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惠安师太“娘娘要放开心思,这种事情不可强求”的话,她又安慰自己,现代医学也说过,太过紧张或者太想怀孕也会造成不孕,有的女人甚至会出现假孕现象。
心情愉快才是身体健康的最大保证。
“元儿现在能吃的很,都快成小猪了。”想到孩子,祈蕊免不得又忧心起女儿。
福元现在能吃能跑能说能睡,脾气变大了不说,成天爱吃零食,肚子吃的圆滚滚的,一吃零食又不好好吃饭了。
“胖点儿好。”江逸倒是乐见其成,孩子能吃是好事。
祈蕊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皇上现在这般说,日后要是元儿吃成一个小胖墩找不着婆家了,看她不找你哭。”
江逸突然僵直了身子,祈蕊好奇的坐起来,江逸下地转了两圈,这才皱眉道,“怎么会找不着婆家?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朕的福元那么好,还没哪个小子配得上她呢。”
祈蕊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逸突然间的父爱泛滥。
“去,把公主抱过来。”
明兰忍住笑,脆生生的答了一声是,把福元抱过来给江逸。
福元一见江逸就笑,跑起来肉呼呼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户黄!”
江逸一把抱起她,翻出福元平时的玩具,陪着她玩,玩的正开心时,江逸一边逗福元一边问,“元儿啊,以后不嫁人好不好?”
“好!”福元响亮的回答着。
祈蕊忍俊不止,“皇上!”
江逸转头瞪了她一眼,“朕在跟女儿说话呢。”
转头又对福元笑眯眯的说,“以后留在父皇身边一辈子好不好?”
“好!”福元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江逸这下心满意足了,抱着福元亲个不停,“朕的小乖乖哟,真会说话。”
祈蕊哭笑不得的看着父女俩耍宝,福元明明是玩开心了,又在学说话,只要一听见好不好就只会答好。
罢了,他们开心就好。
、《皇上,你不懂爱》
祈蕊吃了一个多月的药后;终于有了动静。
江逸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祈蕊,等沈南请了脉之后问道,“如何?”
沈南行了大礼;笑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江逸笑起来;眉目之间都满溢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赏!”
卫中明兰等人一个接一个上前道喜;祈蕊也赏了一次;整个中宫立刻欢腾起来。
“去,给镇国公府报喜。”江逸指了卫中,卫中喜不自禁的答应了。
去了镇国公府又能拿一次赏钱,这真是顶好的差事。
祈蕊没拦住,忍不住忧心道,“还没到三个月呢,不宜张扬。”
江逸看向沈南,沈南忙道,“无碍,喜事应该同庆。”
江逸挥挥手,沈南知趣的退了下去。
见沈南走了江逸这才哼了一声,“下次不要让他来给你请脉了,朕不喜欢他。”
祈蕊轻笑,也不点破江逸心里那点小九九,点头应了。
福元蹬蹬的跑过来,到祈蕊身边自发自动的就往床上爬。
江逸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抱在怀里,“你母后肚子里有弟弟了哦,小心撞到了弟弟。”
福元眨眨眼,“弟弟……”她似乎有些迷糊,“在哪?”
江逸哈哈大笑,“弟弟在你母后的肚子里。”
福元便顺着望去祈蕊的肚子。
祈蕊觉得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是件很难为情的事,不由得对江逸说,“别跟孩子说这些……”
“那又怎么了,”江逸不以为然,“本来就是有弟弟了。”
两人正说笑着,外面的宫妃们也来给祈蕊贺喜了。
祈蕊这次怀孕江逸没拦着,一诊出脉来立刻把消息放了出去,他登基三年都只有一个女儿,外面的话总是难听了些。
“恭喜皇上,娘娘。”孟柔带头,众女盈盈拜下。
祈蕊只是笑着点点头,“起来吧。”
孟柔看了一眼江逸,笑着拿出一个白玉观音来,“娘娘,嫔妾特地去请了一尊观音,有观音大士庇佑,皇子定会茁壮成长。”
祈蕊肚子里的可是太子爷,日后的皇帝,孟柔想到这儿再看祈蕊的目光就变得热切起来,她会一心忠于皇后,等除掉了那些碍眼的人,她的皇三子就能平平安安的活到封王。
到时候她求皇后恩典,一起跟了去就藩……
孟柔只要想到这美好的未来心里就舒服,决心从今日开始茹素,只盼着太子顺利出生。
梅锦容则是拿出了一个象牙雕百子,精美异常,价值不菲。
不禁众人面露诧异,祈蕊也倒抽了一口冷气,江逸的目光更是冷了几分。
梅锦容浑然不觉,得意洋洋的炫耀道,“皇后娘娘,这是嫔妾的薄礼,还请娘娘笑纳。”
祈蕊微微皱眉,看向江逸。
象牙不难得,难得的是象牙上雕的百子,一根象牙就那么点大的地方,雕上一百个小人儿,只要一块有问题,整个象牙就毁了。
实在是考验匠师手艺的物品。
这样的东西,真正当的起珍宝二字。
“薄礼?”江逸冷笑,“朕想知道德妃眼里的厚礼又是什么?”
