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my god,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南宫雪轻轻拍了拍胸脯。嘴里说了些温柔有些听不懂的话!
“雪儿姐姐,你在说什么?任越他到底如何了?”温柔说完,急切的向南宫雪寻求着任越的消息。
“我虽不知道你们的旧事,可是却能感觉到他与你和你与他,均是无比重要之人。眼下,凭我的医术,我发觉他的体内存有异物……”南宫雪缓声道,最后的尾音似乎有些无力的无奈。
“雪儿姐姐,你说什么?任越的体内有异物?是什么?在哪里?”温柔震惊了。
从未有听说过人的体内存有异物还能沿活生命,还记得曾经在咸阳。街坊家有个孩子,因为抢吃花生,而被呛到,最后窒息致死。
异物和生命,在人的体内。是不能共存的!
难道任越,他的性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前世,若是没有我的存在,凭他大周文状元的才华,又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繁花剑法,放眼大周。无人能及!
更何况,任越本就相貌出众、遗世出尘!
多少闺阁名媛曾经对他倾心。
若是没有我,他的人生必是呼风唤雨,就是娶个公主,身为驸马,也是绰绰有余!
如今。他正当风华,又怎么会死?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定是弄错了!
这是重生!不是前世!
温柔眼中震惊,连连后退,不敢相信。
“以你们大周的条件,我判断不出那是什么?也找不出异物的准确位置!只是有一点。这异物在任公子体内多一天,便是对他的性命多一份危险!这几晚他的发作、疼痛、昏厥、我推测均与这异物有关!”南宫雪依旧是缓声道。
声音平静得让温柔即便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她是南宫雪!
是那个三下两下,便将刘大厨的血止住的人,是那个能将穿喉的病人从死神手里抢夺回来了的人!
只是,温柔不知,这位南宫雪小姐,之前还曾救过盛尧山的性命!
只是,温柔更不知道,这位南宫雪小姐,她的心里一直默默的爱慕着这个大周朝最英武勇猛的男子——盛尧山!
还有一点,温柔更是无从知道的。
那便是,这位南宫雪小姐,本就不属于大周朝!
“雪儿姐姐刚才说,以大周朝的条件不行,那么其他番邦就可以吗?若是姐姐知道什么奇方异术,无论使多少银子,都请姐姐拼力一试,就是远途接那番邦的大夫来大周,柔儿也愿尽其所能,负担一切!”温柔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用的,这里没有。”南宫雪摇了摇头。
“那,就看着任越整夜活活被异物折磨得疼死吗?”温柔急了,双手再次紧紧的抓握住了南宫雪的手。
那手好凉啊!南宫雪只觉自己的手上一阵冰冷,那是一个姑娘绝望的温度。
这种感觉,她曾经历过。
经历过数十个小时的抢救,当他们疲惫不堪的从手术室走出时,还未来得及摘下口罩,面对家属冲上来关切的目光,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那时,家属的手就是这样的寒凉,冷的让人的心都冰了。
“柔儿妹妹别急,大周还有很多草药,祖父又是太医,定会有办法的!”南宫雪轻声安慰着。
“嗯。”温柔强忍住快要崩决的泪堤,点了点头。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任公子这病,以前有过吗?”南宫雪随口问了一句。
“以前?”温柔也诧异了。
没有啊!
以前好好的!
在咸阳的时候,也没见他何时疼成这样!
甚至过年后,他住在自己家中,与温庭共挤一室,也没有过如此的症状。
那这病究竟是从何时才有的呢?
还有那个所谓的异物,又是从何时进到他体内的呢?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又一个连环的谜团。
温柔想不明白,却又不愿放弃。
正文、230 丑陋的男人
“倘若任公子以前没有过这种状况,那必是最近才有的。柔儿妹妹若是和他相识已久,大可前去问问,说不定会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我这个外人,虽是医者,多少还是有些不便。”南宫雪缓缓的抬眼,看向温柔,眼神中似乎有种职业的干练在其中。
而这份老成,却是和她那十几岁的年纪极不相符的!
“哦……好。”温柔思虑再三,还是应下了。
我与任越很熟吗?
若说熟,两世的熟识,恐怕这世间,再无人比我更加熟识任越了。
若说不熟,唉……
重生的陌生感,他虽是任越,可他却不是任越,他只是任越!
温柔深深的陷入了纠结之中。
要怎么去过问,他是翩翩如玉的无双公子,今年的殿试,他必会高中状元!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布衣厨娘!
