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以为的三楼其实是当年的二楼。
王亮还告诉她传说的说法和事实有些出入。
事情的真像是这样的。当年发生了一次火灾,火灾之中那个房间的所有女生都不见了找不到踪迹。之后的几年,虽然在二楼常有火灾发生,但第一次发生火灾那间房却再也没有发生过火灾。
可这并不代表了,这间房间是没有事的。每次火灾过后,在这个房间住着的学生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经过几次,学校高层也感到了这事有些邪门儿。不过学校到底是个学者聚集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真的为了这么迷信的事去做什么呢。他们只是叫人加强防范措施,但这根本没有用。
事情的转机是一次某个高官的女儿也成了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当权者是不好惹的,他大笔一挥撤了几个中层领导的职以示对于校长的威胁。校长不得不批准了重造一幢楼的计划,甚至还请了法师来。
说来也奇怪,最初,这楼在拆的过程中屡遭阻碍,可法师一做完法,那楼居然就自动塌了一半。人们在楼中找到了那些失踪女孩的尸体,当然,除了最初失踪的那三个以外。
法师走的时候对校长说他的功力不够深厚,只能暂时压制这里的恶灵。那个房间万万不能再住人,否则还会出事。
“校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自然不会听法师的话。
所以这320寝室每年还是住人,每年还是有人失踪,不过这幢楼倒是没再出现过什么火灾了。”
王亮一口气讲完,白欢面上笑着说不信,心里却已是将信将疑了。她回想起自己室友原来讲的那个传言,忽然发现了一个漏洞,她那室友是从一个亲戚那儿听来的。而这个亲戚是学校的职工,怎么想,这个职工的话都比王亮的故事靠谱。
王亮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又对她说,“当年传言实在是传的太厉害了,学校没办法制止,所以只能制造出新的传言以混淆视听。”
白欢原本还是不信,但很快,她不得不信了。因为她看到了校长,又看到校长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还拍了拍王亮的肩说了声儿子。
她几乎是精神恍惚地回到寝室,开了门又醒悟过来,自己不该来这里,这个地方早就被诅咒了。看着里面的人忙碌各自的忙碌,好像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其他人。
她信了,她有些信了。
一只巨大的飞虫穿过半拉着的窗帘一路飞进了这个寝室,它振动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响声,甚至惊到了一直在紧张害怕之中神游的白欢。
她惊醒一般看着这只生机勃勃的飞虫,这是第一次在这个寝室看到这样的东西。
忽然,这只飞虫在寝室的正中央一抖,掉到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白欢感到一阵寒气爬上脊背,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只死掉的大昆虫浑身都僵硬了。
正当白欢发愣的时候,一只大脚毫无预兆地踩上了这只可怜的虫子的尸体。
啪的一声脆响,那只虫子四分五裂开来。虞絮米板着一张黑黑的国字脸皱着眉看着白欢,“你在这里站着干嘛?没看到那里有只虫子。”说着她走进了厕所一边走一边叹气说,“我啊,就说说实话,你们都不要听,我这都是为你们好。
你说说,就你这种性格上了社会还不是要被人嫌弃死。看到虫子都不知道扫扫掉。”
要是放到平日里,白欢指不定听了这话得要多不舒服,可如今她却无暇顾及拿着扫帚把虫子扫掉早早地洗好上床睡了。
白欢怕极了这个寝室却又没有办法不回寝室,只能早点睡着,以逃避自己的恐惧着的寝室尤其是黑夜中的寝室。
不幸的是,人有一种逆反心理,就好比如说你考试的时候一直对自己说不紧张不紧张,你往往会越来越紧张。白欢一直对自己说想睡想睡
,可惜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比任何人都要早上床却睡的比任何人都要晚。
四人在众多夜猫子大学生之中睡的算是早的,十点刚过,这个寝室就熄了灯。
一片黑暗之中,白欢萌生出了无比地怯意。她用手死命地拽住被子蒙住头,总感觉外面有什么人在盯着她,而这样做就可以保护自己。
在被子里缩了许久,终于困意袭来,原先的害怕和恐惧也在睡意之中被化解了。
白欢无意识地掀开被子,新鲜的空气涌入让她舒服地喟叹一声。
就在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声砰的闷响惊醒了白欢。白欢猛然醒过来,那声音似乎是有人从楼梯上掉到了地上,而且似乎还就是从她这边传来的。
难道是虞絮米从梯子上不小心掉了下来?
白欢揉揉眼睛向下看去。借着外面传来的微弱光线,她看到有一个女生倒在地上,一头长发凌乱地散落开来。然后她挣扎着起来。
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白欢心咯噔一下,那分明就不是虞絮米的身形!
