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受贿案件的。如果他认为这就把我们扯平了,那他就是死脑筋。但别太激动了。他们知道我会竭力保护我自己。这也就是说,如果你垮了,他们也不必把责任推到别处。包括推给对你忠实的人。张小鬼停下来,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局助?想想吧,这个决定确实不合理。郑相林也是个卑鄙小人。”
——你不尊重这一连串的命令。司徒秀尊笑了:“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张小鬼?”
——我认为你把事情搞糟了,你不过是做了让局里挽回脸面的替罪羊。他冒失地说道。
——你就不会说得好听点。司徒秀尊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想让我浪费时间那么做?张小鬼站起来:“还是想洗清你的名誉?”
——我得洗清我的名誉。否则的话,我就失去了一切,张小鬼。我的孩子、我的职业。一切的一切。司徒秀尊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以此抗拒自己感到的恐慌。她的感觉就像一个刚刚获悉自己怀孕了的高中学生:“你知道我被停职了,现在没有证件,没有枪,没有权威,没有收入。招来的是误解。”
张小鬼穿上大衣,说:“好了,你有我呢。我有证件,一把枪,这行当干了二十年之后,我虽然还是一个卑微的外勤,可我最会利用权威了。穿上你的衣服,咱们去追栾蓓儿吧。”
——栾蓓儿?追她干什么?
——我认为我们放了她,支离破碎的情况就对在了一起。他们做得越多,你的责任就越小,我和犯罪科的伙计们谈过了,他们马不停蹄,边干边等实验室的结果和其它没有用的东西,现在郑相林让他们全力以赴,认真地对付你的事.把栾蓓儿暂时放在一边。你还不知道吧,甚至还没人到她家去查找线索。
——我们对这整个事情的反应太快了。刘建安被杀了。栾蓓儿跑了。机场的惨败。接着就是上官英培公寓里自称是梁城市检察院的人。我们一直就没有真正抓住机会进行正经的调查。因此我认为我们得趁热打铁,抓住一些线索。比如在这个地区核查上官英培的家庭成员。我弄到了名单和地址。如果他跑了,他会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帮助他。
——张小鬼,你这样做会遇到麻烦的。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另外,我们也不会再有小队督察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但是她由于自己的愚蠢而被停职了。
张小鬼接着说道:“所以,作为副手,我有权调查一个碰巧落在我头上的正在调查的案件。给我的指示是找到栾蓓儿,所以这是我打算去做的。他们只是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干。我已经跟犯罪科的伙计谈过了。他们知道我要干什么,因此我们不会碰上调查上官英培亲戚的另一个小组。”
——我得告诉刘姨我可能要在外面过夜。
——那就去吧。他看看手表:“我想心丽还在学校。你的儿子呢?”
——在睡觉。
——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妈眯要去找一个人。
——你等一下。司徒秀尊回来时直接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上衣。她匆匆忙忙向书房走去,然后又停了下来。专注的目光审慎着。
——怎么回事?张小鬼问道。
——我想……她看着他,有点儿尴尬。“我是想去拿枪。老习惯真是难以改变。”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把枪拿来。但是你得保证,你去拿枪和证件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我要看看他们的脸色。
——好吧。她替他打开了屋门。两个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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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效礼在停车场又打了几个电话,同时做出了自己的安排。随后他来到律师事务所,耗费时间研究一个他突然变得满不在乎的重要问题。他被司机送回家,在安排针对欧阳普良的计划时,他的思考一刻也没有停止。他的躯体中有一块公安局刑警队的人永远不能渗透、不能控制的领地,司马效礼的思想。这一事实使他获得了巨大的宽慰。司马效礼慢慢地恢复了自信,或许他能给那人一笔钱让他永远沉默下去。
司马效礼打开家里前门的锁,走了进去。他把文件箱放在椅子上,穿过昏暗的书房。他打开灯要看看自己喜爱的油画,让自己获得力量,应付眼前的事情。灯亮了,司马效礼难以置信地盯着空荡荡的画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伸进画框,但碰到了墙壁。他被抢劫了。可是他有一套很好的保安系统,而系统没有被触发。他跑过去要给公安局打电话。他的手刚碰到电话听筒,电话就响了,他接了电话。
——你的车几分钟就过来。要去办公室吗?
——哦。开始司马效礼的脑子一片空白。
——去办公室吗?
