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的脑子很好使，即便是时隔这么久，他仍旧记得很多朋友的号码。
很快，对面传来了回应：“喂，您好，喂……”
对方“喂”了好几声之后，终于有所领悟，紧接着声音就哽咽了：“小凡……是你吗？”
楚凡的心中激动，可是情绪上已经做到了收放自如：“姐，是我，我还活着！你身边有别人吗？”
“没有，只有我自己！你在哪？”
“姐，我还在东京。”
“我一直都在东京，一直都在！”
“姐，我没钱了，我需要钱，我还需要朋友，我需要很多东西。”
“放心，姐都会帮你的！”
……
这个电话，并没有讲太长时间，楚凡把自己的居所告诉了对方。
而对方挂断了电话之后，已经快哭成了泪人。
她的身后，并不是没有其他人，有，有一个绝对值得放心的人。
这个人和她一样，同样是美女，只不过年纪比她长了10多岁。
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回过头，发现资深美女的眼泪比她更多。
“香姐，小凡，还活着！”
孙香已经比一个月前瘦了十几斤，整个人都快皮包骨了：“你确定他就是小凡吗？”
“我确定，绝对是他，没错！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我，而且是第一个找到我，而不是去找蕾雅他们。”
孙香擦掉了眼泪：“这正是这孩子成熟的地方，我想，他已经猜到一些端倪了。”
“你的意思是……”
孙香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绝狠：“老实说，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不是没有疑心，起凡也不是没有疑心，已经授权我去处理这件事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也会把他交给我来处理。”
“会是他做的吗？这有点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再狠毒也不可能对小凡动手吧？”
孙香冷笑道：“恐怕你小瞧他了。”
“香姐，你的意思是……”
“全力配合已经彻底觉醒的小凡吧。”孙香坚定道，“接下来的战斗，我们都是辅助，他才是真正的主力。”
……
上午10点半，在银座八丁目，楚凡准时和刘杨在一家咖啡厅里见了面。
因为楚凡的意外失踪，刘杨事后一直没有离开东京，一直都在协助警方进行搜索工作，而今天，他终于出现了。
刘杨不是一个人来的，孙香就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张桌子上，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
只是，当楚凡走进来的时候，别说是刘杨，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
毕竟，楚凡的变化太大了，头发留长了不说，而且变成了一头银发，左侧的头发遮住了伤疤的同时，也遮住了半张脸，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有些沧桑的男人。
他穿着深蓝色的牛仔，慢慢的坐在了刘杨的面前。
刘杨凝视着他许久，也没有认出他来，直到他掀开了头发，露出了那张褪去了青涩的面孔。
刘杨也好，孙香也罢，情绪一下子就不对了，甚至，孙香很想冲过去，和自己的儿子拥抱一下。
……
孙香刚得到楚凡出事的消息之后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个礼拜，整个人瘦了10多斤，而且还伴随着神经衰弱，如果不是江起凡的悉心照料，恐怕她会步江起凡当初的后尘了。
而她身体恢复之后，性情已经大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包容江云了，甚至她已经开始怀疑江云了。
可是现在那8名杀手6人当场死亡，一人失踪3日后找到了尸体，而另一人则在现场自杀，死无对证，现在她找不到足够的证据。
但是对儿子的思念，却一天比一天深，此时看到这人就是自己的儿子，他还活着的时候，做母亲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可是，她又不得不收敛了情绪，戴上了一副暴龙眼镜，遮挡住了自己会说话的眼睛。
第876章 你想太多了吧！
孙香没办法和自己的儿子直面，多年来，她一直饱受良心的谴责。当年因为女儿之死而迁怒楚凡的父亲，继而离家出走的她，如今还有什么脸面跟自己的儿子相认？
是的，她的确想过当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和自己的儿子相认，可是现在，时机根本不成熟！如果不能帮助自己儿子查出害他的真凶，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儿子相认了！
……
一杯温热的红茶喝掉了大半之后，楚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拿出了纸巾，擦掉了刘杨不停溢出的泪水：“姐，不要难过了，我还活着，这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刘杨嗔道：“你是还活着，可是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快活不好了，都快被你坑死了！”
