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到,车已停在楼下,车上的四个人,分别从车的两旁下来,然后向楼内走去。
钱兴发先收回头。钱而夫则警惕的放眼别墅的四周,仔细扫了一眼,发觉别墅内外并没有跟踪而来的车停靠,便放心的也把头收了回去。
他们重新回到座位前坐下。等着上来的人进来说话。
不久走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能听到说说笑笑声音。
“你来过几次将军别墅,就和我吹。那才不是罗仙姿住的屋。那间屋是周冰花生前住的屋。”黑八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的?”胖子的声音。
“这……嘿嘿,这你就别管了。你才跟老爷子几天?”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都停住了,紧接着有人轻轻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钱兴发知道他们上来了,事先已经把门锁打开。他朝着虚掩的门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了,四个人齐刷刷站在门前。
“呵,都上来了?……车上也没留一个?车让人开走了怎么办?”老爷子不高兴的问。
“嘻嘻,弟兄们都想参观别墅什么样?所以……”黑八嘻皮笑脸解释道。
“一路没发现有跟踪而来的车?”
“没有,我们四个人,八支眼睛,一路也没发现有什么车跟踪……”
“你们都给我加点小心,别墅有什么好看的?快都给我回车上去,你们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嫌你们闹腾。黑八留下就行了。”
黑八见老爷子发话了,便朝其余三个人一挥手:
“行了,参观的差不多了,都回车上去吧。”
三个人转身都走了。
就在他们下车走进将军别墅小楼不久,车的后备箱顶盖轻轻的顶开了,随即一个敏捷的身影跳了出来,此人正是跟踪而来的向无畏。
原来向无畏成功而又巧妙的,躲过黑八他们的搜寻后,来到他们乘坐的那台墨绿色本田轿车前,发现车上没人。为救向无惧心切,他决定深入虎穴走一趟。
于是他悄悄打开车的后备箱,藏了进去。
粗心的黑八他们,一路只注意后面有没有车跟踪,没想到跟踪的人就在车上,就在他们乘坐车的后备箱里。
车到了将军别墅,车上的人又都下了去,向无畏又得以下来。
向无畏不知道这是将军别墅,还以为是他们的老窝,便大着胆跟了进去,他一心一意,想要找到向无惧。救出向无惧。
他们上了楼,向无畏也轻轻跟着上了楼。让他想不到的是,黑八手下的那三个人没进屋便返了回来,这让向无畏有些悴不提防,陷入进退两难的走廊间,想躲已是来不及,眼看就要……
恰在这时,旁边一个门开了。有人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顺势将他拉进屋去。
“向队长,你好大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闯进来了?”
向无畏定过神来一看,吃了一惊“是你?林……”
原来把他拉进屋里的是林容容。
“你怎么会在这?”向无畏感到不解。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就应该在这!还是你派我到这里执行任务……你怎么糊涂了?”
“真有点糊涂了,这是哪啊?”
“将军别墅啊!”
“将军别墅?难道他们的老窝在将军别墅?”
“什么老窝?这就是将军别墅!”
“这么说,他们没回老窝?……咳!前功尽弃!白跟踪了,你可知躲在后备箱里滋味真是不好受,憋闷死了!”
“亏你想得出,躲进那里……时间长了,真能憋死人。”
“我可不会那么傻,我是喜欢自由呼吸的人,哈哈!我垫开一条缝……免费坐车观光旅游。”
“你可真够乐观幽默的。……我不明白,你遭着罪,跟踪他们去老窝……为的啥呀?”
“这你都不明白,英雄救美吗!不过……今天倒有点像狗熊救美。哈哈!”
“你想救哪个美人啊?”
“别的美人,我能费这么大力气吗?我是要去救,与我生死相依的向无惧!”
“啊?……她被他们抓去了!那可是一群土匪……凶多吉少,你怎么不报警?你一个人深入虎穴行吗?多危险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报警?报什么警?我就是警。再说人家也没开价向你勒索什么……也许是人家好客,正在好吃好喝招待呢……”
“放屁!素不相识……用他们招待。?他们哪有那份好心?……那老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姜黄的脸,稀疏的银发,怎么努力也遮掩不住光亮的脑顶。不笑还好,一笑肉丝里都透出一脸奸诈。哼!他肯定没安好心!”
“听你的话……你好像见过?”
