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菱窘迫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说:“可能是……可能是被蜂蜇了。”说完后,她跑回房里,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的确是有些红肿。
她心里忖道,都怪大少爷用力太大,时间太长,昨夜里亲个没完,早上还被他亲了好几轮。
忽然,她从镜子里瞧见了曾珏,而他也正瞧着镜子里的她,还抿着嘴在坏笑呢。
她回过头,朝曾珏走过来,叉着小蛮腰,仰着头瞪着他说:“你还笑!”
曾珏见惯了她平时的乖巧模样,冷不丁地见她凶蛮起来,觉得还挺可爱的,便忍不住过来捏捏她的鼻子。
宝菱见曾珏又是坏笑,又捏她的鼻子,她窘坏了,上去就挠他的胳肢窝。曾珏痒得四处乱窜,最后躲不住了往房外跑去。
没想到迎面撞上了徐昌家的。徐昌家的见他们俩嬉闹,也跟着笑呵呵的,突然她收回笑容,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哎呀,大少爷,你的嘴好像也肿了些,怎么回事?”她盯着曾珏的嘴瞧了又瞧。
曾珏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听徐昌家的这么一说,他摸了摸,还真有点肿痛。
宝菱灵机一动,拉过徐昌家的,绘声绘色地说:“起床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小黄蜂,竟飞进了卧房里,先蜇了我,然后又蜇了大少爷!”
徐昌家的大惊失色,“啊?那得赶紧去找周大夫来瞧瞧,黄蜂毒性可大了,必须上药才行!”
宝菱赶紧拉住她,“不用不用,都不疼了!”
香儿进来时,在一旁瞧着,见他们来回说了这么些,已瞧出了端倪。她自从认了命,与玳安同了房后,在那时的头几日,她的嘴唇也被玳安亲得有些肿。
当然,相比宝菱那嘴唇红肿的模样,香儿自愧不如。她无法想象,那得是怎么个亲法,才能把嘴亲得红肿成那样啊!
香儿一把将徐昌家的拉出门外,对她耳语了几句。徐昌家的先是惊愕,然后掩嘴而笑。看来是她年纪大了,不懂小两口的亲密之事。
其实香儿心里也很不明白,宝菱和大少爷都圆房那么久了,怎么会等到夫人说要让他们俩拜堂成亲了,他们才开始把嘴亲肿了?这种事不该是很早就发生了么?
香儿深深地瞧了一眼她魂牵梦萦的曾珏的背影,此时他正捧着一碗红糖要宝菱喝呢。香儿心里苦道,若他亲的是自己,她会幸福得愿意为他而死!
这时温福家的带着一脸的喜气回来了,说:“大少爷、宝菱,夫人已找算命先生看好了日子,是五月十六,听说是最宜婚迎嫁娶的好日子!夫人与侯爷刚才还叫了大管家去至圣堂,吩咐他要好好筹办,得是我们靖宁府这几年来最热闹的一次喜宴才行!”
宝菱正喝着红糖水,再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心里甜得快腻死了。她幸福地看着曾珏,曾珏则接过她手里已经喝空的碗,再拿出帕子给她细细地擦着嘴。
宝菱赶紧接过来帕子自己擦,她可不要被他宠坏,她想做他的最乖巧、最听话、最能干、最贤惠的妻子。
众人见他们小两口腻在一起,实在不敢看下去,都各自忙去了。
只有香儿看得心肝儿都疼。她搂着一满盆衣裳来到井边,刚蹲下来,便狂吐不止。她犹疑了一阵,好像突然悟出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般呕吐已十几日了,若是有孕,估计已一个多月了。
她怕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她极力忍着恶心,赶紧将地上的秽物收拾了,还硬挺着极不舒服的身子洗衣裳。
到了晚上,香儿往偏院自家小房里走去,本来她已头晕脑胀、昏昏沉沉,且忧思又极重,在下台阶时,一不留神,踩空了,整个人一下摔倒在台阶上,台阶的硬角正顶着她的肚子。
她疼得咬紧牙关,半晌都站立不起来。
这时玳安也回来了,他见香儿摔倒在地上,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搀扶,“香儿,你怎的这么不小心?”他搀扶着香儿回到屋里,点上蜡烛,才见香儿脸色惨白,额头上汗如豆大,而且她一直捂着肚子。
他再往香儿的身下一看,顿时一惊,“哎呀,怎么都流血了,我瞧瞧,到底是伤哪儿了?”
香儿却往后退,不让玳安看,在刚才摔了那一跤时,她知道惨剧已经发生了。
她疼痛难忍,却故作镇静地道:“没事,只是来月信了。”
玳安惊慌又纳闷,“你不是半月前才来过么,怎的又来了?你先躺着,我去找叶大夫来!”玳安说着就往外跑去。
“玳安,你别去!”香儿喊住了他。
玳安定住了,回过头来,焦急地问:“为何不要我去找叶大夫?”
