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丫作孽- 第5部分

筱兮兮穿梭在人流中正兴奋地欣赏自己的成果，长长的裙摆被人踩了一下一下子就向前栽倒，正向大地母亲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一双黑皮鞋，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筱兮兮的腰。兮兮一抬头就对上了姜眠深不见底的眸子，“跟我过来”姜眠悠悠地开口，兮兮跟着姜眠走到沙发前。

姜眠悠悠然地坐下，下巴微抬示意筱兮兮坐对面，兮兮乖乖地坐过去一边在心里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啊。“你在躲我？”姜眠左手搭在沙发上，右手端起一杯咖啡轻轻送入口中。

“没有没有，我为什么躲你？”筱兮兮慌忙摆手。

“是啊，你为什么躲我？”姜眠突然站起来俯身凑在筱兮兮耳边轻轻开口，惊得筱兮兮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下下来，为什么躲他？因为害怕，为什么害怕，因为失去。

四月的校园是最美的，兮兮穿着一件蛋黄色高腰连衣裙靠在柳树上摆弄着自己的相机自拍，脖子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卡”自己手里的相机没响却听到一个快门声。兮兮转过头，高瘦的男孩拿起单反摆出一个专业的姿势，语调有些生硬，“不好意思，我可以用你的照片参加摄影赛吗？我是A高摄影协会的。我刚从英国回来，我叫程梓乾，你可以叫我橙子。”

“OK，条件是要拍得好看。”筱兮兮眨眨眼睛跑过去凑在橙子旁边看刚才他抓拍的照片，女孩微微仰着头看着手中的相机，阳光斜斜地洒在女孩的脸上有着一种美妙的柔和，栗色微卷的中长发自然地垂在肩上。

“橙子，你把我拍得好漂亮，我要参加摄影协会，你做我师父。”筱兮兮激动地抓着程梓乾的肩膀又蹦又跳，程梓乾微微笑着，目光澄澈带着一丝光亮，师父？不过女孩的突然亲近让程梓乾微微脸红有些羞涩地开口，“你本来就很漂亮。”

“客气”筱兮兮抱着程梓乾的单反歪着头，微微皱着眉按着相机上的按键，相机的带子还在程梓乾的右手上挂着，程梓乾只好伸出左手绕过兮兮的肩膀给兮兮示范，而这样的姿势就像是情侣之间最亲密的拥抱，筱兮兮低着头认真地看屏幕，程梓乾的下巴蹭到了女孩绒绒的发。

阳光正好，午风飞扬，多少画面在记忆里逐渐淡去，我是否还记得你？

“你很喜欢走神。”姜眠抿一口咖啡食指扣扣桌子，筱兮兮听到响声才回过神，“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她明显想橙子的时间变多了，那个暑假她成功考上了A大，这是橙子给她定的第一个目标，可是领通知书的那天筱兮兮一个人在长长的街道走过来再走过去，没有人分享她的喜悦，没人乖巧地说，“眯眯，我发骚了，头好烫”，也没有人在意筱兮兮站在一大块请减速的牌子下哭得泪雨滂沱。

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目光闪躲，聪明如筱兮兮只是闭上眼睛挤出一个微笑，“妈妈，我生病了吗？我得赶紧回去准备高考。”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明显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筱兮兮回到学校后的那几个月是一种完全疯狂的学习状态，可是当她拿着那张紫色的通知书站在那个巨大的招牌下，没有人微笑，没有人揉着她软软的发说，“眯眯，你真棒！”

如果，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对我有期待，我的所有努力都是绽放在暗夜里的花朵。我筱兮兮不是午夜的幽昙，即使无人欣赏也可以骄傲地绽放，没有你的目光我只能独自守着开了一半的花。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所以我活得很好。你看，我每天调戏着美男，比你还帅的美男甚至是美女，我办了一个动漫社，今天我们COS的是我最喜欢的樱兰高校，而我穿的是你最喜欢的唐装。

我很好，只是有一些悲伤。

筱兮兮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东艺已经空荡荡的了，摸摸自己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原来自己就在这里当着别人的面哭了这么久。然后曲终人散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无论曾经多么热闹过。

偌大的大厅里兮兮看着巨大镜子里的自己，踮起脚尖轻轻旋转了一圈，淡黄色的裙裾轻轻飘起，繁复的花纹缓缓落下。无人的大厅，轻轻旋转起舞的女孩像暗夜里的精灵，一个旋身，一个眼神，都美得惊心动魄，黄色水袖轻轻飘在空中，筱兮兮微微笑着闭着眼睛，忘情地旋转。其实她跳得最好的舞是伦巴，而老师是程梓乾。

有没有一种爱情，我们都为它改变了彼此，没有误会，没有伤害，没有任何的自私不理解，没有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却还是以悲剧结局，明明谁都没错却为了别人的错误买了单。

