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做云箩公主的驸马!你难道还不明白?当初,皇上让你和盛将军共同陪同微服出巡,摆明了是要从你们两个大周最优秀的公子中,挑选一个作为公主的驸马,后来皇上让你单独去陪公主看热闹。甚至于你把公主弄丢了,都没有怪罪与你,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就是皇上心目中云箩公主的驸……”温柔一口气说得大脑即将缺氧,岂料最后一个关键词尚未说出,整个人已是被任越紧紧的揽入的怀中。
任越顷长的身子,一改往日的翩翩如玉,此刻,紧紧的将温柔拥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宽阔有力的臂膀,流畅的线条,紧实的肌肉。还有那股子淡淡的药香……
温柔觉得整个人快要窒息了。
那“驸马”一词,被任越洁白的衣衫,紧紧的堵进了口中,再也无法说出。
只有含糊的呜咽声,和着温柔倔强委屈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浸湿了任越堵嘴的衣衫。
温柔挣扎、捶打!
什么嘛!都是要做驸马的人了,还在这里占人家的便宜!
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公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一想到此。一股莫名的屈辱感,便油然而生。温柔继续挣扎、捶打!
可是,越是挣扎。任越的怀抱越是紧实,一丝一毫的不让温柔有喘息的缝隙;
虽然隔着衣衫,可是温柔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任越的身子越发的滚烫,似乎他身体的每一处轮廓,肌肉的起伏,线条的流畅,还有怜惜的颤抖,温柔都能清楚无比的感受到。
捶打!
任由温柔的小粉拳,无力的捶打着自己宽广平展的背部,任越就是不言不语,似乎很是享受那被捶打的感觉。
“呜,呜。”温柔在任越的怀中无力的呻吟着,嘴巴被堵住,她只有靠声音来呼喊、抗议。
任越心疼了,大抵觉得自己抱得太紧,许是弄疼了怀中可人的佳人,或是抱得太紧,令她有些呼吸不畅……
旋即轻轻松开了一些。
岂料。
“你放开我!”温柔见到缝隙,泼辣的声音再次传出。
任越见她无恙,再次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相拥。
任府的门前,平日里戒备森严,鲜有百姓过往,可也保不齐会有一两个偶过之人,姑娘家的名家重要,任越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在此搂抱着温柔实在不妥,可又不舍得放她就这么走掉!
这丫头分明是吃醋了,平日里的那些泼辣、爽直全是假象!姑娘家就是姑娘家!男子尚且会为了心爱之人决斗,更何况一个处处关心自己的姑娘家!
她心里是有我的!
虽然她嘴上从不言说!
她心里是有我,她是牵挂着我的,虽然有那三年的期限横在我与她之间……
我知道,我就知道,她心里有我,我知道。
任越一想到之前温柔种种反常的表现,又分析了方才她说的那些酸溜溜的不明不白的话,一种得意的幸福感跃然心间,不由又再次抱紧了温柔。
温柔只觉得一阵窒息,继而天昏地转,浑身无力。
整个人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掉,不想却是碰上了任越身子下方那处情之使然的坚硬。
“嗬。”即便是未经人事,有些事也是清楚明白,温柔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蜷在任越的怀里,再也不敢动弹。
与此同时,任越也是感到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异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浑身燥热,内心冲动无比,可是这份冲动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冷静、沉着!
他是大周的无双公子,人前他翩翩如玉,饱读书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此刻,在温姑娘面前,为何就成了这副失仪的模样!
任越长长的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松开了手中的温柔。
温柔像只受了惊的小猫,即便是被放开,也依旧是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正文、442 我要的就是你!
“柔儿,你看着我。”任越的语气平静且又不可抗拒。
温柔起初怔在原地,明明清楚的听到了,却是怎么都不敢抬起双眼去看他。
“柔儿,你看着我!”任越的语气微微加强了些,双手紧紧的扶过温柔的双肩。
温柔下意识的抬起一点点眼帘,任越的目光坚定而又明净的映现在自己面前。
他那黑亮深邃的眸子中,分明清楚的映着一个身影,那是自己,只是自己。
“傻丫头,你方才胡说些什么啊!我哪里会去做什么驸马!我哪里会稀罕什么公主!我去殿试,只是为了高中状元,待我高中之后,便可入朝为官,轻松随意的在宫中帮你达成心愿。可是,只有一点你且定要答应我,三年,最多三年!三年之后,不管你的心愿成不成功,都要随我离开皇宫,天大地大,大周随你游历,只有一点,待在我的身边,就像当初你说的那样,做我的……”后面的话,任越此时微微有些脸红,他说不出口。
“你当真对公主没有想法?”温柔不信。
那么国色天香的云箩公主,病中都如西施一般,如今好了,更是明艳动人!
