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锐,三人在走廊上听得清清楚楚,助手脸露尴尬,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袁泰祥已经把何丽纯搞定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难缠,正想请客人先去会议室,就听门匡当一声打开,何丽纯从里面气冲冲走出来,在门口又转头冲袁泰祥叫道:「我会让我的律师来收回代理权的,你等着吧!」
她骂完才看到走廊上的三个人,舒清风曾跟她说过话,不过当时他穿着性感暴露,跟现在西装笔挺的形象大不一样,何丽纯恼怒之下没认出他,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就快步离开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看来何丽纯是把跟萧鹞分手的怨气发到了袁泰祥身上,舒清风托托眼镜,眼神从她的背影移到办公室里面,门开着,可以看到袁泰祥正狼狈地擦着脸上的水渍,是刚才被何丽纯泼的,就不知道泼的是茶水还是果汁了。
舒清风幸灾乐祸地看着,脸上却做出抱歉的神情,很体贴地问助手,「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等候?」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见外的。」
老刘个性粗鲁,跟袁泰祥又认识已久,知道他那些事,根本没在意,主动走进去,见他西装都淋湿了,皱眉道:「那女人越来越过分了,不就是那点股份嘛,就真以为你要事事听她摆布了?」
袁泰祥没说话,眼神却迅速扫过舒清风,他请舒清风帮忙是没错,但公司内部的事他还不想让外人知道,舒清风当然明白,笑吟吟退到一边,做出与己无关的表情,但袁泰祥很快堆起笑脸,没事人一样走过来,跟他握手打招呼,赞道:「不愧是舒大律师,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案子能难得了你。」
张建明的案子后,两人有三年多没见,舒清风不知道袁泰祥是为了独树一帜,还是真的劳心劳力,一头黑发变成了灰白色,让他看上去有些显老,但相应的,气势也威严了很多,如果抛开他沾满水渍的上衣的话。
助手拿了套新西装给袁泰祥送来,袁泰祥换上,请舒清风落座,热茶端上,老刘呷了口茶,说:「这次多亏了舒律师,你没看到刚才他在警局把那些警察挤兑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真是出了口气。」
袁泰祥看了舒清风一眼,微笑说:「那是当然,舒律师可是金字招牌。」
「二位过奖了,我也是跑了好几天才好不容易把事搞定。」舒清风笑道:「其实这都是袁先生仗义,没有你拿那么多钱出来保释,我再有本事,也是什么都办不成的。」
不显山露水的恭维让袁泰祥听得心情舒畅,又寒暄了几句后,舒清风看出袁泰祥跟老刘有话要谈,就起身告辞,袁泰祥没留,让助理给他结算酬金,又问:「舒律师今晚可有空?我要给老刘设宴压惊,还请舒律师能赏脸。」
舒清风还没说话,老刘先开了口,「这次舒律师出了不少力,当然是要来的,就不要再说见外话了。」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舒清风答应了,等他离开后,袁泰祥脸色沉下来,问老刘,「这次没出什么大风波吧?」
「没没,我有数,我乱说话的话,大家都死。」老刘气哼哼地说:「不过那个内鬼一定要解决,内部大换血,不能再出同样的事了。」
「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顺便还料理了另一个。」
何丽纯拜托他杀人,他懒得再费事找,于是拜托了同一个杀手,内鬼除掉了,顺便解决萧鹞,谁知那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居然后悔了,跑来骂他不说,还反咬一口,威胁他要收回代理权,袁泰祥觉得没必要再忍,那个女人,该是除掉的时候了。
老刘看到了袁泰祥眼里的杀机,不过凡事还是少知为妙,既然内鬼已经除掉,他就放了心,说:「刚才那个小律师不错,比那些顾问律师强多了,平时佣金拿得不少,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你看是不是……」
「不错是不错,不过还得再观察一下。」
袁氏情杀案中袁泰祥对舒清风印象很好,这次事件也解决得漂亮,他非常满意,三年不见,感觉舒清风更老练世故了,这样一个人,好好训练一下,该是颗很好用的棋子,不过他有个身居要职的警察大哥,身分有点微妙,所以他还要再了解一下对方的品性,再决定该怎么做。