“他就在隔壁,正和他的侄子钱兴发谈呢……叔侄二人嘁嘁嚓嚓谈很长时间了。”
“他门都谈了些什么?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还都录下来了!都是通讯专家芳芳姐姐教我的……我也成了特侦人员。……什么,神秘号轮船是怎么沉没的?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他又怎么去了日本?又在日本怎么发的财,三木夫人怎么死的?又怎么来的台湾?周冰花又是怎么死的?好多,好多……有些内容特别重要。一会等他们走了,我把录音带交给你带走。
“太好了,林容容!我没有看错。你没有辜负大家对你的希望,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感谢!……容容,你孤身一人,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一定有许多难处吧?”
话不在多,在真诚,是时候。向无畏一句关心体贴的话,像一股暖流,流进了林容容的冰冷的心田,以致……林容容觉得那么暖她的心。当然也勾起了倍受凌辱又无奈的心酸。
林容容想到钱兴发对她非礼时的,那种难堪……那种窘境……那样无助……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动,她眼睛微微发红,闪着委屈的泪光。
她尽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
当然,林容容的这些感情上的复杂表现,是逃不掉向无畏一双敏锐的眼睛。
“容容,你怎么了?”
“不,不,没怎么。……不知为什么,我看见你,就像看见我的亲人,……我有点激动。”林容容强颜做笑。
“不行,我得对你负责!你肯定在这里受了莫大委屈,若不然你不会这样!我看不能在这样下去,一会我带你回去,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不,不行!任务没完成,我不能走!我要亲眼看到这些乌龟,王八蛋们的无耻可卑的下场,我要亲手将他们送上人民的审判台,方解我胸中之气。”
两个人正在悄声谈着,突然听到隔壁钱兴发的呼唤声。
“容容!容容!你在哪呢?过来一趟,大伯要走了!”
林容容赶忙搽了搽湿润的眼睛,大声回答:“听到了……这就来!”
她看了一眼向无畏轻声的说:“你就在这呆着,这里很安全,这是周冰花生前的卧室,这里的人都很忌讳。平素没人来,我出去把门反锁上……我先去应付应付他们,一会便回。”
“你就放心大胆去吧!这里,你尽管放心。”
林容容慌忙去了隔壁。
“啊呦!大伯,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这让我们小辈太难为情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他看了一眼林容容。“咦,我看你有点不……你哭了?”
“不,不……”
这突入其来的问,让林容容有些慌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
不过脑瓜灵活转的挺快。
她撅起嘴,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娇嗔的说道:“大伯,你得为我作主,兴发他老欺侮我。”
“噢,……是这样!”钱而夫想到刚进门时见到的尴尬情况,他明白了。“嘻嘻!你没听说
打是亲,骂是爱,亲爱不够架脚踹。他那是爱你呀!”
“你老竟向子他讲话。算了,我是求告无门,命好苦啊。”
“哈哈!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改日我设宴为你们压惊!哈哈!”
林容容这才长出口气,总算遮掩过去。
“兴发,咱们送一送大伯吧!”
“好啊。”钱兴发害怕林容容生气乐不得的。
就这样钱而夫,黑八在前,钱兴发,林容容在后,四个人离开了房间。当他们经过周冰花房门前时,钱而夫突然站住了。
“这是周冰花的房间吧,……我想进去看看,咳,我们毕竟相好一场……”
林容容在一旁,暗暗吃了一惊,心里连连叫苦。
这可怎么办?向无畏还在里面。她必须阻止,她赶忙上前说道:
“这个房间,已经好长时间没人住了,里面乱七八糟,阴气的很。还是……如果大伯想怀旧,睹物思情的话……请过一段时间再来,容我们搞搞卫生,好好规拢规拢遗物。不然……太没面子了。”
林容容敢忙上前解释。顺便递给钱兴发一个眼神。
钱兴发会意,连忙随声附和道:
“是啊,是啊,改日的吧!”
钱而夫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听你们的。”
他们刚想离开,突然黑八发现了什么,只见他连连晃头:
“不对呀,来时我特意朝房门看一眼,上面没有锁呀,怎么现在挂上一把锁了呢?难道……这里有鬼……”
第四十二章落魄惊魂
林容容想不到,多管闲事的黑八,中间又插一杠子。
他的话,直逼林容容心惊胆虚之处……
这让林容容惊出一身冷汗。原本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突突”直跳。
“马槽子中露出你这张驴脸!”林容容心想。
这把林容容恨的……恨的她咬牙切齿,心里又暗暗骂上一句:
“多管闲事!鬼你娘的腿!你就是鬼,多事的鬼!”
