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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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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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应声。

“放肆!”两个侍卫以剑交叉制止她大胆危险的举动。

红姑身形滑溜蹲下、从剑下钻过去,让两位侍卫措手不及,还想挥剑已来不及,只见她直接拉住他。

韩尊非身于僵了下,如深渊的冷眸微闪了下难以察觉的光芒,不过也只有一眨眼,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令人生畏。

“你别走那麽快嘛”红姑微喘的抱住他手臂,眼尖的扫见他们正前方的烤鸡,不争气的肚皮制造出噪音令人脸红。

“臭丫头,放开我们爷。”两位侍卫神经紧绷,生怕这丫头意图不轨,又不敢逾矩的乱动剑伤到爷。

红姑才懒得理那两个神经兮兮的侍卫,望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这烤鸡是你们的吗……”

韩尊非不实一词。看得出她垂涎的目光二张小脸藏不住心事。

“真香,你好人做到底,分我一点吧。”迳自拉他坐到火堆边的大石块上坐下。

两个侍卫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著那个无礼的野V口头竟然和主干同坐他们搬来的巨石上,更震惊的是冷酷孤僻的主子竟允许这丫头放肆僭越。

“我想吃鸡腿,哈啾!”她指了指烤鸡。

敢情她还要爷伺候?!

韩十和韩十一脸都绿了,不禁为放肆无礼的她捏把冷汗,而眼前让他们下巴掉度到地上的是,爷竟掏出随身匕首替她取下鸡腿!

“谢谢,真好吃。”红姑饿得没有形象。“有没有酒?”

“韩十。”韩举非淡淡抬起眼。

“是。”韩十不甘愿的递上牛皮囊装的水酒,她还真懂得得寸进尺,也不怕别人的东西会不会有毒。

“好酒,这是三十年道地的黄藤老酒。”红姑跟著爱酒的爹爹学会了辨味尝酒的本领。

“你喝得出来?”讶异在眼稍一闪而逝。他都忘了她爹是嗜酒如命的酒仙,女儿当然不弱。

“这没什麽啦,我爹是长安城大酒虫,哪家只要有暗藏酒,不管距离多远他都会想尽办法喝上那么一点,就连塞外回纥皇宫的葡萄美酒他也去喝,就因为喝酒喝过多让他在妓院误把泼妇当美娇娘〃娶了娘,累了他们小辈。

“你爹是……”他装作不知。

“卫……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差点说溜嘴,她忘了她在逃难中,及时转口,丝毫没发现他邃眸闪过锐利光芒,自顾自的道:“我说那么多,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韩学非眼神黯沉,想著一般人听到名字的惊恐反应,她也会退避三舍吧!想到这,胸口一窒。

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开口,“韩尊非。”大街小巷口耳相传令人畏惧,冷酷无情的震岳王爷!

霎时,空间陷入沉寂,静得只闻火焰燃烧的哔爆声。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红姑想了下,打破沉闷,“你可不可以写在地上让我看看,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

这女人!“爷,我们还要赶路。”韩十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丫头,竟敢指使威武侯做东做西。

“你话太多,韩十。”韩尊非冷淡的道,顺手捡起枯枝在地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大名。

“啊”冷不防她大叫一声,差点没把他们耳朵震聋。

韩尊非也仅仅是若无其事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总算有正常人的反应,她会出害怕的表情,然後逃开……

“你脸颊上有疤。”自黑发延伸到左眉梢,被鬓丝遮住,若不细瞧还不容易看到韩举非执著枯枝的手顿了下。

而一旁的韩十和韩十一为她提把冷汗,王爷脸上这破相的疤一直是府里的禁忌话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长道短,就连王苏最好的朋友古绍华也不敢多提一句,这丫头不但点明了大叫出来,还指著他的疤猛瞧!

“看起来像是被刀子砍到,刀伤很深呢!”小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还没触碰便被韩尊非擒住。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失常,他连忙放开她,这也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可让韩十和韩十一嘴巴忘了阖上。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疮疤的,你不必那麽紧张,我是觉得男人脸上就是要有些疤才会显得出男子气概。”红姑抽回手,心里感觉得出他对这疤非常敏感,将话题放轻松。

韩尊非讶异的表情让脸部冷硬的线条感觉有人性多了,这又是另一项让韩十和韩十一下巴掉到地上的惊奇。他生来不是个容易让人亲近的人,即使上了床,也没女人敢留过夜,就连皇上也忌惮三分,而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不怕他?

“现在大唐生活富庶吃好穿好,老一辈的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下宠溺男孩子,什么养男孩要养得方头大耳才较有福气,白白肥肥的不知情还以为养……”旁边冒出的噗哧声惹来她不悦一瞪,她可是非常努力安慰他们心灵受创的主子。韩尊非乾咳了几声,她每每令他惊奇!

