放出去的,我就不会再容许你们继续中伤沈家……抛开这些事情,我对你一直满心愧疚,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容儿,能不能忘掉那些仇恨,你应该开始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蒋容凄凉一笑,指了指四周:“这就是我的生活,冰冷的屋子里,住着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还有一个烂赌的父亲。”
“我没想到老夫人会连你一起赶了出来。”沈言昔叹了一声,“以前铺子给你打理的时候,你一直打理的很好。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我可以出钱,重新给你买个铺面,到时候你想做什么生意都可以。等你成了家,有了孩子。蒋老爹他也可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为什么要管我。”蒋容盯着他,“我在沈家这么些年,你都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如今我离开了,你到来假惺惺地关心我。”
沈言昔抿了抿唇:“这是老夫人做的不妥,她没有将你安排好,那么就让我来安排。”
“我不需要,留着你的好心好好对你的新婚娘子吧。”
沈言昔一震。
蒋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我一直以为你对春红院的那个姑娘有多痴情,却原来,你沈言昔也不过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
“今日不谈论这些事情。”
“为什么不谈论?”蒋容提高了音量,“许你做得,却不许我说得?算起来,你如今的日子过得这么惬意,却还要谢谢我了。若不是我告之老夫人你在外面置了私宅,你能这么顺利地离开沈家,娶了那个女人?凭什么?她凭什么,她进门不过短短一年,她凭什么夺了你的心,夺了你的人?”
“容儿你冷静些。”
“我不想冷静,我恨她,我恨她。如果你今日娶的是那个青楼女子,我都不会这样难过,那起码还说明你沈言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可是你,你却娶了那个才陪你短短日子的江雨烟的,她何德何能,可以站在你的身边,可以拥有你全身心的爱意。”
门外一阵响动,沈言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沈贵冲了进来。
“蒋姑娘,你没资格这样指责我家公子。”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沈言昔盯着他,满眼都是寒意。
“公子你度量大,你能容忍别人这样中伤你,我却容忍不了。”沈贵转了方向,看向面前的蒋容,“蒋姑娘你就这样渴望成为我家公子的四夫人,渴望到可以不顾廉耻,给我家公子的茶中下药,然后自己爬上我家公子的床。”
蒋容一个踉跄,慌乱的目光扫过沈言昔,最终落在了沈贵的身上:“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放心,这事不是公子爷和我说的。只怕他到今日都不知道那年自己为何会和你躺在一起。只是,你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就真的以为没人看到?庄子里的丫头可不像沈府里都是经过调、教的,有一个人看见,这事就能传了满庄子。”
“住口,住口。”蒋容止不住浑身的颤抖,指着沈贵喊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沈言昔拽着沈贵的胳膊往外推:“你还说,快出去。”
沈贵从沈言昔的钳制中挣脱开来,冲着屋里的蒋容喊道:“蒋姑娘,你若还有些良心,就不要再逼我家公子了。你明知道他和你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有,那锦绣姑娘是我们公子的亲姐姐,我们公子并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你以为你很可怜,我们公子比你还可怜,你起码还有个亲爹,我们公子有什么。”
沈言昔连推带拽,扯着沈贵出了蒋容的屋子。
“这些话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你知道么?”沈言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
“她已经疯了,公子你看不出来吗?”沈贵也是一肚子怒气,“公子你心软,只会一味地纵容,可是她根本就不会领你的好意。她恨你,更恨咱们夫人,公子你才成亲不久,难道你希望她现在中伤沈家,过几日再中伤夫人?”
想到江雨烟,沈言昔满心惊惧,沈贵的一番话戳的他一阵后怕:“走,回家。”

微弱的烛光透过窗纱晕染一圈浅浅的光线,沈言昔安心不少,她还给自己留着灯。
江雨烟已经睡下了,跳动的烛光下,可以看见她带着浅笑的睡容。
沈言昔呼了口气,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暖意。脱了外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洗漱。再进来时,江雨烟已经醒了,靠坐在床边揉着惺忪睡眼。
“怎么起来了。”
“我听见动静,知道你回来了。”江雨烟笑了笑,掀开被子往里挪了挪。
沈言昔上床,隔着被子抱着她:“太冷,等我捂热了你再过来。”
江雨烟一阵脸红,转了身子朝里睡,不理他了。
沈言昔轻轻笑了笑,也不去碰她,过了好半晌,等身上的暖意渐浓,这才往里贴去,伸手将江雨烟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举子

