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高矮了柳月怜一大截,所以面对柳月怜的攻势刘君宝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躲开,柳月怜便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追追打打,嘻嘻笑笑,时间便在这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这一晚,柳月怜觉得是七年多来最开心的一晚,她从心底感谢刘君宝带给她快乐,她如同死水般的生活终于被刘君宝这颗不大却也不小的石头给激活了。多年后,历经几番生死离合,当他们回忆起今晚,仍然会感谢苍天安排了他们的相遇。
“姐姐,我饿了。”走在马路上,刘君宝摸了摸扁扁的肚皮,眼睛时不时朝街道旁的包子铺望去,并一个劲的咽口水。
柳月怜一直低着头其实是刻意忽略那些热腾腾的食物的诱惑,现在刘君宝说了出来,她还没说话,她的肚子便代她回答了,而且一定比她的嘴巴诚实的多。柳月怜有些尴尬的朝刘君宝笑笑:“可我们没有钱啊。”
“那我们还是先回家去吧,回到家去我让娘给我们做好吃的,娘的手艺可好了……”说着说着,刘君宝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柳月怜的肚子也很没骨气的叫的更凶了,她打断刘君宝的幻想,道:“别说了,越说越饿,咱们还是赶路吧。”
“小家伙啊,还得走多久啊,怎么还没到啊?”出了城门已经很久了,可还没有到刘君宝说的李家庄,柳月怜两眼冒金星,有点撑不下去了。
刘君宝扶着柳月怜,走的也有些吃力,他往周围看了看,说:“应该不远了。”
“应该?”柳月怜有种要晕的冲动,“小家伙,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到你家的距离,或者是你根本就不确定回家的路。”
刘君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笑道:“那个,姐姐,家到禹城的路我只走过一遍,所以……”
“所以你是真的不确定回家的路,你是靠感觉走的!”柳月怜彻底无语了,天呐,这是要哪样啊!
“哎,小家伙,我问你,嘴巴长来是干嘛用的?”
“吃饭。”对于柳月怜的突然发问,而且还是这么奇怪的问题,刘君宝又蒙了,只得木木地回了俩字。
“还有呢?”天呐,难道现在他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了?
“还有说话啊。”
柳月怜打了个响指,说道:“正确,呶,看见前面那个老大爷了吗?你去问问路。”
顺着柳月怜的眼光,刘君宝果真见到前面迎来一位六旬左右的老大爷,但没有去问路,反而问柳月怜:“为什么是我去?”
“是你回家还是我回家?”柳月怜很不客气的回道。
“哦。”刘君宝应声往前面去,嘴里却低声嘀咕:“你不也要回去么。”
柳月怜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草地上,边等刘君宝边捶着酸痛的双腿,突然听见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响,待柳月怜抬头时,一队人马已近前来,只瞬间便又远去了,留下一阵恼人的灰尘。柳月怜被灰尘呛的咳嗽了几声,心中暗骂那几个摆尽威风的人,虽然他们确实很帅,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年轻公子,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打仗的将士。
“将来我也要做一个像那个人一样的大将军。”刘君宝不知何时已到了柳月怜身边,又把她给吓了一跳。
看见刘君宝那崇拜的眼神,柳月怜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先别做白日梦了,找到回家的路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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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研习兵法
“来,柳姑娘,我家简陋,也没想有客人来,粗茶淡饭还请勿怪。”
“阿嫂说的是哪里话,您好心招待月怜,月怜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只是以后就别叫我柳姑娘了,就叫我的名吧,不然怪生分的。我和君宝已结为姊弟,阿嫂若不嫌弃,此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柳月怜说道,厚脸皮的攀上了这家亲。在看到刘君宝的娘后她才明白为什么刘君宝能长成那般模样了,这都是遗传的功劳啊,没想到一个养蚕妇竟生的跟天仙似的,还那么年轻,真是令柳月怜自惭形秽啊!按年龄推算,她生刘君宝时应该和她此时的年纪相仿。柳月怜暗自在心中咂舌,天呐,这古人可真是早婚早育啊,太恐怖了!
