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砌坠叶醉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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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砌坠叶醉红颜-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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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朔玄与她鼻尖对鼻尖,轻笑道:“涵儿大胆了不少。”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纪涵埋进他的胸膛。低低地笑声从胸膛传来,陈朔玄抚摸着她的香肩,“我有分寸的。”

窗外日头正好,室内一片迤逦。
111。壹壹壹
夏天到了,午后的阳光尤其猛烈,地上被蒸起的蒸汽让人不甚烦躁。餐桌上摆满了一道道冰凉的佳肴,可是用餐的人迟迟还没过来。前去请人的小太监听到房中传来一阵阵羞人的声音都不敢出声。午膳被推迟了整整一个时辰。

“饿了吗?”陈朔玄执着亵裤,光着上半身坐在床边,揉捏着纪涵通红的脸。“嗯!”纪涵点点,张开手,陈朔玄顺势把她抱起来,光滑的丝被滑落,酥胸半裹,陈朔玄眼神迷离,呼吸变得沉重,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害人的小东西。”纪涵把头埋在他的肩窝,羞得不敢抬头。陈朔玄低低地笑着,拿过旁边干净的衣服帮纪涵换上,然后也把自己整理好。

“我们去用膳。”说着,陈朔玄抱着纪涵往外走,等在门外的小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六皇子和六皇子妃没有用膳,他们这些做下人可是要被处罚的。

尽管怀孕已经八个月了,但是纪涵的胃口还是一直不太好,清淡的东西只能吃一些,腻味的就更别提了。御膳房每天变着法子做菜,就怕六皇子妃吃不好。桌上的菜有些偏酸,陈朔玄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但他没有让御膳房另外准备自己的菜,纪涵能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再吃一点。”陈朔玄捧着冰糖燕窝,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地喂着。

“我吃不下!”纪涵扭开头。陈朔玄皱着眉,显然很苦恼,涵儿吃东西一天比一天少,这可怎么是好?如果可以,真希望为她分担。“再吃一口,吃完这一口就可以了。”纪涵泪水盈盈地看着他,陈朔玄心里没来由地疼了一下。“最后一口。”很像撒娇的小姑娘。“嗯,最后一口。”能吃一点是一点,陈朔玄也不想太过勉强她。纪涵盯了他一会儿,似下了重大的决心,终于张嘴把燕窝喝了下去。

“撤了吧!”再想让她吃是不可能的了,陈朔玄索性让人撤了,省得这些菜看得让人心烦。宫女们正要动手,纪涵叫住,“等等!玄,你还没吃呢。”陈朔玄这才想起自己这顿饭什么都还没有动。“没事,我不饿!”他笑笑。

“那我今天晚上也不吃了。”这句话的效果最有效,陈朔玄没辙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地端起纪涵吃剩的燕窝一饮而尽,又让人上了米饭,吃了一小碗,这才看见纪涵满意了。

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他六皇子想要劝六皇子妃吃些东西比登天还难,六皇子妃劝六皇子吃饭不过是一句话的是。

午膳被撤下,宫人们端上饭后茶水。一口酸酸的酸梅茶滑过喉间,纪涵觉得胃舒服了很多,破天荒地吃了两块高点。陈朔玄暗暗记住,等一下让他们在饭前准备一些酸梅茶。

吃饱喝足,本来纪涵是要小睡片刻的,但是刚才……所以他们就改到亭子里吹吹风。

兴许是在池边的关系,亭子很阴凉,徐徐吹过的凉风让人一下子就清爽了起来。
112。壹壹贰
荷叶接天连晓碧,

菡萏出水映红日。

游人醉叹徐风凉,

浅底鱼戏清水池。

好诗,好景,人美,情动。洁白的宣纸上,墨迹走过,留下娟秀小楷,淡淡的墨香,满亭的温馨。陈朔玄从背后拥住纪涵,接过她手中的毛笔,在诗的下方又题了一首。

苍碧无穷满池清,

风过绿浅粉妆映。

淡雅荷香沁入骨,

岁岁朝朝复又迎。

放下笔,陈朔玄拿起大作,吹干。“涵儿觉得如何?”纪涵接过宣纸,苍劲的笔法映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势。“淡雅荷香沁入骨,岁岁朝朝复又迎……”像是想到什么,纪涵抬头看向陈朔玄,去年,他们也曾在湘亭休闲,时光荏苒,尽管景色不同,但是那份心情还是一样的。陈朔玄笑眯眯地看着她,“涵儿想起来了?”

“嗯!”纪涵害羞地别开脸。

晓风吹过,带来淡淡清香,小威子和小德子端着两个锦盒走了过来,“见过六皇子、六皇子妃。”

“起来吧!我要的东西你们带过来了?”

