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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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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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落井下石的要看笑话。若是这样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可以休止了,这残废的一生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没有活过!
她痴痴的笑着,疲累的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这么辛苦的撑着,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亲人,没有家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缓缓的,缓缓的闭上眼。
忽然,一个小东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到了她的肩头。她睁开眼,不由愣了,一个一寸来长的小娃娃,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她。就在此时,一个撑着伞的男人,若幽灵一样出现,带着低沉的嗓音。
“你是降世的魔,生来便不能与人共处。”
“是吗。”她扬起的头又卑微的垂了下去。“是魔就注定没有家吗?”
“你有家,只是被人毁了。”
“我真有家?”冷清衣豁然看向那黑衣人,绝望的眼眸迸发出热烈的希望。
“是。只要你成为真正的魔,就可以寻回失去的一切。”
“真正的魔?”冷清衣颤抖的看向黑衣人。黑衣人却缓缓的伸出手。
“你跟不跟我走。”
清衣看着那双手,忽然肩头的小东西,啾啾的叫了两声。夜色太黑,她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却可以感到它喜悦的情感,那是谁人都不曾给予的。不由的咬了咬牙,终于握住了那双手。
黑衣人握着她的手,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游走过她全身,她愕然的看到那满身的伤口,奇迹般的全数愈合。就在她惊愕间,黑衣人忽然带着她凌空而起,投身于茫茫黑夜。
清冷的晚雨依旧反常的大,可街口再没有那茫然的身影。忽然,一袭黄衫自黑夜中,执伞飞奔而出,正是万俟千重。
这千重啊,说起来也真是倒霉。他爹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你说平常没事从来不找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拉着他说了一天的江山社稷,又煽风点火的说到了年纪了,早点定个亲家之类云云的。都是废话啊,废话啊,可怜他一整天的点头微笑,搞得现在脸都在抽筋。最最可气的,是耽误了找人的时间!
他落在冷清衣之前停留的地方,找了又找,却半个影子都没看见,奇怪的挠了挠头,不对啊,黑曜狐的气息刚刚就在这里啊,怎么一瞬间就没了?
那丫头的气息看来,今天也没有上街哦。不会借钱不还吧?不像啊。千重疑惑的皱了皱眉,突然眉头一松,整个脸就笑开了。嘿嘿,我就去冷家找好啦。反正本殿下看重的猎物,是一定跑不掉的。
可是当他夜探冷家后,冷家便真真遇上了灭顶之灾。
山崩
竹板这么一打啊,琴弦这么一弹啊,这日子就这么一眨眼啊,就到了宛流历三百四十二年。也就是距离冷清衣失踪已经七年了。
据江湖小道和大街八卦党称,这冷家在七年前,因为暗地里搞走私,而且买给老百姓的米大多都是整新了即将发霉的烂米当新的,被当今的太子爷,也就是那天命的九五之尊给连锅端了窝。
冷家主事的全部被打进了牢房,而在太子爷的建议下,米粮这一行划入国营,找了一批忠厚贤良的老臣来监管。不过十三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能力,众人无不慨叹,当真是天命的九五之尊啊。
但是这是旧事,旧事已经过去,我们就要朝新的方向看起。比方说这风和日丽的大白天,好好的一座山突然就像被人砍断了脊椎一样,轰隆隆的就塌了。这可不得了哦,因为这山崩就山崩了,但是山脚下课还有个百十来人的刘顺村哦,于是这个村子也就跟着这倒霉的山,一并碰上了倒霉的灭顶之灾。