“怎会?看你和君宝也是有缘,有你在他身边提点一二我也放心。”兰茜夕笑着道。“听君宝说你与家人离散了,如果你不嫌弃,那今后就与我们一起住吧。”
“这……”柳月怜本想推脱,毕竟第一次见面就住在人家家里,还吃人家的,任她脸皮再厚也是觉得难堪的,只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从青玉坊出来便不能再回去了,可不回去便无处可立身,思量之下,便答应留下来,往后的事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驾……”又是一对人马在村前奔腾而去,今天柳月怜已经看见五队人马过去了,有向禹城去的,也有往别的方向去的,听说最近边城在打仗。当今圣上不聪,荒废朝政,官员淫逸之风横行,各地官员鱼肉百姓,使得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此时再加上邻国虎视眈眈,东面的霏雪国,西南的迩祯国,尤其是与贝叶国实力相当的若耶国都想趁贝叶国朝廷混乱之际侵占一片土地,战火便绵延了贝叶国众多疆域。
“姐姐,你在想什么?”刘君宝不知何时来到柳月怜身边,他总是这般无声无息的,几个月下来,柳月怜都已经习惯了。
“没看什么。”柳月怜道,继而问刘君宝:“小家伙,你是不是很想成为一个大将军?”
“是啊。”刘君宝坚定的点头,“可是这个梦想能实现吗?”
柳月怜看着刘君宝,好半会儿才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当大将军呢?”
“我从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爹,娘说爹是在我刚出生时去打仗了,后来就没见回来过,可能……”说到这刘君宝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讨厌战争,它夺走了我的父亲,肯定也夺走了更多人的亲人。如果我是大将军,我一定要凭借我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战争,使所有的人都过上和平的日子。”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刘君宝的话对柳月怜有很大的触动,才十一岁的孩子,怎么会想得到这么多。
“有些是听娘讲的,有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说道后面,刘君宝便如泄了气的皮球。柳月怜看着他,竟萌生出一个念头,这念头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但马上便坚定的对刘君宝说:“你相信姐姐吗?”
“我当然相信,你和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刘君宝真诚地说。
“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柳月怜道,她心中一打定注意,也许她能够造就一个少典大陆上的英雄。
不等刘君宝回答,柳月怜便开始讲述“精忠岳飞”的故事,这个故事虽然是她很久前看的,但因极为佩服岳飞,所以读大学那会儿,柳月怜在学校图书馆专门研读了岳飞及其传奇的故事,以致印象极深,而且对他的用兵之道也有所涉猎,并且与《鬼谷子》和《孙子兵法》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对比。柳月怜想,也许这些所学能够帮刘君宝实现他的将军梦,也算是为天下和平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七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七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这些知识是我前些天就教与你的,不知道你是否有所领略?”柳月怜将一段时间下来所教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心中对于刘君宝的理解程度却摸不到底。
刘君宝撑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有些心虚地看向柳月怜:“姐姐,我,我好像一时并不能完全明白,但意思都懂。还有,我觉得你所说的都是在双方势均力敌之下的战略,如果敌我兵力悬殊呢,以少胜多又该如何?”
听得刘君宝一言,柳月怜顿时失言,对啊,这倒是她没有想过的问题。她突然觉得很是羞愧,这么多天下来,原来自己一直是在纸上谈兵啊。可是依君宝所设想的,若敌方兵力是我方的几倍之多,又或者更多,且地理位置不佳,种种困境若放在一起,是不是就该马上投降呢?
一串串的问题使得柳月怜一时不得其解,便撇下刘君宝,独自一个人思索去了,也不管身后刘君宝的呼唤。
“对了!啊!”几天后,柳月怜坐在村前桥上猛然想到了对策,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一下子全解开了。但人一旦得意忘形,便会乐极生悲,就好比此时的柳月怜,因起的太猛,头一晕,便“噗通”一声掉河里去了。可怜她是天生的旱鸭子,在水里挣扎大喊几下便沉了下去,心中还哀嚎着“我命休矣”!
