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只不过一个人而已!杀了他,赏金千两!”蹇硕硬撑着,鼓动利诱手下上前。
听到如此丰厚的赏金,禁卫军精锐们疯了似的涌上来。王越仍是一副祥和的面容,抖了抖剑,上前一步,挡住了何进与何后受攻击的路线。卫宁见此,也领着侍卫从后面掩杀上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精锐的禁卫军在王越这个杀神面前就犹如孩童般软弱无力,他不曾移动位置,只是时不时地挥舞下宝剑。没有一个近得了身,地板上的血已经从他身前一丈处开始四处奔流开来,他的双脚也已被鲜血浸泡染红。仿佛海中的两座孤岛,任由血色海水的侵蚀,却始终巍如泰山,纹丝不动。诡异的气氛和心理在禁卫军士兵中传散,忘却了恐惧与自知,就如倔强的牛,虽然明知前面是山,却偏不信邪地要用角去撞开,最后挥洒的必然只能是一朵朵血花。
另一边卫宁也努力拼杀着,手中父亲交予的挚情之剑——干将虽然滴血未沾,可他已经快有些挥不动了。卫宁躲开了朝自己脖颈刺来的剑芒,顺势一挥,削断了刺来的利剑,挺身劈下,砍翻了今天手刃的第九个敌人。都说第一次杀人会害怕,可是卫宁却没有察觉一丝的不安。也许是生命的反抗本能吧!
在王越的无声威压下,蹇硕手下的禁卫军并没有发挥正常的实力,以致卫宁率领的永乐宫侍卫至今还残留三十余名,杀敌却也有二三十人了。又两名禁卫军死在王越剑下后,蹇硕手下终于醍醐灌顶似的醒悟了,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这方依靠人数就可以搬开的大山。缓缓地后退,噩耗却适时地传来瓦解了他们的军心。
一个血泪模糊的将校从外领着十余兵丁冲杀开了卫宁的包围,与蹇硕会合,正是把门的赵融:“大人,曹操和袁绍率军包围了夏牟他们,淳于琼投降了,除了夏牟只身逃脱,其余兄弟全部阵亡。现在曹操……”
未等说完,曹操一身戎甲率着一百多人涌进了永乐宫。
“没事吧,仲道?”曹操关心地问衣裳褴褛、满身血污的卫宁。
“这些虾兵蟹将还奈何不了我!不过若是孟德再晚些来就难说了!”卫宁脸上习惯性地浮现了清淡纯净的笑容,使人感觉那满身的血腥也不再那么显眼。
曹操歉意地笑了笑,夏牟拼死抵抗拖延了些时间,否则也不用这么久。扶了扶盔帽,曹操挥手示意进攻。王越停止了杀戮,因为不再有士兵敢于向他挪动哪怕一步,只是收剑回鞘等待着一切的完结。
兵败如山倒,曹操援军的到来,注定了蹇硕的彻底失败。卫宁与曹操坐在一旁聊天,并没有在意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不怕杀人、不在意鲜血,但卫宁却不愿杀人,不愿血溅宫廷。其实当不再有人朝卫宁扑来时,没有了生命危险的压迫时,卫宁看着滴血未沾却已杀了近十个人的宝剑,心中涌起浓烈的悔恨感,一定要流血吗?
很快只剩蹇硕一人被重重包围,何进排众而出,得意地拔出了佩剑说:“交出圣旨、兵符,本大将军会斟酌斟酌帮你好生安葬!”
“没想到居然会功败垂成!天哪!”蹇硕仰天长叹后,忽然举剑自刎。
何进厌恶地踢了一脚蹇硕的尸体,骂道:“想坏老子大事,再等下辈子吧!”
随后俯身在蹇硕尸体上搜索,搜完一遍只搜出了西园八校尉的兵符,有些不确信地再次认真摸了个遍。确定他身上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不禁叫道:“完了,这家伙没把圣旨带身上!”
何进这一声,可把众人吓坏了。何后忙把求助的目光瞥向了卫宁,卫宁略一思索,朗声宣布:“蹇硕阴谋造反,软禁皇上后,又图谋挟持皇后,现已伏诛!但此贼曾借皇上昏迷之机,偷盗玉玺伪造圣旨,现请皇后娘娘下令全城戒严收捕蹇硕余党夏牟!”
何后听言觉得妥当,便依卫宁所说办了,同时让袁绍、曹操持兵符接收西园八校尉,并监控皇上。
留下必要的守卫和清理人员后,众人都走了,何进临走前瞅了眼出门的王越,骇然地发现原先王越站立的地板上,厚厚积起的一层血中,却有两只白净得耀眼的鞋印。多么恐怖的一个人啊,何进突然觉得有些冷,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回府。
卫宁和王越并肩而走,没有过多的言语,弥漫的只有信任与依靠。并不清楚事情原委的王越,也不想清楚事情原委的王越,在卫宁说出希望他能保护何后、何进时简单地回答了句“相信我,放心吧!”后就未曾食言始终站立在二人身前。
“仲道、王壮士请留步!”何后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二人。
“请问娘娘有什么吩咐?”卫宁询问道。
“此次多亏仲道你的机智和王壮士的勇武,才能成功!不知该如何答谢,二位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哀家必定尽力而为!”
