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的时候,急急道:“穆子寒!”
穆子寒挑眉,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道:“你没事吧?”
他倒是很习惯这样的沉默。
“那个,我们来说说休夫的事情吧,等端木王府的事情应付完了,咱私下办个离婚仪式,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了,就是有时候可能要你帮一帮。”瑶瑶认真说道。
“休夫?”穆子寒似乎很不解。
“嗯。”瑶瑶点了点头,又道:“我家乡有部电影……不对,有个故事,也是讲婚姻的,叫做《非诚勿扰》,男女主角离婚的时候,就办了个离婚典礼,这在心理学上很有意义,尤其像你这样一直在婚姻的阴影里的,它代表一个结束,一种新的开始。”
穆子寒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瑶瑶再说什么,只是反问道:“我跟你又不是夫妻,需要休夫吗?”
“呃……这个……”瑶瑶一愣,确实,她不是真正的端木瑶瑶啊!
【夫妻做戏1】
出了山林,上了官道,车速便更快了。
不到两日便到了洛城。
一路上穆子寒对瑶瑶算是照顾周到,瑶瑶的身子也恢复地差不多了。一路欢笑不少,自己都快把脸上的伤给忘记了,而穆子寒和青云亦是从未提起过。
只是,此时,马车就留在洛城城门口。
瑶瑶终究还是戴起了斗笠,黑纱罩着,毕竟还是要见人的。
“这么黑的纱布,你看得见吗?”穆子寒打趣地问道。
“改明儿替我寻的面具来,跟你一样的,这斗笠丑死了。”瑶瑶说道。
“呵呵,若是遇到好看的,一定给你寻来。”穆子寒答应道。
瑶瑶深深吸了口起,道:“走吧,一会儿你可好好配合我!”
两人一路讨论,互不相让,最终还是瑶瑶拿定了主意。
一路步行,两人皆许久没有到洛城来了,这洛河两畔依旧是那么喧闹繁华。
“对了,王上和王妃最近来在宫里?”瑶瑶问道,先前听说这两人经常出游,朝中事务时常交给端木王爷,也不知道真假。
“已经离宫一个月了,端木王爷虽病了,还是日日上朝主持大局。”穆子寒说道。
“看这样子,王上无心朝政啊!”瑶瑶问道。
“本就是月国属国,朝中再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地方小事,百纳归入月国政权,是迟早的事情,凌彻一来本就无心,而来也看清了这一点。这几年,若是给月国一个借口,百纳王权必亡。”穆子寒低声说道。
“啧啧,你不怕我透露出去?”瑶瑶笑着问道,这事情显然穆子寒是了解过实情的,怕是月国轩皇早有规划吧。
“天下大势,稍稍有点头脑的都看得出来,只不过轩皇最近似乎将这些事情都搁置了,不知道终日忙着什么。”穆子寒淡淡说道。
“穆子寒,你老实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不会就是为轩皇部署这一切的吧?”瑶瑶狐疑了起来。
“你想太多了。”穆子寒笑了笑,也没多解释。
“那黑袍怪人可有消息了?”瑶瑶又问道,一路上墨雨没少过来禀告消息。
“还在找,我还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穆子寒感慨道。
“有时候就是这样,被人恨地莫名其妙,你看开点吧,生意做什么大,还垄断,你断了多少人的财路,就有多少恨你。”瑶瑶安慰地说道。
穆子寒笑着,无语。
青云在身后看着,都忍不住想上前提醒这两个主子了,端木王府就要到了,他们要做戏就该做足一点!
这两人在车里的讨论,声音可是一个比一个大,他全都给听到了,只是有些听得不太懂,比如主子说什么他们本来就不是夫妻之类的。
走到大街的尽头,右拐入一个小巷子,便到了端木王府了。
这整条小巷子都是端木王府的院墙,大门就在巷子中间,一侧是主宅邸,对门则是端木世子的宅邸,世子成婚后,便住那里了。
即便是深居于小巷子里,这两个相对的大门却是雄伟庄严不已,白玉为堂金做马,堪比宫廷!
穆子寒先报了信,大门前,一干下人等候着,一见两人慢步而来,管家连忙迎上。
“郡主,您可来了,您这是……”
管家并没有同穆子寒打招呼,而是关切地问着瑶瑶。
“管家,你一把年纪了,眼睛不好使吧,没见郡马在这儿吗?”瑶瑶淡淡说道,声音拿捏地很好。
“奴才见过郡主,见过郡马,两位主子赶紧里头请!”管家这才急急行礼引路。
瑶瑶走在前面,,姿态大方端庄,穆子寒跟在后头,负着手,一脸淡然,有些冷清。
青云忍着不笑,急急跟了进去。
还没到大堂呢,便见端木世子端木赐迎面而来了。
“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还戴着斗笠?”穆子寒快步走来,蹙眉问道。
“染了风寒,怕风。”瑶瑶淡淡说道。
“我外甥女呢!?不是让一起带来?”端木赐急急问道,同管家方才一样,根本就当穆子寒是空气。
“时间太赶了,没带来,她在月国好好地学武,若是回来了,定不去了。”瑶瑶淡淡说道,转身,欠了欠身子,道:“夫君,请里头坐吧。”
穆子寒点了点头,没说话,看向端木赐,礼貌性地点了个头。
端木赐仍旧没多理睬他,追上瑶瑶,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他限制你什么了,还是他自己忙,不陪你?”
