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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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世纪- 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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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饫侄又兴髦哪隧@鼓,那就不是为了祭祀先王,你们看吧,待会儿必定有帗舞出现,此乃上古炎帝直到黄帝定鼎前的大荒婚嫁习俗。”

“哦……”众人呆头呆脑地看了看乐夔,然后又看向对面,这时那乐队越来越近,他们还看见骑兵奔驰,但不知为何,到了距离那乐队三十丈之外就是人仰马翻,不敢再过去,战士们更是纷纷退却,也不知那乐队藏着什么古怪。

随着那乐队的前进,众人也渐渐看清了,眼前出现一队彩妆的人影,三百人身披五彩斑斓的羽衣,左侧人腰间挂着鞞鼓,右侧人则挂着钟磬,边走边击打。乐夔看着他们怪异急促的舞步,摇头晃脑道:“前举左,右过左,左就右;次举右,左过右,右就左;次举右,右过左,左就右。如此三步,当满二丈一尺,后有九迹。果然是正宗的上古帗舞。哈哈,后世便是巫觋的乐舞中也不常见啦!”

第816章 君若敢娶,我便敢嫁

三百人过后,又有一百六十名巨人举着青铜盘,上面是牛羊豚三牲。

又是一百六十名乌铜甲士,各举玉盘,则是五颜六色的绫、罗、绸、葛。

最后是十二名少女,手中玉盘托着金、珠、玉、贝。

这六百三十四人或雄壮豪迈,或袅袅婷婷,力与美之中透出无尽的喜庆之意走向炎黄人的大营。而在这人群中,却有一乘火红的銮车,上面彩绸缠裹,极尽豪奢,十六名巨人扛在肩上,跟着载歌载舞的人群缓缓而来。

“果然是在婚嫁。”大禹古怪地看着帝舜。

帝舜脸色瞬间铁青,扶着栏杆的双手过于用力,一片苍白。

这时,一个巨人骑着一头金毛怪兽,闪电般来到高台前,他所过之处,军中的战马仿佛见了天敌般纷纷跑开。这个人,这只兽,大家都是熟悉无比——赫然便是戎虎士和开明兽!

只见戎虎士一咧嘴,朝着高台大叫道:“帝舜陛下,今日是我家主人的大婚之喜,我主人是你弟弟,我主人未过门的媳妇就是你弟媳。家主说了,今日大喜之日,不宜动刀兵,他酿了百草仙酒,子孙喜饼,请各位征战之余略为休憩,吃喝一些。”

乐夔还在那儿发傻:“这不是戎虎士么?他家主人是谁?怎么是陛下的弟弟?难道是虞象?”

大禹嘿嘿一笑,促狭地道:“不是虞象,是少丘。陛下昔年据说在旸谷与他结拜兄弟。”

“哦。”乐夔恍然大悟,大笑道,“原来是少丘要娶媳妇啦!不错,以他的地位,配得上这六德之音。哈哈,那女家是何人呀?”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古怪,看着帝舜谁也不敢开口。乐夔眨着眼睛,茫然不解。戎虎士回答他了:“好叫典乐牧知晓,我主人未过门的媳妇,乃是黄夷部女,名为甘棠。”

“呵呵,甘——”乐夔再淳朴,这时也明白了,不禁骇然看向帝舜。这才知道刚才众人脸色为何那般古怪:炎黄兵困甘棠于雷泽城之际,苗帝少丘却公然宣示,甘棠乃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且大摇大摆奏着六德之音来迎娶……

这分明就是问帝舜:我这新娘子,你是给也不给?

“给还是不给?”帝舜和大禹心中正是转着这样的念头。若是不给,那就意味着与少丘与三苗决裂,看少丘这架势,他根本不在乎决裂;若是给,开玩笑,把甘棠这尊魔神放出去,以后炎黄联盟永无宁日了。

帝舜看了看大禹,低声问:“文命,你的意思呢?”

