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长生刚要应道。
“呀!咳咳,这是什么味啊?”与此同时,盛娇雪一边扇动着手掌,一边阴阳怪气的说话就进来了。
“咳咳,小姐,您看!”玲珑从旁装模作样的指了指厨房。
“呀!怎么走火了呢?!”盛娇雪忙带着玲珑挤上前来。
“盛大小姐。”长生应道。
“生伯,可曾有人伤亡?”盛娇雪急切的追问。
其实,她只关心这个,她满心巴巴的等着长生说“有”。
“幸好任公子和盛将军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温姑娘可就……”长生叹了口气,却是一脸的轻松。
“柔丫头?她怎么了?”听闻温柔的名字,松涛先生急了。
“是啊是啊,快说,温姑娘怎么了?”盛娇雪几乎都快笑出来了,她正巴巴的等着听下文呢!
这个死厨娘!真是命大!听生伯的意思是有人救了她,不过火势这么大,又是锁着门的,哼哼,定是烧伤了,要不就是毁容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做哪些*的吃食害人!哼!
盛娇雪心中恶毒的咒骂着。
“盛大小姐放心,二位公子舍命相救了温姑娘,任公子又亲自给温姑娘诊了脉,无大碍的,只是呛到了,昏迷而已,待到醒来就无事了。”长生缓声道。
“哦,如此真是万幸!老夫前去看看丫头。”松涛先生微微吐了一口气。
“先生还是稍后再去吧,温姑娘如今睡着,等她醒来先生再去无妨。”长生劝道。
其实。便是在刚才,长生已然是去过一回了。
任越就那么痴痴然然的坐在床边,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只是盯着昏睡的温姑娘。
长生曾想让任越喝杯水。稍稍歇息一下,亦或是换件衣服……
方才火场去救温柔的时候,任越全身已是湿透了,加之火势较猛,各种烟雾、灰渍多多少少的沾染了他雪白的衣衫。
他是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啊!
平日里每日必换一身白衣,更是要每日泡浴……如今这一身……
长生唤着任越。
“生伯,您出去吧。”任越冷冷道。
那声音和那面色,又是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若是松涛先生去了,想必也会碰壁吧。
任公子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任公子如此对一个人。更未曾见过任公子如此生气!
长生心中暗道。
“恩,也好!老夫先去安排九皇子殿下的考试,既然那丫头无碍,待她醒后老夫再去探望吧!”松涛先生思铎片刻,转身带着刘显往书房去了。
“松涛先生!”便在此时。盛尧山从外面进来。
“尧山,你……”松涛先生觉得有异,盛尧山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哦,刚才出去买了些鲜鱼,待会儿温姑娘醒了,好给她补补身子,压压惊!”盛尧山说着。随即从身后拿出两尾活鱼。
“恩,如此甚好!尧山,你既是回来,便是更好,想来老夫这小院,也是无外人出入。今日这火起得蹊跷,此事就交由你去查办吧,定是要还那丫头一个公道!”松涛先生说完,带着刘显进了书房。
“先生,温姐姐当真无碍吗?”刘显亲眼看见了厨房的惨状。未免有些担忧。
“殿下莫要担心,家中两个文武全才之士,任越说是无碍,那便真是无碍了!”松涛先生安慰道。
“哦,如此,显儿好好考试,稍后等温姐姐醒来,显儿给她个惊喜!”刘显笑道。
“生伯,这鱼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厨房。”见松涛先生一行人走了,盛尧山交代完,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厨房。
燃烧后的残迹,火光的余温,清晰的显露在盛尧山的面前。
虽然此刻大火已是扑灭,可盛尧山还是能想象到当时火光冲天,温柔一个人被锁在厨房中的无助和恐惧。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锁门呢?
盛尧山诧异了。
乌黑的灶台上,放着一把已是被烧变型的铜锁,上面还插着一柄钥匙。
这是厨房木门的锁!
盛尧山认得的!
既然,厨房的锁和钥匙都在,那门上的锁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想到这,盛尧山的身后就不寒而栗!
明显,这不是无意间的走火,这是有人故意锁门而为之!
“哥哥!这怪呛的!你在这干什么?”盛娇雪扇着烟气,走了进来。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盛尧山很是谨慎。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未免打草惊蛇,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已然发现的蛛丝马迹!
“嗨,有什么好看的!瞧这灶台就知道,定是那厨娘蠢笨,自己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让灶台上的火,燃着了窗户上的纸,你瞧这黑的,定是从这里燃烧起来的!”盛娇雪自作聪明的指着乌炭般的窗棂道。
的确,这里的灰迹最大!这火的确像是从这里燃烧起来的!