睡得太晚,次日直到巳时方才起身。
衣服已经准备好,整齐地放在床边。沈言昔一伸手就拿了过来,穿戴整齐起身出了屋子。
江雨烟正在小厨房准备汤羹。没有小丫头在一旁帮忙,手忙脚乱地显得稍微尤为笨拙。沈言昔轻轻笑了笑,没有惊动她,转身回房洗漱去了。
等这一顿不上不下的早午膳准备好的时候,沈言昔已经坐在桌边等候多时了。
小丫头将膳桌摆好便退了出去,江雨烟给沈言昔盛了一碗桂枣山药汤:“你尝尝味道如何。”一双眸子里满是期待。沈言昔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有些淡。
点了点头:“还不错,挺好的。”
江雨烟很是欣喜,自己也盛了一碗,尝了一口便皱了眉头:“以前不是这个味。”
“我觉得挺好。”沈言昔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
“我看你最近这么忙,想要煮点汤给你补一补。”江雨烟垂着头,“谁知道久不进厨房,连厨艺都生疏了。”
“没关系。”沈言昔拿起捐帕擦了擦沾在江雨烟唇边的水渍:“我喜欢这个味道。”
距离有些近,江雨烟闭了闭眼,心里有一丝甘甜。
“公子,韩公子的信来了。”萍儿突然闯了进来,让即将进行的下一步戛然而止。
沈言昔不悦地丢掉手里的帕子,转身接信。
萍儿没注意到屋里的尴尬,嘴里不停地说着:“公子恕罪,您今日起的太晚,刚才沈贵已经自作主张拆开看了,说是韩公子已经在路上了,不几日就能回来。”
沈言昔冷哼了一声:“你们胆子到大,直接拆了我的信。”
江雨烟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襟:“这么说,他是来接二姐姐的?”
手里的信件被展开,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绽放一点笑意。侧身对江雨烟点了点头:“义兄说,明年二月就要会试了。他赶在年节前回来就是想将柳儿接回去。等年节一过又得赶回京里应试了。”
“时间这么紧。”江雨烟比沈言昔还紧张,“还有几日就到年节了……他,二姐姐的爹爹会同意么?”
“他为什么不同意。”沈言昔将信放到桌上,继续喝汤,等一整碗味道淡淡的桂枣山药汤进了肚子,这才擦了擦嘴,继续说道:“义兄现在是举子,明年春闱一过,接着就是殿试……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是进士……京里榜下捉婿的风俗由来已久。义兄赶在这个时间回来,就是想趁着春闱未到给柳儿一个名分。那孙掌柜是何等精明的人。他能想不明白义兄的打算?他笑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反对。”
身后的萍儿也是一脸笑意,往日里二夫人温柔沉默,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是异常和蔼,她自然希望她能有一段好姻缘。
沈言昔转头吩咐:“叫沈贵去铺子里帮我准备一份大礼,我要送给他们以贺新婚之喜。”
“是。”
“等等。”沈言昔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准备吧。”
腊月二十二,韩义原终于赶了回来。
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辆简陋的马车直接始进了沈府。
“义兄。”沈言昔一脸惊喜,走上前来的步子却在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已经是举子了,身有功名的韩义原已经和往日再不相同。
沈言昔顿了顿,恭敬地一个长揖:“韩兄。”
“言昔。”韩义原却一把握住了他的双手。再抬头时,能看见他眼里若有若无的湿润。沈言昔一阵释然,他还是他的义兄。
两人进了厅堂,相谈甚欢。
到了傍晚,韩义原起身告辞。他要去相思别院,那里还有一个等了他四年的女人。
第二日,果然传来了好消息。孙掌柜见韩义原亲自上门拜见,万分感动。再一听他说了他和沈言昔之间的约定。直直愣了好半晌。韩义原说,想在年节前将孙柳儿娶进门。孙掌柜差点感动地哭了。
什么聘礼都不要了,还说要准备丰厚的嫁妆。韩义原却不想这样将就,还是寻了媒人上门,手里不多的银子也分出来五十两置办了简单的聘礼。
所有礼节都省略了,直接写婚书,腊月二十九那日一辆八人抬着的红色轿子将孙柳儿接回了韩家。
苏州城新进举子就这么成了亲,这一桩奇特的婚事在响遍了炮竹之声的年节时又给百姓们平添了一份谈资。

沈家钱庄要关门的谣言终于止住了。
老夫人知道是沈言昔帮的忙,却还是不愿低头请他回去。
借沈言玉之口问沈言昔要不要回沈府一起过年,被沈言昔一口回绝了。他帮沈家的忙,不是为了得到回报。
留在自己的宅子里,和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姐姐一起过年,这是在沈家那个大宅里想都想不到的幸福。
府里红色的喜字还未褪掉,一旁又加上了福字窗花。
随着炮竹的声响,今冬第一场雪也随之降临了。
大年初二,江雨烟裹着厚厚的披风由沈言昔牵着一起出门看雪景。
坐在温暖的马车里,江雨烟终于从披风中探出了头,她一向怕冷。无奈沈言昔看雪的兴致颇高。沈言昔嘲笑她裹得像只粽子,却还是忍不住将她揽在了怀里。
马车在苏河堤旁停了下来,游船都停在了岸边。这里甚是熟悉,沿着河岸走了很久,江雨烟才恍然,当年她和他曾经在这里的船舱中下过一盘没有分出的胜负的棋。
“冬天来这里倒是有一份别样的美。”江雨烟侧头看了看身旁的沈言昔,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状的幸福感。
沈言昔淡淡笑了笑,牵起她的手。
果然很凉,沈言昔不自觉用力握了握,想要帮她暖一暖。
再一抬头时,却看见一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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