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家其乐融融,那边孟柔却时刻紧盯着何燕萱。
“娘娘,奴才这些日子一直盯着,贤妃娘娘宫里看的很严,沈太医每次到贤妃宫里都是去请脉,停留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实在是抓不到什么把柄。”被孟柔派去盯着何燕萱的太监回来禀报。
孟柔沉吟片刻,她不会猜错,这两人绝对有私情。
她最开始派人四处宣扬闹鬼,又命人扮鬼只是为了吓梅锦容,梅锦容和于艺林恩怨颇深,闻言闹鬼自然会害怕,果然梅锦容没让她失望,一而再的闹到中宫去,惹得江逸大怒,后来居然被吓出了失心疯。
真是天遂她愿!
要不是看准了皇后身怀六甲,无力管事,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要是皇后认真起来,不用皇上插手,只怕也很容易拆穿她的布局。
可皇后这一胎多重要,可是未来太子呀!
她只需要传出话去,说皇后这一胎尖尖的,看着就是男像,皇上必然会看紧皇后。
就算布局被拆穿了,她或许可以巧施一计,祸水东引全部推到何燕萱身上去。
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之内,没想到老天竟然给了她一个大惊喜,竟然让她发现了何燕萱和沈南的私情。
若不是她亲耳听到了两人在暗处小声谈话声,要不是她派去的人回禀沈南和何燕萱已经……
可惜她的人传出消息的第二天就被何燕萱借口弄死了,她早早就把这腌渍事闹出来了。
何燕萱也算是小心谨慎,自此之后和沈南再没有做出不轨举动,不过……
那又如何?
这是赖不掉的事!
、《皇上,你不懂爱》
“来人;扶本宫起来……”何燕萱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心神不宁。
“娘娘可是又梦魇了?”宫女十分细心,上前来扶着何燕萱靠在床上;又拿出外衣披在何燕萱身上。
“奴婢去请沈太医吧。”
何燕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沈南很快就到了;“娘娘,有梦魇了吗?”
何燕萱看了宫女一眼;宫女识趣的退下;沈南很自然的走到了何燕萱身边;坐在床边抓起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手怎么这么凉?”
沈南语气温柔;何燕萱不免心头一酸,她吸吸鼻子,别开了脸。
“本宫一贯手凉。”
沈南低低叹口气,“萱儿,你是在故意让我心疼。”
“本宫就是故意的,我手凉又如何,还是比不上你心狠心凉。”何燕萱赌气般的说。
沈南把她拥进自己怀里,语气中满含愧疚,“对不起……”
何燕萱的眼眶微红,却硬是忍下了这份心酸,微垂下眼眸,语气恢复了寻常的样子,“别跟本宫说对不起,本宫最恨只会说对不起的男人。”
沈南默然。
何燕萱翻出手,“替我把脉吧,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沈南的表情有一丝凝重,立刻搭上了何燕萱的脉象,何燕萱紧紧的盯着他的表情,随着沈南渐渐放松的神情,何燕萱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绝望。
“你心思太重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我的药很有分寸,不会让你有孕的。”
何燕萱低低应了一声。
沈南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说,“我知道你恨我,恨吧,来世我再好好还你。”
何燕萱轻笑出来,“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梦中的那个地方,那里女人可以上学,可以工作,又比马快千百倍的仙车,还有能在驮着人在天上飞的仙鸟……”
沈南柔声说,“我记得,那是你梦想中的地方。”
何燕萱轻轻闭上眼,梦想中的地方?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南动作飞快的放下帐子,再下床跪在离床不远处,一手把红线迅速缠上了何燕萱的手腕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迅速。
门被大力推开,适才的宫女脸色苍白的说,“不好了,娘娘,贵妃娘娘派人来……说是要抓沈太医……”
何燕萱大惊,猛地坐起来,“你说什么?”
“他们……哎呀……”
门再次被推开,宫女被人推的踉跄了一下,何燕萱强自镇定,一把撩开帘子,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敢擅闯本宫寝室?”
