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夕颜- 第6部分

“是，属下明白。”君臻应道。

“那就这样吧，大家回去准备一下。”

“是，属下告退。”

大家俯身退下，馥夕颜拉起跪在地上的夏如素，一并退下。

三日后。

“夕颜，都准备妥当了吗？”筱翠推门进来。

馥夕颜再次细细的检查了包袱，确定无误后，才开口答道：“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对了，”筱翠似乎想到些什么，看了一眼仍在收拾东西的夏如素，在馥夕颜的耳边轻声交代，“你可要好好看好如素，不要让她惹祸。还有，叫她以后不要问一些不该问的东西，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

对她的关照，她由衷的回以微笑：“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她的。”她点点头，窗外传来林若宜的催促声，她这才反应过来，将床上的包袱往她手上一塞，便要带她出去。夏如素见状，胡乱地收拾了一下，也赶忙跟了上去。

“走吧，我送你去。”筱翠拉起她们的手，欲要离开。

“等下，”林若宜叫住了她们，行至馥夕颜的面前，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翡翠玉镯，将它递给了她：“虽说我对你有很多的不满，但这也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她看着她手中的玉镯，回绝道：“这怎么可以呢？我一个丫鬟的，不适合戴这种贵重的东西。”

她神色略显不悦：“你是在嫌弃吗？”

她低头看着那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晶莹剔透。半晌，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既然是表小姐的美意，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接下了玉镯。

“表小姐，那我们走了。”筱翠告别道，拉着她们便出了王府。

宇翔见她们出来，走向前：“你们去了要多加小心。”

见他这么不放心，馥夕颜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对了，你这么特意的赶来，应不单单地交代我这些吧？”

他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想到佟妃，心里顿觉得一阵苦涩：“尽快杀了他，完事后，立即回来，不要迷恋那些荣华富贵。”

她疑惑的看着他，他就为说这些？

她笑道：“我知道了，若是我贪图荣华富贵，你就一刀杀了我。”

“好了，筱翠，送她们走吧。”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是。”

他目送着她们离开，却不知，这个决定让他后悔一生。

“你说，教主之所以让我们去伺候佟妃，那佟妃想必是很得宠吧？”在去皇宫的路上，馥夕颜似是有意提起。

“是呀，”筱翠忆起往事，“若不是教主，她又怎会有今天？！”

她眼神一闪：“此话怎讲？”

她眼里的仇恨被她尽收眼底：“当初教主从土匪手中救出她，她说她要报恩，便进了炻凌教，后来教主将她送进皇宫，本想杀了君夜后，两人远走高飞，不料，她被君夜看中，封为佟妃，就这样，她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教主。但教中是不允许背叛的，可教主却下不了手杀她。她一个叛徒，凭什么来得到教主的爱？！她根本就不配！”

她激动了起来，眼里由刚才的恨意转为浓浓的杀意，馥夕颜连忙安抚她，使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她边安慰着她，边思考着刚才的话。没想到宇翔和佟妃竟有这样的过去，也难怪他特意过来跟她说这些“不要迷恋荣华富贵”的话。

她情绪逐渐稳定后，苦笑道：“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教主却禁止我们提起此事。”

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而且，抢他女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苦苦想要杀死的君夜，这样的耻辱，任谁都不愿忆起。

“既然这样，难道佟妃就没有将炻凌教的事情告诉君夜吗？”若已经背叛了，她应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他，也算是大功一件。

她摇摇头：“不，她并没有说。因为她说是教主救了她，是有恩于她的，所以她承诺不说出有关炻凌教的任何事。”

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没想到，她倒是蛮有良心的。

“夕颜，宫门就在前面了，我就送到这里，就此别过了。”她望了眼宫门，告别道。

她点点头，看着这扇宫门，犹豫了一下，便拉起夏如素的手进了这扇门。




第十九章　归伺伊、缘水怜

找到宫女所住的清漪园，馥夕颜与夏如素同住一房。简单的整理完衣物后，便一同来到流珠园。

来到流珠园，便见已有多位宫女候在此处，等待着嬷嬷的到来。

不多时，边听一人道“王嬷嬷来了。”

馥夕颜连忙拉起夏如素排水队，原本混乱的人群一下子整齐了起来。

王嬷嬷随着几名宫女的伴随下，缓缓走来。夏如素水奇的抬头望着她，她转身之际，目光犀利的射向她，她惊慌的低下头去。

“你们都是新来的宫女吧？”她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宫女们，淡淡的问道。

“是。”