王越不语,卫宁知道他是不会要任何赏赐的,只好自己出言拒绝道:“多谢娘娘美意,为国除贼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奢求赏赐!”
在何后的再三要求下,卫宁只好收下了她赏赐的一座官宅和两千两黄金。就这样,二人在洛阳有了正式的新居所,可迎来的会是新气象吗?
第六节 青楼小事
更新时间200843 8:06:47 字数:2935
新居里基本家具都有,卫宁、王越都是喜欢简单的人,也就不再花心思装修整理。诺大的府院里,除了皇后配给的十几个侍卫外还有两个丫鬟,也算安家落户了吧!
吃完饭,王越要到酒楼去,卫宁想独自喝会酒安静下也就跟着去了。
到了摘星楼楼上包厢,卫宁自斟自饮,当安静下来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内心如此痛苦。为了追寻伊尹、姜尚的身影,自己这段日子走过的路令人心生厌倦。有点失去走下去的意志了,为了革新朝政、匡扶汉室,自己都作了些什么?两面三刀,阴谋算计,这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乱之何后,监禁陛下,杀戮于宫廷,违背于圣意!这些又该如何呢?
好累!这条路真的好累!我会有能力走到政治清明、天下太平那一天吗?高祖建汉,汉武兴汉,光武复汉,何等举世共睹的霸业,天下平服,四海归心,方夷来朝,可如今呢?
光是铲除奸贼权臣便如此费心劳力,要创立盛世谈何容易呀?想到此,卫宁仰头痛饮,直到呛着了才放下酒坛。仰躺在地,卫宁有种踏实的感觉。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坚定地走下去,不管有多难、多累!自己不是说过要匡扶社稷吗?想古人也必定是经历了一番艰苦才成功的,如果这么点辛劳就退缩,我卫宁也无颜以对苍天了。自己所作的一切不也是逼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吗?一切不都是为了振兴汉室,重振汉家雄风吗?我是对的,都是可以原谅的!
卫宁正沉浸于自己的思想世界,被一声巨大的踹门声给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原来是诺巴三人。
“哟,老二,你这是干嘛?就算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用这样欢迎我们啊!”拂勒开心地取笑还躺在地上的卫宁。
“你们仨今天怎么来这了啊?”卫宁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二弟,你知道现在京城里都在讨论什么吗?”诺巴一脸神秘,很是欠揍地卖着关子。
“上至公卿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已经传开了……大奸臣蹇硕阴谋造反,天下第一才子上军校尉卫宁巧计除贼,天下第一剑客左校尉王越奋勇杀敌手刃数百人,挫败了蹇硕一党的阴谋!”杨修说时故意变了个声,弄得挺像一回事。
“你们真能瞎掰!看起来说得跟真的似的!”卫宁好笑地自饮了一杯。
“二弟,你还别不相信!你看看楼下!”诺巴打开包厢窗户,卫宁往下一瞅,路上许多人站那使劲盯着酒楼里。
“这是怎么回事?”卫宁不解地朝楼下诡异的路人努了努嘴。
“听闻天下第一剑客王越是这的老板,都想目睹一下大英雄嘛!”拂勒不紧不慢地回答。
怎么刚才来的时候都没发觉呢?也许是没注意吧!为什么会传出来呢?如此我岂不是暴露了,不能再假意设计图谋张让等人了?这可怎么好呢?
“信了吧?现在二弟你可是万众瞩目啦!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啊!”诺巴老不正经地戏谑道。
“才半日的工夫,就传得这么厉害了?莫名其妙地给我和王叔加了官职名号,还夸张到王叔手刃数百人!”卫宁对于传言有点无奈,且在拂勒的要求下,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遍。
“会是谁干的呢?夏牟吗?”杨修听后询问道。
“不可能,他应该根本不知道是我搞的鬼,就更不可能认识王叔了。”卫宁否定到。
“那会是谁呢?这个消息对你无疑是有害无益的,董太后、十常侍现在肯定对你恨之入骨了!”拂勒摸着下巴沉思,众人也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猛地想到什么,卫宁说道:“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一定是何后干的!她一定是从这件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这样大肆传播后,我要在朝中有所为,就只能尽心帮助她对付董太后了。”
三人点点头,诺巴疑惑地问道:“圣旨,你们不想找了吗?”
“圣旨?呵呵,不是不想找,而是力不从心啊!鬼知道蹇硕死前藏哪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夏牟那!何后自会派人在宫里、蹇硕府里好好搜查的,不是我担心就可以解决的!”
“不管了,走吧!天都黑了,我的莺儿妹妹可是等着急了噢!”拂勒幸福地幻想着。
在诺巴等人的调笑中,拂勒领着三人风风火火赶向了醉梦坊。
里面早已爆满,桌子都已经有人了,拂勒满不介意地站在来莺儿跳舞的台子前,自顾着喝彩欢呼,来莺儿朝他一笑似乎舞得更美了。卫宁、诺巴和杨修相视苦笑,不料一个酒壶飞向了正专注地欣赏来莺儿舞蹈的拂勒。“嗵”,拂勒后背被砸了个正着,只听一个声音骂道:“你站那碍啥眼呢!妈的,区区一个蛮夷到我大汉国土上还敢如此嚣张,快给老子滚一边去!”