盛尧山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心中暗暗思量。
温姑娘行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来这种低级的错误,定是不会犯的……
“娇雪,你和玲珑刚才去哪了?”盛尧山转身看着盛娇雪,突然间想到了温柔那间极其简陋的客房。
若不是自家妹妹对温姑娘有成见,那便是玲珑那个丫鬟自作主张……
正文、260 将军的心事
“哥哥,你们刚一走,我就带着玲珑去点心铺子了,你瞧这刚出炉的点心还是热的!”盛娇雪说罢,眼神示意了一下玲珑,玲珑旋即扬了扬手中各式的点心包。
“既是刚买回来的,那就回屋去享用吧。玲珑,照顾好小姐!”盛尧山轻轻瞥了一眼玲珑手中的点心,随口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既是有人故意锁了门,在一切都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松涛先生的小院,依旧是危机重重,说不定正有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自己和院中的一切呢!前些日子的刘一刀,不就是个例子,不知被什么人一颗小石子封了喉,现在还躺在南宫小姐的院中。
盛尧山催促着盛娇雪抓紧离开。
待盛娇雪前脚刚走,盛尧山再次绕到厨房的外围。
方才他已然仔细检查过厨房的内部了,处了那个可疑的门锁,其他别无疑点。只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从燃烧的痕迹来看,窗口的确是燃烧的的起点。
可是,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起火呢?
盛尧山反复思量着,站到了厨房的外窗前。
这里就是窗户通往外面的唯一孔道。
燃烧后几欲变型发乌的窗子……盛尧山用手轻轻抚摸着。
突然,窗子下面的一些细碎,引起了他的注意。
盛尧山小心翼翼的捏过一小根放在手里仔细研究着。
那是一些稻草的碎屑,不是院中常用的柴草,是那种极易燃烧的干枯的稻草,极易寻找。
“公子,小姐说这包花生酥让奴婢给您送来,说是您最爱吃的!”正在盛尧山手里捏着那跟稻草陷入沉思之时,玲珑不知何时站在了盛尧山的身后。
下意识的,盛尧山将自己的袖子轻轻放下,遮掩住了手中的那根稻草。旋即转过身来。
“玲珑,放到我房间去吧,我待会吃。”盛尧山平静道。
便是这转身的时刻,盛尧山清清楚楚的看到玲珑的双丫发髻边。明明确确的沾了一小根稻草,因为是靠近里侧,所以一时不怎么惹人注意,只是此刻盛尧山正在研究稻草,所以难免对这相同的稻草上了心。
“别动。”盛尧山轻轻唤了一声,随即快步上前,小心的帮玲珑将那头上的稻草取下。
“这……”玲珑一见盛尧山手中的稻草,面色立时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这般不小心,若是说出去,旁人还以为我相府的丫鬟。尽干些稻草垛边的粗活呢!”盛尧山笑道。
“多谢公子,晨间奴婢起身,不小心……”玲珑开始支支吾吾的编谎了。
“呵呵,不必解释,下次小心些就是了。”盛尧山打断了玲珑的话。却显得尤其的豁达。
一时间,玲珑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摸不到头脑。
“快回去吧,好生服侍小姐!”盛尧山轻轻唤道。
玲珑忐忑万分的回转身子,一步三回头。
公子……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不不,我们做得如此隐蔽,他定是不会知道的……
玲珑心中暗自嘀咕着。
看起来。应该是那丫头做的没错,稻草一模一样,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买什么点心……盛尧山此刻心中已是有了明确的判定。
只是,他不知道,玲珑纵使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惹出这种人命官司。她的背后始终都有一个猖狂的女人!那个女人曾在独一份的三楼雅间,一直暗暗的和温柔针锋相对!
唯独见不得温柔的好!只一心是要置她于死地!
盛尧山暗自思量着,温姑娘和玲珑素来无冤无仇,为何玲珑……盛尧山百思不得其解。
“盛将军,您的鱼处理好了!”长生端着处理干净的两尾鲜鱼。在厨房门口嚷嚷。
“哦,生伯,您去忙吧,其他的我来做就行了。”盛尧山接过鱼。
长生思铎着,缓步离开,盛将军这是要做鱼?厨房不是都烧了吗?
此刻,盛尧山快步再次走入厨房,轻轻提起一个完好无损的红泥小火炉,移至院中的节竹下,又抱了些干柴塞入小炉内,将一只砂锅驾于炉上,添了水,加了米,看样子是准备熬粥呢!
任越独自一人依旧静静的坐在温柔的床边,不言不语,一直默默的守着昏睡的佳人。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安静的时候,各种感觉都被无限的放大,细微的感觉也会被注意。
任越见温柔依旧睡着,不由轻轻活动了下有些微麻的腿脚。
“嘶”一阵剧痛突然由脚底袭上了他的眉头。
对了,方才……
任越迟疑了片刻,微微俯下身去,轻轻脱下鞋袜。
血!暗红色的血清楚的毕现在任越的脚上。
与之同时入眼的,还有半截木头的顶端,尖锐的木端就那么生生的从任越的脚底直直的穿至脚面!
