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把一节废旧的火车箱和垃圾筒摆放在一家餐厅中。”
“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需要……我感觉到了,所以就把他真实的宣泄出来。”
“这样的餐厅酒吧简直就是一座充满垃圾、异味与死亡的难民营。”杨明依然在勾画着,我讨厌她漫不经心的态度。
“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却只看到了丑陋、肮脏与死亡。我不过是把它浓缩在酒吧餐厅里而已。”
“你所看到的世界具体是什么样子。”
“我能感觉的到,但我不知道,就像我宁肯相信流言而不愿相信城邦政府的宣传一样,我并不知道哪一种流言是真的,但我却知道城邦政府的宣传一定不是真的。”
“无法确定事物的本质就不要盲目宣泄,表达一种怀疑不要仅靠感觉——听你的论调,你似乎与‘红色血腥’是一类人。”
“我觉得我并不盲目,至少我确定了她是不好的,所不确定的只是她不好到了什么程度而已。我不认识什么‘红色血腥’,但我觉得‘红色血腥’的主张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或许真的需要一个理想世界。现实世界与我设计的酒吧没什么区别,或许用暴力与血腥打碎它是正确的。”我对红色血腥没有什么了解,我只是不想对杨明的看法有任何的附和而已。
“仅告诉一群人处境的绝望——这很残忍,因为你不能同时给他们希望。”杨明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有时希望意味着忍耐与维持现状,绝望才意味着反抗与改变——希望不过是一种软化被欺负者的手段。”
“你的根据是什么。”杨明转过身直视着我,她的目光中有一种不容反驳的犀利
“就像您让一个学生不及格的时候还要给他留一个补考的机会……”我并不喜欢“红色血腥”,但我却讨厌杨明的态度。
……
那件事后,老桂疯狂大骂我是个“彪子”——在冰镇公开谈论支持“红色血腥”的言论是要被处决的,特别是对杨明这样的一个女人谈论。
据老桂宣称:这女人30多岁,建筑系的双博士。经常在有关建筑设计的杂志上刊载自己的作品和发表学术性论文,而且是冰镇军事建筑的主要设计人,因此杨明与冰镇城邦政府的一些上层官僚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以及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但这个女人的行为方式比较古怪,似乎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老桂与往常一样紧紧的裹着被子坐在我对面的床上不停的说着,不过当时我所考虑的只是我的及格问题。
(主人公的回忆:显然一个如杨明这样的女人根本不会对我的设计有丝毫的兴趣,直到“红色血腥”出现后我才明白,让她感兴趣的并不是我,而是“红色血腥”……)
正文 Side。A5 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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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A5 画室
对待杨明的唯一办法只剩下了去把她的设计作业做完,对杨明唯一的理解就是这女人似乎有一定的虐待倾向。于是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上了教学楼。
建院的家伙们都是十分的热爱学习的,这一点是我无法不去承认的,所以晚上的自习时间自然要被疯狂的利用。
经过老桂班的时候我向里面望了一眼。通常来说,老桂班的家伙们总是喜欢将桌子统统的推到教室后面的一处角落,然后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在教室中拼命乱走,疯狂的彼此用这种方式相爱“无伦比”。当然老桂绝不会在这种案发现场出没,他早就跑去网吧“无伦比”了,因为他并不爱学习。
这里被称为“疯狂公园”。
之后经过的是凡仔的工艺美术班,这个班实行计划型的农业经济,完全的闭关自守,自产自销并自给自足。这一点的优越性充分的体现在了本班女人都跟了本班爷们,几乎无一的例外。
前些日子几个爷们拿来了影碟机及电视,并配备了足够的碟片。于是灯被疯狂的熄了灭,在昏黑低暗的气氛中,一对对的爷们与女人在装备了最为先进的果汁,可乐以及各种型号的咖啡与奶制品,并从先进城邦引进了大量的瓜子与零用食品后,疯狂的抱在了一起,并进行了大规模的群体婚前实战演习。
这里被称为“疯狂咖啡馆”。
马舌头是我从前乐队的乐器维修人,由于对烟草的迷恋,他向我借了银子。
为了讨回舌头的债务,我走进了他的班级。这是个十分有异国情调的地方,昏暗的灯光下整个班级升起了一阵阵迷糊般的烟,一切都那么的虚无,我看不到四周,也找不到归途,就如同狄更斯笔下的雾都。
马舌头就这样和几个一起人全身缩作一团的躺在后面的桌子上拼命抽烟,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不做。
这里被称为“疯狂烟馆”。
最后我走进了自己的班级,刚进门就被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搞了个“震耳欲聋”。
“我来讲……讲一个笑话——一头猪从猪圈……猪圈跑出来一下子就撞……撞在拖拉机上了。”
“太……可笑了!……撞……撞……拖拉机上了?”