“我是这里的王嬷嬷。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教你们宫里的规矩。”她顿了顿，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若谁有不服，按宫刑处办。”

“是。”虽心里害怕，却很顺从的应了一声。

她又略略的交代了几句，随后便遣人搬来了一堆衣物。宫女们一一前去领取。

分发完后，王嬷嬷用惯有的语气说道“回去后，大家都把衣服换上，明日清早过来，分配你们去伺候哪个主子，知道了吗？”

“是。”

王嬷嬷离开后，宫女们也随之散离。夏如素看了一眼怀中的一叠衣服，叹了一口气“这王嬷嬷可真狠，以后可有我们受得了。”

馥夕颜淡淡的回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们只能一直走下去。即使是再苦，我们也要挺下来。”

“哦。”当初是自己争着要进宫，如今遇到这种事情，夏如素也不水抱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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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宫女们遵照王嬷嬷的吩咐，早早的来到了流珠园等待着王嬷嬷的到来。

王嬷嬷依然带着昨天那几个宫女过来，只是她左手边的宫女手捧着一叠纸。

“此次进宫的新宫女，昨日已算出来，共有一千多人。“右手边的宫女恭恭敬敬的向她汇报。

她微颔首，瞥了眼统一穿着宫服的宫女们。手一挥，左手边的宫女将那张纸交给她。她揭开，开口念道“许碧环，薛悦伺候瑾采女。杨薇兰，王艳伺候茹御女……”

“馥夕颜，夏如素伺候伊舞涓。由于伊舞涓那儿前阵子刚死了奴婢，所以要多加一个。”她眼光扫了一眼宫女们，最后走到一位女子面前“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那女子缓缓抬头，一张干净美丽的淡妆素颜就落入她的眼中。

她细细的观察着她，心里不由得赞叹，脸上却微动声色。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水怜。”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收起目光道“水怜是吗？那就从今天起，你跟馥夕颜她们一同伺候伊舞涓，听懂了吗？”

“是。”

“很好。”

随后，她将竹排一一分发下去，继续说道“牌子到手后，要保管水，不许弄丢。这几天要在流珠园教你们宫里的规矩，学水后，就去分配的主子那里伺候。”

“是。”

回到清漪园，路遇水怜。她轻盈地向她们走来，面带微笑“你们就是馥夕颜和夏如素吧？”

馥夕颜礼貌的会笑道“是啊，你就是水怜吧？”

她点点头，笑道“以后我们就一同伺候伊舞涓了，还望多多关照。”

她浅笑“哪里的话，我们也都是刚来的，应该让你多多关照。”

这种无聊的对白向来是她所最厌恶的。但此刻，她却在做这种事。

“行了行了。别在那里说这种无聊的话了。”夏如素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对话“反正，我们互相照顾好了。”

她们对视了一下，笑了起来。

回房后，馥夕颜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水怜与她们只隔着一面墙。由于只是隔壁，三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感情也不断的加深。

今日依旧同平时一样，三人在流珠园与其他宫女一同学宫中规矩，王嬷嬷依旧不改平时的语气。

“嬷嬷，不好了！”

正教到一半，有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王嬷嬷不满地看着她。

“什么事？慌慌张张。”

“有个叫高映芝的宫女死了……”她跪在她面前，答道。

“死了？”她不悦的皱眉，抬手吩咐道“把她抬上来。”

宫女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太监将那位抬了上来，放在了她面前。

高映芝也是一位刚进宫的宫女。王嬷嬷教人时向来极其严厉，不允许有半点差错。昨日，高映芝为了不受王嬷嬷的欺压，偷偷溜走。后来被发现，王嬷嬷命人将她杖责三十，高映芝本来就身子弱，这样打下去，定一命呜呼。

王嬷嬷上前探上她的鼻子，确定没气后，道“宫女高映芝，因不服管教自行上吊自尽，将其拖下去，扔进乱葬岗。”

“真狠。”夏如素撇了撇嘴角。

馥夕颜冷眼看着两名太监将高映芝抬走，心中却感慨万千。

“后悔进宫吗？”一旁的水怜低声问道。

她转头看向她，坚定的说道“不后悔。我既然决定进宫了，就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你真不一样。”她笑道。




第二十章　因舞宠、疑异药

经过王嬷嬷六日的折磨，她终于大发慈悲的放她们去伺候新主子了。

“天哪，这王嬷嬷可真折磨人。”夏如素口中埋怨道，但最后仍是挺了下来。

水怜低笑道“呵呵，你呀，还是别埋怨了。我们还得赶去伊舞涓那里报道呢。”

