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那个……宫中辛苦,你即是回来了,不如尝尝家中的晚饭。”温庭摸了摸鼻子。
“不了不了,我吃过了,很饱,一点都不饿!”温柔说这话时,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这也难怪,毕竟她一个人在京郊等了任越半天,之前和盛尧山一起的长夜更是什么都没有吃……
“看看,说谎都不会说,肠胃是不会说谎的,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心去!”温庭闻声笑了,说罢就要转身。
“哥哥,不用不用,我减肥……我太胖了……我不吃……”温柔连连摆手。
谁知,被子中再次发出一声肠胃的抗议声,这次不是温柔的,那是任越的!
这七天,他一直昏迷不醒,南宫雪只是喂了些米汁给他,如今折腾了半夜,胃中已是空空如也!
即便被子可以遮蔽身形,可这肠胃的声响,却是怎么也阻挡不住的。
“咦,妹妹,什么声音?”温庭明知故问的又走近了一步。
“哥哥,我饿了,你快去给我拿些点心吧!”温柔生怕温庭走近了会看出破绽,旋即连连慌乱的摆手,示意温庭赶快离开。
“哦……好吧,瞧你饿的,我这就去拿。”温庭迟疑了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临了还关切的将房门帮温柔关上。
待温庭刚一出门。
床上的被子被倏的掀开,任越头发微乱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哈哈哈哈!”任越蹦跳着下了床,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踩在地上,笑得一时直不起腰来。
“喂!你笑什么啊!”温柔的脸都绿了。
方才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将哥哥糊弄了过去,这人还不领情,还笑!
“我笑……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理由啊……这简直是我听过最荒唐的理由……”任越笑得单手捂腰。
“被你害惨了,还好哥哥笨笨的,方才暂时糊弄过去了,你赶快进被子躲躲,等下哥哥还会再来的。”温柔说着,旋即催促推搡着任越再次进被窝。
“怎么是我害惨了你!我都说了啊,出去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再说,你怎么知道温庭就一定会被糊弄过去,那被子那么乱,两边又那么高……温庭聪明得很呐,不然怎么会高中榜眼!”任越坏坏的笑着。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赶快进去!”温柔再次来推任越。
任越笑闹着伸手阻挡,殊不知那温庭根本就没有离开去拿什么点心,方才看到那些蛛丝马迹,就一直觉得怪怪的,眼下更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一个男人的声音。
温庭大惊,旋即推门而入。
本想大声呼喊,却是看见任越头发凌乱的穿着自己的外衣,小腿下面光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温柔更加是头发湿湿,只穿了件里衣,和任越纠缠在一起。
温庭的脸僵住了!
任越!
“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了……我们什么都做……”温柔急的结结巴巴的,脸上一阵红晕。连连摆手。
正文、467 爱要大声说出来1
“任公子!”温庭的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万分。“我素来敬重你为大周第一才子,品相敦厚,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堪入目之人!想我妹妹不仅尚未出嫁,就是连婚约都没有指定,你如此轻薄与她,若是传出去,让我妹妹以后如何做人!”温庭正色疾声呼道。
“温庭贤弟,你……你误会了……我……”任越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许是温庭的声音过于迅疾,许是温庭在温柔的房间里待的时间太久,门外的周氏和蔡米觉得诧异,也便凑了进来,不想竟也是撞见了温柔和任越的这番让人误会的狼狈状态!
“哎呦喂!”蔡米面露惊讶,起初是惊得合不拢嘴,可是旋即又忽而变为一副甚是欣赏的表情。
“这……这……简直是丢死人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周氏一时羞得满脸通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蔡伯,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温大婶,您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任越急了,甚至顾不上自己衣冠不整的形象,裹着衣衫随着周氏和蔡米就往外面追去了。
“我和温姑娘在外面遇上了,不想竟同时遇上下雨!雨势颇大,我们无处可躲,这才不得已到此掩人耳目的避雨。温姑娘善良,怕我淋了秋雨着凉受寒,这才拿了温庭贤弟的衣衫让我穿上,结果刚换了衣服,你们就回来了……温姑娘怕一时解释不清,让你们误会,这才将我藏在被子之中。就是这样。”任越一字一句的解释着,虽是言简意赅,可说得却是条理清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再明白不过了。
“娘。的确是这样,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温柔从盘连忙解释道。
“唉……可是……可是你是一个姑娘家啊!”周氏唉声叹气的将头偏向一边。
“就是,我可就这一个妹妹。虽然你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可我好歹也是今年的榜眼。公主未来的驸马,你如此轻薄的待我妹妹……”温庭的话尚未说完。
任越倏的一下,正色站到了众人的中间,顺势一把将温柔揽进怀里,望着面前的三人道信誓旦旦道:“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已然向皇上求过柔儿,皇上对我们俩的事。也是同意的。只是柔儿一心记挂御厨的身份,想要在宫中御膳房做出一些成绩,故而才给了我三年的期限,今日虽然温大叔不在,可是温大婶在,温庭贤弟也在,还有蔡伯当我们的见证人!我任越对天发誓,今生非柔儿不娶,且定要柔儿做我的正妻,如有毁誓。定当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过,倘若温大叔和温大婶等不及三年,我任越也时刻准备着。即便是明日让我娶柔儿入府,我也定当尽心竭力、在所不辞!”任越一改往日的云淡风轻,此刻目光如炬,慷慨激昂!
