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二十二 )
杨医师气鼓鼓地出了荆浯猜房间的门,正迎面撞上过来看荆浯猜的晓晓,杨医师连看都未看晓晓一眼,径自朝前走去,把想和他打招呼的晓晓晾 在一边。
晓晓心想怕又是荆浯猜说了什么惹怒了这个急脾气,晓晓也不在意,来到荆浯猜房门前,轻轻敲了下房门,就直接推门进去。
出乎晓晓意料之外的是,晓晓本来以为荆浯猜会熄灯休息,结果房间的灯开得很足,敞亮敞亮的,荆浯猜把笔记本架在自己身前,虽然一 只手上挂着水,但是还是在上面敲敲打打着什么。
看见晓晓进来,荆浯猜略带苍白的脸色显出一抹愉悦,那那只没有挂水的手对着晓晓招了招,轻轻道:“愣在那干嘛?过来啊!”
晓晓听荆浯猜这么说,才似回过神来般,对着荆浯猜甜甜一笑,走上前去,笑着道:“刚刚看你不舒服,来看看你。”
荆浯猜笑了下,假意没有看出晓晓的局促,淡淡地带着点宠溺道:“我没事。”
晓晓这才想起荆浯猜身前的笔记本,作势要帮他收起,荆浯猜拦住她:“晓晓,”
晓晓停住手中的动作,对着荆浯猜糯糯道:“你不休息吗?”
荆浯猜笑了下,道:“没事,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看荆浯猜坚持,晓晓也没说什么,站起来道:“那你弄好了,早点睡。”说着,晓晓就像起身。
荆浯猜叫住了她,道:“晓晓,别忘了同你爸爸和舅舅一家打个电话。”
晓晓点头道:“嗯。”便走到门口,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看着晓晓出去,荆浯猜脸上欢愉的神情被一抹凝重和冷冽取代,荆浯猜盯着眼前电脑上传来的邮件,和旁边的分析数据陷入久久地沉思。
过了好久,荆浯猜拿起枕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道:“张市长,我是猜诚集团的荆浯猜。”
对面不知回了什么,荆浯猜接着道:“我想关于西城的三十号地块的问题同你谈一下情况,不知明天中午能否拨冗相见?”
不知对方讲了什么,荆浯猜沉默了一下道:“好那就在明晚家十六号会所的二号包厢见面。”
对方似是同意了,荆浯猜才挂了电话,把自己虚软的身子靠在床后的靠垫上,脸色除了苍白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汩汩地冒着虚汗,荆浯猜有些难受,怎么都止不住大脑中的晕眩,胃中一阵一阵地牵着疼,闷闷地,不剧烈,但是很 难过,扯得心也跟着一起慌,连心跳都变得快速起来。
荆浯猜按住叫嚣的胃部,顺带扶了两下胸口,待这阵疼痛轻减了很多,荆浯猜才坐起了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不过久久没有拨过去 。
又过了良久,荆浯猜才按下了接通键,不久电话就通了。
还没等对方讲话,荆浯猜就直接道:“是戴董事长吧?”
