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只听到自己紧促的呼吸声,心朦胧得无法得到平和。
我以为我可以向往的宁静的安全感。其实,不然。
因为,那样的安全感比安寝来得还要奢侈,那样的空旷虚无。每一次的夜半的惊醒,每一次面对旁边黑暗的空洞,都残忍的泯灭了我最后坚强的理智!醒来后,天亮后,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世界吧!虽然这个只是安慰自己的可笑的笑话,但除了这样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任何欺骗自己的理由,可以哄自己入睡。
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骗子,可是如今看来,我的骗术是那样的缺乏,多么可笑的自己!
这两天身体逐渐的缓和起来了,虽然还是有不时的刺痛,但终归还是可以承受得了,值得高兴了。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体的好转而感到高兴。不是为了自己又战胜自己而高兴,而是,做到了或完成了自己曾经的许诺。或者,做到亲人朋友们所期许的,才是我的成功,才是最值得我高兴的!
爬了起来,虽然感觉到很疲惫,但是天亮了,还是要去做那些必须做的事情,今天,是回学校的日子。
我的行程是早已经决定的,也是在意料中安排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的安排中的,笑自己,即使掌握所有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即使知道事情的结果又怎么样,终左不过命运的安排。
“我今天回学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发这条短信。莫名的,想起了凌晨做的梦。然后好似被什么牵引一般,我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嗯,路上注意安全。”袁若寒很快的回复了哦。依旧只是简单的字句,却突然给我莫名的安心。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戒不掉了她给予的淡淡的温暖。
“嗯。”我比她更简单。或许,只是想到她了,所以才有这些莫名的举动。不为什么目的,也没用什么要说的。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奇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那么奇妙呢?弄不明白,真的弄不明白。
“几点的车?”我以为她不再回我短信,却没想他锲而不舍。
“12点。”我还是很懒得打字呀。如果不是突然的想到,我还真不会发短信。很多时候我跟朋友联系,都是直接打电话的。可是,我却不想给他打电话,或许,很多时候文字会让人觉得更加的温暖吧,而且,还可以长久的保留,而那些从嘴里说出的话,往往无影无形。
“坐车会很累,现在先休息一下吧,还有些时间。上车的时候给我个信息。”
“嗯。”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继续对话了。
“好了,我还有事,记得给我信息。”
“嗯。”
一毛钱的一条信息,我还真是简单得很。就一个字。不过此时,心里觉得有些温暖,似乎有些阳光照了进来。阳光,我好似很久很久不曾碰触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囊。上路。我是一个想走就走的冷血的人,要走,就走得很直接,我哪里都不会留恋,因为对我而言,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个城市,那个城市,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一个城市是我读书的地方,这一个城市,是我生长的地方,只是,不管哪里,都不成留下我什么感情。
有时候我甚至认为,其实我真的就是一副行尸,不带任何的感情,冷漠得仿佛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确实生长在这个世界。所以,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可笑得可以。
挤上那狭窄的火车,依旧很狼狈。人太多了,座位也不好找。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我告诉自己,要习惯,然后,我也就真的习惯了那些麻烦。不过,依旧还是有些反感。或许,我未必像我想象中的那般放得下看得开。
很多人都说我有时候很看得淡,其实不然,我想我只是忘得快,并不是看得淡。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很清楚。
我其实也有自己在乎的东西的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但是人总会有一丝的牵绊,或许,只是我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我其实也有些懒,随遇而安。现在这个身体,或许,真的就只能随遇而安而已。
车上很吵杂,我一上车发完短信就想睡觉,身体太累的原因吧,越来越经不起折腾了。想想还是觉得好笑,好歹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运动员,现在连坐个车都晕头晕脑,实在是逊得可以。不过,我也只是自嘲而已。