一阵山风带着冷气哗啦一下子吹过来把原本拉着的窗帘吹了开来,外面闪过一道明亮的光线。
白欢借着那一瞬的光线看清了一些东西,她倒吸一口冷气,惊恐的尖叫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白欢定在那里——那个站在她床底的女生有着焦黑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捉虫
、宿舍5(大修)
正讲到潮高处,白欢微微向椅背之中缩去呈现出一种茫然而压抑的惊恐样子。
她顿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搞得我心里面也随之一紧自个儿脑补出了一个被烧焦的女鬼站在床下的情景,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背后凉飕飕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就在我后面一样。
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预备地拍上了我的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身形一错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从凳子上掉了下去,回头一看,居然是萧肃!
他的面色十分苍白,神情较之平时也更为憔悴,不过整体看来居然比以前要妖媚好看了许多。
我的视线落到他一直捂着肚子的手上,心疼地问道,“怎么不在上面好好休息?”
萧肃没有回答我,他从旁边拉过凳子坐在了旁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肩上传来的沉重触感,和他身上奇异好闻的味道让我觉得空气一阵升温,“你,你,你干嘛?”
不等我说完,萧肃伸出手搂住我的肩用十分疲惫的声音说,“别动,我很累。”
他的声音低低的透出疲惫乏力,我咕嘟吞下一口口水,脸烫的要死,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驱赶他的话来。
萧肃见我默认了他的行为更是得寸进尺一般地往我身上蹭了蹭。
对面坐着的白欢看得面红耳赤,一双原本因为害怕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已经羞怯地垂了下去,她娇羞地起身慌慌张张地说,“那,那个,我我先去喝杯水。”
说完,她自个儿跑到吧台那里接了杯水然后就坐在那里久久不肯回来了。
推推某位赖在我身上不起来的家伙说,“看,人家都被你吓跑了。”
萧肃蹭蹭我脖子,不动。
“你别这样不讲理啊!”再推,这次终于有了反应。
萧肃哀怨地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细长而又妖媚的眸子里又是委屈又是难受的,看得我心都化了。
“好吧”我不得不妥协。
萧肃不说话亲了亲我的面颊,然后缩成一只小狐狸趴到我的腿上,样子颇为可爱。
我愣了愣,看着这只懒洋洋萌死人不偿命的小白狐轻轻叫了一声,“萧肃?”
小白狐瞥了我一眼傲娇地转过头去,我甚至可以听到它用鼻孔轻轻哼出的气。
抖了抖,想要大呼你别这样卖萌,可想到当时村子里发生的一切又有种莫名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只好挠挠他的耳朵。哪晓得,这厮居然舒服地蹭蹭我的腿还惬意的嘤咛一声。
我,“……”
萧肃,别这样,这真的不像你。你高贵冷艳毒舌腹黑的形象呢!
过了一会儿,白欢“喝”完了水,看到萧肃不在了就跑过来夸赞了一句这人真的好看的不像人类了什么的继续讲故事了。
“就只是电光一闪的那一瞬,我看到了那个女生身上焦黑的肌肤。
当时的我吓得不敢动,然后在下一道电光之时……”
或许是因为想要隔绝他人的探视,又或许仅仅只是想要在午睡时遮挡白日的光线,寝室的其他三个人都用了窗帘把自己的床围了起来。
别人都用窗帘小心翼翼地围出自己的世界,好似只有白欢一人呆在这个属于大寝室的世界里,看着这个诡异的女生。
电闪雷鸣之后就是倾盆大雨,雨点噼噼啪啪的单一敲击声一下子似是把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盖了过去,一声一声砸在白欢心里,让她浑身发冷。
床下那个皮肤焦黑的女生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雨声。她僵着脖子缓慢地转头看向窗外。
女生转头的方式很怪异,好像是在跳机器人舞又像是电影卡带一般,一格一格地转,放在平时这怪异看起来或许会很搞笑,但是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这样一个有着传说的寝室里,只能显得诡异和恐怖。
白欢看着站在楼梯底下的女生,浑身连动都动不了。
人在恐慌的时候要不是乱跳乱叫或是极力奔跑要不就是呆若木鸡,根本没办法冷静思考,这就是人的本能。
白欢就陷入了这样一个危险的本能之中。
她看着那个女生的头转过了肩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转着,像是要转过三百六十度才甘休一样,一点一点每转一下甚至还伴随着轻微的咯咯声。
就在那个女生慢慢地要转向她看到她时,忽然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整个寝室。白欢就是被那一瞬的灼热给叫醒了一般,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脑陡然意识到了紧急。
她赶快躺倒用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可能是由于她躺得实在是太过急促,她猛然的躺倒引起了巨大的响声。砰的一声,白欢心下道这下子糟糕了。
还没等楼下的人有什么反应,她就听到虞絮米首先爆发出了一连串国骂。
白欢并不说什么,只是僵着身子。
小说之中常常有这样的描写,某某感到身后有一阵灼热的视线,或是人群之中传来深情的目光……白欢一直觉得这样的描写未免过于失真。如果不是靠眼睛,仅凭感觉,人能够感受到他人的视线?无稽之谈。
可到现在,她忽然觉得感同身受。
即使盖着厚重的被子,她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到,女鬼怨毒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一切刺进她的心口。
过了不多久,脚踝上似是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不轻不重的力道让白欢浑身都一个机灵,冷汗沿着她的额角一直向下流去。
就在这时虞絮米有大声叫起来,“白欢你不要老是爬上爬下行不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脚踝上的力道猛地一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虞絮米又说,“你到我床上来干嘛?”