“我从来没看过像你额头的疤红得那麽均匀漂亮的刀疤,你是怎么弄的?要不是娘老说姑娘家要有姑娘的样子,否则我也想弄几个疤来威风一下,像我爹全身的疤不知道有多少呢”

“你看你爹的身体?”韩尊非突然冒出一句,刻板硬邦邦的声音比冰冷没有温度好一点。

“不是啦,小时候每天看爹打赤膊练武,那更是英姿焕发,虎虎生风。”说著她还比手划脚的舞著动作。

“你喜欢练武?”韩尊非不意外。

“嗯,可是我娘老禁止我练武,她说姑娘家要端庄的,说话要含蓄,吃要像小鸟,还有坐时要像摆设的花瓶,就像这样。”说著,红姑正襟危坐,还摆出秀气端庄的姿势、僵硬的表情,而身旁那两个不给面子的奴才一直闷笑,让她懊恼不已,又不想乱动破坏形象,摆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经快浑身发痒得难受。

她大叫一声,恢复神采自若,而一旁韩十韩十一可是被唬得一楞楞,她总算扳回一城。

她比著手指,细数著,“老是要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就为了将来才找得到婆家上“你要嫁人?”不知道为什麽想到这个,韩举非胸口便积塞著闷窒郁气,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为了颜面就老想把子女像卖东西一样兜售、也不考虑我们年轻人的想法,我大哥比较聪明,躲在衙门里,我二哥也很精,流连妓院不思归,只有我最可怜,无处可藏身,要是我有地方可以去的话……”蓦地,她灵机一动的双眸闪烁著企图,直勾勾的瞅著韩尊非。

意图非常明显,韩十连忙抢道:“爷,万万不可!”三个男人带了个女的诸多不便!

红姑一睨,“你叫什么韩十对吧,你管很多耶,若不是韩大哥不笑的脸感觉就比较凶比较威严,看起来够分量,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最大。”

“属下冒犯。”韩十胆战得单膝点地。

不知她是在夸他还是贬他,韩尊非不自觉的嘴角微微轻场,柔和了脸部冷冰冰的阳刚线条,这可吓坏了两个侍卫,纷纷下跪。

“请爷饶恕。”

“你们干麽那么大惊小怪,你们爷是在笑,不是生气。”

笑?韩十和韩十一抬起头来面面想视。爷是从来不笑的,通常爷笑的时候只有一种笑里藏刀那种冷笑,那时就有人遭殃。起来吧,又不是府里。”一听到红姑的话,韩尊非意识到自己失常,敛起表情,神情冷然地开口。

“谢爷不罪之恩。”韩十和韩十一起身退到一旁。

韩尊非转向她,“你想跟我们?”“你怎么知道,我又没开口。”红姑杏眸圆瞪“你难道有练通天眼,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没看过这么笨的女人。”韩十忍不住喃喃自语,韩尊非冷冽一横,他立刻噤若寒蝉。

“那我跟你们可以吗?”“不方便!”韩尊非平静的口气不兴波澜,“为什么?”红姑猛地站起来,忘了抱紧披风,不自觉它自肩滑落,不自觉露出玲珑姣好的女性曲线。

“因为我们是男人,你是女人。”韩举非冷道,快速的替她拾起,非礼勿视的替她披回。

“啊”终於意识到湿透的衣裳让她曲线毕露,火辣辣的热气冲上脑门,红姑羞窘的埋首披风里。

她被看光了却毫无所觉,还得经外人点醒!

“咻!咻!咻!”

毫无预警的一群黑衣蒙面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空中飞落他们四周,包围住他们。

困窘的红姑探出头,睁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这些来路不善的家伙,一方面懊恼警觉心低落,也意识到这些人武功不弱。

黑衣人不语,抡起刀剑就开始攻击。

韩十和韩十一掏出剑迅速迎击,霎时兵刀铿锵的撞击声回旋山林中,气荡山河,鸟惊飞兽奔逃。只有韩举非依然自若的品酒,优雅的享用午膳。

“你们想干麽?大白天的就杀人越货半路打劫!你们这些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呀!”搬出大哥常念的那一套,见其中一人逼近,红姑忙不迭的起身阻止,边跟黑人过招边道,“韩贸非,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动你一根寒毛。满富正义感的红姑回看坐在石头上等人保护的韩举非,直觉的认定他不会武功,才需要保镳。

她真诚坦率的话撼动了他平静不兴波澜的心潮,深沉不见底的里潭子眸微闪过以察觉的微诧光芒,随即敛起,望著正气凛然的她,一抹淡若似无的微笑飘上冰的唇角。

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姑娘说要保护他!胸口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暖流,墨的闱瞳倒映箸身如蝶飞的红影。

红姑只顾前方的敌人,没留心一把剑朝她背後偷袭,这时候韩尊非动了,右手食指夹著一根骨头,放开食指,骨头击中了偷袭者。

几乎没有人看见他出手,看到的人都已经倒下。

接连对付两三人几乎如法炮制红姑并不知自已从鬼门关走回好几遭。

为首的黑衣人见情势不对,直觉红姑身分非比寻常,否则韩尊非不会出手,大喊,“抓住那个女的。”

