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妻?
以为被你上就是妻了?
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被谁上。
水珑看着近在咫尺的赤身男子,眼底充满侵略性的光芒都掩盖在水雾迷蒙之中。从一开始先脱了衣服的你,就已经输了第一步。
这场情事,注定了不会如第一次那么的平静通畅。
时间渐过,西边日落。
沐雪来到练武场地来找水珑两人,准备唤两人去用晚膳,却不见两人的身影。一时的疑惑后,她嘴唇挪动了几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不久伸手就接住一只飞来的小虫。
“在卧房?”沐雪自言自语的呢喃一句,神色疑惑,然后瞳孔一缩,闪动着惊疑和羞涩,手指一抖就让小虫飞走。
不会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吧?
沐雪收敛了心神,往水珑卧房那边走去。
须臾,等她来到卧房门前,先细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方才轻轻的开口:“珑姐姐?”
“嗯。”卧房里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轻应。
沐雪一听这种可以令人骨子酥麻的声音,雪白的面庞不由略红,慢慢呼吸恢复了常态,才接着开口说:“晚膳准备好了……”
‘咯吱’一声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水珑随意的披着一件绛红外袍,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对神色有些呆滞的沐雪说:“嗯,走吧。”
“欸?”沐雪呆愣看着水珑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朝卧房里看去。在门口里面瞧不见多少放内的场景,不过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里面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暧昧气氛。
只是武王爷的人呢?人呢?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水珑停下来,回头笑眯眯的看向她。
只见那斜挑的眼眉慵懒的浅眯,笑意犹如冰晶碎末于日光闪耀,一缕残留的媚色油然而生,说是倾城绝色也不为过。
沐雪看得心头一震,久久没有回神,恍然说出了心里话,“武王爷人呢?”
水珑闻言,眼里的笑意更浓,嘴角的笑容有那么一瞬的恶劣,状似不在意的说:“啊……他啊,自尊心受伤了。”没一会儿,就哈哈的欢笑,说:“这时候说不定在某个角落舔爪子自我疗伤,然后努力的补充知识。”
“啊?”沐雪不明所以。
水珑没有多解释,慵懒的招了招手,“走,去吃饭。要摆平那大猫还真费心又费力。”
沐雪依旧不明白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的意思,快步的朝水珑追去,看着她的背影——红衣黑发,纤细不弱,风华天成。
珑姐姐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翌日清晨一早,郡主府来了一群武功高强的人物,他们个个装扮不一般,不是拿锤子就是搬木头瓦片,在人的屋顶上四处飞跃,跳动。
这一幕被偶过的百姓瞧见了,都以为又是不知名的人来找白水珑的麻烦。不久就听到郡主府里传来‘啪啪砰砰’的声响,让人不禁猜想里面的打斗该如何的激烈。
只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如果有人站在高处往郡主府这边看,或者人就身处在郡主府内的话,就会发现这群轻功卓越的人,却是在……修屋顶。
由于身手不凡,无论是搬运木材瓦片,还是建桩摆瓦都做得快速又精细,所以他们的工作效率比普通木工们要高出许多。从早上到中午时,已经差不多完工。
瓦嘞娃再一次到访郡主府,所为还是将长孙荣极准备的礼物送给水珑。
“白姑娘,请您务必收下。”瓦嘞娃诚恳的对水珑说,表情楚楚可怜。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红绸,让人一眼看不出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水珑走到她面前,伸手就红绸揭开,便看到了里面盛放之物——几本书册。
书册最上面一本,写着‘女论’两字。
“哈哈。”水珑轻笑,伸手将几本书拿进手里,随意的翻开了两页,对瓦嘞娃说:“我收下了。”
瓦嘞娃讶异的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果,“白姑娘就这样收下了?”
在她的认知里,水珑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更像是江湖乱世的儿女,绝对不会做那相夫教子的安分人妻,看到这几本书不但没有生气,还乐呵呵的笑出来,这未免太奇怪了。
瓦嘞娃看着水珑的笑脸,又忍不住想起昨日看到长孙荣回去时古怪的脸色。
虽然主人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浑身的气势可骗不了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不过心情不好是一定的。本来还以为主人和白姑娘又生争吵了,可现在看白姑娘的样子,又不像啊。
哎,害得她今天接到主人送礼的任务时还提醒吊胆的,生怕白姑娘不肯收下。
水珑将瓦嘞娃纠结的脸色看在眼里,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将手里的书册放到一旁的桌上,问了句:“他回去后在做什么?”
因为对方收了礼,瓦嘞娃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思绪了一会后说:“并未做什么,很多时候都在看书。”
水珑哈了一声。
沐雪不由的看看她,想起昨日她说的话。看书算是补充知识吧?
瓦嘞娃被她的反应勾起了八卦之心,忍不住说:“昨日主人回去时,心情似有古怪,不知道白姑娘方便不方便与我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珑挑眉,“知道后也许会被他灭口,你的确还要知道?”
