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顿时忍耐不住,几步到了老太爷跟前跪下,嚎啕大哭起来。二太太见事不好,忙着阻拦,老爷子却是匆匆遣散了会亲眼,带着怀珠去了书房,却把二房一家子闪了:“你们有话明儿再说吧!”
、78第 78 章
怀瑜闺房稳坐;自由福儿这个耳报神探听消息,很快就得知了怀珠消瘦原因,原来关天遥早在京都订了娃娃亲,不料去年关天遥大伯独子一命亡故;大伯原本子嗣艰难,一妻三妾唯有一子,大伯母年过四旬再生而无望,大伯父也不想再娶妾折腾了,遂跟关老爷子商议决定,有二房之子关天遥兼祧两房。
关老爷子就此事跟关天遥岳丈商议,岳丈言辞决绝关天遥一夫二妻;只是同意关天遥夫妻所生之子可以分别记在两方名下。或者是迎娶良妾也可,只是不愿意委屈女儿。
李家不想女儿委屈;关老爷子也不想降低孙媳妇的水准,水家好人家女儿愿意与人做妾?且关家历来子嗣单薄,只是到了关机就这一辈好容易有了两个儿子,岂能让一门灭绝。是故,关祭酒态度也很强硬,要么侍郎家同意退婚,要么接受一夫二妻不分大小。两房相安无事。女家态度暧昧,不说同意,也没翻脸退亲。关家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寻找媳妇人选,预备新婚之时一夫二妻不分大小。
那一日二太太娘家尚书府老夫人寿宴,李家千金随母贺寿,女儿们说话,李家千金与闺阁密友说起此事,心中烦闷言语对关天遥很是不满。怀珠呢,恰好路过听闻此事,当即出头替关天遥鸣不平,说人家关郎如何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满腹诗书,问人家千金委屈什么?既然委屈和不退婚云云。李家千金也不是好相与,两人在尚书府寿宴上竟然当众拳脚相加干了一仗。怀珠更是义愤填膺,口出恶言,说关郎玉树临风根本看不起麻脸婆。
原来是那个侍郎千金小时候出过水痘,鼻子额头上分别各有一颗白麻子,却被怀珠拿来取笑,两下里当即不顾体面抱成一团动了全武行,当然,怀珠人生地不熟,丫头也不出力,被人家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连累二伯母上门给人家赔情道歉,回来就把怀珠关了黑屋子,直至如今归来方才放出来。
这一晚,老爷子好歹把怀珠安慰回去了,思量一夜,最终拿定了主意。知道三个儿子难以捏成一团,也知道童罗氏老这样关下去不是办法,在怎的大房还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需要婚配。二房靠不住,白氏当不得大房家,再有小玉兰一事刻不容缓。凌晨时分,老爷子跟拍周石张铁分头出去撒帖子。
回头却说二太太夫妻一夜辗转商议,如何应对老爷子好歹把银钱哄骗到手。二太太则是思虑着如何把怀珠这个烫手山芋甩脱。
翌日,早餐过后,二老爷二太太夫妻摸进了老爷子书斋请安,慢慢把话引到怀珠身上。老爷子顺口就问:“怀珠婚事可有着落?”二太太说了一大堆难处,一说是怀珠身份不够,在京都难以会亲,再说怀珠性情太各色,当众把人家李家千金打了,在京都坏了名义了。一句话就是要跟老爷子撂挑子,不想再管她的婚事。
老爷子当即发了火:“当初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收养她,这才纵得她如此刁钻古怪,她到了京都,人生地不熟,你这个二娘可曾好生教导她?竟然让她一个女孩子单独行走,结果受了人家暗算,你们不说替她做主,还把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关成黄皮猴儿似的,你倒有脸来跟我打退堂鼓,乘早住口,我一年三四万银子养着你们,倒把你们养成祖宗了,一个个欺上脸来了。”
二太太听了这话哪里还敢龇牙,唯有请罪份了。
二太太心里很瞧不起自己这个土老帽公爹,却也不敢翻脸,睡觉公爹荷包充实呢。她嫡母这次又给他分派了一万银子的任务,因为尚书府的四姑娘要出嫁了,对方是宰相家孙子,如今已经是举人身份,明年说不得就是进士及第,李家财力难以置办多少妆奁,这一笔银子就落在二太太这个庶女身上了,当初把她许配童家就是看在童家银子份上。
二太太被骂的缩起脑袋,但是怀珠的脾性她这回是领教了,硬着头皮言道:“我们帮着寻亲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家三个也该寻亲了,媳妇成天忙碌是在照顾不过来,再者,谁照顾他也没有亲娘照顾管用啊,怀珠乐事爹娘齐全,所以媳妇之意,怀珠还是跟着爹娘养着,婚事我们必定一管到底。”
老爷子纵然恼火怀珠莽撞,也不想再让她在黑屋子里过日子,再者,老爷子已经另有打算,因道:“再说吧!”