但是这好像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山崩。为了公正起见,我们还是把画面转回到事发地。
血,无边无际的血,似没有尽头的河流从高约一二十丈的山顶。不断不断的奔涌而下,而整个荒绽山笼罩在层层阴云之下,远远观望,好似静默了千年的黑妖,高耸着身姿,却是腹背受伤,浑身黑气,命不久矣。
果然,不多时,整个荒绽山突然轰轰隆隆的抖动起来,无数飞石泥沙咆哮着从山顶不断滚落,将那些汩汩而流的血液迅速掩埋。
山脚下刘顺村的村民们,纷纷奔逃,可这荒绽山晃得突然,崩塌的却也迅速。而整个荒绽山顶,就这么在这青天白日下,瞬间崩散瓦解成无数毫无意义的石块。这些石块看似狂乱无章,却尽数朝着山下滚去,好好一个村庄,瞬间就被巨石碾的粉碎,无数撕心裂肺的喊叫与哭泣,在这诡异的山崩前,显得轻不可闻。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女子啊,这就自山顶御剑而下。一身双纹璎珞长裙像是嗜尽了鲜血,鲜红出一片残酷的血腥。
一个幸存者哆哆嗦嗦的看着这个女子。虽然就他的地理位置,只能看到背影。但光这背影,就让他冷汗涔涔的感觉自己站在了,吞吐血腥的阴曹地府大门口。无数森寒的杀气,和心底诡异的压力,让他惨烈定在那里,不能撒腿就跑。
那女子闻声,微微转过头。靡颜腻理,如婉似花,倾城的脸上那一双眼依稀还残留着当年的凄楚,但眉宇间深重的冷冽却大大的压倒了凄楚。乌亮的眉眼被冻结成了冰冷的木然,却不能掩盖她就是冷清衣的事实。不过,那夜她已经说过,不再姓冷。所以,她现在叫清衣。
时光荏苒让她褪去那孩童的姿态,摇变成了人人都不可挪眼的清丽。可这清丽随了眉间的清冽却又遥射出一股嗜血的魅惑。而眉心那一点鲜红的朱砂,更是将这魅惑发挥到了极致。
“还有活口。”
清衣挑了挑眉,如同冰霜的眼中却没有温度,像是在自言自语。清浅的声音宛若匆匆溪流,拂过人们惶恐的心田,可是那话语却着实让人不消受。
“你,你……”那倒霉的人不由的,双眼大睁的看着她,颤抖着,突然猛地跳起,快速向外跑去。
“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清衣明明是温润的音色,却偏偏用上了冷到极致的口气。也不待那人回神,清衣纤手一甩,猛的收紧,那奔跑的人突兀的跌倒在地,混乱的蹬着双腿,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双眼冲血怒瞪,好似有无形的绳索死死的扣着他的脖子。
忽然,嘎的一声,就在那人面色惨白快要窒息之际,一个一寸长的小东西就在突然冒了出来,趴在那人僵死的脖颈上,死命的吸着。本是惨白的面色,陡然酝酿成一股黑气,而在这不断吸食的过程中,那东西不断不断的扩大,而那人整个身子在死灰的瞬间,陡然变成一阵碎片,纷纷凋落。
“阿木,来。”清衣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伸出手。再仔细看那一寸长的小东西,才发现那东西已经长成一尺多高了,竟是一个孩子模样的小人。
这小人长得好玩,梳了个齐眉的刘海,圆嘟嘟的脸上白嫩的好像一捏就要化了。一身蓝衣蓝裤也妥帖的穿在身上,丝毫不因突兀的膨胀而显得不堪。只是那张脸却不笑,那一双眼也是骇人的红。他四肢着地,不会走,竟是用爬的,一步步爬向清衣。
清衣坚冰一样的眼眸看到他,微微有了一丝笑,将他抱起,放在肩头。而阿木伸出手,圆嘟嘟的手上,指甲却是长的骇人而锋利,挣扎着要去挠清衣的脖子。清衣似是早已习惯,顺手从脖子间拉出那枚黑色的石头狐狸。这阿木像是很高兴,手舞足蹈啾啾啾的叫着,圆嘟嘟的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趴在清衣肩头就玩了起来。
清衣满眼溺爱的看着他。“你要是会说话,那多好。”说着爱怜的拍了拍阿木的头。“啾啾,啾啾。”阿木上串下跳的在她肩头比划着。清衣先是安静边走边听,忽然眉宇一敛,手一甩,阿木就张牙舞爪的飞向一块巨石后,一股杀气立时从她身上奔涌而出。
“谁!”清衣一声轻啸,巨石后就传来阿木啾啾啾的声音。
“哈哈,你别挠我啊,哈哈,别……”说话间,一个男子笑的前仰后合的从巨石后走了出来。这男子二十左右,长得还不赖。一双琉璃色的眼睛迎了阳光,璀璨的像星空。一袭暗蛟云纹长袍是随意的披在外面,长发迎风,散的也是自在。
“谁。”清衣问的凌厉。刚才听阿木的意思,此人从她屠山开始,就一直躲在暗中窥探,而她竟然一直没有觉察,说明此人的功力不差。可看他一副随风自在的样子,却像个纨绔子弟。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阿木竟然在跟他玩!阿木可是见到生人,就会立刻咬下去的啊?
