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让微臣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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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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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雁!”堇公主大喊,声音却远了。

因她这边,也是不容乐观。章从素连动都不能,自然指望不上了。她磕磕绊绊地爬到马前,就看到又有人要扑上车来,学着谢书雁先前的样子,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去刺马屁股。马疼的嗷嗷乱叫,扬开四蹄跑得更快了,却也把慕容堇一下子甩到车栏和轱辘相接的地方,头重重磕上去。要不是她及时手抓住车身,人就要倒栽葱倒下去了。

这番涉险,是甩开人了,可是马车也跑得彻底失去方向,走上了陡峭的山路。她惶惶地靠在车上,被颠的头痛欲裂,几乎晕过去。想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以前坐辆不好的马车,臀部都能颠的痛一个月。可眼下,实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

又摸出先前的簪子,扎在手臂上,血流如注,疼痛总算唤起意识来。她靠着栏杆喘气,却被章从素从后头一推,“公主小心!”。章从素不知什么时候有了神智,扑上来,用肩头替她挡了一箭,口中喷出鲜血,气息更弱了。

“公主,”章从素拉着她冰凉的手心,汗涔涔的,喘着气,“我用身体帮你挡着,公主寻到机会,就、就……跳车。”

“跳什么车?”慕容堇按住他肩头,看到上面插了两支箭,又是心疼,又没法拔箭,只喝道,“这么快的车,你想摔死我么!你跳!”她没说错,从车上跳下去,寻常男子或许能忍受,但她一个女子……不死也重伤。

她盘算着:对方要的是自己,即使被抓,凭着长公主的身份,也能周旋一二。这样,或可以先保住章从素。

这时,马车竟不知什么时候跑上了崖头,听后面一声冷喝,“公主!拉缰绳!快!”

慕容堇惯性地听从命令,使劲拽住绳子,马却一点儿也不听令。她回头看到后方,谢书雁骑着马往这边追来,身上白衣全是血和土,面上也散着发,看起来无比狼狈。

……慕容堇拉不住马,车颠的快又狠,她拿手卷住马绳,却已经一点用都没有。

谢书雁喊道,“跳车!”他还怕公主情意绵绵,又吐着血加一句,“你们两个一起跳,在下会护住公主和章公子。”

很奇怪,慕容堇总能从谢书雁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本意:他根本不会管章从素,他只要她一个人。

即使这样,慕容堇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了。她一边拼命扶着自身站起,一边打量情势,想寻到最好的角度跳车。可根本不容她细想,箭一直射过来,章从素昏昏沉沉往车下倒去,眼见下去的方向,就要被车碾过。

慕容堇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本能地——伸出了手,用了力。

然后,她整个人飞出去,被男人带着,往下面的山崖掉去。

同一时刻,马上的谢书雁跃起,大鹏展翅般往这里飞来。他身后却缠上一条挠钩,咬住了他肩胛骨,刺穿而过。谢书雁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似的,带着穿过肩头的挠钩,在空中飞来。

他速度极快,许多人都没有这样好的轻功。他扑下山崖,一手软剑缠上慕容堇的腰,把她拉向自己怀里。

山风猎猎,没有多余的话。慕容堇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就觉谢书雁松开了拉她的手腕,手伸到了另一边,抓住章从素的手腕,他用很诡异的身法,在掉下的空当在石壁上一踩,只向上跃了三丈,没法飞上去,却已经够时间,手臂伸展,把章从素甩上了山头。

同一时间,手在自己肩上一抓,拔出了挠钩,往上扔去时,血也迅速湿透了衣服。

头顶上数人,就眼睁睁看着白衣公子抱着长公主,潇洒地跳下了山头。当下面面相觑,看都不看奄奄一息的章从素,做了决定,“悬崖下是什么?追上去!”

风灌在耳边,谢书雁努力往山壁上靠,落了好久,手臂在岩石上刺拉拉划出了好多伤痕,才胡乱抓住了一条藤蔓,止住了落势,荡在半空中。

慕容堇苍白着脸,与他对视,见他不说话,自己先愧疚,“我不是想救他,是手抽了,一时没忍住,对不起。”

她抱着他的腰,看到他肩上的血一直流,胸前整片白衣都被染红,自己都替他疼得心惊胆战,“你干嘛要跳下来?疯子。”

是的,疯子!