“笑……笑死……我了,一……一头猪……”
然后是一阵疯狂的大笑,那群围坐在一起的爷们女人们笑的前仰后合,我的半个脑袋都要被震得炸开。恍惚中我发现那一对对的爷们女人有的正在滚热的水盆中烫脚、有的则给对方推拿、捶背、揉肩并拔了罐子。如一群刚刚农忙归来的农民兄弟。
这里被称为“疯狂农家乐”。
我走到后排,发现自己座位上的椅子被人拿去疯狂的放了脚,画板也不知了去向。地上堆满了各色垃圾以及用过的安全套。于是我随手拆下了李时尚桌子上的木板桌面夹在腋下。
我来到了教学楼中的一处画室。画室的门没有锁,里面亮着灯,这里似乎是建院唯一的清净地方。我进去的时候发现杨明正在漫不经心的画着一张油画,我迟疑了一下,后来想想反正也不一定能及格,就索性找了个地方支起了画架。
杨明没有看我,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存在,只是面无表情的画着,动作很是熟练,头发还是松散的扎在脑后。她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大褂,上面有几处颜料。
杨明在画一组石膏像和静物,那组石膏像和静物到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当时我很想走过去看看她的画,可对待高傲的女人最好还是保持不在乎的好。
其实我并不很喜欢现实主义的画作,因为她过于现实,只能引发人们有限的联想。我觉得真正的伟大的艺术并不是她本身向人们表现了什么,而是她的表现能引导人们想到了什么。
以一个不一定恰当的比喻来说,一个优秀的艺术评论家比得上十个优秀的艺术家。这个世界真正伟大的并不是艺术本身,而是懂得欣赏艺术的人们,因为一个莎士比亚的头脑中只能创造出一个哈姆雷特,而一千个艺术的欣赏者的头脑中确能创造出一千零一个哈姆雷特。
……我推开了窗子,夜色正在如瘟疫般向整个城市弥漫,渐渐的……连最绚烂的色彩也被她感染,变成了低调的灰暗,我不知道那灰暗是不是由于感染后的溃烂。那片黑色的气息中吞吐着一只只巨大的困兽头颅,那些头颅似乎是一层层的人类大脑成球形紧紧的包裹在一起,无数只巨大如被切开的肥胖腹部般的眼睛竖立的贴在头颅的每一侧,眼眶中那只贪婪的眼球包含着各种贪欲,它不停的向下盯着什么。一根根如蛆虫一般的肠管从眼眶周围的一张张张开的细小嘴巴中吐出,不断的伸向下面的城市。
下面的城市是一座座不规则的细长黑色起伏的楼房,如一块块细长的河流石竖插在沙滩上。那些满是苔藓的楼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洞口,洞口上安装着规则的铁栅栏。一根根肠管从天空直伸进那些洞口,里面的一具具干尸都麻木的扭曲成各种形状,他们的身体只是黑色,脸上则看不出任何表情……渐渐的……那些肠管中开始泛起了鲜红的颜色……
“请让我打断一下。”杨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怎么了?”
“这只是你的想像画吗?”
“不应该是想像,因为一切都是我真实看到的。”
“你看到了什么?”
“窗外……”我指了指窗外的一只只“头颅”。似乎是因为血液从肠管中流入,组成那些头颅的大脑都如蛆虫般的不断蠕动。头颅周围眼眶中的眼球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鲜红色血丝,那一只只的瞳孔不断向下看着每一只流淌血液的肠管,就如颠簸的车辆上的仪表针般晃动。
“你指的是什么?”
“那些东西并不仅仅存在于目光中……”我慢慢放下了指向窗外的手。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到这一切的呢?”