“抓我?你们几个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我可是长安卫素武馆的人,凭你们这些三脚猫也想抓我,回去再练个十年吧。”红姑浑然未觉韩尊非在背地帮她,鼻孔朝天的道。

韩尊非听她不可一世的口气,不觉好笑又好气。

若非他在一旁助阵,凭她那三脚猫功夫早被剁成肉酱。她的花拳绣腿看似有模有样,略嫌经验不足,而那些黑衣人一方面抵抗她,一方面要防备韩尊非偷袭而左防右黜。

“韩尊非,你小心去一旁躲好啊。”没留心脚下踢到横凸起的树根,红姑一个人往前倾,就像是特意投怀送抱送入韩尊非怀里。

韩举非双手像有自主意识的向前拥她人怀,单手对著紧迫盯人的黑衣人猛烈击杀依然气定神闲。“啊,对不起。”羞不可抑的红姑托儿所着想站起。

“别动”她柔软的娇躯仿佛与生俱来贴合着他阳刚昂藏的身躯。

她不自觉的扭动在他身体磨擦出火焰,延晓至下腹的男性部位,头一次隔著衣服,他轻易的被撩起欲望,而且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

红姑一愕,听着他醇厚清冷的嗓音瞬间变得沙哑磁性,她心跳急促,一股臊热由耳後根蔓延,一个男人的声音怎能如此性感好听?害她心头如小鹿乱撞。

“撤”为首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利,大喝一声,全数撤退。韩一还想追上去,被韩十一拦了下,冷道:保护爷要紧,”韩十和韩十一收回剑走到韩尊非面前,单膝着地,抱拳一揖“属下无能,让爷受惊了。”“无妨,都起来吧。”这惊吓来几次也不错。

“谢爷不怪之恩。”韩十和韩十一起身,映入眼帘是红姑靠在韩尊非身上这一幕,他们神色丕变的赶紧上前,紧张戒备的握著剑柄。

韩尊非放开她,“你没事吧?”

“当然,想我何许人也。”红姑忙不迭的站起,扬起自信的下巴,刻意忽略方才被他抱住时那瞬间的悸动,“看吧!你们还是需要我的,要不是我在帮你们保护你们爷,他早就见阎王。”

韩十和韩十一面面相视,他们爷会需要人保护?可是望向淡笑无语的韩尊非似乎无意辩驳,他们也不敢多言。

“你是长安卫义武馆的人?”

“你们怎麽知道?”来不及捂住快嘴,不打自招。

“你自己刚刚说啦!我们都听到了。”韩十一好笑的看她欲盖弥彰的举动,其实早在数天前在客栈里就知晓了。

“我说了吗?”不知不觉居然说溜嘴,红姑慌忙的赶紧澄清,“那是以前啦,曾经拜师卫义武馆习武,我跟卫家没有关系,只是同姓卫。”她多此一举的解释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是梅婆的千金这一点已是毋庸置疑。韩尊非深邃眸子一闪而逝两点深奥难解的寒星。

“那么,这下你们可以让我跟了吧?”

“爷的意思是?”韩十小心翼翼的探问。

“殊途同归,让她跟吧!”。韩尊非不冷不热的淡道,而红姑雀跃得大叫

“耶,韩尊蜚,你果然是个大好人。”忘形的握住他刚强有。力的大掌粗糙布满厚茧的肌肉扎刺她的柔荑,意识男女有别和她做了什么,她不好意思的急松手,“抱歉,我太激动了。”?一旁韩下和韩十一可是紧绷得心脏提到半空中又重重坠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露出温柔的微笑。

莫非天下红雨?

第三章

斑斓的夕阳如火轮翻越过山岭,留下大片燃烧後的火蕊红炭,将天空渲染红艳似回光返照般斑斓炫目,然後馀烬光芒烧尽,徒留一片灰黯阴沉布满天际,天色逐渐变暗沉。

红姑跟着他们走在无人的森林,“我们现在要去哪?”“现在问这不显得太迟吗。”韩十一咕哝,换来主子没有温度的一眼,他忙不迭闭上嘴。

“我住的地方。”韩尊非淡道,看她不安的黑白眼瞳滴溜溜的转呀转,两去小手勾着他的手臂,毫无男女之分的忌讳,不知为何他没有拨开也没有厉声阻止她的大胆无礼。不晓得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对每个男人都是如此逾矩的举动,光想到这,一股郁闷塞韩尊非冰冷的胸膛,“是这家吗?远不远?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打尖?”他身上有股令人心安的气息,红姑莫名的就想赖著他、黏著他。

“不会很远”韩尊非收回视线,平静下烦燥。“真的吗?可是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确定没走错?更重要的是这里还在长安城外。红姑心里毛毛的,不是说她怕那夜晚冒出的鬼物,而是她娘比鬼怪还恐怖,这方圆百里仍算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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