白欢一惊,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虞絮米大骂了一句脏话。
旁边的阮初被吵醒不高兴地说,“虞絮米你有完没完!”
虞絮米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她哆哆嗦嗦地说,“欢欢,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听惯了虞絮米中气十足的讽刺少有听到她如此发虚的声音,于是断定她一定看到了什么。可是白欢那时被吓得脱力,稍稍一动就觉得自己的睡衣都湿透了,嘴里更是不太发得出声音,便装作已经熟睡并不回答虞絮米的话。
一直安静地躲在被窝里,躲着躲着就居然真的睡着了。睡梦之中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有三个女生一起走下楼去上课。走在后面的一个女生突然毫无预兆地推了前面的女生一把说,“你怎么走个楼梯都这么慢?”
前面的女生没有站稳被后面的人这么一推直直地从楼梯上掉了下去。
不过瞬间的事,旁边的人连拉都来不及拉。站在后面的女生面容模糊,不过白欢可以感受到她的冷酷。
掉下去的女生撑着扶手勉强站了起来,恼怒地吼了一声,“你干嘛!”
推人的女生冷笑一声,“不就是跌下楼梯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城里人真矫情。”
那样尖酸刻薄的语气,白欢一瞬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在梦里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
不等白欢好好回想,推人的女生走下去,然后用肩重重地撞了被推的女生一下。被推的女生一个站不稳又坐倒在了地上。
推人的女生高傲地抬着她的下巴看着那个跌倒在地的女生说,“你装什么装?”
说完狠狠地踩了被推的女生脚踝一下面带着笑容走了。
而一直跟在这两人身边旁观的女生把被推的女生扶了起来匆匆地去追赶那个推人的女生去了。
在后面一瘸一拐走着的女生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白欢看到她的眼里猛然爆发出极度憎恶的光。
白欢被她的目光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只见,天已经微微亮了,她的头露在外面正对着墙壁。
寝室里传来不知是哪个人的细微鼾声,听起来让这个向来死气沉沉的地方产生了些许鲜活的意味。
白欢一身冷汗,脑海之中不断回想之前所遇到的一切,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吞了吞口水,看向白墙的一角,只见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了一大块黑色的污渍。
似是脏了,或是发霉了……更像是烧焦,可前两天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白欢侧着身撑起来伸手向那块地方摸了摸,指上很快就被染了黑色。她的手指摩擦了一下,手上传来颗粒般的触感,两只手指上都染上了黑色。
就在白欢奇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脖颈上传来凉飕飕的寒意。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冰块往脖子里倒一般,那样的寒意激的白欢一个哆嗦。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正对上一张和她贴的极近得一张焦黑的女人的脸。
刹那间,外面的光线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不见,滂沱的雨声哗哗哗地灌了进了耳朵——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白天,一直都是晚上。白欢瞳孔猛地一缩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就如同她的出现一样,在白欢尖叫出口的那一瞬那个女人又消失不见了。白欢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劫后余生又像是惊吓过度回不过神来。
虞絮米哆哆嗦嗦地说,“欢……欢欢,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白欢没有回答,曲页倒是按捺不住叫道,“什么看不看见,安静点行不行啊!”
虞絮米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有些尖,“不是,这个地方有脏东西,有个烧焦了的女人刚刚爬过来!”说着她激动地拉开她的床帘打开手电说,“欢欢,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寝室里沉默了一阵先是阮初拉开了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