“公主会做饭吗?”任越狡黠的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吧……”温柔迟疑了一下。
“那就是了,想我任越素来寄情山水,若是带个不会做饭的婆娘在身边,难道山清水秀的,以自然为伴,难道当真要去喝西北风?”任越笑了,坏坏的笑了。
“谁要做你的婆娘?!”温柔恼了,羞恼不堪。
“会做饭就行。”任越微微撇了撇嘴。表情甚是玩味。
“你对公主无意,难道你能保证皇上不惦记着你?万一殿试之后,皇上一道圣旨。难不成你还抗旨不成?”温柔没心思和他斗嘴,只是担忧的反问道。
“皇上?呵呵。那日我随父亲闯入皇宫,当面向皇上求了你,你若还不放心,等我高中状元之时,再向皇上求一次,可好!或是让皇上也给咱们赐个婚,再送个贺礼什么的!也省的我们任府破费了!”任越的嘴巴微微向上,表情甚是得意。
“不与你说了。读书人就是无赖,平日里哥哥气爹爹,今日你又如此欺负人!”温柔说着,羞赧的低下了头。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分明是你小心眼,还莫名其妙的喝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反倒成了欺负你的人了!”任越故意委屈的说道。
“你!”温柔轻轻跺了下脚,无奈的笑了笑,“明日你好好考试吧。高中了状元,进宫帮我忙!”
“一言为定!”任越伸出手掌。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一对璧人彼此相视微笑。
“不早了。我送你回宫吧!”任越看了看天色。
“不用了,明日殿试,你且回去温书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温柔固执道。
“呵呵,明日的殿试,我闭着眼睛都能考中状元,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还是让旁人去做吧!”任越不屑的笑道。
“服了你了,读书人都像你这般狂放吗?”温柔浅笑。
“别人不知道,反正你哥和我挺像!”任越随口应道。
“明日。你们都加油!”宫门口,温柔依依不舍。侧身进宫门之时,只留下这句淡淡的却又含义深刻的话!
大周的殿试。乃是选拔人才的最后一重考试,也是等级最高,最严格的一场考试。
由皇上亲自现场出题,再由皇上亲自监考。
试卷的批阅,乃是完全密封,由皇上进行圈阅。
故而,这些来自于各个省最优秀的人才,一旦被选中,便是名副其实的天子门生!
当然,每年的状元、探花、榜眼,也都是从殿试中脱颖而出!
实乃精英中的精英!
辰时刚过,温庭早已准备充分的随着各省的廪生,信心满满的等在了宫门口。
“温庭贤弟!”一个熟悉的声音。
“任公子!”温庭应声望去。
那个翩翩白衣的少年,沐浴在清爽的秋风中,松散的乌发被随意的秋风吹起,洁白的衣衫飞舞在沉稳的脚步中,天地间仿佛所有的事物这一刻都已静止,只有这个乌发白衣的少年,在淡定的行走。
恍若苍茫的大地上平平的抖开一张巨大的宣纸,而任越便是天地间所有的精华汇聚成的一缕惊艳,下落时却又随意平常的书写下一笔,淡淡的,却是永恒的。
“快看,那就是无双公子!大周最有才华的无双公子,任越!”众廪生随着温庭的声音看去,有人认出了任越。
“无双公子参见殿试,今年的状元定是非他莫属了!”有人摇头叹息。
“是啊!无双公子才貌无双,又有帝师大儒松涛先生指点,其才华和造诣,岂非我等平庸之人能达到的!唉!今年的殿试,你我想来只能力拼仲季了!”有人自叹不如道。
“任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温庭上前寒暄着。
“呵呵,温庭贤弟有礼,你我本是同门,今日有有缘同试,今日殿试,任越再次预祝温庭贤弟马到功成!”任越彬彬有礼的笑着,拱手道。
“共勉,请!”此时,宫门大开,宫人出来宣布入内,温庭礼貌的回应着,他二人彼此并肩,信步入内。
大殿之上,桌椅齐备,文房四宝齐备,众考生依次寻位站立,毕恭毕敬的等候皇上的到来。
刘恒稳步进入,器宇轩昂,明亮的视线横扫大殿众生,深吸一口气,旋即潇洒的泼墨挥笔。
中考生心中暗赞,好大的皇家气魄!
待到刘恒的墨宝被宫人们打开,高举到众考生面前时,大殿之上悉数无声!
只见巨大的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两个灵动的大字“国家”!
这就是今年殿试的终极题目!
国家……好高深的考题!