“程梓乾，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请，好吗？”再见，好吗，我为你考上了你最想考的大学，学了你最喜欢的专业，做了你最喜欢的那种女孩，再见！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东艺大门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甚至天空已经飘起了丝丝小雨，兮兮在自己的大包里翻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找到雨伞正要放弃跑进雨幕的时候就看到一道亮得晃眼眼的车灯打在自己身上，一辆纯黑色的世爵从远处开过来停在筱兮兮眼前。

车门打开，姜眠从车里走出来到兮兮旁边搂着她把筱兮兮带进车里，雨幕里，筱兮兮傻乎乎地看着撑着西服为自己挡雨的那个男人，眼角微微的湿润，橙子，你知道吗，我还是那样的女孩，别人给我一丝温暖我就感动的无以复加。

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动手系好安全带，兮兮推开窗雨丝细密地打在脸上，“谢谢老师。”

世爵从东艺奔驰而去，谁也没看到那个男孩骑着单车举着伞站在雨幕里，她的舞姿优美，她的过去只属于另一个男孩，她的眼睛里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影子，无论他多么努力地试图接近，连和他一模一样的我都无法接受的你，要用多久才能走出去。

“刚才我突然哭了是不是吓到你们了？”筱兮兮卷着衣角靠着副驾驶座，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姜眠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按了一个键调高了温度，关了窗“暖暖说让你一个人静一会儿，家里出事了？”

“老师，什么是放下？”筱兮兮答非所问望着被大雨洗劫的城市，明天就又是雨过天晴，所有尘埃与污秽被大雨冲刷之后什么都留不下。

姜眠右手敲着方向盘，“你老师我不是大师。”一边看着前方被水淹没的路，这个城市什么都好唯独排水系统做得极差，也是，所有人都在关心表面的风光，在职期间会有多少高楼拔地而起，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城市的地下，就像人们总关心一个人是否衣着光鲜，却从不关心背后的风景。

“晏晏说周日你们寝室的人都回家了，还回寝室还是你也回家？”

“寝室吧！”兮兮靠在座位上微微闭着眼睛，今天穿得太薄有些冻到了，“阿嚏”

到寝室门口就发现屋漏偏逢连阴雨，居然整个21宿全停电了，筱兮兮望着黑漆漆的宿舍楼又想起早上江暖给自己讲的女宿鬼故事突然有些害怕，再加上罗娜一定不会给自己开门，只好伸出手抓着姜眠的衣角，“你送我回家吧，麻烦老师了，阿嚏。”这么大雨，姜眠又与自己非亲非故，筱兮兮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不会是真的感冒了吧。

昏昏沉沉地靠在座位上，柔和灯光下姜眠的脸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他一手转着方向盘另一手把一件毛毯盖到兮兮身上，筱兮兮眯着眼睛假寐，可是当毛毯的温度温暖了身体时，那一份温暖是否也抵达了她的内心，兮兮蜷着身子往毛毯里凑了凑，“橙子，不要走。”

兮兮快睡着时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犹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喂？”

“眯眯，我是安颜。”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弱弱的声音。

不等女孩把话说完，筱兮兮就冷漠地回应了一句，“那个名字，我想想从任何人口中再听到，还有，我不认识你。”

挂断了电话，兮兮有些疲惫，自己总是这样处理不好人际关系，姜眠随手开了车内的灯，“你好像没有任何高中时的朋友？”

“那是，”筱兮兮微扬一下下巴，手指绕着一缕长发微微一笑，“所以说，长得漂亮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眠手一抖，车差点歪到路边，“你还能更自恋点吗？”美女自己见得真的不少，像这孩子一样光明正大自恋的倒真没几个，“你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筱兮兮拍拍头，“哎呦，你一说我才发现我真的不会写。”

暖气很足，姜眠把车内的灯也关了，兮兮爬到后座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浅浅地睡，她喜欢自己睡觉时有人陪在身边，给她唯一的安眠。





、急速冲撞

听到细碎的敲击键盘的声音，筱兮兮从浅眠中醒过来看到自己睡在一张大圆床上，整个屋子布置的典雅而高贵，以米色为主色调温馨而不清冷。

“醒了？把药喝了，”姜眠穿着一身烟灰色家居服把一杯水和几片药递到兮兮面前，“你有些发烧。”

眼前的场景却和一年前重合在一起，少年站在自己身边惊讶地摸摸自己的额头，“你发骚了”

“滚，你才发骚了。”筱兮兮怒气冲冲地推开眼前的少年。

“对不起，”橙子委屈地低下头，“眯眯，你知道我中文不好。”

筱兮兮眨眨眼睛，“没有没有，你发音没有任何问题，你帮我去校医院买些药吧，还有那个校医她重男轻女，你要告诉她是你发骚了，这样她开得药会更管用。”看着少年乖乖地点点头，筱兮兮笑得差点捶桌子。

不一会儿，那个英俊的少年就有些委屈地带着药回来了，“兮兮，我告诉她我发骚了，她说，”橙子清清嗓子，用标准的天津大妈腔调，“神（sen）~经~病~”

