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埋位”后,李立觉得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就坐下闭目养神起来,不觉中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醒了李立,李立随口说:“衣服到了吧?”“禀将军,衣服都到了,请安排如何用法。”李立刚睡醒还一片懵然,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士兵回答:“将军累坏了吧,是您命令我们去弄些蒙古军服回来,现在衣服已经到了。”李立挣扎着让自己站起来,却觉得脚下摇晃一时难以适应。过不了一会,船身剧烈晃了一下,李立被晃到了数米开外再重重的摔到甲板上,当场晕了过去。
林萱见状,马上跑过来摇醒了李立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要不行就回去吧?”
李立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对林萱说:“这事有点奇怪,上次,也是在一个十五的早上,我吃了甜水边的生萝卜后昏到,昏迷的期间我就在这船上,经历的事情和刚才一模一样!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林萱说:“今天开始起风了,所以船摇晃的厉害,很奇怪,刮的是南风。”“南风?”李立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站了起来说:“他们今天一定要发起火攻了,我们得提防着,我没事,晕了一下船而已。”
陈良在不远处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你看看他们在练习的什么?”
李立这才注意到,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勾廉枪”,是蔡李佛独有的那种“勾廉枪”!而周围宋兵则正在练习着那“一插二勾三挑”的枪法。
林萱说:“昨天下午,陈师傅就教了他们这枪法,张太傅则命人连夜赶制,刚才才送了一批上来。”李立乐了:“这种枪法是陈享公在广州三元里的时候为对付英国红毛鬼子想出来的,当时就为了将鬼子的枪挑走,现在用来挑那些着火的柴把正好!此法用得妙呀!不过肯定不是师傅你想出来的!”陈良在那头说:“你以为就你小子主意多呀?不过幸亏已经有更聪明的人能管得住你了!”
林萱见这师徒二人就象父子冤家一样总是“狗咬狗骨”,提醒李立说:“其实这用法也不是第一次了,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大军就经常这么使用。”李立嬉皮笑脸的说:“就知道是你的主意了,我那师傅明知道去茅坑要用草纸,但他不到最后一刻总是想不起来的,他哪里能想出这样的法子?”陈良在那头摊了摊手,瞪了李立一眼。
林萱在旁叹气道:“就算石达开有陈享协助训练军队,最后还是难逃全军覆没,今天的大宋何尝不如此?也不知道是谁蹈谁的历史了。”
这时,风力渐盛,卷起了阵阵骇浪。李立说:“这南风在通过狭窄的崖门海口时遭到了挤压,进入这宽阔的崖海水面后必会疯狂肆虐,元军很快就会乘风进袭了,这一仗我们虽有准备,但天不助宋,如何也会难逃伤亡惨重!”林萱也叹气说:“是呀,如果历史写的没错的话,这将会是大宋最后一场胜仗了。”
过了响午,天空进一步昏暗起来,海上的风浪也掀到了近一米高度,尽管宋军一千多战船均被铁锁连横,依然在风浪中飘晃如海上浮蛇一样。这时,元军终于发起了进攻,上千小船在前,数百大船在后,浩浩荡荡的乘风向北直扑而来。
那些小船看来都是无人的,上面堆满了柴薪,任由风浪驱使向北飘来;距离宋军阵前百多米时,元军用火箭点燃了小船上面的柴火,火借风势,那些小船上的火顷刻就相互烧成了一片,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海上火龙,并迅速飘到了宋军战船下面。那些火一接触到宋军战船上面的木条,当即燃起了熊熊大火,并且一直蔓延向上。。。张弘范哪里知道,那些木条只是宋军战船最外面的一层,和船身之间隔了厚厚的湿泥巴,再怎么烧法也只是“隔空燃烧”。虽如此,从远处看来,整队宋军战船都似乎已经“陷进”了火海里。
元军眼看一击得手,无不欢腾起来,锣鼓号角声此起彼伏。张弘范也被眼前的表象给欺骗了,狂喜之下决定接着给那些大火“加料”,当即驱使大船上前,用抛石器将大船上早准备好的干柴把一一抛了过去。那些柴把很轻盈,借着风势和抛石器的动力纷纷飘向那些大火,越过大火上面时被一一点燃后接着落到了宋军船上。
这时,宋军战船的士兵早做好了准备,见有柴把落了下来,不管着火的没着火的,一一用“插、勾、挑”三法将它们抛出了船外,甲板上基本都没有受到火攻的什么损坏。趁外面的大火还没熄灭,宋军接着在浓烟的掩盖下向元军战船射出了漫天弓箭,元军猝不及防,当场倒下了一大批。
张弘范做梦都没想到,宋军在“穷于扑火”之间还能射出这么整齐的弓箭,心想:“难道这次又要败北而回?”他本想趁大火烧乱了宋军阵脚再发起总攻,然而风在一直就在船后面劲吹,无路可退的元军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应对毫发无伤的宋军了。
天空上的黑云越积越厚,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响起了阵阵春雷,不一会就下起了淅沥沥的细小春雨。海面上和战船上的大火在春雨中渐渐被浇灭了数个口子,元军趁机越过那些缺口,顾不得刚烧过的木条还发烫,就开始向宋军战船上攀爬。
这是你死我活的一战,注定是惨烈非常。李立三人也和其他宋兵一起投入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直杀得天地色变,血水横流。这一战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其实也就早分不清什么时候是下午什么时候是傍晚了。当呐喊声渐渐停了下来,李立这才发现,船上的数千元军已被全歼。。。而宋军也死伤了不下两千人。
林萱和陈良也靠了过来,对着遍甲板尸首感叹说:“这场实际上还是汉人与汉人之间的战争,宋军无疑是正气凛然的一方,但死去的所有人毕竟都曾经同血同根呀!”
