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千金重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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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千金重生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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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贴身妈妈奉上一个烘漆托盘,王氏揭开红绸,露出下面光闪闪一锭金子。

怀瑜不明所以,甚是诧异:“婆婆?”

关王氏凤目清冷,丝绢子按按嘴角:“你也说了,你不是怀珠,所以,我不是你婆婆!”

怀瑜愕然:“婆婆,您怎么这么说呢?虽然订婚不是我,拜堂是我,照顾公子是我,怀着关家骨肉的也是我呀?”

关王氏眼中一丝不忍一闪而逝,凤目盯着怀瑜烧坏脸颊,破旧衣衫,瞬间硬起心肠,关家容不下失了贞洁之人,遑论是个丑八怪!

她脊背挺直,言辞如刀:“冒名顶替我关家可以不追究。我关家家教严谨,容不得不三不四不干净女人。所以,你收下这五十两金子,作为酬谢,从此恩怨两销。请童姑娘即刻离开吧!”

齐婆子踏上一步,伸手道:“老奴送姑娘!”

怀瑜忍着腹痛,抢上一步拉住婆婆:“婆婆,您为何不信我,我真的没有被人掠去,我是去游湖,被人放火烧船,我就死一生逃得一命,回来找您替我伸冤报仇的啊?婆婆啊?”

关王氏冷酷拉掉怀瑜手:“你跟我来!”

怀瑜忍痛跟着关王氏来至大花厅,却见今天白天游逛被怀瑜提到所有人都到齐了。

关王氏冷面寒霜:“你们告诉佟姑娘,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儿?”

童罗氏,小童罗氏,陈氏,怀珠,怀珍,怀瑗,再有丫头海棠,白芍,红勺,齐齐咬定,怀瑜自晌午看把式就失去踪迹,大家找了一天一夜。

怀瑜闻言震怒不已,差点晕厥。绝望之下,怀瑜看向平日最为和蔼的陈氏:“大堂嫂,你平日最疼我,你说,我今天倒是发生什么事儿?”

陈氏抬眸,眼中尽是痛楚,面对婆婆,小姑,妯娌怒目,最终,她捂住了眼睛:“对不起。。。。。。”

童罗氏大力推搡大儿媳:“你有什么对不起,她自己犯贱,又不是你害她!”

怀瑜看见海棠,自己奶姐,满怀希翼扑过去:“海棠,你说?你告诉我婆婆真像?你可是我奶姐啊?”

海棠低头,话语坚定:“您,一早不见了。。。。。。”

怀瑜悲愤难忍,不知道该求谁去。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这个死局。忽然,怀瑜想起夫君关天遥:“婆婆,求您让我见相公一面?”

今日一切,都是童罗氏为了怀珠做回关大奶奶所施‘杀妻夺夫’计,焉能功败垂成?

怀珠眼见母亲不及反应,心下着急,只得亲自披挂上阵,劈手给了怀瑜一个耳光:“见什么?你这个丢人现眼东西,关家不要你了,还不快些跟我们回去!”

怀瑜疲惫不堪,身如败絮,哪经得起这一打,身子就似陀螺,转了半个圈儿跌落在地。

童罗氏却似醍醐灌顶,上来就拖怀瑜:“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不要脸,我们童家还要脸呢!”

夫君是怀瑜绝望中的一丝亮光,为了孩子,怀瑜拼死抱住雕花桌腿,死不撒手:“我要见相公!”

怀瑜但求保全孩子,不负自己忍死归来。

正在纠缠,忽听呵斥声冷:“贱人,你冒名骗婚,丧德败行,何颜见我?”

这样熟悉的声音,竟然说出这样冷酷话语。

怀瑜愕然抬头,直视夫君关天遥!

他容颜未改,依旧玉树凌风,双眸清澈明亮,只是昔日温情覆盖了冰霜。

怀瑜不能置信,曾经那样温情脉脉丈夫,竟会说出这样绝情冷酷话语。她就那么呆愣愣的,傻兮兮的,盯着那个自己亲手救回来,心心念念丈夫,搀扶着曾经夸赞自己是福星的婆婆,满面寒霜,孤傲的俯瞰自己。

他当着众人宣判自己骗婚,失贞无德,不配作为关家妇。

怀瑜仰

视着昔日良人,柔肠摧折!

