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副书记而引以自豪。
蔡成厚在一片议论声中道：“林书记的本事可不止是嘴上的，还有动真的，你们往后等着瞧吧！”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胡俊杰对同车的边为翰道：“边主任，‘林海效应’又要起作用了！看来你的老上级原来对我们还有所保留，当年平阳地区总抓我的差为他写东西，他也不提出什么意见。今天才得识庐山真面目，对很多重大问题在理论上的理解足可以当我的老师了。”
边为翰道：“不光如此，有自己的思想敢于讲出来，敢于大胆的剖析现实问题，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和你同感，我也是觉得与林主任存在很大的差距。”
胡俊杰又道：“林海的这篇发言我看足以上党报了，就看党报敢不敢登。还是等省委领导听了录音以后再来做决定吧。”
午餐时，台河地区局委办和各县的头头们纷纷过来对林海夸赞一番，有的还邀请林海去自己那里做一次演讲，酬劳付不起，但好吃好喝管够。
姜有国在“亲家”许宏滨的提醒下，和李峰及宣传部长做了紧急商议后在饭桌上宣布道：“这次机会难得，下午各县和地区的同志们就不要走了，我们就地组织一次学习讨论，同时我们也可以了解一下丰裕县干部们的讨论情况，以便回去以后更好的组织学习活动。”
接着姜有国又问赵新胜道：“新胜同志，林海同志今天开了一个好头，你看下一步的学习研讨怎么样才能做得开展的更细致扎实一些，千万不要搞得虎头蛇尾。”
赵新胜道：“林书记的理论水平我比不了，我想下面的学习研讨还是改由林书记按照他的思路来主持，我也当个学员好好学习一下。”
姜有国道：“一个学习活动，又不是开常委会，我看你的意见可以。要不是事情多，我也想在这里认真学习几天。”
赵新胜将学习研讨的主导权就这么拱手相让，姜有国就这么坦然允许，这是什么意思？杨凤起等在旁边桌子上听得脸都变色了。
赵新胜能有什么多的选择？林海的起调这么高，好坏都让他自己收场算了！
与会人员享受了八菜一汤的丰盛午餐、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午休以后，便精神饱满的开始了分组讨论。
丰裕县的干部们按照下午下发的讨论提纲，开始还讨论的像那么回事，甚至那些公社干部咬文嚼字，想跟上林书记水平的一二，但谈着谈着还是决得太费劲了，那些高深的理论和国内外的大事远不是自己谈得来的，于是讨论的重点很快就转移到了怎样用实事求是的观点，来认识本县过去错误和分析目前存在的问题上。只不过由于下午还有省地和其它县的领导不时来听听，所以发言者的言词还有所控制，但明天上午继续讨论下去的主题是何？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这下所有的常委都看出来了，这次研讨会真实的目的就是要“理论联系实际”；把丰裕县的主要问题捅出来。
晚饭以后，丰裕县的与会人员大部都涌去观看县剧团的演出。而各县的县委书记们都打着酒嗝心满意足的各自回去了。许宏滨姜有国等为了不妨碍丰裕县的工作，留下了几个工作人员再此掌握情况后也连夜赶回了万阳和台河。
送走了领导们以后，杨凤起对赵新胜道：“赵书记，我觉得研讨会的气氛有些不正常，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提法现在报纸广播上还在争论，我们也应该多探讨一些理论认识问题，少涉及具体的人和事。”
赵新胜道：“大家学习讨论总要举个例子，一点不涉及身边的事也做不到，但太多了也不好。我们还是先看一下明天分组讨论和大会发言的情况再吧！”
杨凤起见赵新胜的回答如此含糊，知道在和他理论下去还是这个结果，转身就自行找人商议去了。
林海也没闲着。此时他正和蔡成厚等几位没有去看节目的公社书记、夏江海等几个局长们在房间的客厅里聊的火热，王晓燕也坐在一旁听着，革委办主任华有仁一会一趟的亲自往房间里送着开水，而端茶倒水的事都有柳正和蔡玉玲来代劳了。
柳正在蔡成厚家住了三天以后便通过了蔡成厚夫妇的进一步审查，借着蔡玉玲回家来的机会，便请来了公社的妇联主任从中和，两个年轻人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还是扭捏了一番才勉强答应了先互相接触了解一下。
但这边蔡成厚的老伴送媒人还没出院子，就听那边屋里蔡玉玲“咯咯”的笑声响了起来。
妇联主任回头听了一下道：“老嫂子，看来我这个媒人根本就是多余的。”
果然，蔡成厚老伴再回到屋里时，女儿已经和柳正在一起笑笑了，刚才的扭捏那里还见得到半分？
当局者迷，蔡成厚老伴把这情景对蔡成厚学了，一口断定这就是天生的缘分。
杜明学同样也在会务组的房间里忙碌着，一边指挥着工作人员整理记录，一边不断的把来人引到里间关上门谈话。
白天的阵势、林书记的超凡见解、暗传的林书记决定改变丰裕县状况而要采取的一系列举动，已经使很多人暗自选择了重新站队。