“这个……”温庭慢慢的走近任越,起初是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旋即麻利的抬起胳膊,重重的向任越的胸口以一种男人的方式重击了一拳,继而抬头朗笑道:“好一个敢于担当的新科状元!你这妹夫。我认了!”
“哎呦喂!啧啧啧,这任公子今日的表现。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即便是平日里斯文儒雅的无双公子,那骨子里也是一个真爷们!来来来,今日别走了,正好厨房里还有朝露酒,温大厨不在,我蔡米就做一回厨子,我去弄几个小菜,你这准女婿就先陪丈母娘和大舅子喝一场!也好拉近拉近感情!”蔡米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的向任越挤眉弄眼。
周氏听得怔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幸得温庭过来解围:“蔡伯说的对,来来来,你我未来连襟也来喝上一场,若是可以的话咱们商量个黄道吉日,索性我娶公主之日,你也把我妹妹一并娶了回府,这叫双喜临门,也省的我爹娘操办两次,岂不大好?”温庭说罢,一手拉过任越的胳膊,一手斜斜的搭在任越的肩上,不分你我彼此的哥俩好一般的就要往屋里走!
看得温柔的嘴唇都要咬破了,急得大呼:“喂喂喂!你们都说好了!还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呢!谁要现在就嫁给他了!他就是来避雨的!”
“妹妹,我们也没说你现在就要嫁给任公子啊!嘿嘿,反正是来避雨的,再说这雨一时半会的也停不了,下雨天留客天,我看呐任公子今天就别回去了,待会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等我们畅饮完,也好让任公子早些安歇!”温庭挤眉弄眼的拉拽着任越往厨房走了。
蔡米起哄的追了过去。
周氏虽是一言不发,可嘴角上却是挂着满意的笑意。
大周第一才子,新科状元做女婿,又是亲口信誓旦旦的说要娶自家闺女过门当正妻!这种好事,哪有向外推的道理!
任越起初被温庭拉拽着是有些不适应,往日里被人碰一下都要弹打衣服半天的人,如今竟被人如此勾肩搭背的揽着。
但一想到那人不是别人,乃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任越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
若是真的能如温庭所言,在公主大婚之日,也替自己和柔儿操办了婚事,岂不真是一件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只可惜,柔儿那丫头拗的很,她说三年,恐怕即便是差一天,都不会答应的!
温家的小院里,今晚觥筹交错,交心长谈。
周氏心里美得很,虽然厨艺不及温守正和温柔,和也是亲自下厨弄了几个下酒的小菜,蔡米索性豁出去了,也不再遮掩,露了几手绝活,做了几个大菜,端上饭桌,看得周氏和温庭不住的惊呼蔡米的深藏不漏!
只有温柔一直无奈的苦着脸,几次想解释清楚,让温庭放任越回府休息,可无奈温庭的执拗和热情劲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再加上蔡米坐于一旁,一杯杯的给任越倒着酒水。
左边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右边是柔儿的师父,对面还坐着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任越一时兴致大起,端起酒杯,频频见底。
不知道几圈过去,只见得饭桌旁一堆空空的酒坛子。
正文、468 爱要大声说出来2
朝露酒再绵柔、醇香、淡泊、清洌,也禁不住如此当成清水一般的狂饮。
夜已入半之时,蔡米早已秃噜到饭桌下面,抱着椅子腿呼呼大睡;
温庭单手架在任越的肩膀上,无意识的摆弄着一只酒杯,嘴边不可自控的流着酒水和口水的混合物,嘴里痴痴的说着酩酊大醉的话:“喝!……喝!妹夫,喝……”
周氏心中甚是兴奋,今晚也是多饮了几杯,面色上微微泛着红润,可意识上却是清醒无比的。
看到温庭这副模样,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哪里还有半点榜样、驸马的样子,让状元郎见笑了。”
“温大婶哪里的话,温庭贤弟乃是情之使然,如此真性情的大舅子,也是我任越的福气!”任越依旧清醒无比,轻轻将温庭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放下,旋即就要起身将温庭和蔡米送回到房间休息。
“只是喝酒了,饭菜都没怎么吃,空着肚子不好,来,吃点粥。”周氏和温柔从旁帮着,将那二人安顿好,再次和任越折返回饭桌,亲自给任越添了一碗黑米羹。
“喝吧,这个比较补。”温柔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看着他们三人一杯杯的狂饮,她一个姑娘家能说什么!此刻,只剩下任越一人的时候,忽的想到了此前他中毒昏迷七日,如今乃是身体严重亏空,方才又喝了那么多的酒,胃里哪能受得了!