注:蒙古将军乌利的单刀后被人捞起,现保存于新会博物馆内。“乌利单刀”后来也成了粤语中的一句,表示糊涂、不踏实的意思。传统上的相关典故描述和以上的描写有所不同。
二十。 640载的姻缘
更新时间2008925 21:06:58 字数:3847
正月十五宋元一战后,双方都损失不少,暂时进入了拉锯战阶段。
张弘范在那一战中损失了近三分一的兵马,一时间,他也不敢再贸然发起全面的攻势了。
见战事暂时缓和了一点,李立等人就趁机歇息了一下,好好补充之前消耗的体力。
李臻见终于人齐,不用打仗了,神秘兮兮的对林萱说:“这两天你们都去了打生打死,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吗?”李立说:“战火纷乱的,大宋要亡国了,能有什么好事情呢。”李臻说:“绝对是好事情,好到你们两个要感激我们一辈子!”李立看了一下林萱,奇怪的问:“我和她?你们遇到的好事情和我们会有什么关系?
李志咳了两声说:“老爸不在这里,长兄为父,就等我这位哎呀老爸为你们作点主吧!”李立马上着急的说:“你才大我两年,你配吗?。。。”阿福也说:“先听听三少讲故事吧,真的是好事情来的,特别是对林姑娘来说。”李志清了清嗓子就唾沫四飞说了起来。
正月十五那天早上,李立几个都到战船上迎战去了,留下李志兄妹和阿福在行宫里。李臻百无聊赖的说:“今天元宵节了,咱们到外面走走吧,也许这里也会有汤圆吃呢。”一提到吃,阿福就眼睛发亮了,也怂恿说:“是呀,天寒地冻的,吃碗汤圆肯定舒服,而且中原人做的汤圆咱们都还没品尝过呢!”李志见他们这么说了,只好答道:“好吧好吧,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了也不知道长肉!”其实他心里暗暗高兴想:“早就想出去溜溜了,难得这四婆提了出来!”
三人到得外面集市上,依然是很奇怪的面貌:有忙于叫卖的,有匆忙运送兵器粮食的,也有杂耍表演的。。。看来这里的人们早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李志三人依旧穿着从家里带来的衣服,走在街上显得非常突兀,可就是没几人对他们看多两眼的。阿福说:“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也许他们都以为我们来自某个少数民族山区呢。”李臻得意的说:“这样也好,省得我去穿那些宽袍大袖的东西!”
闲逛间,李臻见到有泥公鸡卖,高兴的跑了过去玩耍,当她习惯地摸了摸腰间想购买时,才恍然大悟说:“没有他们用的银两,怎么办?”这时,阿福赶了上来,拿出了一叠纸币在李臻面前晃了晃说:“你看这是什么?”“宋朝的会子纸币?”李臻兴奋的接了过来左右打量说。
“不好好读历史就会闹笑话了,”李志在后面一脸神气的说,“这东西叫钱关子,会子早被前朝宰相贾似道废止了。”“管他什么子,有钱用就好!”李臻一点没在意李志的讥笑。阿福说:“这是陆丞相给的,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不少钱了,咱们到了宋朝也可以当有钱人啦!”
