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松开了她,真的能再将她拽回来吗?
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别的办法!与其那样如仇人一般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不如放手一搏!
潘启文按下心中的不安,话锋一转,“当然,若是你能留下来帮我,无论什么名义,顾问也好,少帅夫人也好,我都会感激不尽!”
他眼神一闪,谆谆诱导着:“你也知道,我这边真的是需要你,若是你能抛开个人恩愿,单从国计民生出发,在这里,你也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微微偏了头,从侧面看到叶蕴仪脸上有一瞬的迟疑和挣扎,一丝期待在心中缓缓升起,他赶紧说道:“不管你以什么名义留下,你若不愿的事,我绝不会再勉强于你!而且,你随时可以离开。”
叶蕴仪总算是抬起了头,看向他的眼中尽是怀疑,还有一丝的——不安,她皱起了眉:“你说真的?”
潘启文脸上挂起一个苦笑,眼神温柔,他叹口气:“蕴仪,若是象仇人一样将你绑在身边,我也觉得没意思了!我也累了!”
他突然唇角一勾:“老被你这样甩来甩去,没有好脸色,我都觉得自己没有男人味了!我也算是想通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想要做少帅夫人的女人大把,可是,能做我的民生顾问,与我共创这天下的人,却只有你叶蕴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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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四)
更新时间:2012924 16:15:05 本章字数:3468
叶蕴仪看向潘启文的眼中满满的是警惕与不信任,一张小脸顿时冷了下来,她将身子尽量往一边偏去,离得他远远的,侧头看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声寒如冰:“潘天一,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她冷嗤一声道:“上次那所谓的演讲,也不过是你的把戏吧?说什么只有我一个!你那个所谓的民生顾问,只要你有诚意,单只西南大学你就可以请来好几个!你这次,又想玩什么?”
潘启文只觉得头更沉更大了,他的喉咙也火烧火燎地疼,那把火一直烧到他心里,灼得他五脏六腑都似要焦着般绞扭起来。
他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心中苦笑,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不信的了吧?
可是,这已是他最后的路,他怎么能再退缩憔?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哑着嗓音说道:“好吧,我承认,是你爷爷和大伯来了以后,在他们说要在这里开银行以后,我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他尽量地掩饰住那一抹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悲凉,淡漠地说道:“除了你的能力、学识外,你家里的背景,也是我所需要的,西南大学里那些老头子,未必识得变通,况且,有了想法,没有钱,便寸步难行,而你,手中有钱,可以尽你所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所以,与其与你做仇人,不如,让你为我所用!”
叶蕴仪眼中明显一松,同时一抹不甘和失落涌上心头,只是为他所用李?
潘启文心中微喜,他眼中星光闪烁,接着一脸诚恳地说道:“我算是彻底想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放了你的诚意。”
他脸上泛起一个苦笑来:“你这次出来,我阻止了文四派黑衣卫队跟着你,便是想试着要放手,却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多的乱子!”
叶蕴仪心中一动,眼前浮现出她出来前与他相见那次,他那纠结、矛盾的眼神,那时,他应该就是在挣扎放还是不放的问题吧?他不派黑衣卫队,真的是想要放手?
叶蕴仪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
潘启文微微一怔,心中那把火一下子漫延了出来,他心中的怨气猛然爆发:“什么为什么?我说了半天,你就是不信是不是?叶蕴仪,我告诉你,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累了!我厌倦了这样的透不过气来的生活,我厌倦了你看着我那警惕而防备的眼神,更讨厌自己时时背负着的过去,压得我直不起腰来!”
他也偏头看她,冷笑一声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得见吃不着,你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我算是想通了,漂亮的女人一大把,我干嘛要过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别人都是三妻四妾伺候着,我***连去偷食都不敢!结果又怎么样呢?又有谁领情?”
叶蕴仪胸膛急剧起伏着,双手死死地撑在身下的石头上,那冰凉的的触感一直透到她心底里,冷得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听潘启文冷冷地道:“我放了你,就是想与你,与我们之间的过去,做个了结!”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吐出心中的郁结:“了结了,才能重新生活!我不想再那么累了!”
叶蕴仪眼神迷离,口中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了结?重新生活?”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漫过她心头,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她活着的意义,便是与他对抗,争取完全的自由。几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在这同时,让他痛,也让自己痛,已成了她全部行为的准则。
可是,突然间,这个目标,不过他轻轻的一句话便实现了,一旦他放开她,她还凭什么让他痛?