第二天上午，分组讨论的风向果然大变。局委办的部分按系统的分组虽然还在坚持以研讨理论为主，但其它的分组已经把讨论议题集中在了“丰裕县一蹶不振的原因是什么？”和“丰裕县的根本出路在哪里？”这两个主要问题上。有的甚至出现了不同意见双方激烈争论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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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问题越来越多的涉及到自己，杨凤起和左祥坤几人紧急提议当晚召开县委常委会，以讨论决定学习研讨会还有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
第二一三章 常委会上的雷霆手段
（晚上七点钟召开的丰裕县委常委会，十二名常委悉数出席。
会前，杨凤起再次找了赵新胜，想探明他的态度，但得到的仍然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而晚饭后武装部的王政委却来到了林海的房间，他进门以后也没等倒茶的王晓燕离去就道：“林书记，你来丰裕县上任之前我们就接到了省军区党委的通知，要求我们无保留的配合你。另外常委老史是我们武装部原来的副部长，他那里我也好了。所以我特意提前来和你一声，让你心里好有个底。”
既然王政委这么主动，林海表示了感谢以后，也就客气的把自己的全盘打算如实的相告了他。
王政委听罢后道：“林书记果然有气魄，无论是服从上级命令还是从武装部本身的角度考虑，我们都会支持你。地方的财力增强了，我们武装部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了。林书记什么时候也到我们武装部去坐坐，给我们也来些启发。”
林海道：“王政委您千万不要再用这么客气的话再难为我了。您可能也知道，我是部队的子弟，我要是不在这个位置上，按规矩我还得叫您叔叔。改天我一定去上门向您和部长赔罪。”
这样，林海手上加上杜明学的那两票就稳拿了五票，已经与杨凤起和左祥坤两系合起来的票数持平，结果就看赵新胜的了。
可是，林海那是哪种把主动权交由别人掌握的人？同时他也不想让赵新胜捡了便宜。所以常委会在表决以前各抒己见时，林海抢先发起了攻势。
林海待杨凤起发言完了以后，翻开了笔记本道：“我不明白杨凤起同志为什么这么忌讳下面的同志点评县里的工作。同时我们这次学习研讨会如果不结合县里的实际情况来谈，怎么可能会取得思想认识上的真正提高？怎么能够用科学的理论和方法来指导我们今后的工作。所以，我们不但要鼓励大家谈，我今天在这里也要好好的谈一谈。我不想搞什么假客气，对县里以前的工作来个先肯定成绩，再提出一些不足。面对农业的增长落后于他人、工业的产值利润的不断下滑、入不敷出的财政收支，我可没有那个脸。再者，有些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本着对国家和人民负责的态度，时间上已经不允许我们再一团和气、遮遮盖盖了。下面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县财政的状况，然后在逐一谈谈其它方面的情况？？？？？？”
接下来林海历数了财政怎样不择手段吃占专款、怎样从向企业索要、截留应上缴国家的利润；各级人员超编实际达到了定员的近三倍、有些局委办因此也效仿县里的敛财形式，老实一些的单位经费紧张得连派人下乡都不敢；县属化肥厂、面粉厂、轧花厂由于本县的资源和需求力挺尚能自保，但实际已无多少利润可言；而农机厂和酒厂按现在的现状最多再维持一到两年；还有十几处重要的水利设施无钱维修；在县境内的台河河段淤积严重、难于抵御特大洪水；许多中小学校舍破旧、连基本的教具都配备不齐；农村劳动力大量闲置亟待寻找出路而无人问津，反而有人已经把手伸向了农民。由于各公社负担了一些本来应由县财政负担的支出，至使个别公社已经暗自增加了提留比例等等。其结果将是掏垮了企业再吃农民。
林海所述现象众人都少都知道，可万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因此都显得极度的惊愕。
而杨凤起和左祥坤坐在那里脸阵红一阵白。他们一是没有料到林海今天会突然发难，二是也闹不清楚林海怎么在一个多月内就了解了那么多的关键情况，特别是财政收入的一些手段悉数被他掌握。
赵新胜有些哆嗦的问道：“林书记，你？？？？？？你会不会夸大了？我掌握的情况可远没有你的那么？？？？？？那么严重。比如那几个企业，除了酒厂因为销路问题而利润大幅度下降以外，其余几个都还是比较正常。”