“那是当然,未来岳母大人给盛的粥,我这小婿可是一定要喝完的!”任越第一次嘴贫的端起晚饭,正欲吃粥。
温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心说。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
“这话我爱听!来,未来姑爷。再吃个鸡大腿好好补补!你瞧你瘦的!若是不好好吃饭,将来娶我家柔儿过门。抱不动新娘子怎么办?”周氏笑得像朵花一般的,又伸过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只肥硕的鸡大腿,递到任越的碗中。
任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素来吃饭不喜旁人夹菜给他,若是以前,按照他的癖性,早就将那碗都扔掉了!对这等油腻荤腥之食。更是不会碰触半分的。即便是食鸡,也是只喝些鸡汤,吃些鸡粥,或是鸡绒类的精致菜肴,如此翩翩的大周无双公子,当桌啃食鸡大腿……这个样子……实在是第一次,当真是不雅不雅……
任越迟疑。
“快吃吧,趁热吃!这没外人,你直接用手!”周氏热情的招呼着,慈祥的笑着。望着自己未来的女婿吃鸡大腿。
“你吃吧,难得娘一番好意!”温柔瘪了瘪嘴,苦笑着道。
任越轻轻笑了一下。信手拿过那只肥硕的鸡大腿,左右看了好一阵子,才找到突破口,慢慢下口咬了,缓缓的咀嚼着这种天然得近似于狂野的肉食。
“好吃吧!”周氏见了兴奋得不行。
“好吃,好吃!”任越好看的笑着,连连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来,把这只也吃了!”周氏旋即又夹过另一只鸡大腿,不由分说的塞进任越的碗中。
任越一时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就是连口中还在咀嚼的鸡肉,都差点掉了出来。
“吃吧。这可是我娘给你夹的哦!”温柔此刻终于伺到了一个反击,狡黠的笑着。看着任越这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如何一口一口的吃下这两只鸡大腿。
任越噎得干瞪眼,旋即扯过自己碗中的另一只鸡大腿,塞进温柔的碗中,换了副笑意,坏坏的说道:“要说补,哪能我一个人补,来,柔儿,你也吃!”
“对对,柔儿也吃!”周氏从旁笑着。
温柔彻底无语了!
“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去睡了,待会柔儿帮任公子将客房整理好,夜深了,雨还在下,今夜就委屈任公子在此小住了!”周氏起身,知趣的将空间留给这小两口!
“娘……”温柔似乎还想说什么,周氏已经进屋了。
“呵呵,你若嫌麻烦就不要帮我整理客房了,我去你那挤挤。”任越坏坏的凑了过来。
“吃你的鸡腿!”温柔虽是羞赧,可心里却是有股说不出的甜蜜,旋即一抬手,将自己面前的那只鸡大腿再次塞进了任越凑过来的口中。
宫中为了筹备云箩公主的大婚,忙得早已是无暇顾及其他,刘恒最宠爱的公主出嫁,宫中从上到下无不洋溢着浓浓的喜庆!
公主大婚,宫中的御膳房也是丝毫没闲着,虽然婚期尚早,可这膳食的准备却是早早就开始了!
御膳房忙里,御厨更是辛苦,温柔早已不记得自己待在御膳房多少个日夜,一晃又是到了轮休的日子。
“参见公主。”御膳房门口,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不用问,定是云箩公主亲临厨房了。
“起来起来,见柔儿了吗?”云箩公主急切的剥开众人,提着繁琐拖沓的衣裙,快步向御膳房内走来。
“公主!”温柔迎了上去。
“瞧你,本公主大婚,怎么反倒把你累成这样!这离婚期还早,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做那么多还不是给宾客准备的,本公主又吃不着,还不如柔儿你给本公主煮碗面来得实惠!”云箩公主心疼的拉起温柔的手,满眼的关切。
“就是在准备公主大婚当夜吃的面食啊!将鲍鱼、海参、鱼翅晒干了,再用上好的汤骨炖煮高汤,一直小火煨着,待到公主大婚当日,将这些美味悉数没入,吸饱了汤汁,再包进祖孙饽饽里,嘿,那美味,别提了!”温柔舔了舔嘴唇,仿佛早已吃到了那难得的美味。
“得了得了,要是这么麻烦,本公主才不要!本公主说的煮碗面,就当真只是煮碗面,若是有一种面食,能够随时放在那里,能让本公主想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