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快马赶到,翻身下马,奔到元杏面前气喘吁吁道:“四公子,大将军派专人回来,请立即到行辕处理一桩十万火急、有关后援的事情。”
元吉满脸不悦,交代总管道:“办完事我再来,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说完,元吉带着满脸的不悦上马离去,家丁也随同离去。
这一切,被匿身暗处的何似兰尽收眼里,她的脸上满是妒恨。
何似兰的神秘出现,使匿身另一腊处的李青惊讶不已,也使他决定再观望一下,等待更佳时机。
漆黑的夜空,一轮残月被一大片乌云所吞噬。家丁们在屋周围架起几堆篝火,总管放心地回屋休息去了。见总管离去,几名家丁懒散了起来,拿出般子,围蹲在一角赌了起来。
何似兰躲躲闪闪、轻手轻脚地挨近了木屋。她偷眼观望,不见木屋里有人;低头又看到脚边有些柴草,便计上心来,冷笑一下,抱过柴草堆在木屋墙边上,将火引燃。浓烟过后,火苗很快窜了起来。
发现起火的家了们乱成一片,不断大叫。
准备见机行事的李青乘机潜入木屋。
总管大惊失色地正要奔出木屋,被藏在暗处的李青用木棍击昏在地。
李青从昏倒的总管身上找到了一串钥匙。烟雾中,李青想找地穴的入口处,但情急之间怎么也找不到。
地穴里,吉儿和荷香也闯到了空气中的浓烟所散发的焦味,二人呛得直咳嗽。正在这时,李青终于打开暗门,冲了进来。吉儿、荷香惊喜万分,不知该说什么。
“失火了,公主……你们快跟我走!”李青说罢,引着吉儿、荷香急忙奔上阶梯。从地穴入口出来时,火势越来越大了,已经无法从正门冲出去。
李青折身向木屋里奔去,边招呼吉儿和荷香:“快跟我走!”
三人从木屋后的窗子里冲了出来,脱离了险境,向屋外的小树林跑去。昏倒的总管被烟呛醒,看见浓烈的大火,急忙挣扎起想从正门冲出去,这时,梁柱塌下,总管惨叫着被大火吞噬。
屋外,已经赶到的大批家丁正拼尽全力在救火。大火渐渐平息,但木屋已被烧毁。
狂乱焦急的元吉又气又急,跺脚大骂着:“快救火!快!快!你们再不快把火扑灾,我……我就会把你们全杀了!”
匿于暗处的何似兰见到了,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身离去。
火终于被扑灭了,公主与荷香全无踪迹。元吉见状既喜且忧:喜的是公主没死,忧的是公主不知被谁救走。想到公主会被人救走,元吉大恼,下令:“这一带我常狩猎,地形很熟,我们分头去找,一定要把公主找到。”说完带众家丁分头追去。
李青领着吉儿和荷香逃到一条浅河边,疲惫不堪的吉儿险些摔倒,荷香眼明手快一把搀住。李青见状只好停下来,吉儿、荷香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青焦急地向远处望去,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吉儿挣扎起身对李青道:“李青,咱们还是马上赶路吧!”
三人沿着河岸没走多远,后边的马蹄声赶了上来,李元吉大笑着对吉儿喊道:“宝贝,你逃不掉,快跟我回去吧!”
吉儿怒视着李元吉,李青抽出剑挡住吉儿与荷香。李元吉刚想扑向吉儿,又一阵马蹄声踏着河水哗啦哗啦过来。他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突利王子、阿史那燕公主偕同刘文静等率突厥兵马涉水而来。元吉心虚恐惧,急忙掉头,率众家丁落荒而逃。
惊喜交加的吉儿,再也支持不住了,昏厥倒地。突利赶至吉儿身边,翻身下马,关切地望着吉儿。阿史那燕见状,调皮地冲突利做了个鬼脸。
刘文静听着李青低声叙说着吉儿失踪、他救险的前后经过,双眉皱起,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到第二天黄昏,吉儿仍昏迷不醒。突利守在床边,焦急地等待着。那燕进来,看见突利全神贯注,就拉了拉他的胳膊,说:“阿哥,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小姐就是那位名叫吉儿的公主喽?”
“没错!”突利头也不回地说。
“瞧你这副心疼关切的样子,当然错不了。”那燕调皮地说。
“突利……是……是你?”吉儿终于醒来,看到眼前的突利,挣扎着要起来。
突利急忙劝阻道:“公主,还是躺着吧!”
吉儿看着突利,有些疑惑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奉父王之命,率了五百轻骑,准备支援李大将军,路过附近,见到……听说那个想掳你的人,是世民的四弟?”