这个人是无赖
“哈哈,你想知道啊?”那男子随手逗弄着阿木,微微抬眼瞟了清衣一眼。清衣的心里也是蓦然一惊。倒不是因为他那姿颜异绝,逍遥自在的脸,而是隐隐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是谁。那男子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脸,突然眼睛一转,就促狭的笑了。“想知道的话,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清衣愕然了片刻,七年来谁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或许是有的,只可惜那些人现在早就进了阴曹地府。忤逆者,杀!那是义父教导的。魔,就是嗜血,就是残忍,只要有人不敬,就要饮尽他们的血,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主。可这一次,却不同。往日的杀伐,她突然不想再用,她觉得心里有奇怪的感觉,让她来不及多想,就开了口。
“你想说啊,你求我,求我就让你说。”
男子重重的打了个趔趄,瞪大了眼像瞧怪物一样看着清衣,忽然一拍手。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好玩,这样你都对得出,你真的国宝啊。”那男子笑的肆意,心里也是笑的一片明媚啊。刚开始看这丫头屠山的手段和功夫,都是血腥至极的,想着她现在的性子肯定也是冷到了极致。但是看她跟那小东西玩,觉得还有些温存,想不到对上自己,还是这么好玩啊。这明显就是对他开了小灶嘛。
清衣心里也是有些诧异的,平日里冷到骨子里,怎么这次就突然杀不起来?她想不通是为什么。想不通的事没有必要就不去想。她现在的生活只不过是为了成魔,而四处游荡杀戮,或者执行义父给她的命令,不断用血腥来洗濯自己的身心,成为这人间的修罗。其他的事都不重要。所以她长袖凌厉,夺过千疏手中的阿木,转身就走。
“哎呀呀,不要走这么快嘛。我还有问题要问的嘛。”那男子身子一跃就跃到了清衣面前。一副你不听我说,就别想掏出我的五指山的模样。清衣微微蹙了眉头。感情这是遇到无赖了?可这无赖胆子是不是也忒大了些。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剑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看着那男子那灿烂的笑容,她的心却好像看到了柔软的光,使得她下意识的别过脸,一跺脚就御剑而。高空浩渺,清衣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到那悠哉的声音。
“哎呀,干嘛走那么快嘛,帮我解答一下嘛。”
清衣冷着脸转头就看到千那男子笑嘻嘻倒坐在剑身上。那把剑黑漆漆的,没有一丝闪亮,好像连剑刃都钝的有些锈了,被他这么一坐,横竖看来都像一个被浓烟熏黑的木棍。
对付无赖,好像就要沉默是金。清衣有些恍惚的想着,低头一语不发继续赶路。可那男子的魔音贯耳怎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人傀,最早不过是泽国极北之地的娑貘族,做来玩耍的人偶。后来被他们钻研出了傀儡术,但都是一些僵手僵脚的假人。到最后只有一人研究出了有自己思维的活人偶。杀人无形,凶残暴戾,也就是人傀。只可惜……”那男子故意卖了个关子,促狭的瞧着清衣。
只可惜族他还未将成果发布,就死在了自己造的人傀手中。清衣心下回忆义父的话语,双眼却不由看了看肩头的阿木,继而双眼如剑,凌厉的射向那男子。
“你到底是谁?”
“哇,难到那小家伙真的是人傀啊!我听说早都绝迹了,想不到真的还有啊?”冷清衣闷不吭声,只是停了身形,狠狠的瞪着他。“说!”
“说什么,我只不过想问问你从哪里搞来的,我也去搞一只来玩嘛。你凶什么凶。”那男子依旧笑嘻嘻的,两眼放光的看着清衣肩头的阿木。阿木感觉到他的目光,啾啾的叫着,竟然伸出双手,好像要千重来抱它。
清衣的脸更加冷了。自从义父将阿木送给自己做武器的时候,她就一直当阿木是朋友,是亲人。因为阿木嗜血,见人就咬,所以她认定了阿木是她一人的。可是,这个男人的出现,似乎打破了这一切。
这打破了常规的东西通常有两种效果。一种超脱飞升,一种万劫不复。而这男子很不幸犯了后一条,所以清衣霍然红袖凌厉左右夹击,就攻了过去。
浓烈的杀气让本来安静的阿木突然啾啾的红了眼,就站了起来。可看清了对方是那男子后,却忽然诡异的挠了挠头,看看清衣,又看看那男子,莫名的眨了眨眼,一个哈欠,竟然缩回清衣肩头,缩小成一寸长,睡了过去。
这,无疑是倒了清衣的气势。使她那飞驰的红袖生生在半空就给垂落了下去。那男子这下笑的更欢畅了,依旧笑嘻嘻的着脸色微微发青的清衣,忽然决定了什么似地,一拍手就从那黑木棍上站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想我死,我们来打个赌好了。”清衣冷眼看他,并不打算说什么,那男子却依旧兴致高昂的甩了甩衣袖。
“我从这里跳下去。若我没死,你就得告诉我人傀的来历,还要陪我游山玩水。若我真死了,那就是天要亡我,你意下如何。”那男子依旧一副纨绔模样,看上去每一句正经。清衣冷笑,千米高空,落下去不死也少了半条命,这男子肯这么赌肯定留着一手。这看似必胜的买卖,却不见到就一定是她赢。
可是赢不赢对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好处,杀他泄愤的话何必这么麻烦。但是看着他的脸,心底的感觉却着实奇怪。就在她心里酝酿的时候,那男子却突然蹦到了她的面前。突然跃出的脸让她连连后退,可还是难免的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诡异的心跳竟然突突突的跳错了节奏。就在别过头的瞬间,那男子笑嘻嘻的声音再次魔音贯耳而来。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哦。”说着纵身一跃,竟就那样直直的从黑木棍上跳了下去。清衣霍然回头,就只看到那男子沧海一粟般下坠的身子,隐隐约约听到那死到临头,却依旧轻松自若的声音。
“记住,我叫千重……”
飘渺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使得清衣有一瞬间恍然,好像看到一片血色的海洋,有个男子隐隐的站在一端,痛苦的朝自己伸着手。
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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