梅锦容的笑僵在脸上,喃喃的道,“皇上……”
江逸哼了一声,“年年汛期黄河决堤,冬日边疆百姓苦寒,朕呕心沥血,推行廉政……”
祈蕊戳了戳他。
当着孩子的面,今天又是喜事,江逸发作起来难免不好看。
象牙雕百子是珍贵,但是以长公主的家底,梅锦容能拿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江逸看着祈蕊祈求的目光和怀里女儿有些害怕的瑟缩,叹了口气,“罢了,你有好东西知道孝敬皇后也好。”
他气的不是梅锦容,而是长公主。
前阵子西北旱灾,宰相提请百官捐款暂渡难关。
堂堂长公主府,竟然只肯捐五百两银子。
亲娘这边跟他哭穷,女儿那边随手就拿出价值千金的象牙雕送人。
他怎能不生气?
梅锦容缩到了后面,再不敢说话。
何燕萱送的东西中规中矩的,自己绣的一副六尺牡丹。
两米长的绣品展开,祈蕊看着图觉得真是非常眼熟。
通常在十字绣店里总是能看到类似这样的镇店之宝,她当初闲来无事还买了一副回去绣,后来没有耐心,又废眼睛,绣到一半塞给老妈就不管了。
一年以后,裱好的十字绣放在了她家客厅。
祈蕊感兴趣了,命人拿近前来看。
却不是十字绣,而是真正的刺绣。无论是绣法,还是图样,都比十字绣要美上百倍。
何燕萱可没这个本事,这应该是她宫里的人绣的。
只是……何燕萱平白无事的绣这个干吗?总不会是专门为了送给她,贺她有孕的吧?
江逸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才是真正有心的礼物。
不过他和祈蕊一样,都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样大的绣图,没有一段时间是完成不了,何燕萱原本是拿它来做什么的?
福元好奇,伸手去摸,一朵红色的牡丹上还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福元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见蝴蝶不动,又碰了一下。
连续两下知道蝴蝶不会动以后,福元放心了,直接上去抠了一下。
一声几不可闻的响声过后,福元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穿过了绣布,她还动了动手指头,绣布上的洞更大了。
何燕萱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本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但是知道现在情势比人强,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命人连夜赶制了这么久的东西就这样一下子被戳了个洞,古人又讲究预兆,皇上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认为这是凶兆,而她是故意的?
恨只恨那个手欠的小东西!
众人脸色大变,江逸却扑哧笑了出来。
温柔的把福元的手拿出来,江逸拧拧福元的小鼻子,“你这个小坏蛋。”
福元嘿嘿一笑,伸手又要去抓。
众人哪能让她再搞破坏,急急忙忙收了,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绣品明显是毁了,怕也是修不好了。
祈蕊不好说,只装作不知,等着江逸开口。
“拿下去吧。”江逸看都不看,一件损坏了的绣品,算的了什么?
后面的嫔妃依次送了礼物,多是绣品一类的,她们平时的银钱不多,只当是凑个趣露个脸罢了,也没想过能一鸣惊人。
……
中宫安胎,三妃协理六宫事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祈蕊这次的怀相不错,也不害喜,只是口味起了变化,原先不爱吃的豆芽、香菇都变得非常爱吃,以前喜欢吃的萝卜则不喜欢了。
镇国公夫人来看她的时候就笑,“这是正常的,当初臣妾怀娘娘的时候也是这样,天天吃竹笋,炒的腌的,尤其是腌的酸竹笋,每天没它臣妾都吃不下饭。”
祈蕊笑吟吟的看着母亲,“不是说酸儿辣女吗?”
