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只是皮外伤。”原来她是在担心自己,严珽不由得感到一丝温暖,便安慰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没有受伤,就你一个人受伤了?”她忍不住又接着说道。
严珽刚刚浮起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她为什么对安然偏见那么大,之前还无缘无故找她的麻烦,看来,他得好好跟她谈一谈了,想到这里,他做出了一个认真的表情:“锦心,你是不是对安然有什么误会?”
“没有啊!”齐锦心立刻矢口否认,她当然没误会:就是那个女人害得你这样!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齐锦心没有出声,她实在不想说谎,况且,就算她说喜欢,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吧?
见她不语,严珽一笑:“但是,我喜欢她。”
看着闻言后惊诧抬头望向他的锦心,他索性直言不讳:“我很喜欢她,不,应该说,我爱她。也许,我还不太懂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但对一个男人来说,保护自己爱的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哥哥,那么就别针对她,也别去怪她,好吗?”
他这番话仿佛在齐锦心的心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她的表情从不敢置信,到隐忍的愤怒,又变成了无言的伤心,终于,她默默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是吗?那我祝福你们。”
说完,她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原本,每一次能够和他独处的机会,对她来说都美的好像置身天堂,可这一次,她却飞快地想要逃开,似乎就连这样和他面对面对话,都能让她听到自己的心一片片碎裂的声音。
昏昏沉沉地走出了严珽的病房,她背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她不再去注意自己的仪态和自己精致的裙装。原来他们不是骗人的:心碎了,的确会很痛,很痛。
还记得那年,年幼无知的她坐在苹果树下的小秋千上,那个男孩子,轻轻推着她,一下又一下,他的笑得那么灿烂,就好像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他轻轻牵着她的小手,喂她吃巧克力蛋糕。当他离开的时候,她哭着跟妈妈说,要把这个好看的哥哥留下来,不许他走……
为什么,她会认为只要自己想,就能够留下他,她到底有多傻?
不!!不!!!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完全顾不上脸上精致的妆容。
走廊尽头,有人在失控地痛苦着,又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是的,她绝对不要失去他,她宁可失去一切,也不要失去他,就连Kate姐,他都看不上不是吗?那他又怎么可能会看那个女人呢?……
她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挺直的脊背,看起来格外优雅,那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熏陶出的气质,那也是一种从不肯屈服的“骄傲”。 她走进了卫生间,仔细描画着眉眼,直到镜子里那个女人又变回了无懈可击的完美模样,她这才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她摸出了手机,选中了一个没有编辑名称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她没事,你要继续加油了!我也参与,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OK。”
张师傅嘶哑着嗓子,费力地描述着自己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反复辩白着真的不是他故意去撞车的,而安然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突然,她一巴掌拍向了大腿:没错,那人就是秦戈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原来是这样,可是,那人捂得那么严实,你能够确定吗?”严珽听了安然的想法,虽然对她的说法他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不由得问出了这个问题。
毕竟,他也看过那张照片,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几乎整张脸都看不清楚。
安然点了点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我能够确定,不过,你说车子被人动了手脚,那倒真是奇怪,难道他已经到过别墅了,那天齐小姐见到的人莫非就是他?”
“烨霖已经证实了,油门被人做了手脚,手法很巧妙,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他没有在刹车上动手脚?”严珽笑了出来:“不过,这人倒也是个人才,竟然能够进入我的车库,动了手脚又全身而退。有这份本事,就算去当个江洋大盗也够格了!”
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一直绷紧了弦的安然不由得也轻松了几分,她笑道:“他才不会在刹车上动手脚呢,那样就太明显了,况且,他要杀的人是我这个小P民,可不是你这个大少爷!假如你有个好歹,严家就算撒下天罗地网恐怕也得抓到他!他可是惜命的很呢!说不定杀了我,就有一大笔钱拿呢!怎么可能会轻易现身?”
说着说着,安然心中一动,他针对的人始终只是自己,那么,假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的话,能不能做到引蛇出洞呢?
“我有主意了!”她朝着严珽一笑,眼睛烁烁发光起来。
“哦?”严珽一听,眼睛也是一亮。
但听完她的想法后,他忍不住连连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让你冒险!”
