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不少人惊诧地止步,这丫头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凌空而飞,轻易可躲避过数枚子弹。
蝶儿很快又寻到了玄北月要的人,这一回手中银针直接刺入,正要上前拽人,身后的北泽却先她一步,抢了人,转身就走。
而就在这时候,蝶儿冷不防狠狠地将北泽推开,自己随即旋身,躲过了一枚消声子弹!
两人相视一眼,还是无话。
这么多年的相处,与其说他是同她一样默默跟在玄北月身旁,还不如说他是一直默默地、固执地守在她身旁。
只是,无言,若非不得已,可以整个一月一句话都没有。
“找死!”蝶儿不悦碎了一口,足尖轻点,凌空而上,却竟然又倒栽而下,扯过被北泽抗在肩上的人,就这么穿过烟雾,急速逃离。
北泽微微蹙眉,随即跟上,警笛声已经到了门口了。
该逃的也都逃得差不多了……
大街上,止步不前的玄北月这才又迈出了步子,唇畔噙着满意的笑。
“主子,这丫头和泽少爷绝配啊!”彪悍大叔乐呵呵开了口。
“怎么说?”玄北月淡淡问道。
“功夫都了得,脾气一样倔,年纪相差也不大,天生一对,若是能成,一直留在身边,那就好了。”彪悍大叔说道。
“都不是留得住的人。”玄北月说道,看向前面。
房车上已经有人了,看样子那两个孩子是完成了任务。
“怎么留不住了,好歹泽少爷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主子你,泽少爷怕是会死在地牢里,蝶小姐无依无靠,到现在都查不出她的身份,我看应该就是个孤儿了吧。”彪悍大叔又说道。
玄北月没说什么,静静往车子那边走去。
“主子,别怪我多嘴,就是蝶小姐年纪小了点,要不,留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这么做,最保险,永远都不用担心她和北泽叛变。”彪悍大叔说出了心中所想。
玄北月还是没说话,眸中的沉色却是越来越重。
【竟相持了十年(下)】
黑牢中,时不时传来了一阵阵哀嚎。
牢外北泽紧锁眉头,静静地面对铁门站着。
听得这一声声生不如死的惨叫,这才恍然大悟,里头那个手持长鞭拷问囚犯的丫头,已经长大了。
而且,完完全全像当初他所期盼的那样,长成了一个顶级的杀手,无心无情。
然而,他呢?
很早很早,在那赶赴蝶院的路上,就早已狠不下心了。
“啊……臭丫头!你杀了我吧!”
“臭丫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狠毒了!”
……
惨叫,哀嚎。
里头就两个犯人,正是从赌场里带回来的,玄北月全都交给了蝶儿。
此时,玄北月亦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负在身后,唇畔至始至终噙着一抹残酷的冷笑。
他当初的决定是对了。
留下这丫头,无疑,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北泽缓缓转身,朝玄北月看去,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只迈出步子,朝大门而去。
“去哪里?”玄北月淡淡开了口。
“这么审都没有结果,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吗?”北泽冷冷反问道。
身高已经跟玄北月相差无几了,只是,脸上的稚气还是不敌他的沉稳。
永远都摸不透他这叔叔究竟在想些什么,在算计些什么。
他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失忆,甚至怀疑,从他跌落悬崖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发现的一切全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在利用蝶儿。
“人都还么没有出来,你就下结论,未免太过于仓促了。”玄北月淡淡说道。
“你根本不是在审人,而是要她变得残忍?你在训练她,这几年来,你把所有拷问的任务都交给她,你根本就是在训练她!”北泽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是吗?你都发现了,说明效果还是不错的嘛。”玄北月却是笑了,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却也很残酷。
北泽握紧了双拳,双眸怒意愈来愈浓。
“她是你的伙伴,你完全可以劝说她,我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也从来都是允许的,包括你们的恋情,我一概不管。同她的关系至今僵硬,是你自己的错,是你自己不努力,不要怪到别人身上来。”玄北月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而这一字一句却仿佛是一枚枚银针,直刺入北泽的心。
他不是没有机会,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选择沉默不解释,只因为他根本无需解释。
他出卖伙伴是真,他把墨雪推出去挡子弹也是真,他救不了自己的母亲更是真。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得到原谅,没有想过得到救赎,这辈子只有一件事要做完,就是保护蝶儿,那群伙伴里仅存的一个。
“北月叔叔,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北泽认真问道,看入了玄北月那深邃的双眸,自小到大,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称呼他,北月叔叔。
“呵呵,小子,钰姬死后,家主竞争制结束后,这个家族名存实亡,不要跟我攀亲戚,我不会相信任何的人的话。”玄北月还是那淡漠的语气,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最安全的莫过于什么都不相信,只依着自己的性子、喜好去做。
而他的喜好,他的野心,从他受伤醒来那一刻起,从被独孤枭虐待的那一刻起,便只有一个,那便是要欧洲统一了欧洲黑道,枯诺北亚是他最大的后盾,Mafia家族是他最大的障碍。
“不相信?哈哈,那你知不知道,你是那丫头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呢?”北泽大笑了起来,反问道。
他是蝶儿来到这世上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带着蝶儿融入到现代社会的,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蝶儿从钰姬手中救走的。
他现在怎么可以这样?!