“只是月信而已。我因最近沾凉水过多,就提前来了,我以前也有不按时来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事,你还要去叫大夫,还真当咱们不是下人,而是主子了?”香儿说完这些已挺不住,扶着墙往卧房里走去。
玳安哪怕再忧虑,也不好驳逆她的话,他向来是听她的话。他只好又过来搀扶着她,来到卧房。香儿叫他去熬点红糖水,她自己则将血裤子换下了,然后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虽是闭目休息,她却泪流满面。她对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是,她得知它的到来仅仅一日而已,它就这样离开了她。
女人的母性是与生惧来的,她又怎会无动于衷。
可她真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她怀孕的事若被人知道了,夫人肯定会打发她去别的房里,怕她的孕事冲了宝菱,对宝菱不宜。
此时她又流产了,就更不能让人知道了。一个流过产的人再去大少爷与宝菱的房里伺候,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府里平时若有下人不小心流产的事,夫人都是给一些银子将她们打发得远远的,或让她们休息一些日子,然后再打发她们去偏院干杂活。
而她,只想呆在明澈轩,她不能看不到大少爷。看不到他,这种日子对她来说就是暗无天日。他,是她愿意好好生活的唯一理由。
因此,她哪怕再疼,也要撑着装作若无其事。
待玳安端着红糖水进来时,她已将眼泪抹得干干净净,努力把红糖水喝完了。
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命。
*
五月十六日,是靖宁府近年来最热闹的一日。
祥庆楼宾客满座、喜气洋洋,喜字贴得到处都是,红绸挂得满柱艳红。
宝菱与曾珏在如此众多宾客的注目之下,完成了拜堂成亲之礼。
宝菱给高夫人和侯爷奉上了儿媳茶,叫了一声爹娘。高夫人则把自己手腕上的和田玉雕牡丹镯子取了下来,亲自戴在了宝菱的手腕上。
这只镯子可是只有曾家长儿媳才能戴的,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一代传一代。
它有着特殊意义,象征着戴此镯子的人将来必定是当家主母。
礼成之后,曾珏与宝菱各执红线一头,被送去了明澈轩。
祥庆楼接着庆祝,一会儿歌舞笙箫、一会儿戏曲高唱,热闹热闹了一整日。
明澈轩里则是一片大红色,红红火火的,象征着婚后的日子也能过得红红火火。
房里各个摆器、饰物,都是明罗城最上等的。就在今早,大管家的还带人把靖宁府最值钱的一些宝贝一一搬进了明澈轩。
虽然还没有分家,侯府里珍藏多年的宝物一半被送到了明澈轩。
如今明澈轩成了府里的聚宝盆,件件都是不菲之物。
不仅姜姨娘及曾敏等人已是红了眼,就连曾珏的亲弟弟曾琨都颇为不悦。他觉得将来必定是他袭侯位,最宝贵之物应该留给他才对。
对于是曾致而说,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很清楚,大哥将来没有前途可图,只能靠这些过一辈子,侯爷与夫人将这些给他,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希望他一生无忧而已。
其实,曾致此时心里也有不悦,只不过他所不悦的原因是,宝菱终于成了大哥的新娘,是他的嫂嫂。他再也不要多花一丁点儿心思去想她了。
若他花一丁点儿心思在宝菱身上,这绝对是冒犯,有违伦理道德。
*
到了夜晚,众人皆散去。
洞房花烛夜,只留有宝菱与曾珏两人。
曾珏压抑着极为兴奋地心情,挑开了宝菱的红盖头。
此时的宝菱,头戴五彩斑斓的大凤冠,熠熠生辉,配着她白嫩的肤色及粉粉的脸蛋,黛眉如画,弯弯的眼儿如正在甜笑的新月,鼻子小巧,嘴唇红润丰盈。
真好看!他心里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而在宝菱的眼里,曾珏此时着一身新郎装,十分刺眼。他身材颀长、清瘦却高挺,面庞俊逸、神采奕奕,是世中极少见的高洁玉立之男儿。
他有着一双墨黑亮泽、流转有神的眼睛,而且他此时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生动与盼顾。
宝菱禁不住心里的颤动,送上唇,覆上曾珏的唇,轻轻地亲了他一口。
第四十一回洞房
曾珏有些神魂颠倒了,这次又是宝菱主动亲他!
他刚想凑过去回吻她,却被她拉着来到书桌前。
宝菱心中一感慨,提笔写了上联:玉镜人间结合璧。
曾珏左手搂着宝菱的巧肩,右手挥笔对出下联:银河天上渡双星。
宝菱朝他相视一笑,再写横批:永结……
曾珏接着把横批剩下的两个字写完:同心。
宝菱瞅了瞅曾珏,脸儿一红,再写下:大少爷,我喜欢你。
如此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曾珏的心弦,顿时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他写道:你要叫我子珏。
子珏是他的小字,平时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他想把这个独有的名字留给宝菱一人。
宝菱再写:子珏,我喜欢你。
嗯,宝菱一向很主动的,这回表白心迹也是她主动的。曾珏可不想落后,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则写:宝菱,我爱你。
字体优美、笔锋遒劲,深表着他对宝菱的情意。
“爱”这个字,对宝菱来说,那情意可谓是极深、极切、极厚重!
