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嗡嗡直响，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凝结冰甲抵挡，而后马上凝聚巨大冰球包裹自身用于防御，可能会重伤。
当然，一对多的战斗经历得多了，自然有些套路了，苏明刚才遇到的那些连危机都称不上。
但反观异能者一众，一个个面露震惊之色。
“两，两种异能！！”有人惊呼道。
冰和电？
和周子明一样的异能，这家伙难道是周子明？！首领暗暗心惊，但即刻否认。
因为根据那人的情报，红发黑衣，左眼带有蜈蚣疤痕的才是周子明。
这家伙是另外的人，没想到周子明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强的人，果然这几天的循环突进不见效果就是因为他了。
而苏明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距离足够了！”
他最近新研发出了一种极具威力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专门对付异能者的。
上次试验有点差池，如今再来一次。
心里如此想着，他手心的雷光轰然爆散开来。
“电离爆炸！”
嗡~~~
一个奇异的声音以苏明为中心扩散开来，这种声音就像电子设备被干扰的那一瞬间发出的声响，而所有的异能者都在此刻脑袋昏眩了一瞬，尽齐齐失去了对异能的掌控力。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足以令人感到惊惧。
“冰魄斩舰刀！”
苏明又念出了一个招式的名字，一把40米的长刀凭空凝聚而成，呈圆周急速挥舞攻向敌军。
十余人被拦腰截断，鲜红的鲜血在大地上挥洒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场面血腥无比。
这一招是在对付怪物男时的进化版。
身为异能军的领袖，首领他顾不上震惊，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存活的异能者，大概还有一半，心里暗暗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差距，他毅然决然选择了撤退。
“大家撤退！！”
他发出了撤退命令。
此时众人早已军心涣散，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往后撤退，本以为那个黑发少年还会继续追击，但令人惊奇的是对方并没有追击而来，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原地不动。
看着眼前的异能军逐渐撤去，苏明松了口气。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胸膛里的心脏就像战鼓一样擂个不停，身体负荷很大没继续追击不利于持久的战斗。
“暂时先告一段落吧。”苏明自言自语地转身，朝正在缓缓撤退的士兵们走去。
那些士兵见到他全都像见到鬼一样纷纷躲开。
苏明可以理解，对于正体不明的事物，人类的表现总是出奇的一致。
“我的补给呢？”苏明问道。
其中一个士兵指了指一个箱子。
箱子里是全新的衣服和一些必需装备。
“看起来完全不像刚才大开杀戒的人。”一名战士看着穿好衣服的苏明感叹道，穿好衣服的苏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而已，就是那种街上随处可见的，没人会想到刚才他还在用四十米长的冰刀砍人。
如何对待这个人，上面有着明确的指示。
给他提供好的食宿，并在他睡眠的时间里提供警戒，这便是他们能做的一切。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少年并非同伴，而只是一个兵器而已。
而苏明也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杀戮并击退敌人。
“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吧，周子明。”苏明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之色，默默走进了专属于他的临时营地。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工作还有很久很久，直到这工作结束前，他都只能是局外人……
在苏明祛除异能者的时候，周子明也对自己的身体经过了好几天的探索。
而幸运的是，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自己的身体了，甚至连大脑的一部分，都知道如何刺激。
而在这段时间里，林飞一直观察这周子明。
他发现，这个奇怪的病患，变得更奇怪了！
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开始稳定起来，透过摄像头已经无法看出周子明的心理波动了，以前每一次周子明眼神都会不定时变动，一般来说那就是幻象出现的征兆，而在近日他发觉周子明愈发平静起来了，也再没有幻象出现的征兆。
“难道真的治好了？”
林飞虽不敢自言催眠最强，但他敢保证，自己的催眠绝对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多重催眠更是绝技中的绝技，但就算是经验丰富的他，也不敢相信一个门外汉能在短短几天内治好困扰自己已久的精神疾病。
所以他决定，要当面和对方谈一谈，以确定对方的真实状况。
于是，林飞第一次离开了他隐藏的阁楼！