林海道：“那是一种表面现象，实际上几个企业都在拼命的吃老本。比如化肥厂，不但压减了折旧和维修基金，而且提取出来的资金又被拿来弥补了流动资金的不足。可是该厂现在设备管道严重老化而无力维修，随时都有停产的可能。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对我县的农业生产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实际上，两年以来，县里的经济除了农业去年的秋粮和今年的夏粮、以及集体家庭副业上还有些增长、但仍在舔舐伤口以外，其它方面就没有任何增长点。”
杜明学这时也接着道：“我也做了一些调查，除了财政上的实际情况我不清楚之外，其余的情况和林书记所的完全一致。我认为对这些问题产生的原因和责任要有一个法了，不然大家谁都脱不开干系。”
林海又道：“这些问题的产生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就是丰裕县长期以来形成了一种固步自封、唯我独尊的严重地方主义，在上下形成了一个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权利体系，逐步走入了借重于上层权势来发展经济的错误道路。前任县委主要领导为了笼络人心和制造向上爬的资本，又采取了政治投机和一系列极为不正当的手段，幻想着以后借用职权再给丰裕县上一两个大的工业项目，就把问题掩盖过去了。而杨凤起和左祥坤同志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也从思想和行动上继承了这一套做法，把丰裕县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容他人染指。如果你们能从发展经济上去着手改变丰裕县的状况也就算了，但你们趁县委主要领导更换之机，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而压制和排挤外来干部，首先采取的办法就是大肆的封官许愿、大量的超编提拔干部，大量安排闲散人员、其中也包括了你们自己的亲友来吃企业和财政饭，并依靠这种手段把持了大部分的权力，但同时自己也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泥潭。我想问一下，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帮助，你们自己能够解决这些已暴露和还在隐藏的矛盾吗？下一步如果不在大范围内增加社队提留，你们还能维持多长时间？你们所做的一切和造成的恶果，敢不敢如实的向全县人民公布和向上级汇报？我敢断定你们做不到也不敢做，所以就想用终止学习研讨会的方式来掩盖对你们所犯错误的揭露。既然你们要闹到常委会上来表决，那么赵书记，我看现在就表决吧！”
林海的话里虽然没有提到赵新胜的过失，但众人和赵新胜自己也清楚如此糟乱的局面和已产生的恶果，作为县委一把手，最起码领导不力的责任是跑不掉了。
在此情况下，赵新胜也端不起一把手的架子了，只得听由林海支遣。
表决结果，赞成学习研讨会继续进行的有八票，杨凤起一票反对，左祥坤、组织部长和一个副主任弃权。
原定的会议议程就只有这么一项，但林海一下就揭露出了这么多问题，显然不会就此罢休，所以表决虽然进行完了，赵新胜也不敢宣布散会，而是询问道：“林书记，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杜明学这时却突然道：“对杨凤起和左祥坤同志的错误不能这么就完了，我建议他们必须要进行深刻的检查，另外我们每个人都要认真反思，从中找出自己应该所负的责任。”
杨凤起回道：“我们虽然方法上是有所欠妥，但动机上还不完全是像林海同志所的那样，比如人员超编，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考虑安置知青，解决同志们的后顾之忧。由于人员太多，所以不得已采取了一些违反规定的财政收入手段。我们是在用自己的前途为广大干部群众的利益来担责任。所以适当的检查我可以做，但是林海同志所讲的一些原因我不能接受。”
左祥坤道：“我也是持同样的看法。不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我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林海道：“全县一个局就平均有八点三个局级领导，自己亲戚的子女下乡只有一年不到却被正式招工，大量的务农人员被安置到本来就人满为患的机关和企业当长期临时工，这些难道都是为了解决干部群众的后顾之忧？我本来在刚才发言之前已经做了些准备，考虑在这么多的事实面前，只要杨凤起和左祥坤同志没有涉及到经济问题，能够在小范围内表现出端正的态度，真正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性质和危害，那么我们还可以把对他们错误的处理压低到最低的限度，在已既成事实的基础上做一些适量的调整，用平稳过度的办法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