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惊诧,但深信卫宁,依言急忙收拾了些衣物。卫宁此时才解释道:“我们将逃离京城,往依幽州牧刘虞,建立朝廷,号召天下诸侯同讨伐董卓!相信,不久便可还都洛阳!”
太后闻计,欣喜万分,反观少帝则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看来,弟弟当了皇帝,自己不用再理烦人的朝政,没什么不好。
卫宁朝诺巴使了个眼色,然后躲到门后,持剑等候。诺巴开门招呼四个守卫过来,四人疑惑地互相瞅瞅,到了跟前。
“你们进来伺候太后、弘农王喝御酒!”诺巴神色狠毒,强硬地命令到。
四人犹豫不敢向前,诺巴不耐烦,催促着:“事后,董公自有赏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个侍卫鼓起胆气,跨入房中,逼向太后和少帝。卫宁将门一合,从背后捂住最后一人嘴巴,利剑划破了脆弱的喉管。未等千面人转身看见,又迅猛地刺杀了一名侍卫。诺巴手疾,一样收割了走在前头的守卫的生命。只是第四个人却已反应过来,拔剑的同时就要高喊,卫宁情急之下,将剑抛掷过去,正巧刺中,他痛哼一声,未能如愿喊出,诺巴急上前一剑割断喉咙。待四人完全气绝,卫宁剥下衣物,让太后和少帝换装易容。
趁着这工夫,卫宁向三人言道:“我去偷玉玺,片刻即回!”
太后担忧卫宁安全,想要出言阻止,只见卫宁神色坚定,便只好由他去了。其实就算将太后和少帝救出京城,如果没有天子玉玺,那所号令者,又有几人相从?
卫宁行到玉玺所藏的大殿外,见数十西凉军执兵巡卫,寻思着如何潜入。半天无机可趁,正打算摸回长乐宫与诺巴会合,不巧才走出数步,就听见背后一个耳熟的声音。
“你,过来!”似乎是张绣。
卫宁不敢回头,神色不慌,直走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肩膀上,卫宁转过身去,低眉顺耳,手缓缓地移向了剑柄。
“为何叫你却还自顾走着?”张绣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飘散在卫宁耳边。
稍微变了下声音,卫宁答道:“不知将军是呼小的!”
听着声音有点熟,张绣命令道:“抬起头来!”
卫宁手已快摸到剑了,“小人貌丑,怕将军笑话!”
“貌丑之人多矣,有何可笑?快抬头一认,或许你我乃故人!”张绣觉得对方声音越听越熟悉,但又夹杂着陌生的意味,以为是多年未见的故人,催促到。
卫宁慢慢抬起头来,手已按在了剑柄上,只待张绣认出就拔剑。“绣儿,在那干啥呢?来!”张济恰巧出现,招呼张绣过去。
“你且稍等会,我去去就来!”张绣跑到张济面前,被拉着走了。卫宁的冷汗浸透了后背,一看周围没啥动静,立刻溜回了长乐宫。
太后和少帝都已乔装完毕,诺巴见卫宁平安回来,高兴地问:“拿到了?”
卫宁无奈地摇头,诺巴不免有遗憾神色,太后心宽,劝慰道:“无妨,玉玺不过一物,得之又能如何?”
卫宁可不会这么看轻传国玉玺,不过既然偷不到,那就只能作罢。四人小心慢行,尽量装得从容,总算安全出了宫门口。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董卓自掌大权,*宫女,夜宿龙床。甚为不巧的是就在宫门口碰上董卓这个恶魔入宫夜宿,诺巴的车驾停下让道。听闻车夫说是董卓迎面而来,车中数人无不紧张害怕。
诺巴车驾停下,人却不出来于道旁相送,董卓见此似有不愉之色。如今大小文武官员哪个对他不是吹捧奉迎,尊敬有加,可是这里却有个如此无礼的家伙。
“此中是何人啊?为何路遇本相国,不出车迎驾!”