即便如此,只要是为了任越好,温柔还是会想尽办法去过问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虽然神奇的重生,带给了温柔解开前世秘密的机会,虽然任越和盛尧山,本不在这重生追寻真相的范畴内,可是温柔愿意分出一半的心,稍稍停下来,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任越……
“今日我与柔儿妹妹说的话,柔儿妹妹定是要保密的,即便对任公子也不要明说,因为我并未将实情告知与他,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是酒醉。”南宫雪面容平缓,眉眼中尽显医者仁爱的本性。
“任越……他不知道吗?”温柔听闻南宫雪的话,有些吃惊。
“虽然我没告诉他,可是他应该知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他也未必知道自己的体内存有异物。否则。他不会以醉酒的借口搪塞过去。”南宫雪轻轻从温柔的手中脱身,走到窗前,缓缓道。
“哦……”温柔费力的理解着南宫雪话语间的意思,虽然不是太明白。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柔儿妹妹今日不是还要去守擂的吗?快些回去吧!”南宫雪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精细的估计了一下时辰,催促着温柔离开。
莫名其妙的到这个叫大周的朝代许久了,这里没有精确计时的手表,可是聪慧过人的南宫雪,还是学会和适应了按照这里人的方法来推算时间。
“如此,柔儿告辞了,雪儿姐姐多谢了!”温柔再次款款行礼。带着刘一刀的玄铁菜刀,心事重重的出了南宫雪的小院。
醉仙楼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像前几日一样,醉仙楼里的厨子、伙计们。早早的便来到前厅帮忙做着准备;而省城的人们,无论是路人还是厨子,皆因为一连三日醉仙楼的温氏父女都占了上风,不仅也是对这个新开的酒楼刮目相看,好奇者更是大有人在,大家纷纷早早前来,抢占观战的有力地势。
“哎。你说,今日会是省城的哪位师父前来应战啊?”人群中有人议论了。
“谁知道呢!昨日居然连那东瀛人都参与进来了,今日不管谁来,都是极有可能的!总是,看就是了!”有人应道。
“只可惜,醉仙楼的擂台。太抠门!打擂做的美食,都是只有一份,除了那三位大人能够一饱口福,我们大家都只能过个眼瘾!真是太折磨人了!”有人抱怨。
“嘿嘿,能让你过过眼瘾。那都是便宜你了!你想啊!谁家大厨没几手自己的私房菜?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烹饪的,必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个菜,咱们平日里别说吃了,就是见也不曾见过的!人家高手不在乎!反正做出来,咱们也还是不会!看看就行了,若是离得近,还能免费闻闻味呢!”有人戏谑道。
“说的也是!快快,往前站站,昨日的河豚鱼我都没闻着!今日可得好好闻闻味!”刚才聚在一起议论的人群,说说笑笑的又往前挤了挤。
“温大厨,柔丫头这是去哪了?比赛都快开始了,她怎么还不回来?!”此刻,乔老爷看着前厅满满的人群,不由焦急的冲到台上,在温守正的身边嘀咕。
“乔老爷莫要着急,我家柔儿不是个不守信之人!今日只是去办些事情,说不定马上就到了!”温守正说这话时,虽然语气平淡舒缓,可眼神也还是不住的往门口人群外望去,心中直打鼓,柔儿,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快回来!
正说着,温柔腰间揣着个鼓鼓的包裹,气喘吁吁的就往醉仙楼内冲了进来。
“爹,我回来了!”温柔说话间,已是挤过人群,站到了温守正的身边。
“呵呵,回来就好!”温守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了地!
曾几何时,他这个醉仙楼第一大厨,对待厨艺、对待对手,从没有打怵过!
凭借一把菜刀,潇洒又沉稳!
可是,自从发掘了自家闺女的厨艺天赋,又处处惊叹于高大厨的古谱后,温守正那颗一直自信的心,不知何时开始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
以至于,若是厨房一会儿看不见闺女,他的心就慌乱的不行!
若说这擂台,虽是乔老爷有心为他而摆,可若是没有柔儿在身边,别说是守擂了,就是当日醉仙楼开张的首日,那段七一盘牡丹鱼片,就足以让自己一败涂地!
这几日,闲暇时间,温守正没少反思!
若论厨艺技巧,他学厨多年,又师从高人指点,这手艺绝对不在一般人之下!
温守正原以为,厨艺,须得不断推陈出新,要以奇、巧、怪、玄方能取胜!
可是见识了这么多的高手,温守正的心里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便是,认认真真的对待每一样食材,按照每样食材的特性,将其发挥出自己原有的本味来!
奇、巧、怪、玄,不是强求而来,即便推陈出新,也是要遵从食物原始的味道和形态!
能把寻常的菜肴做好,能让食客吃过后幸福的流泪。无论达官贵人,还是乡野村夫,均能一一顾及,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厨子应该去追求的境界!