仆妇推搡驱赶,怀瑜习惯的护着肚子,想起孩子,怀瑜回身哀求:“相公,求求你看在孩子面上,帮帮我!”

关天遥闻听孩子,有一瞬间动容,脚步踏前一步。

关王氏伸手一拦儿子,笑得冷酷:“看你脚下,哪有孩子!”

怀瑜被她提醒,忽觉腿上似有热流蜿蜒。怀瑜惊慌低头,脚下一滩惊心鲜红!

孩子没有了!

、前生恨(下)

乍见地上猩红,怀瑜眼发晕,心剧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怀瑜直视婆婆,颤抖声音里满是悲怆:“我刚刚喝下的,不是安胎药?”

一丝讽笑拂过关王氏嘴角,笑脸端方:“我关家子嗣何等尊贵,岂能由不洁之人孕育!”

为了强调语气,关王氏用力挥手:“你走吧,拿上金子速速去吧!”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怀瑜此时心情。孩子是支撑怀瑜从火里水里逃出来的力量,如今没有了,怀瑜顿时崩溃,浑身再没有一丝气力,身如败絮般跌落。

怀瑜躺倒在地,只觉得世界瞬间倾斜了,她哀哀悲啼:“早知如此,我逃什么呢?我还不如死在水里!”

怀瑜慢慢支起身子,眼神凄惨绝望,“至少,我母子们死在阴曹,心里也有个甜头!”

她想要离开这里,却是腿脚发软。

关王氏见怀瑜已经气息奄奄,生怕她一时气绝,污了自家华美府邸,遂暗暗给侍立婆子打个手势,命令她们将人拖出去。

两个执事婆子得令,不敢懈怠,双双架起怀瑜往外拖去。

剧烈疼痛刺激了怀瑜精神,怀瑜顿时清明了许多。怀瑜知道,自己此刻再恨,也不能改变什么。再是倔强,也倔不过命运。

怀瑜略懂医理,自己这样大面积烧伤,又饮下红花水,可谓由内至外伤透了,必定难逃一死。

怀瑜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既然死之将至,自己还怕他怎的!

怀瑜用脚勾住高大门槛,却是难敌两个婆子力大如牛。

怀瑜知道眼下不能力敌,遂颤抖哭腔,哀哀求告:“张妈妈,林妈妈,看在我做过你们半年少主母,看在我从未轻贱过你们,看在我人之将死,您们权当积德惠儿孙,求你们让我说完最后几句话,好不好?”

怀瑜一贯待人温煦,又救过少爷性命,怀过少爷孩子。老太太曾经当面夸赞过少奶奶是福星,不想一颗福星陨落的这般惨淡。

两位妈妈心里也不好受。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少奶奶眼见不起,只怕一命难逃,且少奶奶要求并不过分,不过说几句话别,未尚不可。何必为难死人呢?

她们双双停住脚步。

怀瑜生生扯出个笑脸:“生受妈妈!”

关王氏向来独断专行,岂容违拗,见状一声断喝:“你们做什么?拉出去!”

失子之痛,让怀瑜对昔日婆婆关王氏恨之入骨。

怀瑜仰头怒喝:“虎毒不食子,看在我救过你儿子,也看在你毒死了我的儿子,你就让我说完几句话,权当你向你的孙子赎罪了。否则,我发誓,我们母子做鬼,也要与你纠缠到底。”

说到最后,怀瑜怒目圆瞪:“你不死,我不休!”

关王氏听她提说孙子,一时额上青筋暴绽,声音中充满恐惧:“我说拖出去,你们聋了吗?”

两个婆子吓得一个激灵,拼力拖起怀瑜。

怀瑜被拖出厅堂,拖至仪门。

绝望之下,怀瑜哈哈大笑起来:“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虎虽毒,不食子!'

