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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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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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叫千重……”
飘渺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使得清衣有一瞬间恍然,好像看到一片血色的海洋,有个男子隐隐的站在一端,痛苦的朝自己伸着手。
纠缠不清
是了,那个梦,那个从十三岁起就一直伴随着自己的梦啊。怎么就突然想到这个!清衣迅速回神,面前只有那物是人非的黑木棍孤单的停留在半空中。隔了冰霜的双眼微微有些战栗,本能的就拉住了那黑木棍。
看着那飘渺的地下,不死也要残上半条命吧。不由嘴角一丝冷笑。可笑容还僵在脸上,心却突兀的难受起来,好像空落落的。而她也没有看到那黑曜狐和黑木棍同时耀闪出诡异的光泽。
“千重。”她朱唇轻启,喃喃的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好像认识了好久,念起来那样的熟稔。但相识也不过半天啊。
命于他或许是一种负累吧。
莫名的这样想着,再次望向那沧海般的大地。她的心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悲凉。不是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吗?现在不是顺意了吗。可这心啊,为什么就是这样奇怪?
前面咱都说了,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这是清衣现在的处事原则,所以她微微咬了咬牙,长袖一翻,就朝着另一边的太溪镇落了下去。
清衣入城之时,已是傍晚。太溪镇的街上不由显得几分冷清。青石板路,顺着大道一路向下,也见不得几个人。但是绕过绕城的街,转入城西的正街,却是豁然开朗。饶是一丈宽的道路,也被那些张灯结彩的灯笼挂满了。极目而去,整整一条,都是酒楼歌苑,莺莺燕燕伴着丝竹吆喝,喧嚣了灯火阑珊夜的开端。
清衣微微皱了皱眉,人多,她不喜欢。但是这太溪镇好像也就这一条街有提供住宿,饭食。远远看了看,选了长街尽头,那家外观雅致,却稍显冷清的祥生栈
刚一进店,小二笑哈哈的就迎了上来。清衣随意要了饭菜和一间上房,便坐在了角落里。小店不大,除了桌椅柜台,再无其它。但是这桌椅却雕花附凤,甚是考究,端上来的茶具碗筷,也具是清一色的质地优良的青花瓷。
这店主想来也是雅致之人。只是,这么好的环境,人少却不怎么对头。清衣无所谓的想着,看了看店正中正闭着眼睛,拉着二胡老头和最南角和北角两桌男客。举起了筷子。
突然,啪的一声,那两桌人中,一个串脸胡的大汉拍桌而起,指着对面为首的白面人,一阵痛骂。那白面人面无表情也不言语,他手下却按耐不住,瞬间争执起来。
这一来二去,清衣也就明白了。原来这串脸胡竟然是泽国第一镖宋天,江湖人称黑青天。他自小生在镖局,保镖从未失过手。但这一次却在白面人的地头上走了水。那白面人也非等闲,竟是德州绿林的总堂把子林正。因其以前排行第五,江湖人称五公子。
这宋天也是倒霉,这一趟东西是外面进贡给宫里的东西,人主顾价格给的那个高啊,他还想着就这么保完就可以金盆洗手回家歇着了,谁想到这最后一趟就这么除了岔子,这等于是要掉脑袋的啊。于是他的愤怒大家就可想而知了。他一口咬定是林正做的贼,死咬着他几天了,林正拒不承认,两人不得已来这祥生栈谈判。
说到这祥生栈,清衣也是叹口气自认晦气。自己怎么就歪打正着进了这上古轩辕家开的,专门供江湖人士谈判的地方呢。这地方经常打打杀杀,搞这么贵的家具明显就是咬狠宰那些斗殴者嘛,难怪没人。
再说这争执中的两人言语不和,这宋天就充分的发挥了武夫的智慧,抽起大刀就横劈了过去。,两方一打起来,立刻从屋内窜出几个着了黑色劲衣的大汉,上去拉架。唯有那坐在中央的干瘦老头,依旧不紧不慢的拉着二胡。清衣深深看了那老头一眼,转身付了银子就要上楼。
可她前脚刚抬,门咚的一声就被踹开了。纷乱中,有人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极为邋遢的男子,你说你衣襟大敞那就敞吧,可你这满身脏兮兮的影响镇容就不对了。唉,说到镇容,这衣服倒是其次了,他这满脸才是王道啊。满脸黑不拉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头顶还粘了几根头发上不知粘了鸡毛还是鸟毛,高高的竖起,实在是引人发笑,这不,你看那边打架的都停了手来看热闹。
清衣看到他心里一怔,空落落的心好像瞬间就找到了温暖,但是,白皙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当看到的是空气,继续向楼上走。
“喂,你输了!”折扇一打,千重一个闪身就蹦到了清衣面前。