大禹呵呵笑了笑:“陛下有命,臣焉敢不从?”

帝舜暗骂不已,小王八蛋,真滑头。

这时,少丘的銮车已经到了高台之下,两侧站着十六名奢比尸,后面是十六名夸父,再往后,隐隐约约能看见司幽、归言楚等人。

帝舜手扶栏杆,淡淡地道:“苗帝陛下,一向可好?”

銮车内,少丘平静地道:“我已经不是三苗之帝了,陛下叫我少丘即可。”

“什么?”帝舜大吃一惊,连大禹等人都是震惊无比,三苗换了帝君,这可是大荒中的大事,直接关系到整个大荒的安宁。帝舜难以置信道:“凭你的威信与神通,谁能逼迫你逊位?”

“无人逼我。”少丘命人掀开车帘,露出平静的面孔,“是我自己不愿意干了。”

“为何?”帝舜更是吃惊。帝君难道是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他怎么也想不通还有人不愿做帝君的。

“因为我要娶媳妇了。”少丘道。

众人虽然感觉这话有些好笑,但谁也笑不出来。在场的没有一个笨人,都能听得懂这句话透出的一往无前的决心和赤裸裸的威胁。

我要娶媳妇了,我媳妇是甘棠,为了不因为我娶媳妇影响炎黄和三苗的邦交,我辞掉了苗帝之位,从此以后我的所作所为与三苗无关。如今是以平凡者的身份来娶妻,你们让娶还是不让娶?不让娶,我将与甘棠站在一起,成为你们的敌人。

炎黄的帝王、名将、贵胄尽皆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眼前这个少年,无论他是帝王还是凡人,做他敌人的时候又有何区别呢?从他步入大荒的那一刻起,斗旸谷,杀九婴,传书大荒,横行千里,战苍舒,血*拼豢龙城,破巫彭,决战地下封印,赌斗六部族神坛……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是靠着身外之力?

最起码,在场的人十有七八是他的俘虏,十有八九是他手下败将,无论是谁,面对这个抛却国家部族牵绊,决意死战的少年,都是不寒而栗,心有余悸。

“来人,”帝舜淡淡地道,“卸了美酒与喜饼,今日大伙儿便与少丘小弟共谋一醉!”

雷泽城中。甘棠坐在雷泽之畔的一块岩石上,赤脚伸在水中,撩拨着浪花,眺望着雷泽中翻翻滚滚的云雾。

八十名龙族战士卸掉了蚩尤甲,或坐或卧,在她身后不远处低声交谈。他们已经被困了十几日,这里是一座荒废的城池,幸好水中有鱼,倒也不虞饿死,但经过这些天的突围,大家也知道冲出去的希望极其渺茫,索性也就不再想它,只是畅谈着生命中最后的辉煌。

孟贲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想咱们区区八十一人,陷住了炎黄五万大军,作为一名战士,这已然是人生辉煌的顶点,还有啥不满足的?”

龙钺笑道:“得了吧,你那十几个妻子跟随大家去淮夷的时候,看你哭得惨样。”

众战士轰然大笑,便在这时,一名守望的战士喊道:“龙君,龙君,黄夷君回来啦!”

众人顿时怔住了。甘棠霍然回头,仿佛想跳起来,身子却凝固不动。大家都知道,薄希被俘后,据说被鬼夜氏给救了,放了回来。那时候,姑儿山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龙君决意以自身为饵,拖住炎黄大军,让九黎龙族的老弱妇孺撤离。也不知为何,却秘密将薄希给派了出去。

可是,他如何回来了?又如何能突破重重包围,来到这雷泽城?