为的,不正是要蝶儿远离这种没日没夜的杀戮的生活吗?
为什么转来一大圈,还是什么都避免不了呢?
“我说了,不要随便攀关系。”玄北月依旧冷声,穆婉蝶是他的伙伴,这一切,不单单是钰姬告诉他的,也是他自己却查清楚的。
他们一行人是由北月组织的,穆婉蝶是其中同一个,身世同那座坟墓有关。
“离叔你记得吗?离叔,你的亲信,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他也跟我们一起,这怎么解释?还有,白桦,突然你不相信,你可以去M国找白家的大少爷问个清楚,你落入独孤枭手中,是他给我们带的消息,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蝶儿知道你出事后,有多心急!”北泽怒声说道。
“白桦,呵呵,收拾了欧洲,我会会会他白家的。”玄北月冷笑地说道,自从枯诺北亚和Mafia家族开战后,欧洲黑道完全的陷入混乱,谁都不愿意来淌这趟浑水,美洲和亚洲的各派早都纷纷退去,忙于瓜分Mafia在其他大洲的领域。
这个时候,他白家也一定很忙吧!
忙着在黑道势力大洗牌的黄金时期,在美洲彻底站稳脚跟!
北泽看着北月根本无心蝶儿身世的样子,只是退了几步,什么都没有多说。
突然,那自私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永远不要记起了更好,那么至少,蝶儿也会恨他,最后,也会恨他的,想恨自己一样,也会很玄北月的。
这时候,哀号声完全停了。
咿呀一声,大铁门被打开,蝶儿一身黑衣劲装,手持长鞭,精致的侧脸上溅了两道长长的血迹,精致的小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将长鞭往玄北月脚边一扔,淡淡道:“他们真的不知道,都死了。”
“继续找。”玄北月淡淡说罢,转身就要走,甚至一句评论都不发。
蝶儿也没有多问什么,看都不看北泽一眼,取出眼药水动作熟稔地滴了几滴,亦是往大门而去。
北泽没说话,默默地跟了上去。
蝶儿蹙眉,淡淡道:“别跟了,只要你能原谅得了自己,我便能替墨雪原谅你。”
北泽心头一紧,没有止步仍旧默默地跟着。
四年了,第一次,蝶儿这么直接地提了这个名字。
已经跟到房门前,北泽这才止步。
蝶儿径自进门、关门,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北泽只在门外寻两个位子,静静地坐了下来,低着头,好一会儿,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手中的银针都刺入了手心。
夜深深。
屋内,蝶儿怎么能睡得找呢?
四年了,这一次替他们的名字,墨雪,奥巴司,king,离叔,阿楠……
四年了,没有人能再喊她一声2B丫头。
四年了,再没有人能伸开双臂,把她护在身后了。
四年了,她十二岁了。
时间一晃而过,这些年来,跟着北泽,不知不觉被他训练着,不管是杀手的技能,还是杀手该有的一颗无情的心。
他都用无声的语言,用无形的方式,一点一滴地教给她。
即便是失忆了,即便再相遇,他还是当初的那个想法,要把她培养成助教。
或许,第一次,有这个可能。
而,现在,经理了那么多,不再可能,她可以冷,可以狠,可以绝,却怎么都无情不了。
如若无情,怎么会现在还辗转反侧,为方才对北泽说的那句话。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句话对于北泽的分量。
又多少个夜晚,一样是辗转反侧的呢?
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快步到了门前,驻足了须臾,猛地将门打开。
只是,门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知道他当年是为了救他母亲,可是就不能再等等吗?
她不是说了,等寻到了蝶院,大家一起陪他去闯枯诺北亚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急,即便死逃跑,她也不会这么怪他,为什么要把墨雪推出去那?
看着空荡荡的门前,愣愣地,终于是还忍了下来。
罢了,事情都这样了,结局永远不会改变,还去多要求什么解释呢?
