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走那个勾勾缠的空姐,他居然要她这个前妻假扮他的现任女友。
喜悦难以置信,更莫名其妙的是,自己居然也点头答应了。
或许是因为她也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女人没眼光到缠着他不放……这男人,除了有一张帅脸、一副好身材,其他哪里好了?眼高于顶、幼稚跋扈,只有“机车”两个字可形容!
但显然,那女人并不嫌弃他性格恶劣,一见到他,立即展露妩媚笑颜。
“刚信,你终于回来了,人家等好久呢!”说着,她翩然直奔向他,眼看着就要投入他怀里,喜悦抢先出来挡住。
“你是谁?”Maggie这才注意到她。
“方喜悦。”她清脆地报上姓名。
Maggie眯眼,犀利地打量她,见她不如自己长得艳丽。身材也没比自己火辣,很有自信地昂起下巴:“你喝酒了吧?跟刚信是在Pub认识的?告诉你,这男人是我的!你要找一夜情的对象,麻烦去找别人。”
竟敢跟她呛所有权?
喜悦挑眉,她可不是好惹的,“很抱歉,你误会了,小姐,刚信跟我可不是那种露水姻缘的关系,我们之间有承诺的。”
“什么承诺?他答应陪你一晚?别傻了!”Maggie不屑。“你以为凭你这样的姿色就能勾住他的心吗?”
喜悦身子一僵,没错,她的外表或许比下上这个女人美艳,但她的气势绝对不能输。
想毕,她甜甜一笑,勾挽前夫的臂膀,“老实跟你说吧,我是刚信的前妻。”
前妻?Maggie愕然,不明所以地望向崔刚信,他也惊讶喜悦直接揭露两人复杂的关系,却不动声色,旁观她与Maggie言语交锋。
“虽然我们俩离婚了,但你也看见了,我们之间旧情未了,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所以麻烦你让一让好吗?刚信今天晚上没空招待你。”
“你!”Maggie气得脸色发白,想了想,不甘愿居下风,要求崔刚信表明态度:“你说!要她还是要我?”
不是很明显吗?崔刚信冷笑。“当然是要她。”
Maggie当场受辱,气恼不堪,用力跺脚,差点把高跟鞋都蹬飞了。“好,你就不要后悔!”她忿忿然,拖着行李箱走人。
她刚离开视线范围,喜悦立即松开前夫的手。
他审视她倨傲的神情、僵硬的站姿,知她心情不悦,沙哑地扬嗓。
“多谢你了,你刚才……演得不错。”
她冷哼。“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
“那女人长得很美,看来是你的菜,就这么松口不吃,不觉得可惜吗?”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她语气果真泛着酸味?
崔刚信胸口一融,嘴角挑起浅笑。“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她不是我的菜。”
“少来。不是说你们约会过几次吗?”
“那又怎样?”
那就表示他早就把那道他宣称并不可口的菜吞下去了,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她气恼地瞪他,明眸火光灼灼。
他见了,心情更飞扬,忍不住逗她,“方喜悦,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呛住,脸颊烧烫。“你……胡说什么?少自以为是了!”
他微笑更深。
她心跳狂野,更加气自己,为何在他面前总是处于弱势?“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我坐计程车就好。”
“我送你!”他很坚持,不容她拒绝。
在车上,喜悦又静静地沉默着,崔刚信则是脑海思潮翻腾,胸臆胀满复杂滋味。
这女人,他不想再跟她有牵扯的,但好像管不住自己不去干涉她的事,也管不住自己不为她动心。
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一路无语,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终于,卓子来到喜悦家楼下,她正打算开门下车,崔刚信横过手臂阻止她的动作。
她惊得心跳一停,“干么?”
他深深地凝望她,片刻,才悠悠开口,“有件事先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她警戒地绷着下颔。“如果你是要教训我,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知道今天不该带开馨到那种地方去。”
“你是不应该带她去,你自己更千万不要一个人去。”他告诫。
她咬唇,忍住反驳的冲动。
他也看出她正在强忍,微微一笑。“不过我不是要说那件事。”
“那你要说什么?”
“关于你们公司侵害专利权的事,你别太担心,我会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她呆住,不可思议,“你不是一向都主张公事公办的吗?为什么要为了我……”
“你别误会,不是因为你。”他赶忙表明立场,“闹到对簿公堂毕竟对两家公司都不利,有可能也会影响我们元旗的声誉,我相信公司高层也希望能够与贵公司私下和解。”
私下和解?“你想要多少赔偿金?我们公司很小,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当然晓得。她真把他当成那种专门敛财的恶棍吗?