定是刚才救温姑娘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厨房里的木柴,偏偏这一根还是如此的尖锐,一根直接贯穿了左脚。
因为木柴一直穿着,起到了压制血管和伤口的作用,所以,即便是明显的看到了伤情,虽是有些轻微的出血,可到底还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的。
任越慢慢伸过手臂,正欲去拔除那脚上的木柴,却又是顿在了那里。
不行,不能拔!
倘若拔了,定是会血流喷涌;
倘若血流不止,又该是何等的混乱与不可控?!
任越一想到此,还是决定了不拔。
轻轻的再次穿上鞋袜,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静静的守在温柔身边。
床上的温柔睡得很是安详。
任越端详着她清秀的脸,再次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是谁?昨晚师父当真是来过了,为何温姑娘会说出那番没来由的话?
温姑娘,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的预感会和你的安危紧紧相连?
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如此担心你?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任越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在波澜起伏。
盛尧山在节竹下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是有过烹煮的经历,可那大都是在行军打仗的途中。
原本将军亲自动手的机会就很少,即便是亲自参与了些。目的也只有简单的一点——煮熟就行!
一来二去的,即便今日当真是要给温姑娘煮碗白米粥,对于盛尧山来说,也是颇有难度的!
更何况今日盛尧山要做的。不仅仅是道白米粥,他是要做一碗鱼粥!
之前在相府的时候,常吃一种加了鱼片进去的白粥,鱼肉爽滑鲜美、白米平淡甘甜,二者相互融合,更是清淡可口,无论是平日里服用,还是养病补身,此粥都是极其合适的!
倘若再放些翠绿的小葱,就更加打开了人的胃口!
盛尧山此番想着。不由手中的速度更快了!
不就是煮个粥吗?又有何难?
水和米一起煮,水开了加鱼片,煮熟了放葱!
盛尧山自作聪明的安排了一下鱼粥的流程顺序,眼手共用,一个人在节竹下忙开了。
清水和白米的混合。使得砂锅中很快就涌起了一层微黄的米油。
原本是盖着盖子的砂锅,瞬间锅盖边被锅内的沸腾给顶了起来。
微黄的米油沿着锅盖的边缘,顺着锅壁呼呼的向外涌。
盛尧山大叫一声“啊呀!”
赶忙用手去揭开砂锅的盖子!
又岂知砂锅受了热,温度早已遍布了锅壁和锅盖,用手去触碰,难免烫手难忍!
随即一个激灵,直接将手中的锅盖丢了出去。
“啪!”砂锅的锅盖掉落地上。一时摔得粉碎!
听闻外面的响动,任越不由惊了一下,轻轻的抬眼顺着窗外望去,只见盛尧山手忙脚乱的身影,不由嘴角扯过一丝嗤笑。
便是这一声脆响,就连床上昏迷的温柔也被惊扰了。
昏迷中躺在床上。口中不住的喃喃呼唤着一个名字“任越,任越……”
此刻,任越正坐在床边,自然听得真真切切。
她叫我!
任越心中大惊!
“温姑娘,温姑娘。”任越起初以为是温柔哪里不适。连忙轻轻唤着她,可后来连唤了几声,才发觉,那只是温柔昏睡中的呓语……
她在梦中唤我?!
任越又是大惊!
便是任越轻唤温柔的声音,打扰到了窗外煮粥的盛尧山,盛尧山还以为屋内出了什么事,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破,一个健步推门而入。
“温姑娘怎么了?”盛尧山急切的问。
任越不语。
“任越,任越……”温柔依旧在梦中轻轻的唤着任越的名字。
“没什么,她大概做梦了。”任越淡淡道。
盛尧山此刻只觉得心中无比的酸涩,一种空腹喝了醋的感觉在内心里发酵着,弥漫着,冲上他的头脑,让他一时间有些不清醒和冲动!
他也是救了温姑娘的!
他也是帮着打水来着!
他还在外面费尽心思的煮粥……
任三这个娘们家家的就这么坐着,温姑娘却是在昏迷中唤着他的名字……
盛尧山越想越气,看着任越悠然自得的坐在床边,双拳再次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起来,青筋毕现。
要不是看着温姑娘昏迷不醒的份上,照盛尧山的脾气,早就直接冲上去和任越扭打在一起了!
这会儿,他不住的平复着内心的起伏,半饷才又愤愤的转身,再次拂袖而去。
节竹下,盛尧山的身影再次出现时,他正狠狠的扇动着手中的蒲扇,炉中的炭火烧的正旺!
正文、261 鱼粥
随着盛尧山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炉火也是越来越旺盛。
砂锅内的白米粥,一直没休止的翻滚。
加之锅盖已是摔碎,无遮无拦的,锅中的米粥很快就冒出了滚滚的米香,只是汁水渐少,甚是浓稠。
看样子快好了!
盛尧山伸头向锅中瞟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尾鲜鱼,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