暗自摇了摇头,记忆,终是会给我带来很大的疼痛,真是很烦人的事情。
对面坐着是两位老外,让我觉得有些头大。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很感兴趣的上去搭讪,但是现在,算了,我还是沉默吧。或许是越来越自卑的原因吧,总觉得自己的英文不好,所以,也不敢搭讪。还好我冷漠习惯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叽里呱啦的见谁都能乱讲一通。反正,现在我也是一个人,不说话其实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了。习惯了安静的好处。
两位老外自己交流着,我旁边的两位,似乎也不怎么会英语,所以,也保持着沉默。但是我却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们的交谈,我没有想过,我竟然能听得懂他们的话,虽然不完全懂,但是基本的意思算是听明白了,只是,要我讲,其实我还真的讲不出来。
“你听得懂吗?”我旁边跟我一般大小的女孩子用胳膊碰了碰我,大概是我的表情告诉她我在认真的听着对面的讲话吧,所以才有此一问。
“一点点。”我笑了笑。感觉到问我的女孩似乎没有我听得懂,心中莫名的有些高兴起来。原来,很所时候不是我不会,而是我不愿意去做而已。但是,瞬间就改变了想法,我的那股高兴说明了,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虚荣的人。笑。
“嘿嘿,我貌似一个都听不懂,哈哈,不过听着他们讲,挺有趣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呢?”女孩凑近我的耳朵悄悄的说。
不知道好奇会害死猫吗?我突然很想说这句话,但是,我也只是笑了笑,说道:“或许。”
女孩一听,很自觉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笑笑的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对面的两位。才把视线往窗外转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猜想,对面那两位其实是知道我们在讨论他们的,即使语言不通,但是都会察言观色。是人,都一样的吧,不管是哪一国的人。不过,我在意的也只是自己能听得懂一些对话而已,对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女孩也不再找我讲话,或许也觉得我其实挺冷,虽然保持着笑容,但是,我相信她能看得出我的疏离,不是因为我与她是陌生人,而是我本身就是如此,或许,对谁,都像是对待陌生人吧。
在火车上颠簸了三个小时后,到了。又是一阵人流的拥挤。我很讨厌这样的拥挤。所以我还是习惯性的等到后面才下。毕竟,不管是走还是回,都是我一个人,没有人等,亦没有人送,看到太多的人接受别人,会觉得自己有些凄凉。所以我宁愿走在最后。而且,也不用考虑会不会让别人等久了的问题。一个人,其实,不得不说,很方便。
火车站外拥挤了很多的车,的士、摩的、三轮车、还有一些私家车。我要怎么回去学校?毫无疑问的,公车!虽然很挤,绕的路也很远,但是我时间还有很多,而且,公车也很省钱。跟着公车走走,其实也不错。我喜欢游走的自己。漂泊的感觉。
“姑娘,去哪?上车吗?”一私家车的司机突然从窗口伸出头来问我,把我吓了一跳。人家拉人上车的都是下车来拉的,怎么他却躲在车里头呢?
我好奇的看他一眼。嘴角扬了扬。我还没有多余的钱去打的。
“到那个学校?我车便宜,上来吧?”他见我不出声,似是在考虑,他又多说了一句。
“XX学院。多少钱?”我们学校里火车站挺近的,就是坐公车远了一些。我没有打的回过学校,但是也知道价钱,但是还是突然的想问一下价钱。
“15。”司机有些怯怯的说。
我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就走,他说得确实是实话,他的车比较便宜。因为一般到我们学校,都是要二十。而他却只要十五。但是,即使是十五,我也还是要去搭只要一块钱的公车。
“十块,走不走?”司机一狠心,咬了咬牙说道。
“大叔,去我们学校是二十块,你这样,会亏的。我不打的,我坐公车。虽然生活很苦难,但是你把价格放那么低,会被同行所不容的。你是第一次拉人吧?”我回头,笑了笑。
任何行业都有规定,要入行,必须先了解行业的形势。要不生存不下去。我望了一下四周,的士很多,但是私家车也很多。社会,难道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么?有钱买车没钱养车要靠出来拉客才行吗?我摇了摇头,这个,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我也没有等那名司机回答,但我转头的瞬间,看到了他愣住的神情。
☆、云水倍缠心
回到宿舍,并没有见到任何人,估计都出门了吧。应该是都去哪里玩了。还好我自己配有钥匙。坐了几个钟头的车,确实,有些累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日子还是要继续,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继续而已。有些疲惫,却,依旧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
电脑上,布了些灰尘,七天,很容易就被遗忘的一个角落。然后,就被时间布上一层迷蒙。笑了笑,拉出一张纸巾拭擦。