说着,他还耍赖似的搂住了安然的腰,一副我就不放手你奈我何的架势。
安然无语地看着扒拉着自己耍赖的男人,这,是不是他们确定关系的方式不对?初次见面时的那个谪仙似的人物哪儿去了?那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又哪儿去了?为毛一确定关系,这人就立马变二货啊?
“乖啊!听话,松手,”她只好变身幼儿园阿姨开始哄人:“阿姨回头给你买糖吃!”
“不放!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要不拦着你还算是男人嘛?”严珽振振有词,趁机还在对方的小腰上揩了个油。
“……”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又男人了啊!安然无语。
不过,说笑归说笑,严珽很清楚,他不可能阻拦住安然的行动,毕竟,谁都无法忍受这种随时可能被人谋杀的生活的!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多派些人手保护她罢了。
不过,虽然也是设局,这次却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式,况且,秦戈天曾经吃过一次亏,这一次,他还会乖乖按照他们的想法走吗?
“你知道过去皇帝打猎是怎么打的吗?”听到他的疑问,安然一笑,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可严珽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过去皇帝打猎时,就是让一群随从把猎物团团围住,只留一个空当,那猎物就只能往那个方向跑了。
安然相信,只要自己没死,秦戈天随时都会找上门来,虽然不知道他的下个招数是什么,但她不能给他机会出手后,再见招拆招,那样太过被动,她决定夺取主动权,让他按照自己的剧本走!
严珽的伤只是皮外伤,所以第二天他就出了院。而安然接下来的日子,则是和他寸步不离地呆在一起,随着秀嘉的离开,严家的保镖们人手充足,再加上前车之鉴,他们更是全心全意保护着主人,不敢再有半点差池。
可安然却能够感觉到,就在暗处,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他们,寻找着那随时可能出现的哪怕一丝破绽。
第二天就是李家婚宴的日子了,李家在华国金融界可说是个中翘楚,几乎能说是故交满天下,因此,虽然这场婚宴的主角是李家那还没什么名气的小儿子,却有不少商政名流都是座上宾。严珽当然也要去捧场,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正式出席的场合,而他也要借此机会,透漏出严家准备正式回归国内商界的意向。齐锦心更是早就盼着这个机会能够与严珽一同出席,还有高烨霖,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样一来,就只剩了安然一人在琴岛,不能再与他们同行了。而严家的保镖,也只留下了两个人,来保护安然的安全。
当肖质从齐锦心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在心中大呼一声:天助我也!
他已经跟踪了他们三天了,这三天内,他好几次都险些被严家的保镖发现。但好在有齐锦心给他通风报信,他才能侥幸逃脱。可是,他知道,他必须早点下手,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但上一次他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不但没有撞死那个女人,差点连自己也折了进去,他可是知道严珽是什么人物!毕竟,之前为了他的三千万,他们也做了不少的调查。假如那天他真的出事,他相信,下一个被追杀的人,大概就是自己了!
而这个机会,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严家的别墅建在临海的半山腰,而这几天来,安然每天都会在早饭后,和严珽一起到山边小道上散散步。
这一天,待她送走了严珽他们,就又来到了山边小道上散步。
严家留下的那两个保镖,一个叫宋卯,一个叫丁未,他们都十分识趣,只是远远地缀在安然身后,离她并不十分靠近,以免打扰到她的闲情雅致。
这座坐落在海边的小山,主要是由砾岩组成,而这条羊肠小道名副其实,窄仄蜿蜒,十分不好走。安然看似漫不经心地悠悠走着,实际上却在不动声色地瞥着她身边岩壁的上方——就在她前面十几米的地方,小道上方有一块突兀的岩石,天长地久,已经被侵蚀得露出了明显的裂痕。假如她是秦戈天,应该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她相信,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朝着那个巨石用力一撬,那么她一定会被这个“天降巨石”砸个正着!
她此刻手心里全都是汗水,这个明显的破绽,他会看到吗?他会像自己想的那样,用这种方式袭击自己吗?而严珽他们,又能赶得及来救回自己吗?