老刘也没再多说,说想先去洗个澡冲冲晦气,袁泰祥吩咐人带他去了,等他走后,袁泰祥把助手叫进来,问:「何丽纯的事,你想怎么处理?」
这么问,就表明袁泰祥起了杀机,助手不动声色,说:「像上次一样,天灾人祸,不过要先拿到股份所有权,至少不能让何丽纯马上把股份收回去。」
「这件事可以让舒清风去办,跟他说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拘手段。」
这招既拖延了何丽纯的股权收回,也可以顺便摸摸舒清风的底,一举两得,助手明白袁泰祥的用意,说:「我马上去处理。」
第六章
舒清风回到事务所,打电话给萧鹞,先问了他的伤,又说晚上自己有应酬,可能会很晚,让他不用等自己,萧鹞正在看书,随口答应了,完全没在意他的晚归,舒清风放了电话,很满意地想,天然呆迟钝情人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晚上舒清风来到约定的饭店,助理已经到了,聊天时稍微提了一下何丽纯的股份问题,舒清风很快就明白了袁泰祥忌讳何丽纯的原因,在家族势力争斗中,那份股权显得相当珍贵,不过,让他感兴趣的不单单是这个,还有何丽纯丈夫的死亡,那场车祸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在这个时候就更显得微妙了。
袁泰祥和老刘很快就赶了过来,宾主落座,舒清风跟袁泰祥之前有过来往,老刘个性粗犷,开席后推杯换盏,很快就混熟了,饭后舒清风想回去,被袁泰祥拦住,说:「时间还早,再去玩玩吧,以你的条件,一定很受青睐。」
舒清风听袁泰祥的意思,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地方,微微犹豫了一下,他以前为了应酬经常泡夜店,不过自从跟萧鹞正式交往后,就很少去了,老刘见他迟疑,笑道:「怎么?有人管?」
「老婆会生气的。」
这么好的接触机会,舒清风当然不会放过,不过为了活跃气氛,他故意开玩笑,袁泰祥和老刘更不会当真,笑道:「女人嘛,回头哄哄就是了,不行就换掉,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
「有些东西用习惯了,很难换的。」
说笑归说笑,舒清风还是听从袁泰祥的安排,随他们去了夜店,袁泰祥跟妈妈桑很熟,让她介绍了几个漂亮的小姐陪老刘和舒清风,一群人边喝酒边K歌,一直闹到半夜才散。
老刘喝醉了,直接抱着小姐进了客房,袁泰祥本来想留舒清风,被他拒绝了,看他醉得厉害,袁泰祥没勉强,帮他叫了车,临走时又提了下何丽纯的事,舒清风意领神会,说:「没问题,我会解决妥当的。」
舒清风回到家,习惯成自然,他进了自己的楼栋,走到一半才想起今晚该去萧鹞的家,忙折返回来。
已是凌晨,萧鹞睡了,不过给他留了灯,舒清风玩了一晚上,身上浓浓的香水味,他不敢进卧室,先去浴室好好冲了一下,又把西装放进要拿去干洗的袋子里,准备明天毁尸灭迹,都收拾好后才回卧室。
随着舒清风的躺下,床褥稍微陷下去,萧鹞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想看时间,舒清风立刻把床头灯关掉了,可惜动作太快,反而让萧鹞清醒过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眉头皱起来,说:「你喝了好多酒。」
舒清风表情一僵,没想到萧鹞都睡着了,嗅觉还这么灵敏,只好说:「没办法,有些应酬不得不去。」
灯关了,黑暗中酒香化为甜美诱惑,沉香淡雅,扰醒了萧鹞的神智,拉住舒清风正要缩回的手臂,探身压住了他,把吻送到他的唇间,舒清风一愣,嘴唇已被萧鹞的舌撬开,舌尖酥软,绞缠着吮吸他的唇舌。
做了一天事,晚上又闹腾了很久,舒清风感觉累了,却不想拒绝萧鹞的亲热,反而对于即将发生的情事跃跃欲试,也许正因为眼前这方温暖天地,才让他感受到被喜欢着的美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激烈地响应了过去,两人的睡衣很快就褪掉了大半,萧鹞的腿又在舒清风的腿间,阳具在肢体摩挲中饱胀起来,他索性扯掉了舒清风的裤子,握住他的阳具揉动着,身子往下移动,顺着他微仰的下颔一路吻下去,然后流连在那抹青羽间。
炽热的情爱宣泄,在暗夜中慢慢升温,舒清风忍不住轻哼出声,正用心享受着情人的爱抚,萧鹞动作突然一停,抬起头,轻声问:「你找女人了?」
舒清风一怔,原本眯起的眼眸睁开,黑暗中隐约看到萧鹞投来的不悦目光,他心里爆了句粗口,都怪那些女人香水喷得太浓,他洗了好多递都洗不掉,只好坦诚:「是客户叫的,那种场合下拒绝不了。」
「所以你就逢场作戏?」
萧鹞的嗓子还没完全好,嘶哑的嗓音明显透出不快,舒清风探头吻住他的喉咙,伸舌轻轻舔舐着,说:「只是陪酒,你知道的,我不会因为对方漂亮就乱来。」