“关祭酒啊,你好门风!”

“且慢!”

锦姨娘携带关天芳忽然出现,关天芳快步行至关王氏面前牵衣跪求:“母亲,求您看在当初,看在嫂嫂三天三夜衣不解带,让嫂嫂把话说完!”

关王氏沉脸不语。

关天芳连连哀求:“求求您,母亲。”

一片杀伐声中,难得一点善意。怀瑜泪眼模糊:“谢小姑送我一程,你会得福报!”

锦姨娘心头窃喜,喜得是今日之事传到老爷耳朵里,夫人必定受到申斥。或许就被夺了掌家权利,即便不被搁置,也会被掣肘,自己就有机会参与家务,为亲生女儿天芳谋划亲事与妆奁,至少不能让夫人胡乱找个人把女儿嫁了。

锦姨娘是老夫人跟前丫头出身,喜行不露于色,之前奉承老太太舒服,后来服侍老爷舒坦,如今虽然同情怀瑜母子遭遇,却也不会叫太太膈应。

她面色平静,声音柔和,不带丝毫情绪,只是趋前传达老太太之话:“老太太说了,少夫人原是好人家女儿,冒名前来冲喜非她所愿,做人要有良心,满足他的要求。这是我们关家欠她!”

婆婆发话,关王氏不敢不听,神情顿时颓废得很,知道日后一番责难免不得了。不过,她还是关家当家主母,输人不输阵呢。

她一声令下,令人盼来太师椅,当院落座:“不许贱人再踏进我关家门槛。”

这是叫怀瑜当院说话了。

关天芳道谢起身,抹抹眼角上前搀扶怀瑜,让两个婆子好生搀扶着。

怀瑜生生扯出一张笑脸,看着暴虐的关王氏,侃侃而谈:“是,我不是你家订婚媳妇童怀珠,但是,我却拜过天地,进过祠堂,拜过关家列祖列宗。”

“。。。。。。我也救过你儿子性命。。。。。”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关家列祖列宗在祠堂里。他们一起看着你呢。你这样亏心待我,亲手杀死自己孙子,难道不怕上天责罚吗?不怕祖宗发怒吗?”

。。。。。。

“还有送子娘娘,你这样践踏她之美意,难道不怕她一怒之下,再不给你关家一滴宗祧么?”

怀瑜因为受伤受惊吓,身子极度虚弱,往往说几句就要停一停,喘喘气。一段话说得七零八落。

怀瑜最后回首看向关天芳:“愿小姑好命,不要遇上恶毒婆婆!”

关王氏闻言,怒火升腾,脖子气得直梗梗。她伸手抚胸,却是再也喊不出‘拖出去’三个字!

怀瑜转眸看向自己曾经夫君关天遥,关天遥看起来还是那么儒雅英俊,怀瑜的心情却变了,如今的关天遥再不是自己依仗为天之人,他是杀妻灭子负心汉。

怀瑜知道,自己若是怒骂,他或许转眼就忘了,怀瑜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她决定为自己报仇,在关天遥心上种毒。

怀瑜收起怨毒之心,她想着曾经温情,努力声音温柔,恰似从前夫妻夜半私语时。

“关郞,你说过,我的眼睛鼻子无不好看,手也很好,只是略显粗糙,故而你叫我用牛奶护养,我听你吩咐,一日三遍牛奶泡手,一直过了三个月,我的手葱白水嫩了,你说你很喜欢。我今儿问你一句,今日若是我全须全尾回来,脸也没烧坏,手也很柔嫩,你还会不会这般冷酷残忍?”

关天遥闻言一愣,眼底似有悔恨划过。

怀瑜叹气:“如今再说这个,实在没意思了。”

莞尔一笑,手指怀珠:“这位就是我堂姐怀珠,也是你订婚妻子,大约我死了,你会依照婚约迎娶她吧,哈,这才是得偿所愿呢,大堂姐,你好谋划!”

童怀珠被怀瑜当面揭破,怒火中烧,也心惊胆颤:“你个疯婆子!”

