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都是用劣质水泥浇筑的,灰蒙蒙的建筑,高高低低地盘踞着。
眺望台上,值班的士兵双目炯炯,警惕地看着荒漠。
一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急忙抓起桌前的高倍望远镜观察起来。
绿色十字矫正圈里出现了一辆布满尘埃的越野车,车篷上架着一支高射机关枪。
由于挡风玻璃反光,他看不清车内的家伙。
他抓起对讲机,对讲机里发出沙沙的盲音,他急忙报告,“三点钟方向有不明身份的车辆出现!狙击手准备!完毕。”
那辆车嘎地一声停在巴雷诺军区的大门口,从车上跳下个高大的家伙,左半边脸带着金铁面具,右脸就像是石头做的,布满风化的裂纹!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干净无瑕,就像一个有钱的商人!
他的后面也跟着两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随从。
“找谁?”大门里面的喇叭嘶鸣道。
“别德林斯上尉,我是他弟弟,丹格鲁斯。”眺望台上的士兵仔细看了看,那个自称是别德林斯上尉兄弟的家伙,怎么看到都不像,别德林斯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而这个家伙却五大三粗,一张脸恐怖得就像被人切过的怪胎!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堂而皇之地称呼别德林斯是他哥哥?无法置信!
不过他还是拿起对讲机,接到指挥部里,“有客人要见头儿!”
几分钟后,大门打开了,丹格鲁斯急忙走进去。
从里面迎出来一个一身戎装的美男子,美中不足的是,他好久没刮胡须了,下巴的胡须胡乱长着。
不过他星辰般的瞳孔给人种精神饱满的感觉。
他身材细长,不胖不瘦,标准的模特身材!
他看到门口的人时,微笑的脸顿时凝固了,变成了阴冷和厌恶。
转身就走。
“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您的弟弟丹格鲁斯啊!”丹格鲁斯急忙向前跑,语气焦急地叫道。
“麦修斯家族的二公子啊!你来干什么?”别德林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哥哥,您对父亲有那么深的仇恨吗?再说我是一直爱着你的,不是么,为什么你对他的仇恨要加在我身上呢?”丹格鲁斯真诚地望着别德林斯的眼睛,诚恳地问道。
“我一直爱着你,弟弟,可是,你的出现不得不让我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情,父亲的所作所为不是我能忍受的!”别德林斯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楼。
丹格鲁斯顺从地跟在后面。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永远过去吧,你们就不能忘记那段过去吗?”丹格鲁斯唉声叹气,“昨天晚上,我和父亲因为你们的过去吵了一架,所以我就过来了。”
别德林斯眼睛一亮,“你过来吧,和我一起干,我的就是你的。”
“不,哥哥,麦修斯家族需要你,我也不能离开麦修斯家族,索菲亚少校一直与父亲作对,昨天晚上,麦修斯家族和洛克家族的联姻晚宴中……”
听完丹格鲁斯的添油加醋描述后,别德林斯沉默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渡步到窗口,负手而立,看着遥远的荒漠和渐渐升起的太阳,思绪如乱麻花。
“家族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毕竟我有麦修斯家族的血脉啊,鲁卡斯太让我失望了。”
听着哥哥直呼父亲的名字,丹格鲁斯默不作声,他明白哥哥心中对父亲的敌对情绪,这次若不是家族的兵力捉襟见肘,恐怕他也不想回去吧。
“我先去看看吧,我的妻子就不带过去了,我也不打算在家族的产业中分一杯羹,也不打算在红色帝国长住,如果能解决就解决吧,这里才是我的家!”
“我知道您的意思,哥哥,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肮脏史!嫂子不露面也是应该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丹格鲁斯虎头虎脑地斟酌着词句。
“晚上吧,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生意要处理,你的房间他们会安排,你去吧!”别德林斯拍了拍桌子,助手打开门探出半个头,看见上尉对自己点头,他就带着丹格鲁斯下楼了。
……
索菲亚在车里睡着了,睡得香甜。
当车停在乌卡战地医院时她还没醒来,卫斯理轻轻走了出去,他上楼看看昨夜连夜手术的亚瑟。
当他走到病房时,亚瑟已经醒了,胸口绑着白色的绷带,看他精神十足,就像一头精壮的公牛。
苏珊正趴在他的手上呼呼大睡,卫斯理站在门口了也不知道。
亚瑟的右瞳看了一眼卫斯理,看到他全身无碍时舒了一口气,对着他伸出拇指。
卫斯理眯小眼睛,粲然一笑,手掌下意识地摸着后脑勺。
“你怎么样了?”索菲亚少校抱着拳头斜靠着门,乜斜着眼睛看着亚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苏珊醒了,她茫然地看了看索菲亚和卫斯理,心情却是开心的。
“你们没事吧?”苏珊跑到索菲亚的身边,到处看。
“谢谢你们!”亚瑟话也不多,诚恳地向他们表示感谢。
“不用!你也真是,不请示就擅自行动。”索菲亚少校似乎很生气。
“对不起少校,我认为那些猎人我有能力能解决!您比较适合和那些秃瓢老头子周旋,而我只会做杀人事情。”亚瑟不动声色的说道。
“哼,好好养伤吧,你黑色背心我没收了,这是你的枪,谢了。”索菲亚拍着身上的尘埃,把沙漠之鹰扔到了病床上。
苏珊把枪拾起来,放在桌上。
索菲亚拍了正在发呆的卫斯理一巴掌,“笨蛋,走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扭着翘臀走了,卫斯理微笑着跟在后面。
“该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索菲亚慵懒的声音在走廊里飘荡着,亚瑟看着苏珊,两人同时笑了。
这是生的喜悦。
“想不到我又一次成功的活下来了。”亚瑟看着敞开的窗户,颇有一番劫后余生的味道。
“你总是那么拼命,谁知道你的命能挨到什么时候呢。”苏珊略有些担心,对于这个男人,她总是莫名的担心。
“不会的,幸运女神永远与我同在,还有你,别去干什么圣光使徒了,跟在我身边,我养活你,或者你可以和我一起在荒漠里同生共死。”亚瑟金色的瞳孔倒影着苏珊一张漂亮的脸。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住呢?我可忍不住了,哈哈!”苏珊又恢复本色了,瞳孔中总是夹着火热的欲望!