车中四人闻言无不惊悚,难道事情就此败露?还是别有转机?请看《汉末觞歌之悲殇汉末》终结篇——《血染山河》!
终结篇 血染山河
更新时间2008621 9:00:28 字数:9162
急中生智,卫宁一阵低语,诺巴点头赞同。卫宁推了推,诺巴舔了下嘴唇,探出车厢。环视后装作稍显不屑的样子,催促车夫驾车前行。
“哼,还以为是圣驾,原来是你!走!”诺巴火候把握甚好,不失平常的倨傲,又不会激怒董卓。
董卓见是诺巴,神情微变,一直欲拉拢他,除了诺巴在京中颇有声名外,也是想借此让卫宁*,不巧自己耍威风耍到他头上。“诺巴大人,进宫有何要事啊?”董卓笑脸相迎,套着近乎。
诺巴瞥了瞥,讥讽道:“下官能有什么紧要事?哪比得上相国,每夜辛劳呢!”诺巴的暗讽,殊不知让董卓尴尬不已,却也让太后心中一痛。董卓每晚入宫,总要强与太后交合,将其蹂躏得遍体鳞伤。
董卓已有忿色,诺巴再次催车夫:“走!”车夫胆怯,不敢驾车逆行,诺巴怒骂一声,自个拿过驭绳,鞭马前行。董卓见诺巴如此无礼,脸憋得通红,硬是没有发作。一旁的吕布暗叹董卓涵养高,居然能忍而不发。
“义父,孩儿去将此无礼小辈捉来!”吕布抓住时机表忠心。
董卓止住揽辔要行的吕布,大声笑道:“不须介怀,不须介怀!哈哈……走!”
诺巴回头不见董卓队伍后,回到车厢,车夫驾车狂奔,到了夏门①。之所以会选择北门二门中的夏门出逃,一个原因是拂勒的影卫军驻扎在夏门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今日夏门当值的是诺巴任城门校尉时的原部人马。
由于时候不早,已无甚人走动,门侯②及手下一班人疲累得直打呵欠。近来大幅整军,士卒城内城外调动频繁,日常检查减少,本应该轻松不少,可是不想值班时间延长许多,早起晚归。
“出示牒文!”城卫有气无力,一心只想着回家抱媳妇了。
诺巴出车,城卫认得是旧上司,呼唤门侯及其他同僚。诺巴在任时,待下属严格,但也公正不阿,颇受属下喜爱。
众人围住诺巴行礼,问长问短,不断抱怨新任的西凉派系上司苛虐,说很是想念诺巴。诺巴感受到旧属的亲热,回想起自己从前的严肃,暖流涌上心头。
“大人要出城?”
诺巴点头称是:“我欲出城到影卫军中探望义弟!”
门侯低头思虑着,很是为难。他知晓诺巴与董卓并不亲近,肯定没有出城牒文,可是自己又不能渎职。但大人以前对自己不薄,不单提拔自己,还送钱给自己娶妻。犹豫再三,门侯下令:“请大人出城!”
众城卫目送诺巴车驾远离,心中盼望着他回城时再叙,殊不知除了这些兵士,此时暗处还有一个影子在盯望着。卫宁、诺巴护送太后、少帝进营,只见军中早已整装待发,拂勒则在帅帐中披甲等候。
没有任何的繁文缛节和磨唧唠叨,拂勒立即传令出发,并统帅骑兵迤逦押后。卫宁、太后、少帝和诺巴则由胡车儿统步兵保护先行,由于不带辎重,只是每人背负四日干粮,因此急行军速度十分可观。
幸亏拂勒与西凉诸军不合,将营寨扎得较远,不与往来,也使得此次撤营如此顺利,一时不为人所察。影卫军马匹衔枚裹蹄,士卒禁声,数千人静悄悄地朝着黄河渡口高速移动,那里一支庞大的商船队正等待着。
而此时宫中,董卓已经发现了太后和少帝的失踪,紧急下令关闭城门,调集人马挨家挨户搜索整个皇宫和洛阳城。直至深夜亥时,仍未有丝毫结果,董卓暴跳如雷,气得将宫门数十守卫尽皆斩首。
“主公,她来了!”李儒小心翼翼,低声报告。
“不见不见!”董卓不耐烦地挥手让李儒下去。
“她说太后……”董卓一听太后两个字眼,突然想起什么,忙说,“快请快请!”