她落下崖的时候,看到铁索插在他肩头,他就那么拔地而起,往这里掠过来。那一刻,慕容堇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两秒。

与害怕无关,与情爱无关。

只有谢书雁。

这个温柔傻气的谢书雁。

这个毫不犹豫的谢书雁。

……她的全部世界里,只看到他扑过来的身影。就好像那时候,在盛京水边,她就看到他一个人,笑眯眯地传情诗给她。

谢书雁无力笑笑,“让你和章从素在下面患难情深么,抱歉公主,我做不到。”

一瞬间的功夫,慕容堇压抑了心头酸涩心疼的纠结感触,一张俏脸苍白如纸,“我什么时候和他患难情深了?都说了是手抽。”

“惯性手抽的公主啊,”谢书雁讥诮地笑着,疲累地垂头,“能不能先不要谈情说爱?我们先下去。”

“……嗯,”这时候,只能指望他了。慕容堇抱紧他的腰,僵硬的声音软化了,“我没有和你谈情说爱。”

“咳咳。”谢书雁不耐,随便应了一声。

他们两个慢慢地顺着藤往下爬,谢书雁力气用尽的时候,慕容堇抱着他,代替他摸住藤条,只要他抓紧自己。等到藤索到了尽头,又摸摸索索地去碰石壁边突出的石头,想找个垫脚的。

“公主……快些好不好。”谢书雁虚弱道,身体被风吹得僵冷,神智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而慕容堇一直没声音,他不由开口提醒。

“你别喊,我在找呢。”慕容堇轻声回答,面上有着尴尬的红。

因为男女体力的限制,再加上谢书雁受了伤,慕容堇就抱着他的身体,面面相贴,一点点往下滑,并用手啊脚啊,去摸索边上的石头,探探踩上去是否能承受二人。两人已经这样滑了一路,可这次左右摸索,一番下来,她滑在了男人腰间,俏脸贴着他的小腹。

距离太近了,又不可能松开,她咬着牙摸索,更要努力与他紧绷的身体贴近。那种羞涩又羞耻的感觉,是她平时绝不会体会到的。

少女娇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还左右晃动,这番折磨,连谢书雁都有些忍不住。重重咳嗽掩饰,沙哑着声音,“……好了没?”

“马上。”慕容堇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僵了僵身子,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了。

谢书雁额头上汗水密布,整张脸已经青白一片,咬破唇角,换来视线的半刻清明,往下一看,突然笑了,“不用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
难道是我从不在作者有话里说话,大家就都喜欢霸王么?
收藏君死了~点击死了~评论你们也不给我点安慰么~
明明人家是留言必回的好孩纸啊!
伤心遁地~~




☆、怨不得绝处逢生(3)

“啊?”慕容堇疑惑时,男人突然松手,往下坠去,她吓得一声尖叫,伸手去拉他,跟着他一起跳了下去。十几丈的距离往下,栽到了石头堆里。

在接触到地面的前一时,谢书雁抬手,把慕容堇往怀里护住,自身垫在下面,为她挡住了石子的尖锐。自己却因为冲力,哼了一声,又吐出好多血。他冲怀中姑娘抱歉地笑笑,嘶哑着声音,“别怕。”然后,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怀中少女呆了下,拍他的面孔,叫着,“谢书雁?谢公子?”

他不理会,已经昏的彻头彻尾了。慕容堇焦急抬头,看看周围的情势,悬崖峭壁封住了路,前面走百米,有一处碧绿水洼,旁边丛林浓密,水泠泠流淌的声音,洗涤着这里的寂静。

她一瘸一拐地站起,往水边走去。看到水面映出来的姑娘,蓬头灰脸,额头肿起一块,衣裳因撕扯过,显得脏兮兮的。她从怀里摸出帕子,擦把脸,要自己乐观一些:水是活水,必然有人家在附近,必然能走出去的。

她用帕子沾了水,跑回去给谢书雁擦脸,看到他胸前衣上全是血,眉头蹙起来,轻轻地去解他的衣衫。可是因为时间耽误太久,血和衣服凝结到了一起,挑起来时,她要格外小心,才能不碰到他的伤口。

昏睡中,谢书雁无意识地皱眉,低声,“疼……”把头往她怀里靠,还蹭了蹭。

……这是谢书雁的本性么?!

慕容堇彻底镇住了,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愉快地抿起嘴角。却一看到他肩上的伤口,又忍不住皱眉垮脸:因为血凝固在一起,衣服只能一点点撕开,露出里面血色模糊的骨头来。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肉模糊的场景,除了害怕,心里还有更深的疼惜。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只能照着感觉,给他随意包扎一番。

谢书雁身上最大的伤在肩头,琵琶骨被铁索刺穿,划出好长的一道沟,那是他飞过来救她时弄的。顿时心里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她不知道他伤的这么重。

先前他抱着她从崖上一路下来,没有见他皱过一下眉,甚至还谈笑风生的——

这是生平第一次,慕容堇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一切做完后,她半抱着他的身体,把他拖到了靠山壁的一处,那里是个丛树天然形成的屏障,能挡一挡人影。万一有人找下来,他们还能有时间逃脱。做完这些,慕容堇累得头晕眼花,瘫在一边,动也动不了。

天色慢慢暗下,暮春时节,山谷里变得很冷。慕容堇怕谢书雁发烧,就把他上身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来挡风,尽管她也冷得很。低头看看怀中青年白纸一样的面容,抬头看天,面色极为复杂,“谢公子……你,何至于此。”

他和她素昧平生,毫无干系。

可从一开始,他就向着她,尽心尽力地维护她。

即使是出于某种目的,他也未免太过尽心。

他以前对她说,“我对堇公主一见钟情。”她从头到尾都没信过,一个字都没信。

可现在,心境沉寂,又忍不住想着:这世间儿女情·事,总是让人左猜右猜,最是无奈。到底什么是利用?什么是别有用心?什么是……一见钟情?