“爹和娘呢?都病了?严重不?这么大的事情,你在信里也不具体说是怎么了。”瑶瑶责备道。
“爹还宫里,娘去庙里上香了。”端木赐如实说道。
“你又蒙我!”瑶瑶刚刚才坐下里,骤然拍案而起,太入戏了,用了右手,只得闷闷疼在心里。
“是爹爹让这么做的,要不你难得能回来一次。”端木赐说道,任何穆子寒站着。
瑶瑶连忙站了起来,道:“夫君,请坐,是舍弟失礼了。”
穆子寒依旧不语,只是点头落座,管家很快便奉茶而来。
“姐,怎么还不把斗笠摘下来,都好久没见你了。”端木赐说着便动手要取瑶瑶的斗笠。
瑶瑶连忙避开,不悦道:“大夫说了,我要尽量避风,这病已经拖了好一阵子了。”
“姐,你过来一下。”端木赐说道,显然是要私下同瑶瑶说什么
只是瑶瑶却道:“有什么东西取出来,你姐夫又不是什么外人。”
说话,亲自替穆子寒倒了茶,淡淡道:”夫君,一路辛苦了,若是累了,先休息吧。”
“不累,多谢夫人关心,倒是夫人,若是累了就不必相陪。”穆子寒亦是淡淡说道,两人相敬如宾,十分礼貌。
“妾身不累,就怕夫君一路奔波,连日劳累。”瑶瑶又说道。
“不碍事,夫人多虑了,还是夫人先去歇息吧。”穆子寒说道,黑眸里隐过一丝笑意。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对端木赐算计才刚刚开始。
【夫妻做戏2】
偌大的厅堂里,端木世子和管家在一旁静静看着这相敬如宾的夫妻二人。
端木世子想插嘴,却寻不到机会。
瑶瑶和穆子寒就相对而坐,十分客气地为对方倒茶。
“夫人,请。”穆子寒举杯。
“夫君,请。”瑶瑶亦是举杯。
茶饮尽,瑶瑶道:“夫君,这件事着实是舍弟无理,害得你百忙中还要抽口陪我跑一趟。”
说着起身来,欠身,行了个大礼。
穆子寒亦是起身,淡淡道:“夫人免礼,为夫也寻旧没有陪你回王府了。”
“夫君陪妾身回娘家是一回事,被舍弟骗了,是另一回事。”瑶瑶又说道,仍旧是欠着身子不起。
“既然都来了,夫人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穆子寒说道,俊朗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姐,你……”
端木世子刚刚要开口,瑶瑶便又打断了,道:“听下人说夫君前阵子在洛城城郊有件大事情被舍弟搅了,妾身再次代舍弟同夫君陪个不是。”
“小事罢了,不碍事的,夫人请起吧。”穆子寒说着,却也没有上前去扶瑶瑶。
这么十年的夫妻了,竟然到现在都还可以如此相敬如宾,端木赐心下本就恼火着,再听了这事情,也顾不上瑶瑶的话未说完,骤然怒声,道:“穆子寒,你跟我姐姐告状了!”
“赐,不得无礼!这件事本就是你不对!”瑶瑶连忙训斥。
“姐姐,你还起来,你看看他,你这般低声下气,他不过同你客气几句,可曾有上前扶你?”端木赐说着,上前将瑶瑶扶起,又道:“十年的夫妻,你是我端木王府的郡主,却要这般低声下气,这个姐夫,我为何要认!上一回就是我派兵围了他的人,那又怎么样!”
“私下动用御用禁军?”穆子寒冷冷开了口。
“赐,你用的是禁军?”瑶瑶故作大惊,急急问道。
端木赐轻咳了几声,道:“禁军为我统领,不算私下动用!”
“爹爹可知道这事情?”瑶瑶又是急急问道。
“爹忙得很,当然不知道。”端木赐说着,径自心虚,连忙挥了挥手,道:“穆子寒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爹娘晚上才会回来,我还有话同我姐说。”
“赐,你再对你姐夫无礼,这禁军的事我跟你没完!”瑶瑶警告道,拿捏着声音,既表现出了生气,又不失端木瑶瑶不撒泼,一贯大家闺秀的作风。
“姐,他都这么你了,你还老护着他,你有点郡主的样子,你俩的婚姻,按惯例就该是他入赘端木王府,而不是你嫁到他穆府!你为何对他这么客气!”