叶蕴仪只觉得整个心突然空了,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却觉得没着没落地心慌?
她突然倾身向前,两手紧紧攥在小腹前,红了眼,带着哭音叫道:“潘天一,你凭什么说放就放,说不放就不放?在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之后,你要怎么了结?你凭什么?”
看到她这副模样,潘启文的心象被一只无形的手绞扭了起来,痛得他弯下了腰,那灼痛感更强烈了,浑身骨头都痛了起来,他知道,她终是相信他要放手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痛苦?他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失落!
潘启文的心里霎时烘乱起来,有一股不确定的热流在四肢百骸中到处乱窜,让他的心里热热痒痒的,有一抹不敢置信的狂喜掠过心头:难道,她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
他拽回自己想要去拥住她的那只胳膊,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心底提醒着他:她有这样的表现,说明爷爷的“松手攻心”之策是有用的,若是他不放手,她在他面前永远只有如冰霜般的冷漠这一种情绪!他现在,只能这样走下去!
只要她相信了他是真的要放手,他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叹口气道:“我知道我做了太多坏事,你若想找我算帐,替你父母和蕴杰报仇,随你想怎么样,我接着就是,绝无怨言!至于方宗尧,他现在的确好好地在南京,你若不信,尽可以光明正大地写信去问,你若再怕我耍什么手段,也可请你爷爷亲自去看过!或者,你自己去看看也行!”
叶蕴仪抬眼看他,眼神慌乱,不,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么,他是真的打算要放了她了?心中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响起:“他不要我了!”
她听到自己可笑的声音,傻傻地问了一句:“你要跟我——离婚吗?”
潘启文微微一震,离婚?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想着,让她相信,他会给她自由,然后,他知道,只要回到潘家集,爷爷自会出面,让她将过去放下,爷爷的一句话,自是抵得上他一万句。只有到那时,她彻底将过去的怨怒放下,他们才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可是,这个笨女人,第一件事居然想到的竟是离婚!
潘启文听到自己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虽然他有从头来过的心理准备,可是,他却清楚知道,背着潘少夫人这个名头,会让他的计划实现起来更容易,也方便得多,更何况,外面有那么多的狂蜂浪蝶,对她虎视眈眈,他怎么敢将这名份先自抹掉?
潘启文想了想,皱眉道:“我好歹在这西南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头离婚算个什么事?再说了,你一个女人,离了婚的名声好听么?”
叶蕴仪提起的心里竟是一松,可她脑中顿时又混乱起来,即便当初几次遭逢大变,她都觉得自己从没象这样不清醒过,她一脸怔忡地看向潘启文:“那,我们……”
只听潘启文冷冷地道:“你不会是急着离开我后,那么快就要去嫁人吧?真有那一天,你想要离,我就悄悄跟你离了就是!我堂堂潘少帅,被老婆扔了离婚,我可丢不起那人!”
叶蕴仪鼻子一酸,心里更冷起来,原来,他只是为了面子!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讷讷地道:“可是,若是你有了别的女人……”
潘启文看着她那呆滞的模样,心里又酸又疼,他断然拦住她的话,冷冷地道:“有了别的女人,未必就要娶了回来!我说过,这少帅夫人的身份只为你留着!”
叶蕴仪一愣,心中微微起了暖意,却又听他说道:“你若愿意,有了这重身份,你和我做起事来,都会事半功倍,我军政府可以借着你银行的信用,你们银行也可以借着我军政府的威势,互相都有好处!”
潘启文顿了一顿,又轻哼一声道:“你若不愿意用这个身份,我也不勉强!反正,外界也不知道我潘家少夫人是谁!”
叶蕴仪心中酸涩,这时脑中条理却逐渐清晰起来,她突然嗤笑一声道:“哪用那么复杂!我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既然你说放手,那么,我跟爷爷、蕴杰一起走!一了百了!”
潘启文浑身一僵,一口气被她堵得提不上来,眼前不由一黑,直直地向后摔去,叶蕴仪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冰冷的手冻得一颤,她心里一惊,忙伸手到他额上一摸,才发现他的额头竟是滚烫!
她急忙将自己身下的衣服抽出来,铺在他身下,然后扶着他缓缓躺下,她看了看昏暗的天色,不由发起愁来。转头对潘启文皱眉道:“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你的伤只怕发炎了,你在发烧!”