“回娘娘,拿来了。”小威子和小德子同时打开锦盒。

“这是……”陈朔玄看着锦盒中的佩剑和汉白玉笛不由得赞叹,此二物真是巧夺天工啊。单看那汉白玉笛,通体洁白,上雕刻着二龙戏珠,景致至极。再看佩剑,佩剑是玄铁打造上面精细的刻着一条巨龙,剑身透着一股霸气。

“干爹送给我的嫁妆。”纪涵解释道,“我不会武,这把佩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等的兵器,听说是玄铁打造的,总比你平时用的那些好……”

不顾还有别人在场,陈朔玄将纪涵抱了个满怀,涵儿,是在关心我。纪涵想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只能红着任他抱着。小威子和小德子低下头相视一笑,六皇子、六皇子妃好生恩爱啊!

抱了好一会儿,陈朔玄才松开她,陈朔玄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幸福。“玄,你会吹笛子是吗?”纪涵也是最近才听说陈朔玄会吹笛子的,她也想听听看。陈朔玄点点,拿起笛子,看了一下,缓缓吹奏。

笛音缓缓流出,似听到缓缓水声,仿佛来到了姑苏城。晨雾依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片和谐的景致。转瞬间,又像看到有人嬉戏,连心情也活跃起来,而后转入林中,恍若听到蝉鸣鸟叫。好一曲《姑苏行》。一曲完毕,韵味深长,绕梁不绝,久久回味。

纪涵闭着眼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夏日的燥热似乎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春光。一脸陶醉的样子让陈朔玄心中分外充实。睁开明亮的双眼,纪涵与他对视,莞尔一笑,坐到古琴旁边。

琴弦缓缓被拨动,悠扬的琴声倾泄而出。纪涵笑着看向陈朔玄,陈朔玄会意,吹奏笛音。琴声与笛音相伴,缠绵悱恻,亭中二人似神仙眷侣。小威子和小德子看呆了。那一日,皇宫中凡听到曲声者,皆被迷住。

由此两人的共奏成为一段佳话。
113。壹壹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纪家长子纪希茗才高八斗,绘画一绝,特封其为宫廷画师,钦赐!”一大早,顺公公便带着圣旨到丞相府宣传。纪夫人吓了一大跳,老爷还在上朝没有回来呢,怎么会这时候宣旨?她急急忙忙带着一家老小出来接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臣,接旨!”纪希茗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不免觉得纳闷,他来京中数日,每日只是和别府的公子出去游玩,虚度时光,皇上怎么会知道自己擅长画画呢。

“夫人、公子,请起来吧!”顺公公十分和善地笑。

“公公这是……”纪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自有皇上的想法,请夫人放心,这绝对是对纪府有利的事。”顺公公何尝不明白纪夫人的担心,也是,皇上这招实在是太狠了。“老身在这里谢过公公了。”纪夫人福了福身。“哎呦,夫人,您这不是折煞小的了吗!”顺公公哪敢受此大礼啊,急忙倾身上前拦住。“哦,有劳公公出宫一趟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纪夫人从丫鬟递上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玉佩交到顺公公的手中。坊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公公出宫宣旨,接旨的人家是要打赏他的。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这可是丞相府,六皇子妃的娘家。纪丞相德高望重,有深得皇上信任,哪能造肆。顺公公死活不肯接受,“夫人的心意咱家心领了,咱家还有事先回去了。”顺公公几乎是逃出丞相府的。难为他一把老骨头还要被皇上这么折腾。记得上次有个小太监来丞相府宣旨拿了丞相的打赏,结果被皇上查到立马就被调到浣衣局去了。所以说,这小便宜也是要看看是谁才能贪的。

“说吧,你想怎么做?”入宫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要不他们怎么会把纪希茗留在杭州整整十年呢?

“母亲”纪希茗挥退下人,走到纪夫人身边撒娇,“儿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干,我真的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我当宫廷画师嘛!要不明天我去跟皇上说我不当,这不就结了。”纪希茗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皇帝的圣旨岂是说不乐意就能收回的。

纪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会瞎说,你还是想着等一下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吧!”

呃……这确实是个难题。

朝堂上皇上龙颜大悦,低下的朝臣都觉得差异,揣测皇上今日为何心情如此好。在场只有两个人心中惴惴不安。一个是六皇子陈朔玄,另一个是丞相。以纪丞相对皇上的了解,皇上通常露出狐狸般笑容的时候,自己就该头疼了;而陈朔玄担忧的是纪丞相如果知道父皇宣希茗进宫当画师会不会……越想越害怕。

景明帝的内侍太监在他耳边汇报了一些什么,景明帝意味深长地看向丞相,“丞相,听说你的大公子画艺高超啊!”