见对方有了回应,荆浯猜接着道:“戴董事长,我是荆浯猜。”也没给对方太长时间的反应,荆浯猜直接道,“戴董,关于那批装修材料 ,经我们董事会裁决,还是决定不予采用你公司的材料,原因我已经和令公子讲的很清楚,十分钟后你会收到一些关于你家二公子的照片,倒是 你就全明白了。我就不再多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抱歉,希望在其他领域我们能够精诚合作。”
荆浯猜一讲完,还没等对方再辩白两句,荆浯猜又接着说了两句:“抱歉。”便直接切断了电话。
荆浯猜按了按依旧发晕的额头,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不出所料,电话很快接通了,荆浯猜直接道:“戴梓岑,你弟弟的那些 照片估计已经到你父亲手上了,戴家家主的争夺,估计马上就有结果了,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答应我的,可不要忘了。”
那头沉默了会儿,道:“我知道了。”细听,戴梓岑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萧索。
荆浯猜打了这几个电话,似是耗了他很多心神,脸色疲倦地靠在靠垫上,闭着眼睛养神,眉头紧皱着,似是在忍受着疼痛,只是放在胃部 的手一点都没有放松。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荆浯猜听到门开的声音,不过,荆浯猜并没有睁开眼睛,听脚步就知道是蓝正诚,蓝正诚走到荆浯猜近前。
荆浯猜才睁开眼睛,看着蓝正诚,蓝正诚见他的眼中疲累的居然出现了红血丝,心疼道:“浯猜,刚刚传来消息,戴家家主刚刚因情绪过 于激动,突发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戴家二公子在家主之争中出局。戴梓岑现在是戴家家主的唯一人选。”
荆浯猜点点头,突然抬头深深看了眼蓝正诚道:“未到最后,一切都有转机。”
蓝正诚又顿了一下道:“天风的常董事长想与你约个时间谈一下。”
荆浯猜沉吟半响,看着蓝正诚道:“这事你怎么看?”
“还是不见的好,那张照片留出,不把它交与公安和检察机关,已是留有余地,不然,我们完全可以控告他常峰和戴梓然诈骗以及扰乱正 常的商业秩序。”
荆浯猜看他一眼,缓缓道:“这个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也没有损失,这样戴家欠我们一个人情,戴梓岑给我的那份还留在那,今后当 作他翻脸时的王牌,至于,这个常峰虽说阴险狡诈,但是自动上门,倒是第一次,你掉他两天,我们会上他一会。”
蓝正诚点点头,道:“也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突然接了句道,“你要见张市长?”
“嗯,约在明晚。”荆浯猜低低道,说着,又带出两声低咳,虽说不剧烈,但倒是一时没停下来。
蓝正诚赶忙起身,为荆浯猜顺着气,道:“怎么咳的这么厉害,回了北京要好好检查,”又接着道,“约他,怕是不肯放地的,难道是为 了晓晓?”
荆浯猜不说话,微阖着眼脸,似是耗尽了力气蓝正诚看着盐水似是没有多少了,便起身,帮他拔了针头,用棉签按了会儿。
接着扶荆浯猜躺下,把他的笔记本收起来,为他曳好被子,熄了卧室里的灯,蓝正诚才轻轻地出了房门,把门带上。
第二天,晓晓简单收拾了下,由于天气渐渐转凉,晓晓换了条深蓝的牛仔裤,上面穿了件白色镶金色的莫耳边的长袖子衬衫,外罩一件薄 的针织开衫,头发直接梳成马尾,倒是显得清爽亮丽。
晓晓下得楼来,见荆浯猜已经在客厅,荆浯猜这段时间身子一向不是很好,早早穿起了灰色的毛衣,外罩一件长款修身的英国牌子的大衣 ,整个人显得清癯俊雅,温润如玉,透出一股子的随意,低调的奢华。
见她下来,荆浯猜对她勾唇一笑,使得整个人立马显出一股妖孽来,把晓晓给煞到了,晓晓暗骂一声:“妖孽。”还是保持着礼仪走了过 去,拉开餐桌椅坐下。
对面蓝正诚依然是灰色长裤,白衬衫,紫色的丝绒外套,透出股痞皮的味道。
晓晓不看他们,专心吃着眼前的早饭。
二十分钟后,晓晓吃完了,抬头,见荆浯猜和蓝正诚都看着他,蓝正诚见她吃完了,还凑上前来,道:“不够,你说啊,猪妹妹,猴子屁 股!”
晓晓看着自己眼前被消灭的干干净净的粥和菜,看着蓝正诚没动几口的荷包蛋和牛奶,脸“腾”地一下红了,对着蓝正诚吼道:“蓝正诚 ,我可告你,没见过你这样的啊?男孩子吃这么少的?还有,我不是猴子屁股!”