“等我伤好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亚瑟也高兴起来,“让你三天爬不起来。”
“切,今晚就来吧,反正你的伤好得很快,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你变|态的自愈能力总是让人惊讶!”苏珊充满期待。
……
豪华的住宅内,到处都是亮堂的玻璃和青皮单座沙发,顺着客厅往左拐,就听见了沙沙沙的喷水的声音。
热腾腾的水喷发着……
索菲亚正在洗澡,水汽沸腾,水珠黏着玻璃一点点往下流淌,模糊的影子在玻璃上摇晃着,仅靠这一点点模糊的影子就能窥视出索菲亚美妙的身材!
这时,放在衣物旁的信号板鸣叫起来,索菲亚急忙停下一切活动,披着白色的浴巾走出洗浴室,饱满的胸脯春光乍泄,白得刺人眼睛,仿佛能闻到香喷喷的肉香。
她拿起信号板,面前立刻出现了虚拟屏幕,蒂娜的刻板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少校,我们在红色帝国的人工农场被不明身份的人占领了,据我们的消息,好像是鲁卡斯的人在作梗!”
索菲亚吃了一惊,红色帝国的那块人工农场可是她重要的私人财产,没有任何官方的文件下私自占领,她绝不姑息!
“我们的奴隶都还活着吗?”索菲亚思维清晰。
“目前不清楚状况,我们的人已经被控制了,虽然人数不多,可哪里毕竟是我们目前食物的重要来源,乌卡废墟的农场还没有投入使用,所以……”蒂娜不安地分析道。
“该死的!给我召集所有士兵!装备武器!我们要夺回来!”索菲亚拳头在空中一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第七二幕 仇恨
索菲亚站在一千人的队伍面前,士兵个个高大魁梧,肌肉几乎把红黄底色的军衣挤爆。
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目光锐利,不约而同地看着索菲亚少校。
索菲亚的白发还湿漉漉的,尽管日光初升,气温还是略低。
距离炎热酷暑的中午还有一段时间。
“咳!”索菲亚咳嗽一声!
“砰!”一千多人整齐划一叉开一条腿,面目坚毅,细心聆听少校的训话。
这个架势气势滂沱!
索菲亚看了背后的蒂娜和卫斯理一眼,会意地点点头。
“士兵们!你们想饿死吗?”亚瑟撕扯着嗓子大声陈词!
“不想!”千军雷动,直冲云霄,大地似乎在震动。
亚瑟躺在床上都感觉到病床隐隐抖动,不禁令他有些狐疑。
乌卡废墟分部建立在大坝下方,而医院的位置与士兵们的起居室、索菲亚的办公地点紧挨在一起,所以,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如此浩大的对话!
亚瑟竖直了耳朵,苏珊扶着亚瑟站起来,“美妞儿,不用扶我,我没事了。”
两人掀开窗帘,楼下已经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列队了,索菲亚正叉开双腿,负手训话
英姿飒爽!
“我们的农场被可鄙的鲁卡斯议员动用私限占用了!如果我们被人打落了牙齿,我们有必要往肚子里咽吗?”
“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打死他们,夺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好!我的士兵不是懦夫!打死那狗娘养的家伙,你们放手去干,一切责任我承担!整理武器装备,准备出发!”索菲亚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亚瑟和苏珊对视一眼,亚瑟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苏珊无奈地点点头,把新订好的衣服递给他。
“这次我也要去。”苏珊说,大混战我最喜欢了。
“好,我赞成,这件事过后,我联络一下霍尔曼教授,让他在康德面前说几句好话,给你弄一些生命药水和强化药水,提高你的战斗力和生存力!”亚瑟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身体上的绷带也不拆,“看看,这些白色的纱布,真酷!”亚瑟没头没脑来一句。
乌卡废墟粗壮的黑人奴隶们都从还没修缮完成的人工农场走出来,手里握着镰刀和钢铁,咆哮着要参加战斗!