来莺儿停止了舞蹈,到台沿关心地问道:“拂勒,你没事吧?”
拂勒强忍住怒火,对来莺儿笑了笑,转身盯着此刻正站着的嚣张小子。诺巴、卫宁和杨修三人生怕拂勒发飚,赶紧走到那人身前。
上下打量一番,倒是个风liu少年郎,有几分书生意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有点太嚣张了。卫宁刚想说话,却不想这小子又骂开了:“哟,怎么,还要人多欺负本公子怎么着?蛮夷就是蛮夷,除了打架,你们还有什么能的啊?”
拂勒缓缓走过来,面色沉郁,走到年轻人跟前狠狠地瞪着他。眼看要发飚了,卫宁忙按住拂勒,转身对年轻人说:“请你适可而止,向我的兄弟道歉!”
看着眼前这个俊朗青年的俊俏五官,年轻人一阵不爽,居然比我还倜傥不凡。由于自命不凡,所以充满敌意地以不屑的口气回答道:“道歉?哈哈,老子算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知道老子谁不?中原第一才子王恒!”
“中原第一才子王恒?”卫宁重复了一遍,用困惑的眼神回头和三人交流了下,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听过!”然后便是四人肆意的狂笑。
气得脸憋得通红,王恒朝拂勒衣裳下摆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蛮子不……”
话还未出口,卫宁气愤得已经一脚踹向王恒肚子,对方疼得窝在地上。拂勒、诺巴、杨修三人呆愣了一下,没想到最斯文崇礼的卫宁居然是最先动手的,但惊愕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停止了,四人怒吼一声开始了对王恒的拳脚相加。
杀猪般的痛呼声令四人在拳脚相向之时不免心疼,卫宁最先倡议道:“这小子好像被揍得挺可怜的,要不再来几脚就算了吧!”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可是底下却是又狠狠地来了两脚。侮辱我兄弟者——死!卫宁恨恨地想,不过揍他一顿心里真是舒畅了许多呢!
“是呀是呀,万一他回家他娘认不出来他怎么办啊?别揍脸好了!”杨修心慈手软,只是俯下身狠狠朝脸上揍了两拳。
“你们太狠了吧!”诺巴谴责痛下杀手的卫宁和杨修,然后神奇地掏出了剪刀将王恒的衣裳裤子剪得破烂不堪,瞅着惊讶的卫宁、杨修二人奸笑不已。
拂勒看不过去了,笑骂道:“你们三家伙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有识青年呢?”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王恒,安慰已经快崩溃的王恒道,“乖!别哭,快回家!”
王恒往门口走,感动得差点落泪,未等泪水滑出眼眶,就被拂勒从后面一把扯掉头冠,还朝屁股上加了一脚。在这一脚的作用下,王恒来了个“平沙落雁”式,在众人的哄笑中,撂下句狠话后一溜烟跑了。
四人相视大笑,在王恒留下的空桌上喝酒聊天,醉梦坊里也继续莺歌燕舞。却不知,危机正一步步走来!
第七节 多情男女
更新时间200845 7:45:02 字数:2769
来莺儿舞毕,拂勒死皮赖脸地把酒桌从楼下大厅挪到了她房间。卫宁其实打心里也愿意去来莺儿房间,如果可能兴许会碰见刁秀儿。这些日子,只要一闲下来满脑子晃的都是刁秀儿,可是刁秀儿更可能在后院家属房里。
“莺儿,许久未见,你风采更胜当日啊!”拂勒笑眯眯地凑到来莺儿跟前拍马屁。
“拂勒,你还好意思瞎掰啥许久未见?认识你三年了,还这副死嘴脸!你啥时候能有个正经啊?”来莺儿凤眼一瞪,看来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
“在别的女人面前,我就是一个京城的风liu才子。可在你的面前,我宁愿只是你整天踩踏的红鞋,是你夜夜留恋的床被,是你终日亲近的胭脂……”拂勒上瘾了似的,连绵不绝地说。
“太肉麻了,三弟,你打住吧!老二是无所谓,人家有琰妹!可我和四弟还是光棍两根啊,你这样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诺巴号啕大哭,惹得拂勒讲得更是起劲。
“大哥,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老三这纯粹就是要制造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杨修无奈地屈服于拂勒的淫威之下,拉着诺巴另寻酒桌。
拂勒奸计得逞,意有所指地看着卫宁。卫宁忙乖巧地说道:“噢,我要上茅房,估计一两个时辰回不来了!”
瞅着得意洋洋的拂勒,卫宁也开心地溜到了后院。时候尚早,许多间房屋都还亮着,卫宁轻悄悄地潜伏到刁秀儿房门前。举起的手一次次收回,却又再一次次举起,不知为何,卫宁渴望见到她,却又害怕见到她。紧张得手心都湿了,卫宁仍没有鼓起勇气敲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