就这么忍了下来,谁知道一忍,竟是又忍了四年。
这四年里,她全心全意投入寻找Mafia家族总部的任务中,经常出入赌场,总是一场恶战后带回人质,独自审问。
玄北月总是在门外等消息,从来不亲自进来看看。
陆陆续续寻到了Mafia好几处分势力,蝶儿比玄北月的心还急,恨不得马上吞了Mafia。
十六岁的她出落得很美丽,不再是众人眼中的矮个子,已经够到了玄北月的肩膀,也不再是那一身休闲运动服,而是紧身劲装,称出曼妙身材,五官精致,尊贵地如同一个公主的。
不仅在枯诺北亚族人中,在整个欧洲黑白两道都小有名气,玄北月就这么多了一份烦恼,纵总是隔三岔五就收到贵族名流的请柬,邀请他和蝶儿出息晚宴。
同Madfia的冲突不再似以前那么频繁,枯诺北亚的势力也朝欧洲上流社会发展,参加宴会无疑是最好的一种手段。
只是,玄北月却总不怎么愿意带蝶儿出息。
这一点,倒是他第一次得到北泽的肯定。
此时,蝶儿正懒懒坐在院子里,听着下人们禀告近况,手中拿着一叠请柬随意翻看。
北泽还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不坑。
“主子呢?”蝶儿淡淡开了口。
“还是和几大堂主议事,最近歼灭的Mafia几大势力,主子似乎有乘胜追击的打算。”下人如实禀道。
“这样便好,残余的势力并不多,他这么拖着,无疑是想吞了所有的赌场。”蝶儿径自说道。
“这样不好吗?蝶小姐,主子若是坐拥欧洲数十座世界性大赌场,那我们的日子必定更好过的。”下人笑着说道。
蝶儿冷哼,她的财富,并是这些赌场所能比的!
她要的那块地,无价!
她没少催促他,而他总是一拖再拖……
一拖再拖,两年又是一晃而过。
这一年,蝶儿十八岁了!
整整十年了!
枯诺北亚几乎成了欧洲黑道的代表名次,势力的触角伸向各行各业,名下不少财团都开始漂白。
Mafia的势力从一开始被分散到现在,几乎所有分实力都被歼灭,留下的,就只有部分余党,而对玄北月的暗杀和报复越来越少。
对于玄北月,外界的猜测极多,不少人相信他就是枯诺北亚当年的少主,也不少人觉得他是当年那个名震黑白两道的杀手,只身一人,吞并了枯诺北亚和Mafia,成为新一代大哥。
除了玄北月,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身边的北泽和蝶儿了。
仿佛天生一对,不管是相貌还是伸手,但凡玄北月出现的地方,蝶儿和北泽这两个保镖必定出现。
只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是蝶儿出现的地方,北泽必定出现。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候,庄园正中央,大堂里的灯还亮着。
就连北泽都进不去,大堂里只有他们两人,玄北月和蝶儿。
三十出头的玄北月身上的味道不再是那淡淡的香水味道,而是年年岁岁沉淀下来成熟的味道,那一双深邃的黑眸越发迷人,不知道令多少名流贵族小姐沉迷流连。
此时他正懒懒坐在主座上,双手按在扶手上,手指轻轻地敲扣着,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蝶儿。
蝶儿静静地站着,身姿高挑、曼妙玲珑,五官精致而不失大气,一袭抹胸的大红旗袍,一头乌黑的大波浪长发披散而下,白皙的肌肤,沉着的眸光,双臂环胸。
就这么站着,颇有当年钰姬那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架势,却有着钰姬所不具备的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还有,年轻。
两人已经这么对峙很久了,谁都没有开口,蝶儿这一身打扮,很明显是刚刚参加完宴会回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了他的命令,她一样会赴会,没有他的允许,她一样出入赌场,一样拼命地想找出Mafia最后的余党。
“蝶儿……”终于,玄北月淡淡地开离开口。
“在。”蝶儿随即应答。
“今年多大了?”玄北月又问道。
“十八。”蝶儿如实答道。
“十年了吧。”玄北月感慨道。
“是,你拖了我十年,是不是该履行当初的承诺了?”蝶儿问道。
“Mafia的事情没有全部结束,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这件事一直是你负责的。”玄北月说道。
“不过是一些余党,即便是你自己,即便是当年的钰姬,都做不到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留的,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蝶儿反问道。
“我可以把那片地给你,可以给你自由,但是,有一个条件……”
玄北月话未说完,蝶儿却骤然怒声,打断,道:“没有条件,有条件当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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