怀瑜回望关天遥,继续言道:“我堂姐却是个好的,她自落地,大伯母就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预备将来嫁进富贵人家去享福,并且为她侵吞我家财产,谋夺了万贯妆奁,多豪富啊,关家媳妇正应该这般豪富才是,一穷二白,确乎配不上呢!”

说到伤心处,怀瑜因为愤恨气喘不赢,只得闭目停一停。瞬间,又星眸园瞪:“哈,只是天不遂人缘,正要达成心愿,新郎却要死了。大堂姐是什么人啊,她是金尊玉贵的名门千金,大伯母精雕细琢美人。是要嫁进豪门联姻享福的呀?怎么能够做寡妇呢?”

怀瑜说着哈哈一笑:“不过如今好了,新郎好了,死了我们母子,扫清了障碍。你们花好月圆了,我似乎应该祝贺你们夫妻团圆啊!”

转眸瞅着关天遥,怀瑜尖刻一笑:“哦,我差点忘了,你害得是疟疾,不是伤寒,治好你的不是你们所请太医,而是我外公偏方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外公是神医,曾经救过我爷爷,否则我爷爷不会聘娶我娘做媳妇。”

“我爹爹我弟弟都感染了疟疾,只是我爹爹因为爷爷去世悲伤太过,体质太弱,故而没救回来,我弟弟却好了。靠得就是我外公独门秘方。”

怀瑜叹口气,阴测测道:“害了疟疾之人,需要长期调养,我这半年来一直在替你食补调养,我前三月不肯与你圆房,就因此故。所以我的孩儿晚到了二个月时间,病重合房伤元气,乃是医家大忌,很多人冲喜却冲死了,大多是这个缘故。我若不理睬,杀鸡取卵。今天你母亲打下来就不是一滩血水,而是一个完整儿子了。”

怀瑜说这话看着关王氏喋喋笑:“你知道吗,我已经怀孕三月,我自己把过脉了,是滑脉左疾,是男胎,是儿子!关天遥,你要记住,你的长子被你母亲亲手掐死了!”

关王氏母子却是脸色铁青,关王氏再一次咬牙切齿喝令:“把这个胡说八道丫头给我拉出去!”

怀瑜抬手拔下林婆子头上大银簪子,对着自己脖子:“你们谁敢动武,我便血溅五步,你们只要不怕这宅子变成凶宅,直管上!”

关王氏狠狠得瞪着怀瑜,那摸样似乎想把怀瑜瞪死了。

关天遥则是欲哭似泣!

怀瑜对他笑一笑:“关郞,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祝你一句,郎君要爱惜身体,疟疾会复发,那时候没有我,希望你好运,能够再遇一个懂得治疗疟疾大夫!”

怀瑜骂完了关家混账母子,横眉怒对童家一伙子:“大伯母,爷爷攒下家财十万贯,你却只分给我三房一千两,逼得我父亲走投无路,懊恼致死。你逼迫替嫁,而今反悔害我,你不怕爷爷在底下看得见呢?你知道爷爷最喜欢我了,我下去陪爷爷,心里只有欢喜。”

怀瑜说话转向小罗氏:“你们一直嫉妒爷爷偏向三房,喜欢我,而肆意谋害。不如我给你一个公平机会。我去对爷爷说,二堂兄家的小侄子学文学武,十分聪明乖巧,我让爷爷接他们去团圆好不好?让爷爷独宠他们好不好?”

小罗氏尖声怪叫:“你胡说,我的学文学武不聪明。。。。。。”

怀瑜抬眸冷笑,手指关王氏母子:“从今儿起,我童怀瑜不再是关家媳妇了。恩情了了,只剩仇恨。”

手指滑过童罗氏一堆人:“凡欠我者,我必百倍讨还!”

怀瑜转身,想要去寻荷花父女,她可以不做关家妇,却不能被构陷不洁,纵死也要死个清白!

熟料怀珠忽然冲出来,将怀瑜扑倒在地,怀瑜手里银簪收之不及,银簪子重重刺入怀瑜咽喉,口里一口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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