来到了客人的面前。
“你好，周子明先生。”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飞，周子明缓缓抬起头，透过那纷乱的红色碎发投去了饶有趣味的目光，那种目光很难形容，冷得像冰，但其中又包含着炽热的危机，就如同涂满蜂蜜的刀刃一般，想掩饰也无能为力。
第一眼，就看的林飞起了层鸡皮疙瘩。
一抹有点嚣张而轻松的笑意自周子明脸上浮现，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一种缓慢而奇怪的语气回道：“很荣幸啊，想必很少有人能让你现出真身，不知我是不是第一个？”
看着周子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林飞的双眉紧紧皱在了一起，对方起身的动作着实有点奇怪，但硬要说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一定要形容的话，有点类似于提线木偶的感觉，非常僵硬。
“抱歉很奇怪是吗？我正在适应这种行动方式。”周子明微笑道。
他在使用电流来刺激肌体促使自己行动，虽然已经熟练掌握了一些技巧，但实施起来还是由一定难度的。
“人的**就像一个被封印的兵器一样，虽然拥有巨大的力量，但为了能尽量使用长些时间，却不得不限制自身的潜力。林飞先生，不觉得这样很愚蠢吗？”
“你怎么了？”林飞愈发觉得眼前这人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而已，总之这一次谢谢你了，我的治疗差不多完成了，也应该离开了。”周子明笑道，此时他的动作稍微变得流畅了些。
林飞蹙眉，侧身让位：“那么……再会。”
他擅长远距离用语言催眠，这是催眠术中很高的境界，当然，要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自然面对面更强！
这个周子明大有问题，虽然不知道在这几天里他对自己干了些什么，但绝对算得上最稀有的病例！虽然未经过客户允许对其实施催眠不符合职业道德，但现在好奇心膨胀的林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些世俗的原则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目视引导法！
在对视中运用自身瞳孔有规律的缩小放大进行诱导，迫使对方进入一种失神的状态，使其进入催眠状态。
这种技巧是林飞自己创造出来的，被他视为最强的催眠方法。
防不胜防，而且毫无痕迹。
果然，在林飞侧身让路的时候，周子明没有往前走，反而转头看向林飞。
“周子明先生，我们坐下谈谈好吗？”
周子明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看样子催眠很成功，林飞心想。
他在周子明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开问了：“你的幻象最近还有出现吗？”
“幻想吗？越来越多了，不过无所谓了。”
越来越多？！
这是怎么回事？是指本来只有一个幻象，而现在变成了许多幻想了吗？
这样病症岂不是更严重了。
因为疑惑，于是继续追问。
“为什么无所谓了。”
“因为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幻象并非是出于内心对真相的恐惧而出现，而只是我想要折磨自己而已。”周子明回道。
林飞认为对方这个回答非常正确，说是幻觉出现的最根本原因也不为过，几乎所有的心理疾病，并非是患者心理出现了问题，而是患者了解了自己思想上的某些真相，当这真相是患者不想接受的时候，他的思想就会排斥。
这种行为林飞称之为，而当，那么内心的负罪感便会出现，由此就会形成自己想要赎罪的潜在意识，于是……便自己折磨自己的精神。
不管是催眠师，还是心理医生，所谓的治疗不过是让患者摆脱负罪感，或是帮助患者称再一次欺骗自己而已。所以从这种角度来说，周子明的话相当正确。
但为什么认识到这一点后，幻象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正当他疑惑之际，周子明又说话了。
“因为，反正不止一个我嘛。”
第二十三章 权商游戏（一）
周子明坐在沙发上，眯着眼，唇角挂着温和的微笑。
英俊而温柔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如此诡异，又毛骨悚然。
他的目光游离，没有焦距，正是被深度催眠的模样，但就算是被催眠的样子，也是这么恕Ｈ昧址刹唤骋烧饧一锇炎约焊畏枇恕�
“什么叫做有很多个自己？”林飞追问道。
就算周子明真是把自己给治疯了，那也有着相当的研究价值，为此他必须了解周子明内心的转变和精神世界的改变。
“请问如何确定你是你？”周子明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催眠状态还会提问题，有点意思，林飞心下自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记忆。”
“错误。”
错误？
为什么是错误呢？林飞嘴角微微往下拉了一拉，似是有些不满。
他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应当还算不错才是，但被对方这么直接了当的说是错误还真有些不爽：“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应该是连续不断的记忆。”
“连续不断的记忆？”
“是的。”周子明点了点头：“如果单单是记忆的话，那若是存在一个和你记忆完全相同的人，那又如何呢？”