一众太监宫女慢慢分开,孟柔从中似笑非笑的走出来,看着气的脸色又红又白的何燕萱和垂头跪在地上的沈南,目光又落到了两人之间的红线上,轻蔑的冷笑。
“好一个红线悬脉啊,沈太医果然医术高明。”
沈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何燕萱的宫女飞快的取了衣裳披在何燕萱身上。
孟柔眼神闪了闪,只当没看见。
“这大半夜的,贤妃总是梦魇,也累的沈太医还要在这么晚请脉。”
沈南沉声回答道,“这是微臣的本分。”
孟柔笑了笑,“皇上说他有些不适呢,要请沈太医去请个脉,本宫怕旁人来请贤妃不肯放人,只好亲自来一趟。”
“贵妃娘娘!”沈南还没开口,何燕萱已经瞪着孟柔了,“怎能劳烦贵妃姐姐呢,贵妃姐姐这么大的阵仗,若是旁人不知道,还只当本宫犯下了什么大罪,竟然就这么被人闯进了寝室。”
孟柔掩嘴笑着,“妹妹别用这么吃人的眼神盯着姐姐,姐姐也是奉命行事呀。”
“微臣这便去。”沈南说着就收拾了药箱。
何燕萱的拳头在袖子里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孟柔摆出这个架势来,他们都知道事情绝难善了,只怕……他们的事已经败露了。
何燕萱紧紧的咬着唇,迫使自己不去看沈南。
沈南一脸自如,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面上带着一种怪异的轻松,他向何燕萱施了一礼,“娘娘以后梦魇只需要按照微臣日常开的方子用药就好,微臣告辞。”
沈南深深的看了何燕萱一眼,很快就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孟柔突然笑了起来,“贤妃妹妹,姐姐突然忘了一件事呢,皇后娘娘请你过去呢。”
沈南的步伐就顿了一下。
孟柔看在眼里,笑的更欢喜了,“贤妃妹妹快收拾收拾,咱们过去吧。”
何燕萱深吸口气,恢复平常的样子,“给本宫梳妆。”
孟柔挥退了下人,自己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着何燕萱梳妆。
宫女伺候着何燕萱梳头穿衣,最后看着铜镜中装扮整齐的贵妇,何燕萱勾起嘴角笑了笑。
或许,她解脱的日子也到了。
看着盛装的何燕萱出来,孟柔轻轻的鼓起掌来,“姐姐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妹妹,可真是惊为天人,印象深刻呢。今天再看妹妹,还是让姐姐觉得真是艳若桃李呢。”
何燕萱轻笑,“那是,我比姐姐你年轻,也比你漂亮,又没有你心思深,你总是比我老的快。”
孟柔脸色不变,“妹妹这张嘴,真是唱歌也好听,说话也厉害。”
“姐姐谬赞了。”
孟柔轻轻拉起她的手笑道,“妹妹记得一会儿到了御前,也得保持这么厉害的一张嘴才不负姐姐的厚望啊。”
何燕萱看着她,认真的点点头,“姐姐放心,妹妹必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两人不再说什么,出了宫门,外面已经有马车等着了,孟柔和何燕萱上了马车,马车轱辘轱辘的往前走,何燕萱轻轻撩开帘子,外面漆黑一片,只除了点点宫灯,更显寂寥。
“瞧这一路多长,本宫想起了德妃还在时那一年宫宴,我们三人就这样坐在马车里一路往前,现在德妃先走了,我们也在走着同一条路,可见咱们姐妹三人走的路是一样的,不管是谁先走了,后面的人必定很快会跟上。”
何燕萱轻声说。
孟柔冷冷的看着她,再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你放心,我永远和你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何燕萱轻笑一声,没有作答。
是不是同一条路,大家都清楚。
“我们三个,到底谁更幸福一点?”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中宫很快就到了,孟柔率先下了马车,何燕萱紧跟着她,看着灯火辉煌的中宫,何燕萱笑的像个小孩子,惹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她。
“本宫能来这一趟感受古代人民的生活,也不枉此生了。”
孟柔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大殿里灯火通明,帝后二人端坐在上首,沈南跪在地上,何燕萱深深吸口气,她可以看见皇上铁青的脸色和皇后复杂的眼神。
“皇上,皇后娘娘。”
跟着孟柔一起行礼,何燕萱刚要站起来,就听见江逸冷喝,“跪下!”
何燕萱歪歪头,似乎是不解为什么自己要跪下。
孟柔冷冷扫了她一眼,何燕萱叹口气,一副果然是她的样子缓缓跪下。
“贵妃。”江逸喊了一声孟柔,“你有什么话说?”
孟柔忙应道,“是,臣妾要说的是……”
孟柔看着沈南和何燕萱,冷笑道,“太医沈南和贤妃何氏私通!”
“有什么证据?”
孟柔看着何燕萱,“皇上只需验身即可,贤妃此刻必定怀有身孕。”
江逸的目光落在了何燕萱身上,“贤妃,你当真和沈太医私通?”
何燕萱不避不惧的迎上了江逸的目光,“私通?怀孕?臣妾没有。”
“来人,验身!”江逸冷冷说道,立刻有嬷嬷进来,上前要拉起何燕萱,被何燕萱用力挣扎开来。
“不许碰我!”
何燕萱抬头看着江逸,“皇上即说臣妾私通,那就杀了臣妾好了,臣妾绝不验身!”
“你不想证明你的清白吗?”祈蕊忍不住说道。
何燕萱昂首一笑,“臣妾有臣妾的骄傲,验身是对臣妾的一种侮辱,要看臣妾是否怀孕,找个太医来把脉就行了,或者给臣妾一碗堕胎药,看看能不能打掉一团肉下来!”
江逸的目光一冷,手一挥,立刻就有太医前来,何燕萱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太医细听片刻之后摇摇头,“贤妃娘娘并无身孕。”
孟柔咬咬唇,她难道被人骗了?可是她的人明明看见何燕萱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换洗了呀!沈南是太医,会不会已经堕胎了?