“我知道。”楚凡异常的冷静，“可是我现在不能回到他们身边，我回去了，等于是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了他们的身边。”
“我们都分析过了，这件事的确不简单，那几个杀手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现在想调查取证都很困难。”
楚凡思忖了片刻，道：“从日本站比赛的参赛玩家身上找找线索吧，最近这段日子上线时间比较短，或者一直没有上线的玩家，可能有很大的嫌疑。此外，那天有人似乎在帮我们，有个人从高点用狙击枪狙杀了两名杀手，使用的狙击枪无声无息，可能是死神M200狙击枪，加了消音器的。”
刘杨吃惊不已：“你怎么知道的？这就是留在现场的证据之一啊！”
“生死一刻，人就变得特别敏感了。”
刘杨冲着他深深点头：“你这件案子闹得很大，恐怕想瞒也瞒不了多久，而且，你再瞒下去的话，可能某些自己人会出事的。自从你出事之后，蕾雅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沉星的脑部检查出了肿瘤，却一直不肯做二次诊断。还有，岚湮在你出事的第三天，就用一把刀，当着她爸爸的面自杀了！”
“烟儿怎么了？”听到这个消息，楚凡一下子不淡定了。
“你放心吧，她只是为了吓唬他爸爸，伤的很重，但是抢救过来了，现在正在济南的家里恢复呢。楚凡，你现在不和大家见面不要紧，关键是……你得传递给大家一种信念，得让大家好好的活下去啊！”
楚凡的眼眶里噙着泪，可是精神上却仍旧坚定：“姐，帮我做几件事。”
“说吧，楚凡。”
“第一件事，我需要钱，大量的钱。”
刘杨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他：“这里面有200万。”
“200万？”
“是美金。”
“谢谢你，姐。”
“钱不够用，随时打电话给我。”
楚凡思忖了片刻之后：“我想暂时留在日本一段时间，我需要新的身份。”
“我三天之内帮你办妥。”
“此外……很可能，我需要你帮我把一个人送回国内，妥善安置，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没问题，可以的话，我随时能跟他见一面。”
“最后……”楚凡说道，“这个比较复杂，我希望《大灾变》官方宣布我已经死亡，把我的帐号假意删除掉，但是，我又不想退出《大灾变》。可能我的表达有点问题。”
刘杨却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件事我回去跟孙总、马总碰个面商量一下这件事，这件事操作起来很简单。”
楚凡微微一笑之后，把那张卡还给了她。
刘杨一愣：“怎么不要了？”
“和我的新身份绑定吧，姐，我不想当日本人，还要国人的身份。”
刘杨欣然一笑：“真的是长大了，头脑比以前更缜密了。”
……
刘杨做事情同样缜密，她怕这一次见到楚凡会出现什么差池，所以不但是秘密出行，而且还随身携带了一个手提箱，里面给楚凡准备了2000万日元，这些钱，也足够楚凡和小阳在东京租上一个比较好的房子了。
此地也不宜久留，把正事交代完，楚凡很快和她告别了。
……
楚凡走远了之后，刘杨才从后门走了出去，来到了一辆黑色轿车中，关上车门，发动了引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在车子的副驾驶位上，孙香的情绪已经收敛了，双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刘杨把自己和楚凡的话一五一十的交代给了她，她听完之后，不由感慨万千：“这种成长对小凡来说是残酷了一点，可是早早晚晚都要经历。”
“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更恨那个加害他的人了。”刘杨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连你都愤怒了，这个幕后凶手真的是可杀不可留了。”孙香说道，“今天我会和起凡、小马沟通一下，另外，一切都按照小凡的要求做吧，要尽快。”
“嗯。”
……
楚凡拎着手提箱和小阳照面之后，小阳也看出楚凡的情况不对，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和他一起离开了。
半路上，小阳用汉语问道：“凡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凡微微一笑：“东京有没有好馆子？中国菜馆，我请你吃饭。”
小阳一头雾水：“你请我吃饭？”
楚凡拍了拍手提箱：“是啊，咱们有钱了！”
……
一个小时后，在东京文京区日本女子大学附近的一家很有名的中国菜馆里，多了两个吃货。
楚凡的吃相仍旧很优雅，一边吃着，一边给正在胡吃海塞的小阳夹菜，这些菜，都是小阳的家乡菜，鲁菜，其中那道最贵的葱烧海参楚凡要了四人份。
小阳显然是很多年没有吃到家乡的美味了，吃的很畅快，已经干掉了六碗米饭了。
楚凡还要了一大瓶清酒，他也稀里糊涂的喝了不少。不过，这个山东汉子很能喝，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
吃饱喝足，楚凡也跟他摊牌了：“我真名叫楚凡，老弟，你也应该对我开诚布公了吧！”