索菲亚少校对他们很好,和别的农场相比,他们还有部分自由,不用受到死牛活马的虐待!
听说农场被占领之后,他们激动得面色乌黑油亮,那里有他们的同胞,还有孩子和妻子!
他们是第一批转移过来的建设奴隶,一部分人还留在红色帝国的人工农场力维持农作物的基本工作。
为了决定粮食储备的农场,他们奋不顾身。
索菲亚威严地站在他们面前,白发飞扬,碧色瞳孔放着光,她很高兴也很欣慰。
她四下扫视一眼,激动的奴隶们终于安静下来,听索菲亚少校的安排,“我很高兴,我的工人们,”她称呼自己的奴隶向来都叫工人,她觉得这样才能拉近距离,具有亲和力,“可这不是你们的工作,打仗是士兵的责任,你们的责任就是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做你们的工作吧,你们的亲人交给我们!”
奴隶们眼睛眨巴地望着索菲亚少校,丝毫不掩饰担忧的情绪,鲁卡斯是谁他们自然知道,对付起来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我希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农场已经富丽堂皇,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有信心吗?”
“有!”奴隶们激动万分,带着浑身的劲儿回去了。
无数运输卡车排成长龙摆在乌卡废墟的沼泽水坝上,等待出发的命令。
士兵们已经就位,表情严肃,甚至充满愤怒,这一仗九死一生,但正义在索菲亚少校一边,就算在红色帝国内部动用军火,他们也无所谓,在他们眼里,索菲亚就是上帝,只要她一声令下,就算攻击圣裁,他们也面无惧色。
亚瑟把冷落了许久的sr25狙击步枪挎在肩上,沙漠之鹰和钛合金匕首绑在腿上,斩马刀插在背后,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的雪茄!
一身红黄底色的迷彩军衣,战术腰带上吊着数好的子弹。
脸上也蒙上了纳米材料制作的口罩,一双乌黑的双眼,流光溢彩。
相对亚瑟的武器齐全,苏珊则简单得多,一根纯黑的铁棍绑在身后,简洁的灰色尼龙料紧身衣就好了,脚下是一双黑色透气的军靴!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两人的拳头就像大兵们的祝福一样击在一起。
“我喜欢和你一起战斗的感觉!我的亚瑟。”苏珊动情地说道,她的眼角有泪花闪闪。
“好好活下去,我们永远可以一起战斗!”亚瑟隔着口罩嗡嗡地回答道。
……
索菲亚跳上四人乘坐的悍马军用车,她眼神锐利,车后是望不到边的运输车长龙,她看了一眼敞篷外的铁灰色的天空,乌卡废墟的天空总是阴晴不定,有时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日光,有时却几个月灰蒙蒙的,连日光都无法穿透,她深吸一口气,对卫斯理说道,“出发!”
两个影子迅速跳进车内,坐在她的旁边,蒂娜从副驾驶回过头来,冲着亚瑟挤眉弄眼。
索菲亚一脸惊讶,她下意识的拍了拍亚瑟的胸脯,没想到亚瑟竟然笑容满面地挺着坚硬的胸脯给她敲。
“真是变|态身体!”
卫斯理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
“我们即将旗开得胜!”苏珊挥舞着拳头激动地叫道。
长龙出动了,漫天飞沙走石,运输卡车和越野车的轰鸣在荒漠中格外醒目,地面轰隆隆犹如天雷怒吼。
……
鲁卡斯在农场里观察着肥硕的农作物,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瘦弱的身体激动地摇晃着。
“报告!”一名士兵手里夹着信号板,敬了一个军礼!
鲁卡斯挥一下手,让他说。
“索菲亚的军队已经出发,五个小时后到达红色帝国。”士兵说完就出去了。
鲁卡斯并不惊讶,如果她动作不快就不是索菲亚了,他双手托着腮帮,对身边漂亮的助手说道“联系丹格鲁斯,请他务必在三个小时内到达红色帝国。”
“可是他不是说了明天回来吗?”助手迟疑地问道。
枯木般的手掌凶狠地拍在助手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把助手吓得花容失色,她急忙拿出信号板联络丹格鲁斯。
鲁卡斯嘴里嘀咕,“你永远没有质问上司的权力,你只有执行的义务!”
第七三幕 强强对话
丹格鲁斯接到父亲授意的时候,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只好和哥哥别德林斯火速赶回红色帝国。
别德林斯不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坐在丹格鲁斯的车上。
这一点令丹格鲁斯愤愤不满,本来希望他能多带点士兵,没想到哥哥是如此吝啬,连一个兵都不出。
他们火急火燎地往回赶,油门都是一脚到底的。
黄昏时分,终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