这话音一落,即便是跟着黑纱,瑶瑶都明显看得出穆子寒眸中的不悦,只是他仍旧不动声色地负手站着,一句话不说。
“端木赐,你……”瑶瑶怒声说着,跌了几步,重重在暖塌上坐了下去,玉手轻轻怕着心口,一副被气得喘不过气的模样。
“姐,你别气,自己气坏了身子,反倒便宜了别人。”端木赐连忙上前,而管家亦急急端上热茶来。
瑶瑶推开,看向穆子寒,歉疚道:“夫君,我们还是走吧,日后你也不必再陪我到王府来了,我爹娘若是怪罪,我都担着。”
说罢便起身要走,穆子寒仍旧没说话,跟在后头。
端木赐急急拉住瑶瑶,道:“姐,你别气,我当他是空气,不招惹他便是了。”
瑶瑶心下无奈,真真不知道这穆子寒和端木王府究竟有什么恩怨,端木赐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亦不是冲动之人,怎么就这么针对穆子寒,这么不给他留一点面子呢?
瑶瑶止步,推开端木赐,看向管家,道:“管家,今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留,是我留不得,我夫妻二人都留不得,我爹娘回来了,牢房告知一声,瑶瑶来过了。”
“郡主,你别同世子生气,他每回都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管家说着,走近,低声,“郡主,之前你都会支开郡马的,今日怎么就一起来了。”
管家心下早已纳闷不已,这矛盾本就一直存在,先前郡马只会来见见王爷和王妃,一杯茶后便走,若是只有世子在府上,也不过一两句话后便离开的。
从来都是送郡主来,待郡主要走的时候才来接的。
这一回,怎么就久留,竟还可以忍受世子那么多句挑衅的话。
“呵呵,管家,夫君好不容易陪我回躺娘家,难不成还不能入门了?要躲着?”瑶瑶却是骤然大声质问。
这么一声,惊得连忙端木赐都愣了,印象中,他这姐姐可鲜少这么大声言语。
他当然知晓礼数,只不过一而再的想挑衅穆子寒,等他出手呢。
只要穆子寒一出手,要么不还手,任由他教训。
要么便是还手,将他这小舅子打成重伤,同岳父岳母不好交待,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是他一直想看到的!
皆是算计,奈何,他怎么会知道他这姐计更胜一筹。
“郡主,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也是……”管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你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是这个意思。”瑶瑶说着,转身指向了端木赐。
“姐,我没有,要留要走,一向都随他的,他都把我端木王府当成客栈了,一点都不知礼数!”端木赐又说道。
再明显不过的挑衅了,瑶瑶都担心穆子寒会忍不住,只是,他仍旧不动声色,旁观者一般。
“你不是?你就是!爹娘回来的时候,你跟他们交待清楚,或许,你要怎么诋毁都可以!”瑶瑶说罢,狠狠甩开端木赐的手便大步出门了。
必须这个时候就走,待的时间依旧,便不得不把斗笠摘下的,那时候话可就说不清了。
端木赐还是一路跟着,而到了门口,青云已经把马车备好了。
“姐,你这么一走了之,我跟爹娘不好交代啊!”端木赐都快跟上马车了,奈何穆子寒拦住,淡淡道:“世子可要上我的马车?”
端木赐冷哼,绕到另一旁,青云却抓住了机会,狠狠挥了马鞭,冷不防疾驰而去,远远地抛下了端木赐和管家二人,身后还有不少见证的婢女奴才,一向好脾气的郡主能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定是世子的错了!
马车内,瑶瑶终于扯下来那黑纱斗笠,哈哈大笑起来。
穆子寒看着她,唇畔亦是噙着笑意,仍旧不说话。
“夫君,你可是还惨了舍弟,我这一向好脾气的姐姐被他气着掉头就走,我爹娘定是不问对错,直接判了他大错!”瑶瑶故作正经说道。
不过是小小一计,赌的就是端木瑶瑶在王爷和王妃心总的形象和地位。
“夫人言之过重了。”穆子寒收起笑颜,淡淡说道。
“哪里哪里?这么一来,就成里舍弟轰走了我夫妻两,他那罪过还不算大?”瑶瑶问道。
“夫人若是过意不去,不放又掉头回去?”穆子寒认真问道。
“才不!”瑶瑶仰起头,撅嘴说道。
穆子寒忍不住大笑出声,“你呀你呀……端木赐可真不好同王爷交待。”
“谁让他这么没礼貌,这么针对你!”瑶瑶冷哼,十分自然地护短。
“一向都如此,想必他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吧。”穆子寒笑着说道。
“那是,幸亏你没把妮子带来,要不指不定今日还真走不了。”瑶瑶认真说道。
“今日还不能走,我夜里有个约,明日才能走。”穆子寒说道。
“夜里有约?”瑶瑶一脸狐疑了起来,嘿嘿笑着。
穆子寒没说话,取出玄色绸缎,又开始低着头捆着他那把银白长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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