崔刚信磨磨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难得对诉讼的敌方如此放下身段,她知道吗?
他板起脸,故作不耐。“总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
她怔愣地看他。“喔。”
“下车吧。”
她点头,柔顺地下车,取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
他等在楼下,仰头往上望,两分钟后,一扇窗口亮起灯,窗内,她纤细的身影朦胧地晃动。
他望着,忽然想起以前追求她时,也是这样送她回家后,在她家楼下痴痴伫立。
那时候,每次与她分开,他都是满心不舍,才刚转身就开始发狂地思念,恨不得将她收进自己口袋,随身带着走。
当时,他爱极了她,夸言自己会一辈子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自己重重伤了她,捅她一刀,令她痛楚地流血……
忆起前妻对自己的指控,崔刚信不禁大感苦涩。
他,真的伤她那么深吗?可他自己也很痛啊……
那时候跟她离婚,她可知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他不愿见她日日以泪洗面,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从没那样炽烈地爱过一个女人,到现在依然如此,她是唯一。
但他,却伤了这个唯一的爱,到后来他们彼此痛恨,相互折磨,究竟是为什么?
爱是什么?怎会那么令人痛?
她说的对,爱上她,是他今生犯下最大的错。
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
一念及此,崔刚信胸臆倏地泛酸,锁拢眉宇,收进裤袋里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第六章
他不会再接近她了。
为她好。就是清楚划清彼此界线,楚河汉界互不相干,这样,她不会因他受伤,他也不会为她而痛。
那段错误的爱情,该彻底地消灭,不能重生。
那夜之后,崔刚信在自己和前妻之间筑了一道墙,正如他对好友说的,他谨慎做好风险控管。
明知接近她很危险,于是他主动排除任何两人可能相见的机会。
关于侵害专利权的事,他交给下属负责处理,喜悦那边也很有默契,派出李小璐。
而他也遵照自己的承诺,经过一段时间的斡旋,提出了两家公司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汪总,你愿意接受元旗提出的收购协议吗?”
这天,他亲自与汪其理在电话里沟通。
“嗯,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汪其理一副不确定的口气。
崔刚信微皱眉,这男人连自己的公司要不要将股权转让、交经营权,都不能作决定吗?
“汪总跟贵公司的员工讨论过这议题吗?”
“讨论是讨论过了,他们是说,只要还是跟以的一样工作领薪水就没问题。你们……接管了我们公司后。应该不会裁员吧?。
“这你放心。元旗既然答应过一年内下裁员,绝对会遵守协议,其理将成为元旗集团旗下的一个事业部门,照常运作,只是会把生产线移到集团的厂房。汪总的职称是会有所变动,公司虽然只能给你经理的title,不过……”
“喔,这没关系啦!”汪其理急忙表示,“那个薪资红利我都跟董事长谈好了,没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约个时间敲定签约?”
“嗯,可是……喜悦……喔,就是我的特助,她好像……”
“她不赞成?”
“不是不赞成,是她说公司被并入元旗后,她就要跟我辞职,唉!我可伤脑筋了,你不知道,崔经理,她可是我的左右手,失去她我很麻烦啊!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好?”汪其理竟然请教起外人的意见。
崔刚信暗暗磨牙,胸口翻腾怒火,这家伙,他还真想扁他一顿!
不过……
“如果方小姐不愿加入元旗,虽然很遗憾,但人各有志,汪总你又何必勉强她?”
“我不是想勉强,我是舍不得啊!”汪其理重重叹气。
舍不得什么?难不成他还奢望喜悦会回到他身边,继续当他女朋友,为他做牛做马?
崔刚信火大,控制脾气。“我们元旗也有不少优秀的同事,我可以为你引荐,在工作上助你一臂之力。”
“唉,我不是这意思。”汪其理惘然,“算了,也没办法,事情就这样吧,那我们什么时候签约?”
约定时间后,崔刚信挂了电话,静静地出神。
原来喜悦打算辞职,这样很好。
不仅可以摆脱那个背叛她的前男友,也可以避免跟他这个前夫在公司内意外巧遇,很果断的决定。
只是辞职以后,她打算去哪里呢?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她…个单身女子要养活自己,每个月澴得寄生活费回家奉养父母,负担可不轻。
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吧?
应该会吧?