萧鹞当然知道,舒清风在律师界混了这么多年,见识城府都远比自己深,不可能见了漂亮女生就挪不动脚步,但即使知道不会有什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舒清风主动吻他,说:「这种事你在船上也一定有碰到吧?虽然讨厌还是要去应酬,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句话成功地消减了萧鹞的怒气,的确,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他无法指责舒清风什么,哼了一声,说:「说得这么委屈,好像你是男公关似的。」
「如果我是男公关,你就是唯一的客人。」
甜蜜的情话随着吻吮送进萧鹞的口中,平复了他的不快,轻佻的挑逗,让他不由自主接受了舒清风的亲吻,将他的腿叉开,在他腿根敏感的地方摩挲着,舒清风感到硕大阳具在自己腿间来回蹭动,眉头微皱,伸手想推开,被萧鹞掐住压到一边,说:「今晚该我了。」
一对四的话,这频率有点高了吧,听着男人任性的口气,舒清风冷笑,正要张嘴反驳,被萧鹞用吻封住了,说:「所以,不要反抗。」
略带强势的话语,由嘶哑嗓声说来,别有番威严,舒清风知道萧鹞心里不舒服,只好由着他,没再反抗,任他压住自己的腿,将阳具途进了体内,抱着自己激烈冲撞起来。
动作比平时稍显粗鲁,舒清风感觉到了,虽然粗鲁更让他感到兴奋,但他不喜欢萧鹞这种发泄似的做爱,说:「轻点,我明天还要上班。」
萧鹞不说话,不过动作渐渐温和下来,吻着舒清风的锁骨和前胸,吻啄得很使力,像是要在他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自己的。
感受着萧鹞强烈的暗示,舒清风忍不住笑了,摩挲着他的发丝,双腿夹住他的腰间,迎接着一次紧过一次的抽插,身下床单在狂乱的做爱中被弄凌乱了,缠卷在两人身上,情欲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冲撞攀到了顶峰,两人颤抖着泄了出来,萧鹞没开灯,就势抱着舒清风在暗夜中享受欢愉后的余韵,空间寂静,只留两人失去了频率的喘息声,夹杂在一起,凌乱而又谐调。
舒清风感觉有些困了,玩着萧鹞一边的发丝,轻声说:「最近我会很忙,可能没法总陪你。」
萧鹞应了,说:「有点节制。」
舒清风知道他在在意什么,忍不住轻笑,有时候被制约的感觉还不赖,神智渐沉,陷入睡梦中时随口嗯了一声。
正如舒清风所说的,从那天起,他变得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在萧鹞额头伤口拆线时都没陪他去医院,顾少宣知道后又把舒清风大骂了一段,萧鹞自己倒没在意,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伤,又幸好伤在发际在线,拆线后基本看不到伤痕。
虽然医生交代萧鹞要好好休息,不过他休息了两天后,就提前销假上班了,他很懒,却不喜欢无所事事,舒清风整天不在家,他一个人在家里也很无聊。
上班后,舒清风跟萧鹞联络得就更少了,以前有打不完的电话,现在萧鹞不打,舒清风几乎不会先打来,有时他打过去,也说不上几句,就被舒清风以工作繁忙的理由挂掉了,次数一多,萧鹞感觉出来了,没法再主动打电话联络。
渐渐的,即使萧鹞休假,也难得碰到舒清风,舒清风一开始还每天回家过夜,后来都是回自己家,理由是工作太晚,怕影响萧鹞休息,萧鹞虽然感觉那是他的借口,却不知道该不该戳破,就这样,两人的联络在无形中疏离了起来。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连神经迟钝的顾少宣也觉察到了,问:「你们最近怎么回事?连电话粥都不煲了,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要吵架,那也要有机会才行,可他们最近连面都见不着,就算打电话,也只是一两句礼节性问候,虽然他休息时,舒清风偶尔还是会来找他,不过两人在床上交流的时间居多,而做爱是不需要语言的,舒清风的热情只保留在床上,下了床,就又开始他忙碌的工作,他没有表现冷淡,但那种忙碌在无形中形成一道城墙,里面的世界萧鹞无法进去。
所以萧鹞的话毫无信誉度,顾少宣当然不信,冷笑:「没吵架,那就是热情期过了,厌倦了吧?我就说了,那家伙是花心大萝卜,不可能总吊在你一棵桃花树上。」
「没有,他只是最近比较忙,律师都是这样的。」
萧鹞否认了,他跟舒清风之间也许是出了矛盾,但他不想把这个当作判断舒清风人格的标准,彷佛否定了舒清风,就等于否定自己投入的感情。
「忙忙,永远都不是原因,它只是借口,」顾少宣提醒他,「他连同事们帮你开的庆祝会都没参加,如果换了是我,程程不管多忙都一定会去的,你们刚认识时,他可清闲得很,整天围着你转,怎么现在就突然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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