细想起来,她也有点怪自己。这不是弄巧成拙吗?干嘛外面加一道锁?她是想更保险一些。谁知事与愿违,反倒招来麻烦。这可是要命的一锁……
对黑八提出的疑问,不能沉默。
都说沉默是金,但是此时此地,沉默不但不是金,而是祸。再沉默下去,就要露馅了,就要坏了大事!得赶快找一个理由,应敷过去。但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不能不作解释。此时此刻又不容她多想,只好仓促应答:
“这个么……这个,这个……可不是吗,黑八兄弟说的对,我是不敢说,里面是有鬼!……不知为什么,每到刮风下雨;每次都是三更半夜时……你就竖起耳朵听吧:门窗‘咣当咣当’三响……还伴有——蚊子般的女人的‘嗡嗡’哭声。悲悲切切……让人毛骨悚然。你们想这么大的别墅,空空的,有这种声音发出,你说吓人不?大伯,不怕你笑话,连上卫生间都不敢,有尿得憋到大天亮。兴发,你不是也听到过吗?你们说怪事不怪事?是不是大娘的阴魂不散?……我年轻,接受的都是科学教育,按理说不应该信这个,但从小在农村长大,大人们总给我讲鬼的故事,弄的我也半信半疑……所以……今天大伯来,您又是大娘的……我怕大娘阴魂出来,兴妖作怪,吓着你们……才偷偷又加一把锁。”
林容容的解释,不为不巧妙,既圆了自己加锁的目的,又触到了钱而夫的痛处。又顺了黑八的话。又掩饰了她惴惴不安的心里,可谓一箭多雕,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恰到好处。加上林容容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不说令钱而夫,黑八折服……也让他俩有点恐惧,因为是他们杀害了周冰花。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反过来,做了亏心事了呢?当然怕鬼叫门了。
林容容说完,觉得自己一个人说,没力度。她又扯了扯钱兴发的衣袖。
“可不是怎么的,别说她是一个姑娘家,就我这大老爷们,也不敢出屋……也等到天亮。”
钱兴发明白。他已经对林容容心怀愧疚,他自然想弥补,努力表现。所以在一旁极力帮腔。
钱而夫睁着一双怪眼,看看钱兴发,又看看林容容,不知说什么好……好一会,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难得姑娘的一片好心,老朽,谢谢你了!”说着转个脸瞪了一眼黑八:“大惊小怪!多事……”他只能拿黑八出气。
“可是……”黑八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闭上你的乌鸦嘴!废话少说!……还愣着干什么?快下去吧!别在这硬充明公,疑神疑鬼了!”
钱而夫背个手,把脸一摆,示意黑八,不要再说下去了。
说完,不管别人,气的自己先朝前面大步走去。
黑八无可奈何搔了搔他那‘板寸’头,看着钱而夫离去的背影,无奈的,也只好心不干情不愿的跟了下去。
站在一边的林容容,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好像卸去了千斤重担一般,倍感轻松了许多。
一行人再没说话,一会下到别墅的小楼前。
黑八急忙上前,殷勤的将车门打开。
钱而夫理也没理一头钻了进去,然后隔着汽车玻璃,只向侄子钱兴发挥了挥手……
钱兴发和林容容一动不动,眼看着车,驶离开将军别墅,一直到没影,看不到了才转回身向楼内走去。
林容容心里,还掂记着反锁在屋里的向无畏。
怎么办?旁边还有碍事的钱兴发……怎么才能把他支走,离开将军别墅一会呢?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叹了一口气:“兴发,今天,我是给足了你的面子!”
“我知道,知道!谢谢你今天的‘咽泪装欢’表现!我会铭记在心,报答你的!”
“那——我想听一听,你拿什么报答啊?”
“我现在有钱了,大伯临走时,给我扔下不少钱,够咱们花一阵子!”
“钱,钱,你就知道钱?难道咱们之间,出了钱就没别的吗?”
“那,你想……”钱兴法有点迷惑不解。
“兴发,你们男人,十个有九个粗心,你是其中的一个……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今天是带着病,忍着痛,强作笑颜,招待你的那位,四十年没见面,又是远道而来的大伯吗!”
“是吗?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没看出来。你……”
“哼,你们是沉浸在久别重逢,那种亲人的欢乐中。而我一个人,却被扔在一边,承受病痛的折磨……”
“你究竟怎么了?”
“咳,我的胃病又犯了……胸口这,丝拉拉的疼。”
“你看你……早说呀!你也是……我领你去医院吧!”
“不用,……去医院,也就是开点药。还兴师动众的费钱……不如自己到药房买点药,照样解决问题。”
“那我到药房,给你买点药去?”
“只有劳驾你了……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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