清衣没有抬头,淡淡的话语却幽幽的晃了出来。“那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未答应。”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得不惊诧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没死就命大,竟然还这么生龙活虎,着实让人乍舌。
“你想推卸责任!”千重在破烂的袖子里摸出一把滚了金边的扇子,笑嘻嘻的一打,就那么全神贯注的盯着清衣,好似天塌下来,也是与他无关的。而他生来就如同自由的风,心随所想,自由无往。
清衣看着他飞扬神采的脸,心间突然暗了。要有多少宠爱,才会成长成这样无羁的少年,要有多少纵容,才能有这般无匹的嬉笑。这样的人,注定跟自己有着天地之差,这样的人,每多看一眼,心就酸的厉害。所以她霍然转身,不再理他。
可好似没走几步,一把飞刀突然闪了出来,清衣霍然长袖反转,可她没有看到楼下千重已经上来了,想要收手,又来不及,一个趔趄,身子就倒了下去。她不动声色,慌忙要收住身形,忽然手一热,还未回神,千重已经将她揽入怀中。就在入怀的刹那,一柄飞刀明晃晃的从她面前飞过。
“哎呀呀,虽然你投怀送抱的技术差了点,还耍赖。但是我大人有大量,一定是会对你负责的。”
千重折扇越晃越得意,眉眼弯弯俱眯成了一道缝。清衣突然冷笑一声,突兀快步,挪出他的怀中,与此同时,另一把飞刀正飞速的像千重飞来。千重一心在清衣身上,转过头就见那柄飞刀正朝着自己,不由瞪大了眼,整个人定了型,愣是挪动不来半分。
眼看千重就要挂彩,清衣眉头一蹙,突然红袖招展,愣是挡下了这一刀。这个人看来并没有想像的厉害,这样一刀都吓傻的话,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行动,看来也真的不过是儿戏。
破阵
不过是个有些武功,骄纵惯了的世家公子,不堪一顾。清衣心间冷笑,转眼看向那混作一团的战场。刚才两柄飞刀皆是那边误飞过来的。正自想着,手又是一热,不用看就知道那黏人的千重又拉住了她。
“喂,现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一定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陪我玩就算了。我以后陪你玩好了。”千重一手拍上清衣的肩,热泪盈眶,很是认真的朝着清衣点了点头。“恩,就这么定了,你不用推辞了。你住上面那间,是吧。小二,来,她旁边那间房我要了。啊,客满是吧,好了,那我跟她住一间好了。”
千重根本就把小二当木头,径自一个人眉飞色舞。那小二看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三天都来不了一个客人,楼上空房都要发霉了,会没有客房?清衣抽了抽眉头,看着一人兴致勃勃,口若悬河念叨着的千重,一阵阵头晕。横竖此人都是要黏上来了,可是目的何在?
就在思量间,千重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先她一步掳着小二蹦上了楼。清衣毫无感情的看着他的背影,依旧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只是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慢,好似在酝酿着什么。忽然,她身子一转,双掌击出,那突兀飞来的快刀登时炸裂一声,碎成了两半。而宋天,林正突然转了身形,一杆长枪,一把连环刀迅速击向她。其余人包括之前劝架之人,迅速将她围住。
清衣目不斜视,冷哼了一声,身形陡变,长鞭在手,忽然一扫,那围着的人只是眼前一花,身上俱是一道血痕。这是何等的速度!他们还来不及惊叹,清衣长鞭若蛇,同时缠住了宋天林正一起攻过的来的兵器,那二人也非等闲,以退为进,缓了清衣长鞭的力道,猛地一抽,兵器便脱离控制。清衣忽然一声轻啸,长鞭吞吐蛇信,忽然,鞭风一转,向后一背,横打向那亭中拉着二胡的干瘦老头。
那老头身子不动,面色不变,只是拉着二胡的手却越拉越快,一种刺耳的锯木声。而那锯木声好似无形的刀片,飞将出去,清衣那两米多长的皮鞭,瞬间碎裂成絮,与那难听的噪音迅速充斥了整个小店。宋天林正一帮人看到老头出手,全部捂住耳朵,也在瞬间停了手。
“音老弦。”清衣扔掉皮鞭,眉头一蹙。此人名传江湖久已。擅用乐音。每种乐音都有不同音色,发挥的效果也就不同。如果只是伤人,弦音便够了,若要杀人,他一定会用二胡。因而二胡音色哀沉,潜意识已在人心间种下阴影,再加以内功,暗器催动,在敌手不防备的时候,突兀出招,对方必死无疑。
“好说。”音老弦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只是这笑却像是干掉的橘子皮强捏出来的,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我与你并无愁怨。”
“那刘顺村二百八一口可都与你有仇,遭你毁山灭门!”音老弦说着,二胡再起。粗重厚实的哀乐像一把缓慢刺进人心的刀。因为刺得慢,痛却扩散的快且深,并且一步一步攻击人心的底层防线,勾出人心间不堪过往。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义?”清衣微微垂下眼帘。