众人一肚子问题,但谁也不敢问,当下孟贲等人去接了薄希来见甘棠。薄希急匆匆地走进荒城,众人一时瞪大了眼睛,薄希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是归言楚,再后面还跟着好几百人,有捧着三牲的夸父巨人,有托着绫、罗、绸、葛的奢比尸甲士,有用玉盘托着金、珠、玉、贝的异族少女……这诡异的场面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甘棠面对着雷泽,仍不转身,但身躯却是瑟瑟发抖。

薄希到了甘棠背后,躬身施礼:“龙君,少丘的迎亲使者已经到了。”

“归言楚见过主母大人。”归言楚到了甘棠背后,躬身施礼。

甘棠仍不回头,淡淡道:“你为何叫我主母?”

归言楚道:“在下是司幽的守护者,司幽与贵婿少丘乃是兄弟,您自然便是我的主母。”

甘棠冷笑一声:“他居然愿意和我成婚?十年前的婚约,我以为他早已经抛之脑后,他做他的三苗之帝,我做我的大荒公敌。难道他不怕因为我,而扰乱他三苗与炎黄的和平么?”

“禀主母,”归言楚毫不气恼,平静地道,“少丘已经辞掉了苗帝之位,如今由鬼夜氏暂代。”

甘棠身子一僵,呆呆地转回身,一张宜嗔宜喜的脸凝望着归言楚,颤声道:“你说什么?他……他不做苗帝了?”

鬼薄希叹道:“龙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事我何尝不明白?对少丘爱也爱了,恨也恨了,难道非要将这怨恨带到坟墓中去么?当日,我在蚩尤神殿见到少丘,转述了十年前的婚约。少丘道:‘峄皋山之约我无时或忘,若她也不曾忘,这便成亲如何?’当时,三苗之人阻挠,说你乃苗帝,若与她成婚,势必让三苗与炎黄两国盟约作废,再起战乱。少丘当即便请辞苗帝之位,说,我此生最爱的便是与所爱之人携手啸傲大荒,只因三苗国乱,这才暂代苗帝,实在不敢以自身的婚约损害三苗利益。众人苦苦哀求,少丘便封了那蚩尤之钺,决然北上。”

甘棠怔怔地听着,眼中忽然泪水滂沱,淡淡地道:“好啊,既然他敢娶,我便敢嫁。”

第817章 大婚

孟贲等人一起欢呼,这些蚩尤甲士里,不乏像龙钺等当初跟随少丘远征过的人,一直对少丘充满情谊,眼见得最后的生死关头,他居然不舍弃自家龙君,当真快活无比。少丘派来这些奢比尸和夸父可不仅仅是送东西的,还负担有干活的使命。喀丝度等女奴更是来给新娘上妆的。

当即在归言楚的指挥下,就在这雷泽之畔,荒城之中,找了一处白石环绕的潭水边上,开始建造婚房。夸父们伐木取石,因势利导,施展起木系的神通,不消一个时辰,便建起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婚房。岩石为基,松木为顶,门窗,床,几,一应俱全。喀丝度等人用绸缎装饰,崭新的木屋透出一派喜气洋洋之意。

甘棠呆呆地看着,忽然心里一动,找来一名夸父:“借你的夸父杖,在这潭水边上,长一些桑、檀、柘,和藤萝等花树。”

那夸父瞪大眼睛看着她,这巨人和蚩尤甲干过这么多仗,何曾见过甘棠这么温柔地说过话,当即忙不迭地去干活了。夸父杖深入地下,神力迸发,顿时周围数百张,长出了无数花草树木,掩映在潭水之上,醉人心魄。

“夸父杖,真是天下第一神器。”甘棠心醉神迷,喃喃地赞道。

夸父们哭笑不得,但心里也颇为自豪。自家的夸父杖终于让蚩尤甲的主人也为之赞叹了。这是不是说明夸父杖胜过蚩尤甲呢?他们心里琢磨着。

正干着,忽然荒城外隐约传来鼓乐之声,归言楚急忙催促:“快快,迎亲的来了。喀丝度,快给新娘妆扮。那个谁,奢比烈,干活麻利点!酒,酒呢?神荼,你他妈敢偷酒喝?”