二太太悄悄退后,暗暗给丈夫使眼色,暗示他提说银钱之事。二老爷既怕面色不善的老爷子又不敢违拗妻子,她的官帽还要只靠老婆奔波呢,不得不亲自上阵:“咳咳,父亲大人,儿子明年要升任吏部郎中,前儿舅爷说了话,二万银子不够周转,还得追加一万。”
老爷子冷眼瞟了二儿子,心里只是恼恨,人家说千里做官只为财,自己这个儿子倒好,不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自己都养不活老婆儿子,反是跟家里伸手舀了数十万。当然老爷子也知道这些银子都添在哪里去了。
心里暗骂亲家乔家一家子吸血虫,却没答言。
二老爷一见父亲不搭理,顿时急了:“父亲,吏部跟御史台是两码事儿,儿子到了吏部官升一级不说,吏部油水还比御史台大多了;多少人削尖脑袋也没机会呢!”
老爷子却不搭理这茬,却是忽然问道:“书局跟茶庄收益呢?”
童如龙心中一沉,他还以为老爷子这些年不闻不问已经忘记这茬了,正要答言,二太太抢着说道:“哎呀老太爷,媳妇正要跟您说这事儿呢,京都里书局茶庄比比皆是,我们这些年是年年倒贴,真是一份银子也没有进账啊。。。。。。”
老爷子懒得跟他罗嗦:“既如此,明年就把铺子收了吧,老寿头,吩咐京都掌柜撤回来,另外找个下家卖茶叶。”
二太太顿时慌了:“别价老太爷,媳妇方才说的是前些年,最近两年生意慢慢好起来了,一年总有几千银子收益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二老爷吓得不敢再吱声了。不再说话,外面有人传话:“会老太爷,族长大人到,大老太爷到,二老太爷道!”
几位老太爷落座,各人见礼坐下。下人进来茶水奉上,鸦雀不闻退下。
童老爷子回头还见二媳妇站着不动,心里顿时不悦,吩咐道:“把大爷三爷都叫来,爷们商量事情,二媳妇退下去吧。”
二房的房舍一早就收拾好了的,昨夜晚二太太回来得匆忙也没顾得上细瞧,今日心气不顺,越发挑剔起来,派人叫了陈氏一顿数落:“大过年的,这些帐幔怎么都是去年用过旧东西,往年你婆婆可都是重新添置的。”
往年童罗氏总是在新年之际把帐幔窗帘拿出去兑换新的,差价自己进腰包,白氏掌家自然不谈这些小利,家里帐幔都用去年,反正二房不过住个十几天,这些帐幔看桌十成新,跟新买根本没有区别,再买不过是白白浪费。
陈氏本当要说是三婶主意,舌头一个转悠改了口:“之前侄媳妇问过老太爷,预备新添置些,正碰见老爷子好一通骂,说是亲王宰辅也没这样显摆,一年靡费几万银子还不餍足,还说都是败家玩意儿,侄儿媳妇就吓得没敢进去,三婶也不敢再提了,这才商量着用了去年的,二婶若是不满意,待我这就去跟老太爷禀报一声,马上才买新的挂上,反正还有四五年时间,家里针线上头赶一赶应该来得及。”
二太太这会子哪敢麻烦到老太爷跟前去,忙卓摆手:“我不过随口一问,既然已经挂上了就这样吧!”
陈氏心中哂笑退下了。
二太太忙使了自己身边吴婆子出去打听家里是怎么个情景,她倒是听怀珠说了些事情,知道童罗氏在禁足,家里有老三家里掌管,心里只是暗骂童罗氏是个愚蠢无用得东西,堂堂关家千金连个土包子也搞不定。
说起来二太太倒是跟童罗氏这两个嫡亲妯娌倒是目标一致,认识也一致,只觉得三房就是外人,现在家财竟然被外人霸占,这好了得。
回头却说怀瑜,这日一早闻听老爷子吩咐下来,让白氏准备几桌好席面,家里要请客。随即又让童三爷亲自执笔下了帖子去请了地保里正来家。怀瑜去往前头一转,得知周石张铁分头去请了族中长亲族长过府,就知道自己重生以来明示暗示所谋求的分家之事就在今日了。一时间高兴地有些痴呆了。
怀瑜倒不是多么高兴自己得了多少家产,只是经过这一次分家,今后个自顾自家,童老虎再有三头六臂也伸不到自己家里来了。再有祖父终于想通,趁早卸下担子,说不得就可以心宽体胖多活几年。有老爷子坐镇,童老虎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童家银子已经够多了,就是从此不做生意不种地,子子孙孙吃几辈子也吃不完了。
回头却说老爷子见里正地保已经大门族长,二门两位长亲,三门两位兄长都到起来,起身作揖言道:“今日请了给位叔伯兄弟以及地保里正大人前来,是为了我日渐年纪老迈,三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成家,正所谓树大分叉,人大分家,近臭远香,我决定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给三个儿子把家分开,已经我就卸下担子,让他们各自顾自己了。”
这话一出,童如龙童如山两个马上就跪下了,说话带了哭腔:“爹爹健在,谈什么分家,儿子们有错,您打也好,骂也好,只是求您别分家,我们不分家!”