——对。司马效礼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放下电话,眼睛盯着原先挂画的地方。先是栾蓓儿,现在是他的油画。都是欧阳普良干的。好吧,你先得一分。现在该我了。
他上了楼,洗完脸换上他精心挑选的衣服。他的卧室中有一套定制的娱乐系统,包括电视机、立体声音响、录像机和DVD播放机。对于窃贼来说,娱乐系统相对是安全的,因为不卸掉许多木质配件的螺丝,组件拿不出来,而卸掉螺丝是一个很费时间的过程。司马效礼不看电视,也不看电影。他想听音乐的时候,就在他的DVD机上放一张光盘。
司马效礼把手伸进录像机的进带口,拿出他的护照、信用卡和身份证,这些都是假名,还有几百元现金,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上衣带拉锁的内口袋。他下楼来朝外一看,看见了他的轿车等在外面。他喘了一口大气。
几分钟之后,司马效礼拎起他的文件箱出门来到车旁。他上了车,车开走了。
——你好,普良。司马效礼尽量平静地说。
欧阳普良低头瞟了一眼文件箱。
司马效礼对着淡色的窗户点点头。
——我要去办公室。梁城市检察院等着要我的文件箱呢。除非你认为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窃听我的电话。
——司马效礼,你具有一个良好的外勤的素质。欧阳普良点点头。
——油画在哪儿?
——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比你要求的条件要安全得多。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上官英培是一个私家侦探。你雇了他去跟踪栾蓓儿。
司马效礼装作无事人一样,暂时退却。年轻的时候他曾想当一名演员。不是电影演员,而是舞台演员。对他来说,做政客不是他的初衷:“我当时那么做还不知道她已经去过梁城市检察院。我只是为她的安全担心呀。”
——那怎么会呢?
——我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到底为什么要伤害栾蓓儿呢?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欧阳普良好像被冒犯了。
——你在毁掉一个人之前有必要认识她吗?
——司马效礼,你那样做稳妥吗?油画大概会还给你。但现在先学会生活吧。欧阳普良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
——你是怎么进入我的房子的,欧阳普良?我有一套保安系统。
——一套家庭保安系统?噢,欧阳普良看来好像要哈哈大笑了。
司马效礼尽量控制自己,没有扑到那家伙身上。
——你这人真有趣,司马效礼,真的。四处奔波试图救助那些贫民。你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作的。富人和穷人。强大的和弱小的。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灭亡。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正如人们总是相互仇视、相互利用、相互叛逆一样。要是没有人性的丑恶本质,我就失业了。
——我想你在怀念心理分析专家的职业。司马效礼说:“由于犯罪的疯狂。你与你的病人会有许多相同之处。”
——我正是这样识破你的,你知道。你试图帮助的人最终背叛了你。我想是嫉妒你的成功,你渴望做好事。他不了解你的小伎俩,但他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当我全神贯注于某个人的生活时,好吧,保守秘密并不是一种选择。我在你家,你的办公室,甚至你的衣服上装了窃听器,我发现了一个宝库。我们太喜欢监听你了。欧阳普良笑了。
——太迷人了。现在告诉我栾蓓儿在哪儿。
——我正想着你能告诉我呢。
——你想让她怎么样呢?
——我想让她回来为我工作。两个人之间有一场交情,不过是在梁城市检察院的人和我的人之间。我不得不说我们的人做得更漂亮。我在这个项目上比检察院做得更久。我不想让我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栾蓓儿可能会给你提供哪些我所没有的呢?司马效礼措辞谨慎。他知道他在这里身处险境。他不得不驾着十二分的小心。
——在我工作的领域里,两个总比一个强。
——你的算法包括你杀害的那个梁城市检察院的人吗?
——你知道,司马效礼,对你最好的建议是把你的精力集中在这道难题你该解的那部分上。
——我想每部分都是我的那部分。我读了报纸。你告诉我栾蓓儿去了梁城市检察院。一名正在调查一宗秘密案件的梁城市检察院的人被杀害了。栾蓓儿也在这个时候失踪了。你说得对,我雇了上官英培来调查正在发生的事情。我还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你让人把他也杀害了吗?
——我是一个政府市长。我不会雇用人杀人。
——不管怎么说,梁城市检察院开始怀疑栾蓓儿了,你不能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如果他们发现真情,你的整个计划只能付诸东流了。你真以为我相信你会因我工作出色而拍拍背让我走开吗?如果我是一个愚蠢的傻瓜的话,我就难以在我的行当里幸存这么久了。
欧阳普良把烟斗放在一边:“幸存,有意思的想法。你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幸存者,可你却到我这儿来对我进行这种种毫无事实依据的谴责!”