“不用了!”瓦嘞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就算水珑说,她也不听的态度。
水珑笑说:“礼尚往来,你也帮我带份东西给他吧。”
“白姑娘请说。”瓦嘞娃说完,不等水珑说话,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好东西的话,白姑娘就不要让我送了,我可不想被主人迁怒。”
水珑眼底闪过一抹促狭:“放心,是他喜欢的。”只是他承认不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了这个前提保证,瓦嘞娃就放松了不少,反而想要看看她到底要送些什么。
水珑回头对沐雪耳语了一声,沐雪点头走出去。
没一会儿,她就端了盘子过来。
瓦嘞娃看过去,就见那盘子里面盛放着的竟然的一盘子的小鱼饼。
这个……
瓦嘞娃的脸色顿时古怪了。
这个不是主人说过,白姑娘喜欢吃的小点心么?怎么到了白姑娘的嘴里,又变成了主人喜欢?
水珑没有去在意她的脸色,端起那盘子小鱼饼放在瓦嘞娃端来的托盘,再将红绸盖上,递给瓦嘞娃说:“慢走不送。”
“……”瓦嘞娃看看她,满脸的欲言又止,点头转身就走。
她才走出郡主府门口,就看到郡主府门外停下一座轿子。这时轿子里面走出一名宫廷宦官,宦官手里端着一个华贵锦盒,看到瓦嘞娃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吊着一双眼眸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撇着嘴角,尖锐的“哼”了一声。
瓦嘞娃眼眸一眯,风情万种的甩了下头发,头上的银质发饰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看着那宦官走进郡主府后,低低的“啧”笑一声。
两人短暂的对峙,看得郡主府门口的守卫一阵无语。
瓦嘞娃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忽然娇笑说:“你们说,他美还是我美?”
哪有女子会去和宦官比较美丽?
护卫们一阵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之前进去的那宦官可是太后那边的人,他们如果真的回答了眼前这位姑娘的问话,之后被那宦官知道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瓦嘞娃见他们的躲避,轻轻的骄哼一声,“真没意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几个轻跃就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多曲折少人迹。她走了片刻后,忽然靠着一处墙壁停下,娇笑着说:“跟了奴家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么?”
一道矫健的身影伴随着她的声音出现。
瓦嘞娃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抿唇一笑,“奴家道是谁呢,原来是碧剑山庄的林少主。”
林之笑对她温和一笑,说:“能被幻音妖娃认出来,在下深感荣幸。”
“呸呸呸。”瓦嘞娃不高兴的撇着嘴角,一脸不满的娇憨,“难听死了,难听死了。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取了这个名声,难听得要人命,你们还不停的叫,故意惹奴家不高兴!”
她说话的时候,肢体也不停的动作,自然不明显,带动着浑身的银质饰品都玲玲作响。
林之笑说:“幻音姑娘从来不将自己的名讳告知世人,世人自然只能称呼姑娘的名号。”
瓦嘞娃笑容甜美,“还是林少主会说话,奴家才说不喜欢,林少主就知道改变称呼,不像别的木鱼脑袋,那么不知道变通。”
林之笑沉默的看着瓦嘞娃一会,然后忽然一笑,“幻音姑娘不要再施展迷魂曲了,我并没有恶意。”
瓦嘞娃笑容一变,上一刻还巧笑嫣然,下一刻就满脸冷漠,“没有恶意,你跟踪奴家做什么?”
林之笑坦然说:“只是开始时无法确定姑娘的身份。确认了后,就想离去,哪知道被姑娘叫了出来。未免误会,我才现身与姑娘交谈。”
瓦嘞娃敛眼一笑,“林少主确认奴家为何,莫非是对奴家有意?”
“不敢,不敢。”林之笑连声说。
“不敢?”瓦嘞娃一脸生气的挑眉竖眼,“怎么?老娘还配不上你了?”