却是童如虎坐在轮椅上面色狂喜,分家?这可好了,自己今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再没人管的卓自己了?
族长童致远知道童三太爷因何分家,知道今日这家分定了,着人搀扶起两位做官的侄子,看着童老大:“大侄子怎么说?”
他是来主持分家,当然要人家家庭成员都愿意才成,否则他就的退席等人家商议好了再来作见证,断公平。
童如虎回答毫不意外:“均较沉思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何况只是分家?我一切都听父亲安排!”
童老爷子心里不是不怄气,却是眼皮子急跳几下终于忍住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账簿在就理清楚了,铺面银钱一目了然。分家政策跟老爷子前生留下一样,银钱三分,铺面三分,土地三分。
老爷子这一次两次吐血已经服老,下定了决心分家之后,已经把下面分散铺面统统结束了生意,折算成了银钱,让下面掌柜自行经营,也算是他们跟着老爷子行库这些年的报答。总共只留下宜城内 ,然后平均三分,生意三分,而后各人再自投流水银子进行周转。
银钱以及铺面存货拢共三十八万,大房十五万,二房八万,三房十五万。
老爷子果然如怀瑜所猜测,三房男丁少,把药行分给了三房,铺面三万八千存货,分的十一万二千银子。再有三家米铺分给大房,三家本城绸缎铺分给了大房,六家铺面存货折算银子六万元,其余现银。二房远在京都,京中两家铺面归二房,余下八万银子现银。
土地,童家在归州良田九千亩,三家平分,每户三千,不过这一次,老爷子把一千五百亩的祖上田产扣下了,作为三房公产,用于三房每年祭祀所用。再有邓村的茶山三百亩老爷子自己留着养老,死后三家再分。
这些都是老爷子先写好的分家文书,族长不过誊写一遍,童如虎尚未发言,童如龙当即跳了起来:“父亲,儿子本来不愿意分家,既然分家,您这家事分的不均。”
童老爷子冷笑几声:“是不公平,论理,你只应该分的三万银子。”言罢把一本账册砸在童如龙脚下。
童如龙捡起来翻看,汗如雨滴,这些年他从家里总共掏出去银钱十二万五千,这还不算老爷子每年五千银子的生活供应。
紧着是童如虎发难,抛出前生分家论调:“父亲,你太偏心,太狠心了。我家里儿子多,女儿也多,三房只有一子一女,有什么资格均分家财?这不公平?”
这一次,童老爷子当即砸出了盖碗茶:“狼心狗肺得东西,你说,你从绸缎铺药行掏出多少银子去?我若狠心,把你除族也不冤枉你!”
童如虎没想到老父提起这茬,却是横着眼睛不服气:“我掏摸多少不是都给您老人家搜去了?您今后贴给谁?还不是三房?”
童如山马上开口:“大哥,你那些钱我一分也不会要,你放心。我劝大哥也不要再挣那个银子,我们做人不求兼济天下,也不能遗祸子孙啊!”
童如虎闻言大怒,把手里柺杖朝着童如山就戳了过去,却被老爷子周石飞身踢飞了。老爷子上前就给了童如虎一记耳光:“你今日再说一句,我就不分家了,直接把你除族,你信是不信?”
然后吩咐族长童致远:“注上一笔,大房骡马街米铺,夫子街那家绸缎铺分给大少爷怀琛,银钱划拨三万元给怀琛两口子,自今日起,他们两口子三分出去过日子。我今日就一家四分了。免得怀琛两口子被你们两口子吃肉拆骨头!”
分家之事在童如虎童如龙灰头土脸之下结束了。喜极而泣者则是三房与大方大少爷童怀琛陈氏两口子,老爷子准许她们独立门户,正月十五过后独立灶头。
老爷子翌日,就把大房从自己院子赶了出去,住了二房隔壁的一座院子,以及当初童罗氏霸占了给三儿子娶亲那座院子。只有大少爷怀琛两口子依旧跟着老爷子住在跨院里。
住宅这回也很好分了,各人住宅归个人,老爷子主屋将来归大少爷怀琛,场院房专做做祭祀之用。住宅分配是老爷子在外人走后,着急全家老小齐聚方才分配,说起为何把主屋留给大少爷怀琛,老爷子声音低哑:“张氏贤惠啊,当初是我误了她,她若非听从我只吩咐周济贫弱,也不会被乱民逼死,她若活着,我童家也不止于此。她若活着,这主屋终究是她长子所居!”
童如山第一个站起身子表示:“一切都听父亲吩咐!”
白氏怀瑜怀瑾一起表达此意。
怀琛两口子分出去,童老虎尚可,童罗氏面如鬼魅,眼如铜铃,却是被两个亲生儿子紧紧压服着没有发作,怀珍更是在她耳边嘀咕:“母亲息怒,您必须镇定,我们敌人是王玉兰那个贱货!”
童罗氏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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