李臻买了泥公鸡,三人继续边逛边玩。阿福忽然扯了扯李臻的衣袖说:“前面有灯笼灯谜的东西呢,你要过元宵节,看来就那边有点气氛了。”三人当即走了过去,挤进了人堆里。
李臻看了一会,高兴的对李志说:“猜灯谜有奖呢,可以免费吃元宵!”李志摇头说:“这可不好玩,我可不懂那些八股文的东西。”三人边看边说,挤到了人最多一个灯谜处,只听人群里议论纷纷说:“这首诗写得的确好,可是从没听说有谁写过这样的诗呀!”李臻还没挤进去,只从缝隙了看到了几个字:“留取丹心照汉青”,禁不住脱口而出说:“这不是文天祥文少保的诗句吗?”李臻没察觉到,当时的文天祥根本还没写下这诗句。
众人见有人回答了答案,纷纷对前面屋子里的人喊道:“有人解答了这灯谜了,是文少保写的诗句!”里面的人听说,马上喊道:“请解答了灯谜的人内进,上佳元宵汤圆招待!”李臻听了,高兴的拉着李志和阿福穿过人群,进入了前面屋子里。
屋子当中坐着一四十岁左右的道士,面目慈祥。
见到了李志三人,他笑着说:“贫道就知道你们会来的,当今有谁能回答得了那灯谜呢!只是很奇怪,你们头上的辫子呢?”李臻只觉得这道士看着面熟,当听他问起“辫子”的事情,马上反应过来了,对李志说:“他也是我们那时代过来的人!”
李志也明白什么回事了,对那道士说:“清政府已不复存在了,孙先生已经领导大家推翻了清政府,未请教道长尊号?”那道长点头说:“孙先生我认识,此人果真魄力非凡,那么现在的中国应该是民主国家了?”“正是,已经是民国九年了,可惜孙先生组建的国会也正处在瘫痪状态,国家依然混乱。”李志回答说。
那道长叹气道:“总会好起来的,总算已经成功推翻清了政府,要知道,崖山之后就没有中国了,中国自第一次整体亡于游牧民族手上后,经过蒙古人和满清数百年的统治,传统意义上的古典中国早已不复存在,新的中国还要靠孙先生这样的人去重新创建。。。”
正在那道长滔滔不绝时,李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李志说:“你看林萱是不是有点象这道长?”“林萱你也认识?她也来了?”道长惊喜的站了起来问。
阿福听到李臻刚才的话,想起了李立刚认识林萱时候的事情,对那道长说:“如果林萱是你的什么人的话,敢问道长是否就叫赵子祥?”
那道长点头说:“贫道正是赵子祥,林萱就是我女儿,看来你们早就知道许多事情了。林萱她在哪里呢?”李志说:“她正在海上参战呢,象她这样的武林高手,还是赵宋后人,不为大宋出点力说不过去呀!是了,您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又怎会也成了道长呢?”
赵子祥说:“其实一切都是陈抟师祖早安排好的了,我本是一介庙祝,巧遇林道长后,他就帮助我到宋朝来,赠地图提示先人,协助建立地宫。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整整返溯640年,正合64卦,我是要提前十年过来,所以我自己只好归于道宗,以道士身份增加一卦,才能得以返溯650年。”
李臻说:“你们这道长倒也当得好玩,可以有自己的子女后代,可以开店,可以吃荤,比当和尚好玩多了。”赵子祥回答说:“道士也分种类的,现在最盛的是全真道,按教规要素食和出家,我这种属于天师道,就是后来叫正一道的那种,则没这么多规矩,只是不能再结婚生育了。你们可知道,陈抟祖师爷在俗家时候也有子女呢,我不算什么特例。”
李志说:“那倒是,他的后人也来了,还是你未来女婿的师傅呢。”“女婿?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呢?”
李志说:“你这当爹的不声不响溜掉,剩她一人怎么办?那林道长也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呀,放心吧,你女婿,就是我亲兄弟,保证你满意的!”
“象你?瘦猴子似的,咱林萱丫头当年好歹还是美女胚子来的。。。”赵子祥不以为然的说。
。。。。。。
李志说到这里,李立打断了他话头说:“这林子祥只说你是瘦猴子吧,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他女婿我呢?”林萱一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即将遇到父亲感到高兴,推了一把李立说:“父亲都还没点头,你算的哪门子女婿呢?”李立说:“那咱们马上去找他,我敢打赌他非高兴的要命不可!”阿福在一边说:“八字就缺那么小半撇,而且还有人没过门就会拼命帮着你,谁敢跟你打这赌呀!”
李立心里着急,正要站起来拉大伙出去,李志翘着手说:“有人猴急要上树呢,大家看看谁是猴子吧。一会你那林子祥岳丈大人就要来了,还不好好梳个靓发,准备壶靓茶准备招呼人家?”
“谁的岳丈大人要来了呀!”陆秀夫正好经过,笑着从外面进来问。当听说主持修地宫的赵道长原来是林萱的父亲时,陆秀夫一脸惊奇说:“难得难得,有此好事,你们定应在此成婚,就由老夫做媒,太后为你们主持如何?”
这时,赵子祥正好应李志他们约走了进来,见到了陆秀夫,当即作揖问候了一番。陆秀夫拉起李立和林萱的手对赵子祥说:“你看你看,你女儿,长得多漂亮!不认识了吧,这位则是勇除乌利的小英雄,同样年少英俊,老夫今天就决定为他们俩作媒,你可不能推托老夫美意呀!”林萱事隔十年才见到了父亲,当即从陆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