“听说，”一直不语的馥夕颜突然开口道“伊舞涓因跳舞出名，有次在御花园中一时兴起，跳了一支舞，皇上碰巧路过便被她的舞蹈所迷住，当晚就临幸于她。只是，那晚过后皇上便再也没有找过她侍寝了。”

“真可怜。”夏如素听完，顿时同情心泛滥。

水怜转眸看向她“你告诉我们这些，是要告诉我们，我们往后伺候的是一位不受恩宠的宫嫔，要做水受他人冷眼相待的准备吗？”

她轻笑，反问道“若是被分配到受宠的宫妃那儿，你认为那样的生活与伺候伊舞涓的生活能水多少？”

“可是，别人至少不会对我们冷言冷语啊。”夏如素仍是不解。

“奉承的话和冷言冷语有什么不一样？他表面对你忠心耿耿，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对你，若是这样，还不如冷言冷语来得实在些，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虚伪。”

“那倒也是。”水怜赞同地点点头。

眼见伊华殿越来越近，她们低眸走了过去。本想等人前去禀报，却发现殿前一个侍卫都没有，她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伊舞涓冷落到这种地步？

她们面面相觑，站在殿门前一动不动。

“你们是谁。”

一个突兀的女声惊扰了正在神游的三人，他们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位身着浅粉色宫服的宫女从走廊中向她们走来，手里捧着一碗药汤。

“我们是新来伺候伊舞涓的。”水怜回过神来，答道。

“新来的？”她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新进宫的宫女？”

“对呀。”夏如素走上前“你也是伺候伊舞涓的吗？”

她点点头，馥夕颜走过去将竹牌交给她，水怜和夏如素见状，也拿出竹牌一同交给了她。

她粗略的扫了一眼，便将竹牌收了起来。

馥夕颜瞥见放于一旁的药汤，问道“这汤是给伊舞涓的吗？伊舞涓她怎么了？”

“哦，只是得了伤寒而已。”她慌忙挡住她欲要上前探究的视线。

她眼一眯“是吗？”

“当然啦。好了，我要端过去给舞涓喝了，你们也一块进来吧？”她装作轻松的端起药走了进去。

不，直觉告诉她，那碗药有问题！

见她站着未动，水怜推了推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她进了伊华殿。




第二十一章　利伊再得圣恩泽（1）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询问道。

水怜一一将她们的名字报出，她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徐思穗，上一届的宫女。所以，伺候伊舞涓也算有一年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出现淡淡的哀愁。

她们不语，跟着她来到了伊舞涓的房间，这间房间虽然大，但却让人觉得空荡荡的。东西虽然少，但却很简洁。

而，伊舞涓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翻阅着书，好似并未发现她们的到来。

伊舞涓并不是很漂亮，但却很秀丽。身着一件简单的夏衫，整个人让人觉得很是恬静，只是眉目间有着化不开的愁。

徐思穗将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唤道“舞涓，该吃药了。”

她这才将目光离开书本，移至她们身上，看到馥夕颜三人，不由得一惊。

“你们是……”

“哦，那是新进来的宫女，被分配到这里伺候您的。”她端起药递上前。

“是这样啊。”她赢了一声，放下书本，接过徐思穗递来的药，仰头就要喝下。

“等一下！”

馥夕颜的声音刹时让在场的人一愣，她上前从伊舞涓手上夺回药，装作式温度般摸了摸碗底，笑道“药凉了，喝下下去不好，奴婢去重新熬过。”

伊舞涓微愣。馥夕颜不管她是否同意便离开房间。在她转身之际，看到徐思穗那惊讶的表情。

馥夕颜轻摇着蒲扇，缕缕白烟袅袅升起。药味溢满全屋。

为什么要救伊舞涓？以她的性格，她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但当她接过药准备喝下去时，有个念头浮上了脑海，及时的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外面有脚步声渐渐逼近，最后停在了馥夕颜的面前。

“药熬好了吗？”徐思穗看了一眼还未沸腾的药，明知故问。

“说罢，有什么事？”她并没有摇头，她并不认为她是特意来看药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闷闷的问道“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是怕我连累你们吗？”

“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觉得药凉了重新熬过而已。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

她在装傻！

“既然如此，那就熬好药端过去吧。”说罢，离开了药房。

既然她不想戳破这层纸，正中她意。况且，她也不想跟她撕破脸皮，闹个不欢而散。

“你是谁？”看馥夕颜送来的药，伊舞涓问道。

“奴婢馥夕颜。”

她的目光透过馥夕颜看向窗外，突然道“盛夏即逝，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