崔刚信闭眸,长长吐气,情绪微涩。
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
喜悦坐在街头,捧着杯City Cafe买来的美式咖啡,啜饮着,看行人来来去去,心情可没广告中女王角那般悠闲自在,而是微微彷徨。
她爸妈年纪都大了,爸爸身体不好,很早就退休在家养病,妈妈自己种菜,拿去市场卖,贴补家用。
家里日子是还过得去,但有她定期汇款,他们便可以吃好一些、穿好一些,妈也可以给爸多买些补品。
她一定得快点找到工作。
只是这阵子,她寄出一份又一份履历,也请了专业的猎人头公司帮忙仲介,不知为何,就是没什么合适的职缺,要不就是面谈时,对方开的条件太苛刻。
不过再这么下去,即便再刻薄的条件她也得接受了,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总比没有强。
喜悦幽幽叹息,喝完咖啡,起身漫步。欣赏街边橱窗。
她漫无目的地闲逛,只是不想待在家里,枯等通知面试的电话,那会令她等得心慌,不如出来走走,放松心情。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幽静的住宅区,她赫然停步,回神时才惊觉自己正站在前夫家楼下。
她疯啦?怎会走到这里来?万一遇上他可不妙!
她懊恼地摇摇头。转身想离开,步履却迟疑,那天晚上,为了赶走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她曾来过一次,那时来去匆匆,都没仔细观察他住家附近的环境。
原来他们社区中庭有座喷水池,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对街,有一捧商店,走高格调风格,人行道上撑起几把伞篷,伞下是露天咖啡座。
还挺有香榭大道的味道嘛!
喜悦不禁赞叹,拣了一张椅子坐下,仰望他住的大楼。
他住在哪一间呢?哪一扇窗里,会有他的人影走动?思,现在才刚黄昏,他应该还在公司吧。
那么,她可以大大方方在这里晃了。
喜悦微微一笑,盯着四周的景色人群,想像一对夫在这里的生活,她猜想他那个工作狂,一定没时间坐在这里喝咖啡,看主妇带小孩。
说不定连社区的花坛种的是什么花、开了没开,他都没注意过呢!
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会怎么过呢?也许是找几个朋友,到酒吧狂欢,喝喝酒,然后找个漂亮美眉共度一夜……啧!
想到这儿,喜悦冷哼一声,粉唇微瘪。
她在干么呢?为何要坐在这里想像前夫生日怎么过?他喝不喝酒、把不把美眉,关她什么事?神经!
她斥责自己,忽地对自己感到很不悦,决定离开。
刚转过身,迎面却撞见一对正谈笑风生走来的老夫妇,老夫妇看见她,表情一变。
“喜悦!是你?”
她也愣住,心思百转干折,脸上慢慢泛出苦涩的笑。
“爸、妈,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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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这么巧?
偏偏就在她在前夫家楼下徘徊时,遇见了他父母,虽然她已不再是崔家的媳妇,但仍是习惯叫老人家一声爸妈。
“你怎么会来这儿?”崔妈妈问她,热情地挽她臂膀,虽然她跟儿子离婚了,崔妈妈依旧拿她当儿媳看待。
“我就……随便到处走走。“喜悦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会走着走着就来到前夫的地盘?难道她心里其实渴望与他偶遇吗?
她倏地蹙眉,急忙排开这不受欢迎的念头,勉力一笑,“爸、妈,你们又怎么会来台北?”
“还不是刚信?那死小子,叫了他半天都不回家,我们做爸妈的只好自己来看他了。”崔爸爸状若不满,“你妈说过两天就是那小子的生日了,硬要来做顿饭给他吃。”
“原来是这样。“喜悦帐然,人家一家三口团圆,她似乎没理由打扰。“那我先回去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顿饭啊!”崔妈妈热烈邀约。“你瞧,我买了一大堆菜呢!”
“可是……”
“没有可是,走吧。”崔妈妈不由分说,给老伴使了个眼色,崔爸爸十分识相,立刻搭话。
“是啊,喜悦,一起吃饭,刚信每次提起你做的那道红酒炖牛肉,都赞不绝口,今天晚上也做给我吃吧!”
两个老人家一面说,一面拖着喜悦来到崔刚信的住处,约莫四十坪大的房子,隔成两房两厅。
空间宽敞,装潢也挺好,简约大方,就是一团乱,沙发上散落几件待洗的衣物,茶几上堆着两叠杂志,洗碗槽里搁着几个油腻的碗盘。垃圾桶里都是微波食品的外包装。
“啧啧,这孩子,我念过他几次了,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崔妈妈审视屋内凌乱的状况,频频摇头,“该不会每天都给我吃这些没营养的微波食品吧?”她一面叨念,一面收拾,抱起一团衣物。
“我来吧,妈。”喜悦主动要接手,不想让老人家操劳家务。
崔妈妈愣了愣,有些犹豫,虽说她曾是儿媳妇,毕竟现在已经跟儿子离婚。不好再劳烦她做这些杂事。
喜悦看出崔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