“烦请姑娘将所知相告!”董卓笑脸相迎,客气之至。
“卫宁将太后、废帝送出京城了!此刻正由影卫军护送往北逃去!”来人自个找座坐下,简明扼要地说。
“好个卫宁,一而再再而三与老夫作对!”董卓拍案而起,随即又冷声说道,“看来卫宁一日不除,大事一日不定!快令奉先带一万骑兵追赶,务必将一干人等带回!”
就在李儒要去传令之时,董卓又轻声补充道:“若情况危急,死活不论!”
李儒身躯一震,退了出去。
并州骑兵训练有素,接到命令后,以飞快的速度集合着。吕布仰望着天空上的残月,低声呢喃,卫宁,恐怕这次你在劫难逃了!
“将军,全员集合完毕!”张辽报告到。
“出发!”吕布杀气腾腾,即将到来的杀戮唤起了他嗜血的本性。八健将纵马横兵,跟随着“杀神”吕布,带领着并州铁骑,直奔北门,一路蔓延扩散的只有恐怖。
到了夏门,吕步喝令开门,但得来的却是拒绝。门侯及手下已知诺巴之事,见吕布领兵出城,想他必是追赶无疑。
“你们想造反吗?”八健将之一的魏续怒问道。身为吕布的亲戚兼亲信,魏续深知此刻的吕布极易失控。
“杀!”魏续质问的话音刚落,吕布就毫无拖沓地喊出了生冷的命令,挥手下令进攻。门侯高呼道:“尽忠报国,兄弟们,为大人拖住他们!”
得到的是齐声的回应,门侯率着数十个手下,奋勇抵挡。但人数和战力的差距,让他们最终还是倒在了城门前,可是也为分秒必争的卫宁一行获得了一些可贵的时间。
“大人,我们尽力了……”门侯微笑着跪倒在了他的兄弟之间,横亘成一道醒目的路障的尖刺。
吕布舔噬着嘴角的鲜血,率队从尸体上跨了过去。当最后一个并州骑兵出城后,城门处早已不见了忠义之士的尸骸,有的只是满街道的肉泥和血水。而这些,仅仅是血的开始!
一路向北,追到黄河渡口时,发现有大队人马渡河痕迹。吕布下令寻找船只渡河,可结果是数里之内,没有一艘船只。
话说卫宁、拂勒等护送太后、少帝渡过黄河后,一骑飞奔而来。诺巴正准备招呼胡车儿擒拿,却隐约觉得熟悉,待近一看,却是王越。
卫宁等人无不惊讶,为何往河东的王越会在此出现。“王叔,你不是回河东了吗?文姬呢?”卫宁困惑地问道,同时又担心在此兵荒马乱之时将蔡琰卷入。
“我料你必然有大事,不放心,将到安邑,吩咐蔡侄女先回河东。自个又折回来了。”王越见卫宁身后大队人马,暗衬自己果然猜对了。
听闻蔡琰已回,卫宁安心不少,说:“王叔,我等欲护送太后、陛下到幽州,重整朝廷,诛讨董卓!”
王越了解情况后,随队赶路,此时天色已微亮,众人不朝食继续朝第一站——河内急行。
按照卫宁的设想就是凭借河内太守王匡和陈留太守张邈的兵力,组成对抗董卓的第一道防线,使得太后和少帝能平安到达幽州。太后诏书已发出,此时正由使者带着,在往河内、陈留的路上。同时卫宁担忧董卓残破家中,也使人往河东相告,合家迁往幽州。
影卫军在晨光中又行了十余里路,停下朝食、歇息,骑不离马,兵不离手,无人嘈杂。
卫宁啃着干粮,不忙歇地称赞道:“老三快把影卫军训练成精锐了!”