潘启文顺势倒下,心里赌着气,闭了眼,也不理她。
叶蕴仪轻轻推了推他,急道:“你能不能走啊?你是怎么安排你的护卫的?这里露水重,晚上会更麻烦的!”
潘启文翻了个白眼,冷笑着道:“死了拉倒!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反正你也要跟你爷爷走了,何必还管我的死活?”
兜兜转转(五)
更新时间:2012925 16:48:34 本章字数:3452
叶蕴仪放开他,背过身去,冷冷地说道:“潘天一,是你自己说要放我走的,敢情你又是耍着我玩的?”
潘启文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低吼道:“叶蕴仪,我说过,放你自由!但我也说过,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即便你留下来,你的人还是自由的,你还不明白吗?你说走就走,光铁矿你就给我丢下一摊子事,还不让人发下脾气吗?”
他停下来喘口气,稍稍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以你的性子,走到哪里,不是都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现在这里百废待兴,又有我这个军政府为后盾,既能为国为民做点事,又能将你家银行在国内发展起来,你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机会和条件?国内其他地方,若没有我这样的背景,你们的银行敢去做吗?”
叶蕴仪心中震动,她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若是与他合作,既能做为国为民做点事,又能将自家银行发扬光大,这样的机会,的确难得!
只见潘启文仰头看天,幽幽地说道:“我说过你的人是来去自由的,你就当从不认识我,咱们只是合作,要联手做些事起来,这样也不行吗?憔”
叶蕴仪看他神情悲哀,脸上因发烧而起了红晕,不由心中一软,他若真只是想将她绑在身边,他大可不必如此做,只需象以前一样,将她和蕴杰捏在手中就好,那种情况下,她还不得乖乖为他做事!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轻声道:“我是被你骗怕了!你让我想想!”
潘启文轻哼一声:“你也不用象防贼似的防着我!回去我就找个女人给你看,绝不会比你差就是!你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好一点?会点洋文?会弹点钢琴?你这个样子的,西南大学里的女学生中就多得是!人家起码比你年纪轻,不会随便给我脸色看!僳”
叶蕴仪脸色一白,慌不迭地偏过头去。
潘启文恍眼见她眼中似有晶莹闪亮,不由心中又痛又涩,一种万般无奈之感涌上心头,只觉自己就象钻进风箱的老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他心中暗叹,这“松手”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怎么松?松到什么程度?松得不够,她还会防备着他,松得太多,逼真太过,她难受,他心疼!
潘启文蓦然眼中一亮,她在难受?!因为他说另找个女人?
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原本干涩似火烧的喉咙似乎也清凉了许多,他悄悄看了她挺直的背脊一眼,终是舍不得她再难过,他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你看,我想办铁矿,还要办军械厂,至少能做到汉阳造的水平吧?咱们的武器就不愁了!”
“还有,日本人垄断了棉纱,他们哄着农民们种了大量的棉花,又趁机压价,他们的棉布做得又漂亮又便宜,把咱们那些作坊逼得没法生存,等到咱们的作坊全都倒了,他们又趁机抬价!”
叶蕴仪的注意力被他的话吸引,不知不觉地转过了身,认真地听起来。这时忍不住插话道:“这两天我也在想着这个事,仅仅一个云顶的棉农就被压榨成这样,整个西南,还不知道有多少!”
潘启文点点头道:“所以,我想将那些个作坊发动起来,帮助他们办纱厂和纺织厂,这样,原来作坊的老板和伙计生计不愁了,农民们的棉花有了去处,老百姓也能买到便宜的布,而我们的军装也有了着落!”
叶蕴仪眼中晶亮,兴奋地两手一合道:“发展咱们自己的民族工业,就是要从百姓息息相关的做起!”
潘启文却叹口气道:“可是办工厂资金量大,那些作坊老板们没有做过,哪里敢?所以我想跟铁矿一样,以军政府名义办厂,让这些作坊老板们入股!而这些前期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
叶蕴仪不由脱口而出:“我们银行……”,她突然住了口,愣愣地看着他。
潘启文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他装作没在意她的话和表情,又皱了眉道:“还有,我听说,现在美国有个地方有一种水稻,产量比我们这里高出5倍,而据说那里的气候跟咱们这里很是相似,若是我们能买到他们的种子,在这里试种,如能成功,至少,百姓不会再饿肚子,我们潘家军有了余粮,治理起地方来,就有了底气!”
叶蕴仪脑中赫然现出云顶的那些农户们明显因饥饿而浮肿的一个个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