“我不知道,我仅仅是看到了而已……”
“你的画面很压抑,只有看到那种真实的人才会画出这样的画。”
“我画出来就会感觉轻松一些……”
“画这样压抑画面的人……必将比欣赏画面的人承受更多的压抑,因为那些画面中的压抑马上就会进入你的现实世界,而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压抑的进入……”杨明向窗外望去……
杨明说的没错,几条蠕动的肠管从窗子伸了进来,那几条肠管分别插入我和杨明的皮肤,我们都被肠管拉起,漂浮到空中。我的身体似乎就要被掏空,一阵阵温暖离我而去,我不断的打着寒战,整个身体不断的干瘪扭曲,像一只充气娃娃供人泄欲后被不断的抽走空气。
我死死的抓住了一只肠管,用力撕扯,于是作为惩罚,另一只肠管立刻紧紧套住了我的脖子。我看了看杨明,她睫毛上的那一圈黑色比先前更浓重了,在那圈黑色的衬托下,杨明的眼神格外恐怖,却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杨明任意的被肠管摆动着,她看了看我,似乎在用目光传达着什么信息给我。那一瞬间我松开了自己用手撕扯着的那条肠管,我学着杨明的样子对一切装作视而不见,这让我开始不那么恐惧与愤怒了……杨明的画架被张狂的肠管撞翻,画板上是一副油画,上面画着一尊放倒的马克思石膏像,石膏像被一只带红五星的旧式蓝色帆布军用包盖住……
窗外的远处,一个黑影爬上了楼顶。他向天空中挥舞着拳头,很快……几根肠管撕碎了他……
第二天的设计课,杨明破例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三天后做完她的设计作业。并扬言到期不交就没有本科成绩,还是那么不软不硬,让人讨厌。只是下课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晚上去不去画室。
有些事情是有些奇怪的,不过一切为了及格。
(主人公的回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我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因为时常出现的幻觉已经让我习以为常。直到“红色血腥”出现之后我才明白,这种“幻觉”不过是“红色血腥”到来前的预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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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0…3…5 8:29:38 本章字数:3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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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并不是十分充裕的,除了晚上去画室,我又闲了两天,第三天的夜里我在教学楼里用了九个小时的时间做完了四个星期的作业。其实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也只能这样——白天是根本无法去做什么正经事情的,那些一滩又一滩的男人女人们在寝室、教室、合堂、自习室里拼命的抱在一起,乱喊乱跳,乱叫乱交,演出了一幕幕将避孕进行到底的感人爱情故事。
白天的时候我总是精神恍惚,夜里却依然无法安然入睡,也并不是因为谁而缝补心的碎,而是睡着后被疯狂吵醒。
这件事的主角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叫“卓泰龙”的爷们。
泰龙生了一张内凹且菱角分明的钩型梯田脸,老桂用语言形容这厮的面孔为“像被人铲了一管锹。”卓泰龙的脑袋上稀稀拉拉的竖直生长着一些头发,如被开水烫过却还未拔毛的肉鸡。这厮整天撅着盆腔大小的臭嘴时而大叫,时而怒吼。身上穿着一整套品牌男装及一双底服尼面的紧口道士布鞋。说话时喜欢一手在空中指点风云(这是从他所追随的大疮那学来的),另一只手插在腰间,并向一侧夸张的突出他稀松的臀部。
这个家伙已开始的时候还并不是“卓泰龙”,他是后来才成为“卓泰龙”的,原因我会长后面想起。
……一个晴朗的早晨,卓泰龙的女人封紫琼闯进了几个爷们共同生活的寝室,并决定在“沙家浜”扎下去。紫琼疯狂的和泰龙挤在一张床上,疯狂的抱在一起并拼命蠕动——仅仅是蠕动而已,除此以外他们的表现都是十分正派的。
夜里我又听到了那两堆肉在小声啰唆,之后便叫了起来,像涨了气的大肠。
事情是这样的。情人间的爱情是浪漫的,也是浓情的巧克力——甜蜜的爱中的熟睡,封紫琼做了甜蜜的爱一样的梦,并在绵绵的甜蜜中讲给了泰龙。只是睡意温馨的泰龙并没有听明白。由于这个原因,那两堆肉开始拼命吵架,一发而不收拾,一个哈姆雷特式的人生思考在两堆肉的直肠间咕咕噜噜的进行了争论——爱还是不爱?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爱我不爱……”封紫琼说。(小声嘀咕)
“爱或不爱……”卓泰龙说。(小声嘀咕)
“你爱我不爱……”封紫琼说。(小声嘀咕)
“艰难的生命……”卓泰龙说。(小声嘀咕)
“你爱我不爱……”封紫琼说。(小声嘀咕)
“化作歌声……”卓泰龙说。(小声嘀咕)
“……”(小声嘀咕)
“别他妈说了!!!别人都睡觉呢!!!”封紫琼说。(大声吼叫)……
“……”(小声嘀咕)
“别他妈说了!!!别人都睡觉呢!!!”卓泰龙说。(大声吼叫)……
“……”(小声嘀咕)
“别他妈说了!!!别人都睡觉呢!!!”封紫琼说。(大声吼叫)……
“别他妈说了!!!别人都睡觉呢!!!”卓泰龙说。(大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