春光无限好的时候,她遇上一个青年,他说自己叫谢书雁,天然一股好姿态。

在她狼狈地被挟持后,他在车上,温柔地为她画新娘妆;

在章从素不要她的时候,他带她纵马离去,逃离那个逼仄的空间;

在她为章从素伤心的时候,他又主动追逐她,帮助她走出旧伤;

她掉下悬崖,他从马上跳起,跟着她一起掉下……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会比谢书雁还对她好么?

“公主,”怀里的青年叫她,眼睫在月色下镀上一层银光,虚弱地咳嗽着,从她怀里坐起。

“……你醒的真快,”少女惊喜,原本以为明天他才会醒来。

谢书雁手按住自己的肩头,看到那层包扎,目光顿一下,就随口道,“当然要醒来,我怎么能让自己成为公主的负担。”

他一手扶着肩,慢慢地活动身体。关节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夜里无限恐怖,可他除了脸色更白一些,几乎无任何不正常。慕容堇呆呆地看他好久,喃喃,“谢书雁,你是谁?”

你是谁?今年多大?家住哪里?父母兄弟如何?为什么会在江湖上混?又为什么来到我身边?是不是真的想过娶我?

“我是……”谢书雁声音停顿,抬头对她笑得狡黠,“我是江湖‘双雁公子’中的雁公子,与我齐名的燕公子叫燕松佩,我没见过他。”他见慕容堇只是盯着他不说话,就柔情款款地扮深情,“阿堇先前说,要我把心剖出来,自己看一看。现在阿堇总相信我待你的心了罢?”

她愿意信。

慕容堇猛抬头,晶亮发光的眼睛盯着他,盛满了星光璀璨,“谢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

“……嗯。”谢书雁被她的严肃弄得一怔,答应了下来。

她不放过他脸上的一点儿表情,问道,“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会对我一见钟情吗?”

谢书雁垂下眼,轻轻阖上。睁开眼时,他的神情已经冷淡疏离,用一种冰凉的口吻答,“不会。”

果然如此!

一时,慕容堇心里松口气,竟笑起来,阴郁的脸色一下子明媚起来。倒让谢书雁莫名其妙,本以为的大发雷霆竟没有发生,“咳咳,你笑什么?”

“谢公子,”慕容堇轻轻喊他,笑的开心,“你待我好,却是真心的,不因为我是公主,对不对?”

谢书雁也笑,手放在膝上,声音淡淡的,“是呀。”

“喂,谢公子,”慕容堇靠着他的肩,疲累地想合眼,“我真的信你啦。”

谢书雁没说话,过了许久,旁边的少女靠着他入睡,他才转头,看她的脸,低声,“就算你现在信我,以后也会变的。……我从不骗人,信我有这么难吗。”他就那样洒然而坐,月色照在他身上,无端生一份寡淡无味。

一时间,对于尘世,觉得,好没意思。

慕容堇靠着谢书雁睡去,她做一个冗长的梦,乱糟糟的全是人声,大火肆意烧起,她和谢书雁站在两端,遥遥相望。然后耳边阵阵轻唤,被推醒,真的看到外面有火光!

“阿堇,别怕,”谢书雁宽慰道,从密叶遮住的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形,“公主懂水性吗?”

“懂一些的。”慕容堇回答,还有一些懵懂,搞不清状况。

他笑了,低头摸摸她的发,碰上少女额头肿起的一块,微微缩了眼眸,柔声细语,“我带你出去,他们会追上来。到水边,你就跳进去,不要出来。”

“那你呢?”慕容堇抓住他的手,目光亮亮的。

“我呀,自然是去陪他们玩玩了。”谢书雁回答的漫不经心,怀里的姑娘却挣扎开。

慕容堇脸色倏忽就冷了,别过头,“我不要。”

这真是一个被宠坏的少女呢,好不懂事。

谢书雁无奈,柔柔地哄她,“阿堇,你乖乖的,听话。”

听话?

堇公主长这么大,听过谁的话啊?连哥哥都顺着她,她需要听谁的话呀?可是谢书雁,他那么温柔地哄她,让她的心口一阵发酸,让她生出不忍心。

她抬起头,眼睛上罩一层水雾,表情还淡淡的,“我不要你为我牺牲。”

黑夜里,远处星火点点。他看到她含着水光的眼睛,心尖就软下去,叹气。凑过去,在少女眼睫上,轻轻留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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