“不可能的。”
“请别断言不可能，放纵自己的思维，允许任何假设才能让这个讨论进行下去。”
林飞此时已经有点不想扯下去了，这种话题就像是爱情是否存在一样，是个永恒无解的命题，永远都讨论不出结果，但无可奈何的是他为了探究周子明的思想转变不得不陪对方继续扯下去。
此时再认真回到这个问题上，这时候就出现了又一个矛盾点。
若是记忆相同，那么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呢？
这一点很容易得出结论，答案肯定为，此处只需要扪心自问：如果世界上存在一个和你记忆一模一样的人，你愿意自杀吗？
若记忆便是判断自我的标准，那么若存在一个记忆与自己完全一样的人，必定可以毫不犹豫的自杀。因为即使这个身体死了，另一个自己仍存在着。
但所有人得出的答案都会是不愿意，那是因为内心深处不认可对方是自己。
如此看来，记忆不是判断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标准。
“好吧，不是记忆，那会是什么呢？”林飞放弃了思考，主动询问周子明。
不知不觉中，这一场由他发起的问答已经颠倒了主角，交谈的主导权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周子明夺了过去。
被催眠的周子明诡异莫测地笑了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正确答案是——连续不断的记忆，以及他人对自己的认知，与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连续不断的记忆并非以睡眠或是昏厥作为分割，睡眠或是昏厥这种也是记忆中的一部分，只不过那一部分是灰暗的而已，真正作为记忆分割的界限是死亡，或是记忆的不恰当转移。”
“而这也要将他人与自己对自身的认知结合而定。就像为什么你会知道你是你？就是因为从小周围的人就将你看待成‘林飞’这个个体来看待，于是你便是林飞。
但若是出现第一次举例的那种情况，另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在你消失后代替了你，周围的人浑然不觉，自然将他当作了林飞，那么你还是林飞吗？
答案为不是，因为你已经死了，而所有人都认为林飞还活着，你的死亡没给世界造成任何影响。”周子明说道。
“薛定谔的猫知道吗？你们都是那箱子里的猫，打开那只箱子，若是猫死了，大家都会说猫死了，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猫真的死了呢？是心跳停止？DNA坚定，还是肉眼识别？
而若是猫活着，你们又如何判别猫还是原来那只呢？有什么特征是一个生命个体独一无二的呢，指纹还是DNA，脑电波还是细胞个数？
这些其实根本不重要，判断猫有没有死只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你们觉得它究竟死了没。人世的常理就是如此简单，一个生命的存在也是如此强大而又如此脆弱，强大到只需要一个认可便可以存在，脆弱到没有认可便会消失……”
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啊，唠唠叨叨没个完。
糟糕，有点困啊，怎么回事？
林飞听着听着就要睡着了，此时他想开口说上几句，但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沉得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视野有点开始模糊了，眼前的周子明模样像打了马赛克一样，连眼皮子也越来越重，逐渐的就合上了。
……
“呀！！”
林飞惊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紧张的回顾四望，他一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周子明早已不知去向，肩膀那里传来柔软的触感，林飞伸出手摸了一摸，是自己的助手。
不知何时，她竟就这么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喂，醒醒！”
对方似乎睡的很香甜，被推了几下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呢喃几声梦中呓语，助手才从甜美的梦想中缓缓苏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她漆黑的瞳孔仍旧透着不明状况的迷茫。
在看到林飞的脸时，方才猝然惊醒过来。
“糟了！”一个激灵，她坐正身体朝周子明原本所坐的位置看去。
向助手询问了前因后果后，林飞才发觉，自己竟是被对方催眠了。
而助手正是在监视视频中看到这一幕才赶过来的，但在有防备的情况下仍是被催眠了。
“那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林飞目瞪口呆道。
竟然有人能不被他的目视引导法催眠，甚至还在他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进行了如此隐蔽的反向深度催眠，这种手法林飞入行十数年闻所未闻，而如今亲身经历，给他的震撼不亚于当初第一次被高手二重催眠。
“老板，看！那里有个录音机。”
闻言林飞扭头看去，果然原来周子明坐着的沙发上多出了一个录音机。
这可能是对方给自己留下的讯息。
录音到此就结束了。
听完录音的林飞和助手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