“是是是,你怎能跟猴子屁股比呢?我的错,我的错!”蓝正诚作揖道,不过还搭上了他嚣张的笑声。
晓晓气得,大叫道:“蓝正诚!”
这时,荆浯猜开口道:“别闹了,吃完就上飞机吧,飞机已经预热好了。”
晓晓和蓝正诚才看看停止了战争。
荆浯猜、蓝正诚和晓晓鱼贯进入飞机,让晓晓惊奇地是杨医师居然也在,晓晓直接道:“杨医师,你和我们一起走?”
杨医师不理晓晓,就在鼻子中“哼”了一声,晓晓也不以为意,直接挑了张位子坐下来。
飞机很快起飞了,荆浯猜似是受不住一开始的颠簸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紧紧闭着眼睛,手也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柄,身子坐起来电,带 着点喘息。
杨医师立马上前,也不顾飞机的颠簸,对着荆浯猜道:“你怎么样?是不是想吐?还是心慌?”
荆浯猜努力喘息了两口,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对着杨医师虚弱道:“我,我,我没事,不要紧张。”说着,就瘫软在椅子中,头向一 侧倾斜,正对着晓晓的侧脸上不住有冷汗滚落,汗水沿着白皙的颈部滑落,倒是多了点脆弱,多了点虚软。
紧紧闭着的眼睛,不住颤动的睫毛,手也放在胸口不住地揉按,似是想减轻某种苦痛。看着荆浯猜的动作,杨医师的眉头渐渐凝起。心下 暗叹一口,密切注意着荆浯猜的神情。
这时飞机渐渐进入平飞状态,加速已经完成,可是荆浯猜也没见好过一点,还是闭着眼睛,额头上冒着虚汗,杨医师看他难受,叹了一口 ,给了荆浯猜一粒药片,荆浯猜把药片含在嘴里,睁开汗湿似是失了焦距,失了平日清冷的眼眸,对着杨医师低低道:“我睡一会儿。到了,喊 我。”
说着,荆浯猜就闭着眼睛,斜靠在椅子里,头向着窗外,没有一点声音,只是不住颤动地身体,在昭示着主人的不适。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总算平安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等飞机停稳了,晓晓准备喊荆浯猜下飞机,结果,晓晓喊了两声,荆浯猜好 似没有回应。
这时晓晓发慌了,连蓝正诚和杨医师也凑上前来,把荆浯猜从窗前面对过来,见荆浯猜额头上全是汗珠,额头上用手一摸,冷得吓人。
白里带青的脸色,连嘴唇都是惨白的,甚至带了一抹紫气,荆浯猜静静地躺在蓝正诚的臂弯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般, 任人摆动。
杨医师上前,举起荆浯猜的手臂,搭了会儿脉搏,凝重道:“让司机马上去最近的医院,都怪我,连他晕过去都没有发现,也怪他一向能 忍。”
蓝正诚抱着荆浯猜快速地下了飞机,上了早就等在机舱旁的黑色轿车,晓晓和杨医师也跟着上去了,汽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开向离机场最近的私人 医院。
二十分钟后,汽车轮胎与地面发出急剧地摩擦声,一个急刹车,汽车停在一栋造的很像豪华饭店的建筑物门口。
汽车一停,蓝正诚便急急把荆浯猜抱了下来,由于在路上杨医师做了急救,荆浯猜开始悠悠醒转,荆浯猜推了下蓝正诚,似是不清楚自己 为何会身在此处,低弱道:“正诚,放我下来。”
蓝正诚犹豫了下,见荆浯猜神态坚持,知道他脾气,只得把荆浯猜从自己身上放下来,只是怀抱中蓦然地一空,让蓝正诚有些不是很适应 ,心中空落落地一片。
虽然蓝正诚已经很小心地把荆浯猜放下来了,但是荆浯猜好似站不稳脱力般往地上软去,蓝正诚及时伸手把荆浯猜扶住,皱眉道:“还是 ,还是,”
未出口的话,蓝正诚还未讲完,就感觉一道凛冽的眼光看着他,蓝正诚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荆浯猜。
到了病房,蓝正诚服侍荆浯猜躺下,杨医师做了一定的检查,便为荆浯猜挂上了水,不过杨医师那脸色冷得可以。荆浯猜苦笑一声,躺在 床上,默不作声。
只是对着蓝正诚道:“正诚,把我的电脑给我。”
杨医师吼道:“你想干什么?你现在需要休息?”