吉儿叹口气:“对,说来话长……”
“那就暂时别说嘛!”那燕插话道。
吉儿闻言抬头,见那燕走了过来。“我的意思是说,公主身体还没恢复,说多了话不好,反正……来日方长嘛!”那燕接着说。
“这位是……?”吉儿看着突利问。
“她是我阿妹,名叫阿史那燕,是我三叔的女儿,能文能武,是位女中豪杰。”
“看得出来。”吉儿轻声说。
“我才看得出我阿哥对你的一番情意呢!”那燕恳切地对吉儿说。
突利尴尬地拉了那燕一把:“阿妹,别乱说……”
那燕不以为然地说:“我才没有乱说呢!在突厥,阿哥天天嘴上总挂着公主的名字,他明知道公主的心上人是李世民,只好把那份情意深深埋在心底。阿哥,你说,对不对?”
听了那燕的话,吉儿羞涩地低下头。突利竟尴尬地张嘴结舌:“阿妹,你……你就别再说……说了好不好?”
“害臊了,是不是?不过嘛……我对那个李世民倒蛮好奇的,阿哥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是公主真心喜欢的不是阿哥,而是李世民。我恨不得能见到李世民,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那燕还想再说,一看吉儿不自在的样子,便走近吉儿,孩子气地说:“嗳,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有话不能藏在心里。公主,如果我冒犯了你,你一定得原谅我才是,好不好?”
吉儿见她并无恶意,也释然一笑道:“好……当然好……”
突利拉那燕到一边,悄声说:“公主刚醒过来,你就让她安静一下。”
那燕促狭地笑了:“瞧你这么关心公主,岂不是不打自招吗?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还是识相点为好。”
吉儿与突利更显尴尬,两人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突利告别吉儿后,来到了刘文静的帐内:“刘将军,你找我?”刘文静忙走过来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眼下最好不要让公主去见世民。”突利惊讶地问:“为什么?”刘文静道:“大敌当前,多有不便。”
“怎么说?”
刘文静分析道:“囚禁公主、而且仍想掳走公主的不是别人,正是世民的四弟元吉。如今起义反隋刚起步不久,倘若世民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对元吉大大不满。这样一来,岂不会造成两人对立,互结怨仇?”
突利沉重地转过身去,思忖半晌,回过身来说:“我想应该问问吉儿。”刘文静一听,不便再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突利端了一盘水果去探望吉儿。吉儿正在荷香服侍下梳洗,见突利进来,神情变得颇不自在。突利关切地请她吃些水果,吉儿摇摇头,却说:“我想去江都。”
突利闻言大吃一惊:“去江都?难道……你不想去见世民了?”
吉儿主意已定,恳切地说:“去江都一是不愿造成世民兄弟之间的冲突不和,其二是因我父皇最疼爱我。现在父皇有难,也就更需要我在他身边。我怎能弃他不顾,反而去找要消灭他的敌人呢?”
突利感到很为难,但仍想规劝吉儿:“公主说的固然有理,但……你能否再考虑一下?”
吉儿断然道:“我已反复考虑好了,不管路途有多么远,危险有多大,我都一定要去江都。”
突利见劝也无用,便只好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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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切景物都披上了一层暗红色。野外的秋风已有了一些凉意,突利不由打了个寒噤。他双手抱在胸前,踱步沉思着。吉儿要去江都,路途迢迢,万一有什么好歹,自己如何向世民交待?可是如果去护送吉儿,那燕妹一人带五百名突厥兄弟能行吗?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阿哥!阿哥!”那燕急匆匆赶来,略带撒娇地说:“阿哥,我找你半天,原来你躲在这儿。”
见突利还在想着什么,那燕一脸严肃地问道:“阿哥,你真认为我挺能干吗?”
“当然。”突利点点头。那燕又追问:“你认为我能代你率五百兵马去支援李大将军吗?”
突利大惑不解地问:“阿妹,你的意思是……?”
那燕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说:“我这个人嘛,有时话很多,有时呢,只想点到为止。阿哥,我看公主想去江都心意己决,可是路途遥远,再加上兵荒马乱,你放心得下吗?”
突利终于明白了,感动地说:“但是……我也不大放心阿妹……”
那燕笑着打断了突利的话:“别忘了有刘文静,阿哥还不放心吗?”
突利见那燕眉宇间已透出坚决,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他不再犹豫,执手施礼道:“阿妹,那就拜托了。”这时,天已黑了下来,突利感到浑身轻松,急忙向吉儿的军帐走去。
吉儿眼里噙满泪水,柔肠欲断。她与世民情投意和,可他又偏偏是父亲的仇敌。想着父皇对她的疼爱,脑海里偏偏又出现世民桀骜不驯的神情;思念世民,却又想起疼爱自己的父皇被困江都。这时,突利进帐,并没注意到吉儿的痛苦,兴高采烈地说:“吉儿公主,我决定陪你去江都。”
吉儿极为惊讶地问:“你不是要去与世民会合吗?”
“让阿妹去吧,有刘文静协助,凭阿妹的胆识谋略,应毫无问题!”