至于说“第一”。呵呵。天下本没有第一!
只有不断追求第一的人!
此时,对面独一份的三楼雅间,那扇雕花木窗后,依旧是那双神秘的眼睛。
“三天了,一个都没能如我所愿!通通都是废物!你们省城,难道就没有像样的厨子了吗?!”那个低沉的声音,今日尤为狰狞了起来。
“您请息怒,今日小的请到的这位,可是不容小觑。想必就是那姓乔的,也从未听说过!”另一个声音。在屏风外恭顺道。
“哼哼,昨日那个东瀛人,你也是这么说,姓乔的没有下帖子,也是你请的。结果把自己都吃吐了!简直就是笑柄!”屏风内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东瀛人靠不住,那个川岛,我已是命人将他逐出省城了!”那个恭顺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他滚!如此逊滥的厨艺,还敢在我中原行走!倘若这次还是不行,明日,你就不要来见我了,你那京城要开的十八家酒楼店铺。也就休要再提了!”屏风内的声音,尖利的怕人。
“您请息怒,倘若今日这位还是不能如愿,明日我必亲自前往!”屏风外的声音淡定自若。
“就凭你……哈哈哈哈,你不也是她的手下败将吗?”屏风内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当日之仇,必当雪耻!”屏风外。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便再没了声音。
木窗被再次的推开了些,那双眼睛意欲看得更加清楚。
此刻,醉仙楼外,一阵阴冷的风卷着地上的旋。裹挟着一个男人,出现了。
众人无不齐齐做了一个退避的动作,原本拥挤的醉仙楼内外,立时显出了一条宽敞的甬道。
“这人是谁啊?”
“长得真吓人!”
“你瞧他的手!”
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
那男人身着看不出颜色的布衣,面目森寒,若说狰狞,那便是在那男人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斜斜的一贯下来,像是整个头脸被齐齐砍断了,再接上一般。
还有就是那左手,裸露在外的手掌、手背上,看不出原有皮肤的形态,崎岖的伤疤,丑陋的如同锅中油炸后起翻滚起泡的肉,更似一条条大虫,被人用针棒挑开,血肉模糊,再重新胡乱纠结到了一起。
男人的头发的很长,也很凌乱,一半斜斜的挡在左脸前,算是遮丑。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条长长的刀疤,还是清清楚楚的显露了出来,欲遮更吓人!
“请问……您是……”乔老爷见状,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挑战。”那男人的声音嘶哑且狰狞,便在说话之时,那双隐藏在头发下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直直的看向了台上的温守正。
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似沙漠中饿了许久的狼,凶残得几乎连骨头都能嚼碎了咽下。
“爹!”温柔有些惧怕,紧紧的抓住了温守正的衣袖。
然而,温守正的目光中,却是没有众人的惊惧和躲闪,有的反倒是一份惊喜。
“杨谷,真的是你吗?”温守正的声音在颤抖了。
正文、231 杨谷
“哼,亏你还记得!”那个丑陋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便是那声音都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是他?!”与此同时,一直隐在人群中的蔡米,见到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也是心中一震。
二十几年前,那个令人窒息的夜晚清楚的重现。
宫中,御膳房。
一个年轻聪慧的小厨子,正在灶台前刻苦练习着切工和雕工。
“哼,菜切得再好,终须下锅一炒;花雕得再妙,不过是盘子上的配饰!”一个声音冷冷的从背后传来。
“师兄,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那个年轻的小厨子一脸干净的笑意。
“你这当当的切剁声,着实吵人,还谈什么安睡啊!”那个声音近了,是一个年龄稍长的厨子,五官精致,面目白净,和他那冷漠的语气尤不相称!
“师兄,吵到你了,我轻点就是。”小厨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手中的声音立时轻得几乎无声。
可那刀锋依旧是出神入化,刀气逼人,刀起菜落。
那年长有些的厨子就那么站在一旁,嘴角轻轻抽动,面色微微有异。
“练这些没用的做何?我来教你炒菜!”说罢,那年长的厨子,只手拉过小厨子,径直拽到了炉火前,点火、架锅、倒油!
一切进行的行云流水,无任何端倪。
“倒吧!炒我看看!”待锅中油温已热,那年长的厨子,便拉着小厨子,非要他把刚切好的菜,悉数倒入锅中。
“这……”小厨子面色迟滞。
“废什么话!让你倒你就倒!”一双大手紧紧的抓握住一双灵巧的小手。
“哗!”盘中的菜倒入油锅中。
大手飞快的松开了小手。
“哎呦!”小厨子惊叫了起来,手猛然的向后缩了一下。
因为,刚才练习切菜的时候,那些菜肴悉数是沾了水的,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