司马效礼靠过身去,他的脸几乎贴在了欧阳普良的脸上:“我想你不知道我早已把幸存的话题忘得一干二净。我没有成群结队的人拿着枪四处乱跑执行我的命令,而我却平安地坐在围墙内分析战场形式,好像这是一盘棋。自从你进入我生活的那一刻起,我就制定了发生意外的计划,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这计划绝对能毁了你。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人或许会有你一半的机敏这种可能性吗?还是你被你所有的成功冲昏了头脑?”
欧阳普良直盯着他,于是司马效礼继续说下去:“现在,我把我自己当成你的某种搭档,无论这个想法多么令人厌恶。而且我想知道你是否杀了那个梁城市检察院的人,因为我想确切地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摆脱这场醒梦。我还想知道你是否也杀了栾蓓儿和上官英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一离开这辆车,下一站就是梁城市检察院。如果你认为你是完全不可战胜的,趁他不在的时候妄想杀害我,那就动手吧。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我死了,你也就完蛋了。”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握住手枪。随时提防他扑上来。然而,没有,什么也没发生。
司马效礼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干吗?现在你也得死。这是我的本性。司马效礼嘲讽地摆摆手。俩人坐在那里瞪着对方,车子又走了一公里,后来欧阳普良打破了沉默。
——栾蓓儿要被除掉。有人跟她在一起。因此他也得死。
——可你没做掉栾蓓儿?
——你的私家侦探在帮忙。要不是你的错误,这场危机永远也不会发生。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你会计划杀人。这么说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我要办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下了诱饵,就有希望。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和你的谈话结束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完全是在沉默中度过的。车开进了司马效礼楼房的地下停车常一辆灰色的轿车在下面一层等着,发动机没有熄火。欧阳普良下车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声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有能力毁掉我。好吧,说说你的看法。如果你的同事和她的新朋友,把我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毁掉的话,你们都将被除掉。他立刻松开了手:“我们就这样相互理解吗?尊敬的市长大人。”欧阳普良轻蔑地加重了语气。
——你冷静点儿,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的手脚太笨了。
——你怪我了,可我已经尽力了。
——你看着办?你没有权力要挟我?
——我没有,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分钟之后,灰色轿车驶出了停车常欧阳普良已经在打电话了。
司马效礼一分钟也不能离开视线。他关掉电话,开始考虑如何应付这一新的进展。他们开始各顾各了,利益发生了冲突,朋友也不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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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着摩托车在商店前停下时,张小鬼四处看了看,他抱怨地说道:“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真他妈的累死了。”
他们下了车,司徒秀尊也打量着四周。她说:“那个人可能知道。”
——上官英培。他管理这地方。张小鬼一边核对名单一边点头。
——好吧,咱们希望他比其他人更有帮助。
他们已经问遍了上官英培在这个地区所有的亲戚。在过去的一周中没人见过他,也没有人听到过他的消息。至少他们是这样说的。上官英培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可是他们进去后,有人告诉他们他去城外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一两天内不会回来,张小鬼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柜台后面的年轻人:“他回来后让他给我打电话。”
上官英雄,曾经令人反感地勾引栾蓓儿的一个推销员,低头看着他的名片说:“这和他哥哥有关系吗?”
张小鬼和司徒秀尊盯着他:“你认识上官英培吗?”司徒秀尊问道。
——不能说认识每一位顾客。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其它情况。他来过几次。其实,就在几天前来过这儿。
——他是一个人吗?司徒秀尊向两人上下打量着他,思量他的信誉。
——不。他跟一个女的在一起。
——噢,你看看?司徒秀尊拿出一张栾蓓儿的照片递给了他。
——想一下,短头发,不太长,黑色的,要不是棕褐色。
上官英雄一边盯着照片一边点点头:“对,就是她。上官英培的发型也不一样了。变成了金色的短发。他还蓄着连巴胡子。我观察事物很在行的。”司徒秀尊和张小鬼对视了一下,试图掩饰内心的兴奋。但是他们还是大笑起来。
——知道他们可能去哪儿吗?张小鬼问。
——也许。但我肯定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儿。
——真的吗?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