纪丞相明显愣了一下,他走出来,恭敬地回道:“臣与犬儿分别已久,不甚了解。”景明帝哈哈一笑,“丞相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不,朕今天已经让小顺子带着圣旨去你府上了,这会儿小顺子也回来了。”

“皇上……”纪丞相吃惊不少。

景明帝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索性挥挥手,“就这样了,今日早朝到这里结束,朕也乏了。退朝!”

“恭送皇上!”群臣恭送,徒留纪丞相呆愣在原地。
114。壹壹肆
果不其然,丞相是黑着脸回来的。从丞相踏进纪府的那一刻开始,家里就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气氛中。换下朝服,纪丞相端坐主位,纪夫人惴惴不安地坐在他旁边。“嘭”茶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来人,去把那个逆子找来。”从没见过丞相生这么大的气,仆人们不敢耽搁立马跑去大少爷的院子。

“老爷,”纪夫人实在很担心自己的儿子啊,“这件事我觉得不是茗儿的错,他来京至今每日只在外面闲逛,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皇上召他入宫想必也只是一时兴起吧!”

“唉”纪丞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担心,茗儿要是想庭岸那样刻苦用功,被陛下召进宫中无可厚非,可问题就出在,茗儿表现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这样也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实在有些蹊跷。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听到下人说父亲召见自己时纪希茗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带着这样七上八下的心情,纪希茗步入大堂,他一眼就看到父亲头疼的样子。

“父亲!”纪希茗跪到他跟前,“孩儿不孝,还请父亲责罚。”

纪丞相并不是生气,只是……他从来没有照顾过这个儿子,现在又让他卷入官场的是是非非中,愧为人父。他扶起纪希茗,深深地叹息,算了,既然躲不过就认了吧!“你何时画画让皇上看到了?”尽管心中已经认了,但是,纪丞相依旧是板着脸。

“孩儿的画从来都没有让皇上见过。”纪希茗实话实说。

怎么会这样?纪丞相诧异了,“那可有被谁看过?”

纪希茗思忖了一下,摇摇头,“回京之后我就没有再把画拿出来了,京师中除了师兄、妹妹、妹夫之外就再没有人知道我会画画的事了。“

“你是说六皇子见过你画的画?”纪丞相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是啊,在杭州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探讨过画呢。”纪希茗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

原来是这样!纪丞相面对着皇宫方向,皇上啊皇上,您这是要逼微臣出手啊!难道我把女儿嫁进宫中还不足以表明心迹吗?你何苦又添上我的儿子。唉罢了。“你何时入宫?”纪丞相语气稍稍缓和,带有些许无奈。

“明日。”

“这么快?”纪丞相刚舒展的眉毛有皱了起来。

“圣旨上说的。”纪希茗朝着纪丞相打恭,“孩儿知道父亲是在担心孩儿,请父亲放心,孩儿进宫后会先去找妹妹商量一下,在宫中孩儿一定小心行事。”

一直以为茗儿还未长大,原来是自己太过担心了,也是,他的纪家的儿女岂是好欺负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有何必担心。想着想着,纪丞相多日萦绕在心头的愁绪顿时烟消雾散,他拍拍纪希茗的肩,露出慈爱的笑。

“父亲……”纪希茗经不住眼中泛着泪花。

“好了,你跟我过来,我和你说说宫里的事!”纪丞相被过脸去,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出心思。

“是!”

纪府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府里总算是好过些了。
115。壹壹伍
平时宫里的消息传得都挺快的,但是关于纪希茗进宫当画师的事居然没有传开。不对,不是没有传开,而是没有传到蓝泉殿纪涵的耳朵里。次日清晨,纪希茗一袭白衣,异常俊朗的入宫。

御花园中带着泥土湿润的气味,露珠反射着阳光七彩的光芒,纪希茗一个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在前方带路,忽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小太监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怎么回事?纪希茗想要去看看,反正本来就是要走这条路的。

“纪少爷,请移步这边。”小太监突然调转了方向。

“不是要走这边吗?”纪希茗挑挑眉。

“这个……”小太监面露难色。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把他当傻子。

“呃……大概是哪个宫女摔跤了吧……”小太监赔笑着,纪少爷,您可千万别再问了,那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看来前面真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纪希茗别无其它癖好,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而且小太监吞吞吐吐又带有习以为常的紧张,可见那个惨叫绝对是有人被虐待。

“圣缨公主你怎么也在这儿?好巧。”纪希茗满面春光地打招呼。

“奴才参见大公主。”小太监急忙转过身行礼,纪希茗一跃,用轻功飞离了这里。小太监等了很久也没见有人说话,悄悄抬起头,圣缨公主哪里在啊,就连纪少爷也不知去哪里了。他忙站起身,朝刚才尖叫声发生的地方跑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公主无理。”

小太监赶到的时候听到绒嫣公主又气又闹的声音吓得浑身震了震,这可怎么好啊?

“我才要问你呢,没看见这个宫女快被你打死了吗?”纪希茗用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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