宝菱感动涕零地扑进曾珏的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与他紧紧相拥。
有了他,她一直很开心。而今日,她是特别的开心。她喃喃地念道:“子珏,子珏,这个名字真好听!”
曾珏一把将她抱起,在屋里转了好些圈,他们就那么旋转着、旋转着,新娘头冠早已甩掉了,钗环也掉落了,发结也慢慢地散开了。
宝菱的如墨发丝垂落在空中,随着他们旋转的身体一起飘荡着,很美、很美。
玉镜人间结合壁、银河天上渡双星,说的就该是他们此时这般的美妙情境吧。
直到宝菱被转得有些头晕,求饶,曾珏才把她放了下来。不是把她放了下来站在地上,而是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
两人彼此幽幽相望,情意绵绵。
心潮涌动,直窜全身。
“子珏,亲我。”宝菱轻唤着他。
曾珏伏下身来,轻轻地伏在她的身上,轻轻柔柔地亲着她,她好看的额头、柔美的眼睛、粉色的脸蛋,他都要一一亲过,再落唇于她的润唇。
轻轻触碰着,然后深深探、进去,再到紧、缠不放。
彼此缠缠绵绵,良久良久。
两人身上的血流都在加快涌动,越来越沸、腾。
宝菱松开了,说:“我好热。”
可不是么,她额前的头发都湿了,鬓边都有了细珠。此时已是五月中旬,本来就有些热,而她还穿着一身新娘服,曾珏又伏在她的身上,不热才怪。
她再看曾珏,他鼻翼上也有一层细汗,“你也热么?”
曾珏点头,其实他知道是自己体内太躁动不安而出汗的。
宝菱坐了起来,给他解开衣纽,当他的新郎服被她褪去后,她顿时一愣,两眼直发紧。因为天热,他没有穿里衣的!
他虽清瘦也并没有瘦削到羸弱的地步,他身上的肌肉告诉她,他也还算结实的。
宝菱顶着一张绯红的脸儿,僵在那里,半晌不知所措。
曾珏知道她被惊到了,怕她害怕,也不敢动弹了。
宝菱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热得受不了,说:“你……背过去。”
曾珏听话地背过去不看她。
她把新娘服也褪掉了,不过,她可是穿着肚兜的,才不会像他那般光、光的呢。
她再拿过薄单盖在身上,说:“子珏,好了。”
曾珏再转过来,和她一起躺着,拉过薄单的一角,盖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看见宝菱此时香肩是裸露的,很迷人,重要的是迷到他了。
实际上这么盖着还是好热,宝菱忍不住又把薄单往下拉了拉。
平时穿了里衣盖着都没今夜这么热,今夜是怎么回事,热得根本受不了!
曾珏见她热得翻来覆去,便把薄单一掀,心里忖道,现在不热了吧。
宝菱现在是不热了,可曾珏却更热了,原因很简单,宝菱的肚兜那么一小块,哪里能够全遮住她呀,曾珏见到她这般半遮半不遮的模样,心里热乎身上也就跟着热起来了。
她莹白的胳膊,细腻的脖颈,特别是那一对高高的、圆圆的、鼓鼓的东西,叫他热、血、沸、腾。
他按捺不住,把手放了上去,宝菱先是一惊,有些窒息,并没有发话。
曾珏像是得了鼓励,翻身过来,亲她的胳膊、她的脖颈,他陶醉地亲着她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宝菱浑身微微颤抖着,紧闭着小嘴,什么也不说。
她怕自己会说:子珏,我喜欢你这样,不要停。
若她真说出来了,自己会羞愧死。因此,她紧闭着嘴,坚决不让自己吐出一个字来。
当曾珏解开了她的肚兜,埋首她的胸、前,噙住了她的某个粉红地方时,她还是没能忍住,从嘴里吐出长长的一个字:“唔……”
她此时的心绪混乱,无法溢表,看着自己最为心动的男子,因她而把、持不住,因她而沉醉,伏在她身上酣、畅地吮、吸,而她自己,也因为他,此时无论是脑袋里还是身体里,都禁不住希望他能更多的侵、袭。
曾珏此时无奈地抬头看了宝菱一眼,因为他的下面已经扛不住了,他想说:因为你,它才立起来的,因为你,它才硬、起来的,那你可不能对它不负责,可不能拒绝它,它真的要进去了……
宝菱可不懂他这种语言,他这种眼神看得她心慌慌的。
曾珏想矜持可再也矜持不下去了,慢慢地找地方,然后让自己下面的那个它钻进去了!
她果然哪儿都好,连这里面都是温温热热的,紧、致的内、壁层层裹、附着它,这种玄妙的感觉让他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然后又满足地舒展开了,如此反复。
宝菱突然感觉有个宠然大物侵入到自己的下面,差点惊呼出来。
有点疼,这是宝菱的第一感觉。
曾珏十分疼惜她,绝对不会让她很疼的。他动作很轻很柔,直到宝菱眉头舒展开了,直到他感觉她的那个地方已经湿、润透了,没有艰难的阻塞感了,他才敢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