林之笑没有被她这变化多端的态度吓到,一副油米不进的样子说:“在下配不上姑娘。”
“哼!算你识相。”瓦嘞娃转身欲走,又回头对他娇笑一声,“林少主真不愧是武林盟主之子,真是好本事呢。”这么久了,竟然一点不受她幻音的影响。
见林之笑没有反应,她身影就跃过身后的高强,消失他的面前。
三息之后,林之笑才动弹身子,收敛了笑容。
“先是疾风手,后是幻音妖娃,这些原在江湖中无门无派的独行侠,居然都跟随在武王爷的身边。”
“这位武王爷,到底是谁。”
郡主府那边,瓦嘞娃才走,水水珑就听到外面的通传,说是太后娘娘派人传来懿旨。
水珑让人将传旨的宦官请进来,就听宦官说明来意。不再是要水珑进宫觐见,而是送来了礼物。
之前瓦嘞娃送来礼物,水珑心情是愉悦的。这愉悦还没有保持多久,就被太后这道礼物给打散,心情沉淀为冷静,难起波澜。
宦官将锦盒交到水珑的手里,声音尖锐的说:“华阳郡主,这可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对您的真心疼爱,您可千万要记得太后的好。”
水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锦盒,不用打算就知晓里面装着的是那件嫁衣,冷眼轻笑的对宦官吐出两个字,“滚蛋。”
宦官笑容立刻僵住。
水珑随意一脚就凑近献媚的宦官踢出去,“来人,送嵩公公出去。”
“嵩公公请。”两名家仆走过来。
“咱家自己走!”嵩公公怨恨的瞪了水珑一眼,敢怒不敢言,捂着肚子往外走。
沐雪见人走干净了,挥挥手让候着的婢女也离开,方才走到水珑身边,担忧的唤:“珑姐姐……”
水珑手指敲击着嫁衣盒子,冷着脸沉思,没有说话。
081 烦心事儿(一更)
红菱缠枝,路铺盆栽姹紫嫣红,街道上总有士兵驻守。
这样不同往日的情况出现后,祁阳城的百姓们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原来是白水珑和当朝武王爷的婚期将至,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就要成亲了。
“白水珑竟然要嫁人了!?”百姓们的态度都很古怪。
原先白水珑痴恋长孙流宪,闹得全城皆知,一直到后来婚约替换,百姓们虽然偶尔议论,却始终没有两人会成亲的自觉。一直到今时今日长孙流宪依旧行踪不明,白水珑和长孙荣极成亲之日即将到来,他们却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王爷成亲,那场面自然热闹又奢华,单单看这满城束起的红菱,满街摆放的花枝,所花费的钱财就知不会少了。
一队身穿喜庆红衣的人马似从远处而来,肩头扛着担子,搬运着一个个叠放的锦盒往郡主府赶去,那脚步轻盈无声,好似肩头无物般的轻松,显然并非一般的劳力。
百姓们瞧着这一幕,都瞪大眼睛,个个喜爱凑热闹的跟着赶过去,心想着真不愧是皇室成亲,这还没开始呢,排场就如此之大。
这一幕幕不止被百姓们瞧见,也被诸多权贵们看着。
太白楼中二楼,不少权贵都走到了楼栏处,朝着外边看着,边看边议论,说的话大多都是无伤大雅的,实乃是白水珑和长孙荣极的行为太过霸道残酷,让他们不敢随意言损。
这二楼里面,方俊贤和林之笑也在。
两人面前的桌子摆放着叠叠的精美的菜肴,可看样子都没有动多少,反倒是酒壶已经空了几壶。只见方俊贤一手拿着酒壶给自己倒酒,倒满了仰头就喝,喝完了继续倒着,全然一副酗酒的模样。
林之笑见了也不阻止,自顾自的浅饮,放下酒杯后,然后轻语:“俊贤兄,我也差不多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对面的方俊贤喝酒的动作一顿,问:“为什么?”
林之笑随意笑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本就是个江湖人,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查明那件事情罢了。如今事情已经查明,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方俊贤重重的放下酒杯,“事情已经查明?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说说,这事情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而为,长孙流宪又身在何处?”
林之笑被他这样的逼问,也不见任何气恼的神色,淡然笑道:“以我所想,这件事情是武王所为,为何而为我也不明白,也查不明白。至于长孙流宪的去处,我也无处可寻。”
方俊贤听后,脸色冰冷似要开口斥责。不过,林之笑已经先一步的继续说话,堵住了他即将脱口的言语,“俊贤兄,我说的查明,意思就是无处可查了。哪怕我继续留在这里,也无法再多知晓些什么,除非你要办法对武王爷严加拷问。”
方俊贤脸色冰冷,挪了挪嘴唇,没有言语。
林之笑说:“国家之事,我们江湖人一般都不会去参与。俊贤兄也该明白我等的难处。不过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离去前还望俊贤兄听我一言。”
“请说。”方俊贤已经冷静下来。
林之笑轻声说:“俊贤兄万不要意气用事,去招惹了那位武王爷,做那隔岸观火的人最好。”说完,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方俊贤一眼,便起身轻挥衣袖,动作随意清闲朝他说:“多谢连日来俊贤兄的款待,告辞。”
他说着,转身不顾那围栏边缘处的权贵们,便飞跃过去。在一阵轻微的惊呼声中,身若飞燕得凌空跳跃,在几处阁楼屋顶处起落,身影隐没在众多阁宇之间。
方俊贤看着面前几乎未动的菜肴,又看着手边的酒杯,侧眼看去便见楼外树梢的红菱,忽觉一股戾气冲上头顶,灼得他头脑生痛,恼恨的一拳打在桌上。
啪啦一声,他面前的桌子在他一拳之下,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