国家!国和家……
众考生沉思,刘恒发话:“题目大家已是看到,殿试为两个时辰,锣响开考,锣毕收卷!”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只剩下窸窸窣窣的铺开宣纸的声音,旋即便是沙沙的笔尖触碰纸页的声响。
正文、443 殿试
温庭和任越同坐一排,左右相邻,彼此聚精会神,落笔连贯流畅。
刘恒起初是端坐于大殿之上,俯瞰众考生,但见其他人先是托腮苦思冥想,继而鲜有个别人举笔迟疑,即便是写出些句子,也是停停断断,似乎并不顺畅。
唯有前排的这两个人,接到题目,便已然洋洋洒洒的落笔开来。
刘恒觉得好奇,旋即起身慢慢的向殿中众考生走去。
停滞在任越与温庭之间,刘恒怔住了!
左侧任越全神贯注,一只笔杆灵秀轻快的擎于修长白皙的手中。
飘逸灵秀的字体,跃然洁白的宣纸之上,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温婉细腻,每个字都宛若他的容貌,翩翩如玉、遗世出尘!
刘恒不由捋须轻轻颔首,心中赞道:“果真是大周第一才子!朕的题目才刚出,他已然文思如泉涌,一泻千里!字如其人,有灵气、有悟性!是个好苗子!”刘恒眯着眼睛在任越的身边站了好一阵子,任越居然全然不知。
因时考虑到考试的公平公正,刘恒没有细看任越的文章,只是下意识的将头转向右侧的温庭。
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白净的脸上,显出一副傲然的气质,流畅的脸部线条,处处显露出他的倔强和不屈!
刘恒不仅倒抽一口气,这少年的样子,当真好生熟悉,这气质,这相貌,怎么仿佛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是相似……
思绪再次将刘恒带回了那个“六王纷争”的过去。
当初,自己还不是大周的皇帝,只是一个小小的睿王。
上有父皇在位,下有太子定储。
手无一兵一卒的自己。亲眼目睹父皇御驾亲征后,不幸身中毒箭,不治身亡。
太子急于登基。却不曾想其他皇子也是觊觎皇上宝座已久,加之弄臣揽政。挑拨离间,一时间朝廷上下皇子们相互残杀,群臣们结党营私,各立门户!
当年的六王之乱,刘恒亲身经历了太子树大招风导致的遭人暗算,在太子府那个朦胧起伏的纱幔后,刘恒含泪看到刺客将长剑穿透了太子的胸膛……
本能的想去惊叫、呼救,却不想被自己的母后紧紧捂住了嘴巴。
于是。母子俩心有灵犀,悄声隐退,年轻的睿王刘恒暗地里厚积薄发,明里却是假扮痴傻,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坐收渔翁之利,与年轻将领任洪廷里应外合,登上皇位。
想来,那段夜不能寐的日子。没有自己的倔强的坚持,没有打不倒的风骨,着实很难在如此的乱战中笑到最后!
而今。大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太子储君位置也已落定,本该是高枕无忧过太平日子的时候,没想到在这个殿试上,却是看到了和曾经的自己极其相似的温庭!
越是迎难而上的逆境,就越是能磨砺人不屈的风骨。
此刻,刘恒低下头来,细细的望着温庭写在纸上的文字。
各个苍劲有力。大气滂沱!
似乎让人很难想象,那些雄壮有力的字。是从这个清秀的少年,骨干般的手指中写出!
刘恒的眼睛明亮了。不觉停在温庭身边的时间,竟然超过了任越。
锣音响毕,殿试结束。
刘恒亲自收卷,走到温庭身边时,再次停住,用一种极为欣赏和赞许的目光注视了温庭许久。
温庭不卑不亢,拱手躬身回礼。
纵然容貌不及任越翩翩如玉,可那通身的气度,却是给刘恒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殿试结束,众考生收拾妥当,悉数离开。
刘恒站在殿中,望着温庭远去的背影再次陷入了沉思。
连那高挺着背部,不屈走路的样子,都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极为相似……
“皇上,那位考生叫温庭,是御厨温姑娘的兄长,师从松涛先生门下,和任越公子也算是同门师兄弟!”福公公站在一旁,早已是看出了刘恒的心思。
他服侍刘恒多年,自然对刘恒的脾性无比的熟悉,方才看到刘恒停留在温庭身边许久,心中早已明白了刘恒的意思。
轻声命人打听了温庭的家事背景,此刻正好汇报给刘恒细听。
“哦?温庭?!”刘恒心中大惊。
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温姑娘的哥哥……
刘恒再次陷入了沉思。
“皇上,您忘了,那日云箩公主丢失,便是温庭将公主送回的!”福公公再次轻声提醒道。
“哦……”刘恒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抓了一下。
陡然一紧,想起来了。
那日,云箩曾经央求朕给温庭赏赐功名,朕未许。
后来,朕说要依任越的告示上的承诺,给温庭赏赐黄金百两,云箩又不依。
说是,温庭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朕赏了,他也是不会要的!
呵呵,果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今日一见……刘恒不住的回忆着,嘴角边浮出了连贯的舒心的笑意。
那日未赏他功名,今日殿试却是各地廪生的云集。
想来温姑娘来自西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