琴岛机场内,齐锦心纠结地看着严珽离去的背影,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让他们先出发,但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那个人暴露了?她急忙掏出了手机,想要给他示警,却又停下了动作:假如他正要动手,因为她的提醒,停手了该怎么办?这样的机会,还能有第二次吗?这几天来,她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看着那两个人天天在她的面前大秀恩爱的?只要他能干掉那个女人,哪怕他被抓了又怎么样?她可以给他一笔钱,堵住他的嘴,而她相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有钱就可以请到最好的律师,就可以有活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这样想着,她重新把手机放回了包包,此刻,她止不住地祈祷:如果他真的被抓,最好能在得手了之后再被抓。
安然步伐平稳地向前走着,尽量保持着平静,按照他们的计划,严珽他们会杀个回马枪,在那里围击秦戈天,但为了避免对方起疑,宋卯和丁未则不会参加,也就是说,假如他们来不及赶回,那么他俩就真的来不及救她了。
虽然她已经尽最大力量让自己做到面不改色,却还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她再往前迈一步,就将进入那个死亡阴影了,可是,她只能假装毫不知情,继续向前,她只能选择信任严珽,就像他曾经信任自己那样。
终于,她走到了那块摇摇欲坠的岩石之下,甚至停顿了片刻,她才走了过去。走过去之后,她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就皱着眉头望向了头顶的山崖:秦戈天,竟然没有出现?
片刻后,那块岩石后探出了一张她熟悉的脸庞,她忍不住心下一松:他果然及时赶到了!但随即又惋惜起来:秦戈天并未像他们想的那样选择这个地方下手!难道,他有别的计划吗?可是,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其实,杀掉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以他的身手,分分钟就能轻易把她杀死,可她更加清楚的是:秦戈天根本就不敢明晃晃地朝她下手,他只敢不断地制造着各种“意外”,却始终不敢站出来,正大光明地对她出手,而且,有严珽的那些保镖在,他也不可能在正面交锋时落得好去!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去,走过前面转角的岩石,就能上到山顶,她要赶快过去,和严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秦戈天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接下来还会对自己出手吗?
可就在她走到转角的那一瞬间,骤变突生,她一脚踩空,跌落了下去,而在她滚落到海中的那一刻,只听到耳边传来了严珽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不过转瞬之间,安然就坠入了海中,海水带着压力直接冲进了她的口鼻,立时激起的泡沫仿佛千军万马般轰鸣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在冰凉的海水之中。无尽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她仿佛是最渺小的一个存在,在这除了水就是水的地方,只能束手就擒。
但她绝对不会这样做!求生的本能很快就激励着她手脚并用地划拉起来,先前潜水的经历在此刻也起了一点作用,她很快就协调好了自己的手脚,让它们更有效率地将自己送出了水面。
而她的口鼻一接触到空气,就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起来,同时,她手脚并用地让身体浮在水面,然后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四下里张望起来。
就在安然朝转角走去的时候,严珽也向着同样的方向走去,他站在高处,比安然早一步看到山道转角处的异常,可恨他只不过比她早发现了仅仅几秒钟,还不等他示警,安然就一脚踩空,从陡峭的山崖滚落下去,直接跌入了海中!
秦戈天的确如他们所料,选择了在此刻动手,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生生在临近的山间小道上弄出了一个缺口,又因为山崖遮挡了视线,他们居然谁都没有发现!
但变故已生,自责已是无用,严珽此时脑中一阵慌乱,快步向着山下的海滩跑去,他要马上去救她!
跟在他身边的保镖们一见这种情形,不等他下令,就自发往海边跑去。看严总那副发狂的模样,他们既然不敢拦阻,当然只有先他一步救到人,才能阻止他下海了!
而跟在安然身后的宋丁两人,更是眼皮不眨,就顺势往海里跳去——他们的身份与普通保镖还有不同,他们都是从小在严家长大的孤儿,对严家的态度自然不同常人。而这几天严珽的态度更是被他们看在眼中,他们早已视安然为未来的主母,自然要奋不顾身地救人!
“她在那里!!”有人高声喊道,循声望去,严珽也很快看到了那个在茫茫海水中冒出的小小头颅,他心中一揪,刚要下水,就被身边的人拽住了手臂:“严总,还是我们去吧!您看,宋哥他们已经过去了。”
严珽想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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