“噗”

兮兮回过神，接过姜眠手里的药，他的手心微湿，小拇指上带着一个漂亮的黑色尾戒，兮兮手纸擦过姜眠的掌心时心跳猛地漏了半拍。“谢谢老师”姜眠却没有和兮兮贫嘴，伸出修长的手指捂着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刚才你睡着了，只好先把你带到这里了，我在隔壁。”说完就就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兮兮四处张望一下自己所处的房间，就看到自己对面的一整面墙全是古色古香的书架。反正也睡不着觉兮兮就走到大书架前想找一本书看，果然在第一格书架找到了那本在兮兮喜欢的电视剧里提过的传说中的《八百万种死法》，爬到书架上试图取书的时候一下子把一个相框打翻了，兮兮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爬下来把相框从地上捡起来，手碰到相框的边缘却大吃一惊，镜框里是一个穿着蛋黄色高腰连衣裙的女孩，女孩微微仰着头看着手中的相机，阳光斜斜地洒在女孩的脸上有着一种美妙的柔和，栗色微卷的中长发自然地垂在肩上。

这里的女孩是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因为这是橙子给自己照的第一张照片。

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和好奇，兮兮把相框放回原位，原来这个相框是对着里面的书放的所以兮兮刚才在床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可是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在姜眠这里？

早上，筱兮兮站在宿舍门口体会着有家不能回的悲催感觉，真想把门给卸了，手指无力地再次叩门，“罗娜，开门。”今天是周一第一节有体育课，她得回去换运动服否则那个大美女舞蹈老师非翘起兰花指戳破兮兮的脑袋不可。“罗娜，开门”丫的，平时我们说一句话都能惊扰的你夜不能寐，头痛难忍，惊扰的你丫的天天摔门摔东西，现在一到有事的时候你丫的脑神经衰弱就好了睡得比死猪都沉了，这频率怎么比你大姨妈还准呢。筱兮兮腹诽，可是真的已经快迟到了。

“罗娜，开门”筱兮兮忍着肚子疼靠在门上，小肚子疼得筱兮兮顺着寝室门滑坐到地上，她得进去取一个暖宝宝和几片药，老是诅咒别人的大姨妈的后果就是自己的大姨妈悄悄来了而且还痛经了，天哪，筱兮兮打了一个激灵，昨晚不会弄到姜眠床上了吧，天哪，不活了。

兮兮痛得想哭可是现在偏偏听着里面张狂的笑声就是没人给自己开门，周一早上晏晏和小秋都有课，能在寝室里的只有罗娜，可是现在筱兮兮发誓自己想把这扇门给一脚踹开。“兮兮，你怎么了？”隔壁寝室的许诺刚好洗漱回来，看到筱兮兮瘫坐在地上连忙过来把兮兮从地上扶起来，“肚子痛吗，罗娜明明在屋里怎么又不给你们开门，你没带钥匙吗？”

“带了，她反锁了。”筱兮兮捂着肚子，疼得想哭，“你上课吧先别管我了。”筱兮兮自己坐在地上打开手机上人人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打开人人就看到罗娜的新鲜事，几分钟前刚刚更新的状态，“筱兮兮，你妹的敲什么敲，老娘就是故意的不给你开门，敲死你也没用，真他妈没教养，大晚上的和野男人出去鬼混，不要脸，没教养。”

筱兮兮一脚踹在门上，她可以忍受罗娜的任何谩骂除了没教养。筱兮兮发誓自己是一个乖孩子，从小到大只跟人干过两架。

第一次是一个老大妈，因为筱兮兮转校后顺利取代自己孙女儿成为班长，就站在筱兮兮学校门口叉着腰用极其尖酸刻薄的语气破口大骂，“没教养，学习再好也没用，有娘生没娘养，长大了也是个狐狸精，没教养。”

那次六岁的筱兮兮像一只愤怒的小鸟一样发出“咿呀”的一声嚎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地速度对那位老大妈进行了一次急速冲撞，撞得老大妈惊恐地从校门口后退了几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以后看到筱兮兮都绕着走。

那次架打得极其壮烈，壮烈到几个体育老师抱着筱兮兮都没抱住，兮兮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嗷嗷叫着踢着小腿，在校门口几次挣脱老师扑向那位老大妈，被大妈甩出去之后依然誓不罢休再接再厉，最后还是筱染从研究所赶过来抱住兮兮安慰了好久。

至于第二次，兮兮冷笑了一声，拭目以待。

“喂，顾鑫，带着你的工具过来一下，我进不去房间。”给顾鑫打了电话后筱兮兮就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养精蓄锐。士可忍兮兮不可忍，在被罗娜明嘲暗讽诋毁了半个学期之后筱兮兮的小宇宙终于憋不住了。

待顾鑫和程梓坤费劲千辛万苦进入21宿并顺利撬开锁之后，连小美女的道谢都没听到就看到一个黄色的影子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房间把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