听到这句话，小阳不由一愣，挠了挠头道：“我就是小阳啊！哥，你想太多了吧！”
第877章 两个身份
“如果一定要挨揍才说实话，那就没劲了，张阳。”楚凡目光犀利，言辞更是一阵见血，“别以为我听不懂威海话。老子八岁就跟着老爹在全国跑业务，哪的话我都听得懂！”
小阳彻底惊呆了，他思忖了许久之后，终于低下了头：“我也知道，你找了我很久了，我更知道，你已经来到东京了。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以那样的方式和我见面……马勒戈壁的，这算孽缘吗？”
楚凡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并没用力，却也让小阳健硕的身躯颤了颤：“你个小B崽子，如果不是看在强哥的面上，老子早就打上你的狗曰的了！”
话音刚落，小阳的眼神都不对了，一双虎目里饱含着热泪，嘴唇都在颤抖：“我对不起我哥……我混成这个B样，我哪有脸见他！”
说着，小阳痛哭流涕。
……
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么小。
小阳，真名张阳，就是张强的亲弟弟，比张强小了将近六岁，比楚凡小了不到两岁的亲弟弟！也是楚凡一直都在苦苦找寻的家伙！
……
16岁，因为想要加入张强的TE战队，张强死活不同意，而和哥哥吵翻，明知道哥哥是为了他的学业着想，他却钻了牛角尖，离家出走，想要混一番名堂。
可是，他在外面混了一年多，在一个网吧里一边当网管，一边练枪，虽然枪法提升的很快，却也因为在工作时间玩游戏而被老板开除。
现实的残酷让张阳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胡混下去了，于是就去了一家水产公司帮忙，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公司要几名员工去日本发展，他就跟着去了。
可是没想到，刚到日本还没三个月，公司就破产了，老板卷款跑了，几个员工被迫驻留在了日本。
那几个员工大多是多年的老渔民，很快就被当地的其他公司聘用，找到了饭碗，而他和一个同在威海的兄弟则因为年纪太轻，资历尚浅，长期没人录用。
因为不愿意放弃生存下来的机会，所以他们就一直在日本找活，这期间，被移民署的人抓过，好几次差点遣返回国，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有了自己的渔船，又赶上今年的渔情特别不好。
……
张阳是一边哭着一边把自己的故事讲述给楚凡的，楚凡听完，也是一阵唏嘘：“你知道不知道你哥哥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关注哥哥的TE战队，也知道他们跟着你混，混得很好，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哥哥居然得了肺癌……”
看到他又一次哭出了声，楚凡心软了，也不想再责备他了，索性让他哭痛快了。
……
许久之后，张阳擦干了眼泪，冲着楚凡说道：“哥，我没吃饱，还能再要一碗饭吗？”
楚凡差点笑喷：“你妹的，就尼玛一个吃货啊，要是你哥哥活着也得让你吃穷了！得，再要三碗吧！”
“怎么要这么多？”
“废话，老子还没吃饱呢！”
“……”
……
吃着饭，楚凡也没有隐瞒张阳，把自己的事情和张阳和盘托出。
张阳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你是强哥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兄弟，这件事我不想让你搀和进来。我呢，给你两条路，一条路，你回天津去，那边我有朋友可以照顾你，你愿意进入VIC战队圆梦，我也可以帮你。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回老家做点生意，你不是会打渔吗？可以买一艘大一点的渔船，把生意做大。”
张阳却摇了摇头：“哥，我两条路都不选。我要跟着你！”
楚凡没好气道：“疯了？跟着我？我现在什么处境你看不出来吗？有人要弄我，我随时可能嗝屁。你小子别发疯了，快尼玛滚回中国去吧！”
张阳却很坚定：“哥，我不会变成你的累赘。我可以给你三个理由，你能不能听完了之后，再做出决定？”
楚凡一口闷掉了杯中酒：“说吧，说的我不爱听，你就得滚蛋。”
“一，我在日本混了三年，对这里比较门清，而且，我是的日本话说的比你强多了，可以给你帮忙！”
“你继续！”
“二，我也会功夫，功夫也不差，而且，老弟我下手够狠，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楚凡又思忖了片刻，摆手道：“继续！”
“三，除了哥哥之外，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已经错过了自己的哥哥，不能再错过你了，谁动你，就等同于动我。所以，我不会和你分开！”张阳言之凿凿。
楚凡骤然起身，一双冷眼打量着他，突然间，他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勒戈壁的，人才啊！”
……
于是，楚凡让他留在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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