正在柳月怜意识昏沉之时,她感觉到有谁把自己提出了水面,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姑娘,姑娘,醒醒……”翟白见怎样呼唤,掐人中都不见柳月怜醒来,心中不免焦急,无奈之下,只得出下策了。“姑娘见谅,在下无意冒犯,实是形势所逼。”
柳月怜的口中吐出一大口水后便悠悠转醒,但一睁眼却看见一张超大号的脸,唇上一阵柔软,她立马意识到此刻的情景,毫无预兆的,柳月怜狠狠给了翟白一个耳光,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闪到一边去瞪大眼睛看着他。
“姑娘,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只是……”翟白好心救人却挨了打心中自然委屈,但他更在意的是柳月怜对他的看法,他可不要背上一个浪荡子的名声。
“我知道。”柳月怜语调平和地说,“所以,我为刚才的无意之举向你道歉,还有,谢谢你!”
柳月怜的反应倒使得翟白想好的一肚子话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心里想的是柳月怜一定会对他破口大骂的,平常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可这个女子似乎很不一样啊。“哦,不,不用谢。”翟白有些木讷地回答,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子搭救小女子性命,本该大谢,但小女子此刻有急事在身,请公子莫怪。”柳月怜说罢便转身往回走,她急于把刚才想到的对策讲给刘君宝听。不过,刚才那公子长的似乎很不错,柳月怜不禁回头多看了他几眼。
“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女子?”翟白喃喃低语,不曾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许久了,而柳月怜早已不知消失在何处。
“二弟,你在那作甚?爹领着五万将士就要进城了,听说皇上已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咱们得赶在队伍抵达城门时跟上去。”翟墨纵马而来,说完又风一般的离开了,再看他那样貌,很难不令人想起黑旋风李逵。真是奇了怪了,同是一个爹妈生养的,一个纤弱白嫩,一个粗猛墨黑,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第七章:多事之秋
“阿嫂,你回来了!”在房门前洗衣服的柳月怜见兰茜夕推门进来便笑着迎了上去,并接过她揭下来的纱笠。每次兰茜夕出门都要戴着纱笠,遮住那张倾城之颜,不然的话怎会有如今这平静的日子过。兰茜夕除了每半个月进城拿所织的布匹和绣的绣帕换些生活必需品及少许银两,便从不见外人。这座小木屋与周围邻居靠的都不近,兰茜夕也不与邻里交往,以致十来年庄里竟无人知晓她的样子,甚至她的名。若有人说起,便都叫她君宝娘,因为君宝好玩,经常与庄中孩子一起玩耍,大家便都知道他。柳月怜一直觉得兰茜夕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养蚕妇,而今更是确定心中猜想,想来她的心中必定藏着许多秘密,而那些秘密连君宝都未必知晓,只是她不说,柳月怜也不问。
“是啊,今天是贝叶大军凯旋之日,皇上亲自在城门迎接大将军翟天,全城戒严了好几个时辰,因此回来的有些晚了。不过,今日的布匹倒是卖了个好价钱,想是战乱之时许多地方都缺货。”兰茜夕边打身上的尘灰边跟柳月怜闲聊,自柳月怜来的第一天,她便与她很是亲近,相处几个月下来,觉得柳月怜是个不错的姑娘,且通行军之道,是个极具智慧的女子,于是欣赏之余更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那边关现在不打仗了吗?”柳月怜问,若真是这样,那这个贝叶王朝还是有可能中兴,当然,这主要还得看一国之君。
“这可说不定,贝叶皇帝上官徇并不是一个能为百姓谋福之人。”阿嫂说道这,微微顿了顿,继而问:“君宝呢?怎么没见他?”
“哦,他正在屋里习字,最近他的进步可大了。”柳月怜笑道,并把刚洗好的衣物晾在竹竿上。心里却暗自思量兰茜夕的身份,一个拥有倾城容貌的少妇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举止大方得体,精通音律,知晓国家大事,还能看出一个君王是否可以治理好国家,这无论如何都令人难以相信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养蚕妇,由此想来,刘君宝的身份也不简单啊。
“是吗,我倒是认为是你教的好,你这个做姐姐的还真是什么都能做,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教他学识、做人,他是越来越粘你了,我这个做娘的可都要吃醋咯。”
“阿嫂别笑话我了,与你相比,我只不过是班门弄斧。君宝学的好,只是因为他聪明。”柳月怜诚恳地说道。“哎呀,我都忘了,厨房的汤还在熬呢,此时怕是要熬干了,我得看看去。”
“姐姐,你说出奇才能制胜,可怎样才能算是‘奇’呢?”刘君宝自从前些天听柳月怜将的兵法之后,便一直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