“太医请再看看,有没有小产的痕迹?”孟柔不死心的问。
太医又认真的把了脉,很确定的摇摇头,“回贵妃娘娘话,贤妃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小产痕迹。”
太医退了下去,江逸看向孟柔。
孟柔跪下道,“臣妾有人证。”
“把他们带上来。”
不一会儿就带上来了一个太监,一个宫女,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何燕萱看着那几个人,在看向孟柔志在必得的眼神,终于笑了。
、《皇上,你不懂爱》
三个人一个一个上前作证。
太监说;“奴才是贤妃宫里的,从去年开始,娘娘便时常病痛;每次来瞧病的都是沈太医。后来娘娘梦魇;沈太医时常晚上来;一来就待足一个多时辰,房门紧闭;娘娘身边贴身的人都被遣了出来。而且奴才还看见过娘娘半夜出去;奴才刚开始以为是小贼;后来发现是娘娘……并且送娘娘回来的人是沈太医;奴才怕被灭口,不敢说出去……”
宫女说,“奴婢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娘娘和沈太医之间确实有私,两人不但借着瞧病的名头在宫中私通,更时常去在宫中角落……开始娘娘总避开奴婢,后来有一次被奴婢发现了,沈太医就给奴婢喂了药,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啊……”
小厮说,“奴才是沈家为沈太医驾车的小子,有一日路过富贵坊,沈太医下车买了一支珠花,奴才以为是沈太医要送给哪家姑娘的,却未曾见沈太医送出,只是时常拿在手里把玩。”
“你瞧瞧,可是这一支?”孟柔拿出一支珠花来。
小厮仔细看了看,点点头,“确实是这一支,是京里有名的金玉斋的东西,上面有刻印。”
孟柔又问宫女,“这可是你主子的东西?”
宫女点点头,“是,娘娘极珍惜这珠花,寻常并不戴,总是锁在妆台最深处,不过每次沈太医来的时候,娘娘都会把它取出来戴上。”
祈蕊的心里很沉重。
这可比电视剧里甄嬛传演的厉害多了。
至少甄嬛传里,温太医和甄嬛是被陷害的,眼前这两个,明显就是有私情的。
她一直喜欢沈南,也想过把族妹嫁给沈南,她还记得沈南当初说过,他有心上人,没想到这心上人……竟是皇上的女人。
从心而讲,她不想害死谁。
何燕萱和她都是现代人,她至少来时是个小姐,并不曾尝过真正的苦涩。何燕萱的经历就比她复杂多了。
不入宫,她一个孤女流落市井,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下场,可入了宫,却走到这般光景。
“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孟柔又继续问着。
宫女抬眼看了一下江逸,继而战战兢兢的低下头,“德妃……德妃是被人下了药的……”
“什么?”祈蕊惊讶了。
宫女的眼泪糊了一脸,“德妃娘娘身边的人从一年前就被贤妃娘娘买通,每日都在德妃娘娘的饮食里下药,这药会使德妃娘娘情绪暴躁,产生梦魇,最后……最后就是失心疯……”
祈蕊愕然。
她秉持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何燕萱……已经发展到主动害人了吗?
怪不得梅锦容的脾气越来越坏,人也越来越不省事。
“说!还有什么?”江逸猛地一拍桌子,狠声说道。
宫女摇摇头,“奴婢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江逸看向何燕萱,“你还有什么话说?”
孟柔也得意的看过去。
何燕萱慢慢抬起头,面色凄楚,眼泪缓缓滚落,“皇上……”她这一声皇上叫的极为婉转哀怨。
“臣妾……臣妾被下了药,不得不从他啊!”何燕萱猛地一指沈南,沈南跪在地上,身子重重的一抖。
祈蕊看见,沈南的肩顿时就软了。
“这贼人拿药害臣妾……若是臣妾不肯跟他……他就……他就要像对付德妃一般对付臣妾……臣妾都是被强迫的……”
何燕萱哭的梨花带雨,江逸的拳头捏紧了,祈蕊忙覆上了他的手,江逸这才放松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南。
沈南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语气沉重的说,“皇上,是微臣强迫了贤妃,微臣爱慕贤妃,求而不得,微臣便铤而走险,胁迫贤妃……微臣罪该万死。”
“你们都当朕是傻子吗?”
江逸一字一字的说,明显是气狠了。
他的女人,不管他宠不宠,那都是他的女人!身为天子,怎能容忍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觊觎玷污!
“给朕带下去,严刑拷打!给朕问出实话来!”
何燕萱和沈南等一干人都被拖走了,连同贤妃宫里所有的人都被弄到了刑司。
孟柔眼见目的达到,也忙退下。
江逸脸色铁青,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祈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妃子对她来说和小三差不多,不过是合法化的小三罢了。
现在老公被小三戴了绿帽,她好像怎么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