镇国公夫人摇头笑,“是有这个话,可不见得作准啊,臣妾还不是生了娘娘。”
想了想,镇国公夫人又接着说,“不过也一样,娘娘的性子一直跟男孩似的,想当初臣妾带娘娘进宫,娘娘还和皇上打过一架呢。”
祈蕊汗颜,她只记得在大德寺和江逸那场算不得打架的打架,哪里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
见祈蕊恍神,镇国公夫人以为祈蕊不信,忙说,“娘娘不记得了?那时候娘娘还小呢,皇上那会儿还是六皇子。臣妾带了娘娘进宫,张……嗯,罪后说等娘娘长大后要让娘娘给先太子做良娣。”
“出来后皇上以先太子的名义叫了娘娘,臣妾担心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娘娘和皇上说了什么,第二天皇上就偷偷去了咱们府上,结果和娘娘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镇国公夫人说的这么详细,祈蕊也想起来了。
那时她刚穿越到这里,心里又慌又怕,也忙着适应环境,还要防着被亲近的人发现,第一次入宫不免得有些惴惴,江逸当时拦了她,她根本没甩江逸,径自走了。
谁知江逸竟然追到了威武候府里去,使劲的缠着她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自己,是不是想给太子做良娣。
她被问烦了,趁着江逸靠近的时候一脚踩在江逸的脚背上,江逸不吃亏,也要去踩她的脚,她被气毛了,扑上去就和江逸扭到了一起。
等到丫鬟尖叫着分开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正坐在江逸身上狠狠的威胁江逸让他闭嘴。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先帝下旨,让她爹成了江逸的拳脚师傅。
祈蕊明白镇国公夫人说这件事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知道江逸和她素有缘分,她小时候和江逸打架叫年幼无知,现在和江逸再闹就叫不知进退了。
哎,应该是父亲回去和母亲说了,父亲用了强硬措施,母亲就改用怀柔政策了。
“母亲,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说这些干嘛?”祈蕊羞红了脸,是害羞,也是糗事被说起的尴尬,“现在皇上和我……不知道多好呢。”
听祈蕊这么说,镇国公府夫人就彻底放心了。
女儿聪慧,肯定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眼见女儿气色红润,中宫里吃的用的都是上品,她暗自满意的点点头。
镇国公夫人走后祈蕊响起这些点点滴滴,不由得乐了。
另一边,江逸得知后也笑了。
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还真是一对趣人儿!
、《皇上,你不懂爱》
入夜之后的皇宫格外的静谧;黑暗中似乎随时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怪物扑上来,风吹在树上发出飒飒的声音,像是冤魂哭号。
两个小小的黑影佝偻着身子;将自己努力往黑暗处藏着;警惕的躲着巡夜的侍卫。
眼看着宫门近了;他们的脚步快了几分。
“谁?”刚走两步就有附近的太监察觉走了过来。
两人脚下一滞,慢慢的转过身去;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行了一礼;“奴婢们是德妃宫里的人;德妃娘娘吩咐奴婢出去办点事。”
她的声音微哑;又极力压低,太监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
“两个都是?”
她忙点点头,后面的人身子缩了一下,被她不着痕迹的掩在身后。
她看了眼面前的太监,从太监的服侍和样子来看,似乎是这附近哪处的管事太监。
太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看的她心发毛。
“令牌呢?”
她忙从怀里掏出令牌,太监接过在手里仔细瞅了瞅,又打量了一下她们。
“现在已经快子时了,你们出去要干什么?”
太监明显不信她们的话。
她壮足了胆子,提高了声音喝道,“德妃娘娘有要事吩咐我们去办,你敢拦?还不快把令牌还来,放我们过去!”
太监只愣了一下就冷笑出声。
“天色晚了,请二位姑姑回去吧,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大半夜去办?若是真的要紧,就请娘娘去请旨吧。”
她回头看了后面那人一眼,有些心虚。
太监似乎是瞧出了她的心虚,拿着手上的宫灯一步一步靠近,眯着眼仔细打量着。
于艺林不自觉的往寒月身后缩了缩。
她要出宫,想出宫想的都快疯了!
进宫这么久皇上都不曾看过她一眼,难道要她在宫里守一辈子活寡吗?
她已经看明白了,皇上心里只有皇后娘娘,没人能分的了这份宠爱。
她又被分到了德妃梅锦容的宫里,梅锦容脾气极坏,动不动就收拾她,跪上几个时辰甚至打几下都是常事。
皇后传出身孕后,梅锦容又把气撒在她身上,说让嬷嬷教她规矩,又饿了她一天。
这样的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明明是一起进宫的人,为什么她就比别人差这么多?
寒月劝她去向皇后告状,可皇后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处境,也没见皇后有什么动作,梅锦容协理六宫,多的是法子收拾她。
她忍了许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要逃!
反正留下来也会被梅锦容给整死,说不定逃出去还有一线希望。
她又没有侍寝过,又沉寂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想好了,只要能出宫去,绝不回家,一路不回头往南走,她有法子活下去。宫里找不着她,肯定会以暴毙的名义昭告天下,那时她就彻底安全了。
好不容易偷了梅锦容的令牌,这段时间满宫都在贺皇后有孕之喜,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她孤注一掷,只求能离开。
这里的宫门是一个偏僻的角门,于艺林早就派人查探了一番才确定走这里,侍卫少,也不像正宫门那里戒备森严,守门的侍卫不多,眼看着就是换班的时候了,本是万无一失,谁知竟遇到这个太监。
宫灯的亮光明晃晃的照在于艺林脸上,于艺林偏过头去。
“可以走了吗?”寒月鼓起勇气喝道。
太监古怪的看了她们一眼。
“你们……可真大胆呀。”
于艺林和寒月大吃一惊,寒月迅速回头看了于艺林一眼。
于艺林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强自镇定,“你说什么?”她声音有些颤抖,有害怕有心虚。
太监冷笑,摆摆手把令牌还给了她们,“要不要杂家送你们出宫?”
于艺林不假思索的拒绝,“不用,我们自己走。”
太监挑眉,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