诺巴也深表佩服,可不解卫宁为何说拂勒快要成功了,问道:“老三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卫宁摇摇头,解释道:“影卫军已经具备了一支精锐的核心——军魂!可是军力似乎还有待提高!”
诺巴恍然大悟,对,军魂,影卫军确实有着不可忽视的精神力量。或许不消多久,影卫军将成为一支强大的天下精兵。
一刻钟后,不论是否食毕,全军重新上路。紧急的行军直到了夜里亥时三刻,扎营安歇,安排警哨完毕,拂勒与卫宁、诺巴相聚商谈。
“自出京城,约摸已行了百三十里③,照此速度,明晚子时即可到达河内。”拂勒推算道。
卫宁骑了一天马,腰酸背痛,竟不想自己居然一日夜跑了这么远,真是佩服士卒步行的耐力了。“按董卓昨夜进宫时发现情况推算,就算察觉影卫军消失了至少也要待到天明,然后向四个方向派人追击。呵呵,到了河渡口,没有渡船,找浅水处渡河又得耽搁四五个时辰。如此算来,完全可以摆脱了。”
诺巴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自豪地夸赞道:“我们这次瞒天过海,可真是大大的成功啊!”
“还多亏了诺巴大商人的船队哟,否则我们哪能那么快渡河,还让追兵没了渡船?”拂勒笑道。
卫宁心情大好,附和着拿诺巴开刷:“对呀!大哥,你家资万贯,小弟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诺巴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这也是家父生前的交代,外族大商立足中原多有不易,因此行事低调。老三不也是吗?”
三人轻松地调笑着,一会就要准备入睡,来使回报,河内太守王匡必会尽忠报国,正修缮城池,准备迎击董卓追兵。三人大喜,卫宁忙将喜讯报于太后和少帝。回到主帅帐时,却见一泪眼迷烁的女子在场。
卫宁惊异的神情落入诺巴和拂勒的眼中,二人不及解释,此女已正色施礼问候:“小女子董氏,想必公子就是享誉天下的卫大才子吧!”
原来是诺巴的心上人,为何会在此呢!卫宁作揖回礼道:“姑娘有礼了!在下正是卫宁!”
拂勒过来一把拉住卫宁,对着诺巴和董氏说:“我和二哥另寻营帐歇息,你们慢聊!”
卫宁摆脱拂勒的拉拽,将诺巴推到一旁,轻声交待:“等会切记问清来龙去脉!”
诺巴的欣喜冲淡,冷静地点头应允。二人一边密语,董氏闪烁的大眼中眼珠随之转悠。
卫宁、拂勒离开了,诺巴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呢?”
董氏瞪了眼诺巴,娇嗔道:“你还好意思问!抛下我!”
诺巴着急追问,不为董氏娇态所惑,牢记卫宁的嘱咐,只是语气不再严肃,很是柔和。“事关天下大计,快告诉我你如何来此?难道董卓已知晓我们的行踪,以致满城尽知?”
“城中尚无任何动静!是我逼问杨修的,然后快马日夜不歇,才追上的!”董氏说完,还痛哼了声。
诺巴总算安下心来,见董氏如此情重,很是感动。“你怎么了?”
董氏又微哼了声,手轻按着屁股,眼闪泪光,说:“马颠的!”
诺巴心疼,拉住她的手,说:“辛苦你了!对不起!”
董氏闻言,泪水奔流而出,紧紧搂抱住诺巴,生怕他会消失一样。良久,董氏止住了泪泉,诺巴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你快歇着,明早又要赶路了!现在军中也没有药物,等到了河内再找大夫。”
董氏乖乖地松开了手,诺巴又关心了几句,然后就要出门。“等等!”董氏低声叫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