一派忙乱中,就看见少丘的身影已经到了荒城之外。

山道狭窄陡峭,青石的台阶布满了苔藓与雨水,荒山废城,竟像是亘古而在,历经了千万年的雨雪风霜。石阶上铺满了花瓣,也许是山间花树的零落,也许是送亲的少女们纤纤玉手挥洒。少丘跳下开明兽,漫步而上,越走越奇——这城池,这孤山,他分明在哪里见过!

“哪里呢?”他慢慢地走,慢慢地想。雷泽城的这座山并不高,不过十几丈,山上溪水河流冲刷出来的沟壑深达数丈,看上去竟似将山给解体了一般。

无数的记忆纷至沓来,十多年前,他背负着甘棠,一手持剑,横行于神秘的大荒。那一日,他们翻越了无数做高山、溪谷、河流,来到了一座名叫驿皋山的地方……

“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上了你,愿意娶你为妻,你答应么?”

“没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这个大荒让我很迷茫,无所适从,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一种安宁,一种生活的目的。甘棠,这是爱情么?”

他缓缓地走着,那一日的对话如同刚刚在口中说过,回荡在耳边。

“野梨子,你终于来了么?”少丘忽然泪流满面,“我等了你十年……”

就在漫天的思绪中,他登上了雷泽城,在一处断裂的城墙边,巨大的莹白色圆石中,静静地嵌着一面碧绿的水潭。水潭清澈碧绿,宁静无波,宛如一整块巨大的翠玉镶嵌在山石与树影之间。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十年前,就在这样的一个水潭中,他潜入潭底,给甘棠抓上来十余颗巨大的珍珠。也是在这座潭水中,他第一次将元素力逼出体外,学会了使用元素力。

也是在这样的水潭之侧,他们定下了白首之约,生死不渝。

十年如梦,往昔的记忆如此鲜明,可世事却已纷乱,摸不着,看不见,遮蔽了两人的双眼。

少丘张目四望,潭水边多了一座小小的房舍,就地取材,混混然镶嵌在山间。房门紧闭,门上缠绕着红绸。

“你终于来了么?”房中响起少女的话语,似乎带着一丝啜泣,“你知道,我为何在姑儿山突围之日,让薄希爷爷去三苗找你么?”

少丘眼中缓缓流着泪,默默地摇头。

“只为了,让我们能够回到从前!”甘棠呜咽出声,“哪怕只有一瞬间,让我回到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回到依赖你的时候,回到离不开你的时候……”

少丘心神悸动,喉头哽咽,这一刻,对甘棠这么多年的怨恨刹那间消失不见,屠灭金天部族的残忍,风陵渡口杀人如麻的疯狂,芮丘城千万人漂死的憎恨……宛如昨夜的梦,消失不见了。他缓缓推开门,少女盛装红盖端坐房中。

如今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魔头,不是什么统帅,也不是什么龙君,只是自己的娇憨的恋人,带着一丝羞涩的新嫁娘。

他缓缓揭开红色的盖头,一张如花的娇靥出现在他面前,只是脸颊却被泪水浸湿。

“少丘……”甘棠迷蒙地望着他,带着一丝不安。

“还叫我少丘么?”少丘温柔地笑着,“今日之后,你是我的新娘了。”

甘棠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缓缓低下头,讷讷地道:“夫君。”

“我还叫你野梨子。”少丘将她抱在怀里,呵呵傻笑。

甘棠把脸贴在他怀中,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双臂箍住他的后背。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着,山间日落,夕阳的影子缓缓从潭水上掠过,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

这一夜,极尽温柔,甘棠初作新妇,频频呼痛,战场上杀伐狠辣,横扫大荒的女魔头却连小妇人的痛楚都承受不来,让少丘一阵笑话。

温柔之后,两人紧紧相拥,甘棠白皙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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