“可是……”吉儿还在犹豫,“路途遥远,险阻重重,我……怎能再麻烦你?”
突利走到吉儿身旁,恳切地说:“能为你做一点儿事,是我最高兴的,怎么能说麻烦呢?再说,我早就答应世民好好照顾你、保护你。上次在突厥一时疏忽,我已感到对不起世民。公主,这次你去江都,路途遥远,万一发生什么事,我能对得起世民吗?”
一番话情至意切,吉儿感动地泪流满面,转过身来望着突利。突利看着楚楚动人的吉儿,竟有些动情地说:“答应我,让我陪你去江都……好吗?”
吉儿默默地点头。
河东郡城,两军仍僵持着。
李渊召集义军文武官员来到龙门县衙。这儿现在成了义军的大本营。李建成慷慨陈词,力主倾尽全力,强行攻城。
裴寂一向与建成交好,此时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赞同地说:“大公子所言甚是。那屈突通拥有四万精兵,凭借河东坚城顽抗。我们不将之攻下,倘若长安一克,退路为其所断,腹背受敌,那就会处于险地。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攻克河东,然后再西进长安为善。”
李世民对建成的主意本不赞同,又不便当众直接反驳他,恐怕引起气量窄的大哥的误会。听裴寂也主张攻城,他实在忍不住,起身向裴寂执手行礼,然后对父亲说:“裴叔所言,乃万全之策。但当前情势,我有不同看法。”
裴寂、建成闻言,眉头不禁皱起。世民道:“兵法云:兵贵神速。我们连战皆捷的声威,足以使长安守军闻风丧胆,夺取长安如同摇落枯叶。倘若河东长攻不下,那长安必有防备。如此以来,我们只能坐失良机。况且关中各自为战的各路军民,尚未有归属,我们如不早去加以招抚收编,恐怕他们将为隋军所有。”
大多数人或叫好或点头附和着世民。裴寂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冷笑一声问:“舍河东而直攻长安,假如屈突通断我归路,又如何是好?”
李世民对他一笑,转向李渊说:“父亲,我军西攻长安,志在必得。本来就没有退回的打算,又何必怕断我归路?何况我军攻下长安,直捣其巢穴,屈突通即为丧家之犬,只有归附一途,又怎能断我归路?这一切还请父亲定夺。”
李渊感到左右为难,想了想说:“事情重大,我再作慎重考虑。”他略一沉吟,又说:“这样吧,建成、世民,你二人分别率人前去收集有关河东更翔实的军情。”
“是!”李建成与世民领命而去。
翌日清晨,李世民、刘弘基率领一小队义军,借着大雾,悄悄逼进河东郡城。
突然,杀声四起,隋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李世民率义军仓猝应战,奋力拼杀。隋军呐喊着,越围越紧,情形也更加危险。李世民发现西南方隋军较薄弱,急呼刘弘基:“快!我们从这边突围!”
义军紧随世民身后,奋勇拼杀,逼得隋军急急向后退去。屈突通的副将刘挺挥剑逼迫隋军再次反扑。李世民搭弓放箭,“嗖”地一声,直射刘挺咽喉。刘挺大叫一声,坠马而死。隋军顿时大乱。
李世民和刘弘基乘势冲出。见隋军并未追赶,世民当机立断,对刘弘基道:“隋军伏击我们,他们一定了解我们这次行动,快去救援大哥。”
李建成同时也遭到伏击。他被堵在山谷里。隋军从高处冲下,杀声四起。李建成率众奋力拼杀。刀枪碰撞声、呐喊声、哭叫声,震动山谷。
李建成看到寡不敌众,义军士兵越来越少,拍马向后冲去,企图突围。屈突通的另两名副将指挥隋军只围堵建成。一名持戟的隋将刺伤了建成的左臂,他忍住剧痛,挥刀向隋将砍去,隋将血流如注,倒地身亡。
建成倚住一棵大树,气喘吁吁,惊魂不定。隋军士兵见他受伤,无力再战,都急欲抢功,向他围拢过去。建成横刀在手,决心以死相抗。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至,马上跳下一位突厥公主。她护住建成,手持弯刀与隋军厮杀起来。建成看到好似天上掉下的突厥公主如此神勇,也奋力冲杀起来。
这时,刘文静率领着突厥人马从后杀来,隋军大乱。突厥公主这才放心,扶着建成,关切地说:“没事了,我们已经没事了,撑着点……”
李建成微张着嘴,呆呆地望着俊美的突厥公主。李世民、刘弘基赶来与突厥兵马会合,杀败了隋军后也赶了过来。世民驰到建成跟前,跳下马关切地问:“大哥!你没事吧?”
“还好……多亏了这位……”建成不知该怎么说。
刘文静赶过来向世民介绍说:“这位是突厥公主阿史那燕。她率领五百轻骑,支援我们……”随即对那燕道:“这位就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