荆浯猜不理他,只是对着蓝正诚依旧命令道:“拿来!”
杨医师对着蓝正诚瞪着眼睛,大声道:“你敢!”
蓝正诚看看正在生气的杨医师,又看看对他命令着的面无表情的荆浯猜,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在蓝正诚和杨医师的眼神示意下,晓晓一步上前,对着荆浯猜糯糯道:“浯猜,你休息一下,在看电脑,可好?”
那声音柔得蓝正诚和杨医师恨不得鸡皮疙瘩都掉下来,结果,荆浯猜倒是好像听得很受用般,用华丽地声音回答道:“好。”
说着,荆浯猜就自己滑到了被子里,晓晓帮他曳好被脚,把淡蓝绣花的窗帘缓缓拉上,隔绝了病房里的光明,只有些微的光亮透过窗帘调 皮地进入屋内,使得病房内出现斑斑点点的光驱。
病房内是适当的明暗光线,显得温馨柔和。蓝正诚和杨医师已经离去,病房内只有晓晓和荆浯猜,还有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盐水滴落及 碰到滴管的滴答声。
一切显得静谧,美好,要不是荆浯猜床边挂着的盐水,几乎可以称作是温馨了。晓晓透过光线,看着荆浯猜轮廓分明,堪称比女性还要好 看的脸。
只是苍白的脸色,虽然增添了一抹柔弱,一抹艳丽,但是晓晓的心看着这个苍白安静的荆浯猜,不见平日的乖张,心下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
晓晓细细看着荆浯猜正在沉睡的脸,想起这段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的误解,自己的任性,自己的绝情,想起荆浯猜的执着,荆浯猜的大 度,荆浯猜的爱恋。
晓晓觉得能够这样在一起,真的好幸福,自己何德何能让荆浯猜如此相待,如此呵护。看着他睡眠中由于不适微蹙的眉头,自己第一次有 了想要替他抚平的想法。
晓晓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荆浯猜的脸,沿着他的脸的轮廓缓缓滑过,像是对待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洋娃娃,慢慢滑过荆浯猜微薄的 嘴唇。
大家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寡性,只是眼前的荆浯猜明明是一个情种,看来有些话还是不可信的。
晓晓正想碰上荆浯猜的眼脸时,荆浯猜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眸中含了抹戏谑,伸出一只没有挂水的手抓住晓晓想要在他脸上肆虐的手,略 含华丽如性感的大提琴般的声音道:“晓晓,你这是在干什么?”
眼中闪烁的光芒似比星星还要灿烂,直勾勾地似笑非笑的看着晓晓,晓晓不由大窘,脸色立马绯红,急急道:“我看看你有没有醒?”
只是天生糯糯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撒娇,没有太多的真实成分在里面,这样没有明确说服力的话,荆浯猜倒是听得一脸认真,见她说完 ,荆浯猜接道:“真的?”
这一下子的反问,晓晓更是羞红了脸,想逃,荆浯猜想都没想,把她往床边一搂,快靠近床边的时候,放缓了力道,晓晓正巧一个不小心 扑倒在荆浯猜怀里。
许是荆浯猜的身上太过于舒服,还不知是晓晓耍赖不肯起来,晓晓硬是趴在荆浯猜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晓晓的眼泪不自觉地滑到荆浯 猜盖着的被子上。
荆浯猜见她不说话,只是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