“诛杀邪魔,本就是我们江湖人士共同的义。”音老弦说的斩钉截铁,清衣却微微的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人人都看到她一袭红裙上抖落的杀气,若奔腾的血腥,要一点点将人吞噬。明明只是个娇弱的女子,甚至眉目也是淡雅的漂亮,可衬了这样的衣衫,这样的笑,突然就多了份说不出的妖卓和诡谲,让人忍不住寒到了心底。
“那你们就都死吧。”清衣低笑一语,霍然抬头。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杀气幻化成阴冷的风,将所有人包裹。人们不禁瑟瑟发抖,而桌椅早已被实体化的杀气挂的碎裂不堪。阿木突兀的长大,双目血芒看着众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幅幅鲜血淋漓的画面,突然就跳进了脑子。
那个女子依旧是站在楼梯正中央,可为何眼中尽是她狞笑着将无形的利刃,刺进自己心脏的惨烈画面。而这些画面如此逼真,好似亲耳听到那噗嗤一声,利刃就洞穿了自己的心,而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这一刻洪水猛兽般奔赴而来,让他们慌张的捂着胸口,跌倒在地。音老弦强撑着的,那时断时续的二胡,更像是他们棂前悲伤的送魂曲。
“喂,你也太慢了吧!”忽然,千重嬉笑的声音,响在这一片无形的旋风暴雨中,若陡然扯开的天光,在瞬间驱走了所有阴霾的恐慌。
清衣霍然转头,本是明亮的双目还微有血色,看似凶煞的紧,似要杀了他这坏了好事的罪魁祸首。
阿木却啾啾的叫着,一下收起血芒,一蹦,就落到了千重身上,虽然面无表情,但肥嘟嘟的小手左抓抓,右挠挠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生怜爱。
此时音老弦面色已然惨白,额前冷汗大颗大颗滚落。突然,呜哇一声,吐出满口鲜血。他颤抖的看着歪倒在地,神智尚在恢复的众人,不由捏了一把汗。这是幻阵,这是比他这音惑厉害了千万倍的幻阵啊。这幻阵只有异类凭借自身强大的杀气外加血腥之物相辅,才得以成。之前他也是见过幻阵的,但没有一次像这般,还未见动作,便已将幻阵布好。这女子不是一般异类。但看着幻阵初始就这般力道,可见她肩头那东西只怕是这世间血腥至极的魔物。
但是,他将目光挪向笑嘻嘻逗着阿木玩的千重。这个举止轻浮的少年公子,仅用一句话,就破了如此凶险的幻阵,着实比那女子更加的厉害。若他晚喊一两分,自己这老骨头就要葬身阵中了。不过听这两人之前的交谈,关系似乎并不怎样,且这男子公然救了他们,此番这命定然是保住了。不由眉眼一转,歪歪斜斜的冲千重抱拳。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公子深藏不露,为何要跟一个女魔头在一起。”他边说边鄙夷的看向清衣。却见清衣一直面无表情,在听到女魔头三个字时,却突兀的扬了扬嘴角,好似他那不是辱骂,倒像是无上的赞扬,妖卓出一片刻骨森寒。看的音老弦,不由打了个冷颤。当真是魔啊。
魔杀
“女魔头!她是女魔头。哎呀呀,你们的眼睛难道都长在屁股后面吗。这么大一个清丽雅致,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们说她是魔头。啧啧,啧啧……”千重折扇一打,双眼大睁。活似看到怪物般,盯得音老弦心里大大的不爽啊,但他前面刚叫过人家恩公,这下就跳着脚来骂。不等于搬起石头,自己砸自己的脚嘛。思来想去也只能故意咳嗽了两声,正了正神色。
“这女魔头一息间毁山杀人二百八十一口,公子切莫被表象所惑。”
“啧啧,你们说这个啊。唉,所以说你们的眼睛长在了屁股上,脑袋都用来临时当了凑数的眼睛。这个问题想想都知道有原因的嘛。”
“原因!”音老弦目色一沉。
千重笑眯眯的打起折扇,对着音老弦,目光却是落在清衣身上的。
“你想知道啊,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音老弦像被人活塞了一只鳖,张着嘴,阴着脸,却始终是骂不出口。这,这人……
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口气,用在不一样的场合,却一样的让人想要抽打。清衣魔性渐退,神智有些恢复,知晓千重是在取笑她,也不言语,伸手接过阿木,一把拨开千重挡在楼梯间的身子,依旧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楼。
千重似乎很是留恋的看着那在众人眼中,如鲜血涌动的背影,很是满意的摇头晃脑,嘴里喃喃着什么。就在此时,恢复过来的宋天林正等人,齐齐刷刷的聚集在音老弦面前,欲言又止,音老弦挥了挥手,看了看压根不睁眼瞧他们的千重,不由沉了声。
“走水之事,老夫即已答应两位,定会查个清楚。只是,容老夫先查清这件事。”说罢,双拳一抱,也不待众人反应,一个身形已是去了。
宋天黑着一张脸瞅着林正。“他就这么走了?碧血石就这么没了?”
林正摊了摊手。“你不信我,我不信你,能信就只有他了。”说着深深看了千重一眼,转身也是悠然而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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