我一直以来的位子,仅仅七天而已,却有些恍然。翻开笔记本,插上电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上网了,差点都忘记了上网是什么感觉了。原以为我是一个网虫,其实,不然。只是很多时候我不能动太多,所以就坐在电脑前而已。往往只是盯着桌面发呆。
QQ自动登录,我记不了我的密码,我所有账号和密码都让友人帮我记着,制成一个专门的文档,全都放在里面。虽然很多账号都是同一个密码,但是,我还是经常不记得。
一如经常走的路,我也会迷路一样。即使相同,但是忘了,就是忘了。
嘀嘀嘀,刚刚登上线,就有消息传来。淡然一笑。我朋友很多,但是只能是朋友,其实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或许,还是因为我从骨子里就不去相信任何人吧,所以跟人交往都是有很大的隔阂。不管他或者她对我有多好。
是帽帽,发了一个公仔娃娃抓屁股的丑丑的表情过来。我笑,似乎看到了她的傻样。选择发了一个得瑟的表情过去。算是报平安吧。
一百多个的好友,而我,仅仅是对她一个人隐身对其可见。所以,我一上线她就知道我在线。
帽帽,我的好友。认识也好几年了,从高中,到大学。不是同一间学校,较现在网络发达的情形而言,我们只能算是网友。不过,或许,这么多朋友之中,我真正承认三四个朋友之间的一个吧。她,是我灵魂的寄托。这么说,或许暧昧了。但是不得不说,我对她,在精神上,有些依赖。
或许,只是因为懂得,所以她才对我慈悲。是的,她对我,是慈悲的。一直的看着我的悲伤,我的疼痛。所以,我的悲伤,化成了一到影子,在她的世界里盘旋。
“休息。”帽帽又发过来两个字。
我现在能上线,就说明已经到学校了,一路的疲惫,确实是不应该再继续上网。
“遵命。”我回复。看着那两个字,心里暖暖的。即使不是身边的朋友,能被自己在意的人在意,其实真的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有些情谊,是无关距离的,也无关区域。一如。。。。。。
一如,那个让我心中有些迷乱的,袁若寒。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又想起她了呢?是了,答应她的,到了要给她一个信息。我是一个重承诺的人,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不管是什么事情。如果做不到,我不会下承诺。
掏出手机,打开发信箱,却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难道只是写下两字:到了?或者,我心里其实还想说一些什么呢?要不,我怎么有些不甘心就发两个字?两个字其实已经可以交代一切了,我以往的作风,不是吗?而我,心里真实的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一种感觉,叫心有灵犀?
我的短信还没有编辑完,QQ上又有信息发过来,我还以为是帽帽要赶我去休息呢,结果,是她。
“到了吗?那么长时间了,应该在宿舍了。火车应该在一个钟头前就到了。是不是休息了?嗯,应该是,那你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应该是醒来的时候了。本来想发短信的,怕吵了你休息。一切平安吧。醒来后,偶尔给我个信息就好,让我知道,你好好的。”
望着这一行行的字,心里有些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很温暖的事情,但是,最先浮上心头的确实一种心痛。
为她而痛?还是为我自己而痛?
见到一般朋友的时候,我的感觉总是淡淡的,似乎把自己隔绝了一般。见到帽帽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她,让我感觉到我自己是存在的。但是,面对袁若寒,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种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悲凉。
悲凉,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被人记挂,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我没有回复她的信息。既然她说我现在休息,那么就让他认为我现在就是休息的吧。我隐身在线,她看不到的。我确实也是要去休息了,去躺一会,晚上起来再给她回复。鼠标移到QQ关闭出,一按,下线。
爬上自己的床,七天没睡,有些味道了,但是,也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习惯了就好。我并没有在意。整理了一下,就躺了下来。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又是一阵的难受。想到颠颠,想到家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哀,也有属于自己的高兴。只是能让我高兴的事情,确实是很奢侈的。我都已经忘了什么是我高兴的事情了。在我的世界里漂浮最多的,就是那些浓重的悲哀。
跟帽帽一起的时候,或许是真的暂时的忘记了那些悲哀。但是,都只是暂时。而我,跟帽帽相处的时间,确实也是很少。我们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虽然在彼此的是世界里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但是,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