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明明前一刻和玄北月还是敌人,现在似乎有成为朋友的迹象,不对,不是朋友,是叔侄。
“你没有理由帮我。”玄北月依旧不客气。
“钰姬不可能真的杀了你,我为什么没理由?”北泽反问道。
“你觉得我会放着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在身旁吗?”玄北月反问道。
蝶儿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了,一句话不敢说,还是静静地听着,想着。
“你不敢吗?”北泽挑衅地问道。
显然,激将法对玄北月一点用都没有,他冷声,“滚下去,我没时间同你耗着,想要家主之位,很简单,杀了钰姬,别总想从我身上投机取巧!”
北泽上了车,怎么还会动,道:“整个枯诺北亚都知道,钰姬想把家主之位留给你!”
“那也跟你没关系!”玄北月的语气里终于完全透出了愤怒之意。
蝶儿有种冲动,想拍拍他的胸口,告诉他,“冷静。”
只是她不敢,双眸骨碌转着,什么是枯诺北亚,谁是钰姬?
“叔叔,至少,我跟着你,能帮你省掉不少麻烦,钰姬有了正当理由找你了,你还能自由到什么时候?”北泽又问道。
枯诺北亚家族的人,一辈子只有七年的时间是自由的,其他时间都必须回归家族,为枯诺北亚效力,生活,婚姻,甚至是生命,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你觉得我会需要你的帮忙吗?”玄北月又问道。
北泽却是取出三张机票来,道:“你侵入航天部,篡改了信息,要么,你重新去卖机票,要么带上我。”
“下车!”玄北月骤然厉声,短枪直指北泽的脑门。
北泽就没有一点儿畏惧,又道:“叔叔,你若重新买票,系统会把信息传到钰姬那的,玄北月这个名字,你已经不能用了。”
玄北月的手指就扣着枪把,蝶儿惊得大气不敢喘,她很清楚,玄北月有的是办法离开。
然而,玄北月竟然放下了枪,狠狠踩了油门!
他默许了吗?
总觉得北泽似乎有目的而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死缠烂打,又是什么原因,让玄北月决定留下他的呢?
一路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蝶儿会玄北月紧拥在怀里。
北泽看着窗外,时不时吹起口哨,是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蝶儿时不时偷偷瞧他一眼,而北泽似乎完全把她当空气一样。
这时候,蝶儿又是偷偷瞄了一眼过去,却不料对上了他正看过来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北泽笑着开了口。
蝶儿见玄北月没反应,也不敢开口,只是看着他。
“一般情况下,他不说话就是默认同意,说罢,你叫什么名字?”北泽还是那无害的笑颜,似乎同玄北月很熟悉很熟悉的样子。
“穆婉蝶。”蝶儿这才怯怯地开了口。
“你是她私生女吗?”北泽问道。
“不是。”蝶儿答道。
“情人?”北泽这才有些惊。
“不是!”蝶儿骤然大声。
“保镖?”北泽又问道。
“不是。”蝶儿还是答了这两个字,没有主动解释什么。
玄北月却是戴上了耳麦,眸子掠过一丝不耐烦。
“他是你的保镖?”北泽换了个问法。
“不是。”蝶儿继续回答道。
“你能不能换个回答方式?”北泽终于也不耐烦了,这丫头怎么一点儿都不同人情世故呢?他问了这么多,不久是想她自我介绍下嘛。
“不能。”蝶儿还是两个字,说罢,埋头到玄北月怀里去了。
北泽看着,一脸狐疑……
【杀她】
偌大的头等舱,安安静静,只有玄北月他们三人。
玄北月披着毯子,懒懒躺着看杂志,蝶儿坐在他旁边,靠着窗户,小脸上尽是惊叹地看着窗外的云层,时不时禁不住发出感慨声。
北泽离他们远远的,一直打量着玄北月,似乎在寻找什么。
“北月哥哥,我们要飞多久?”蝶儿低声问道。
“七个小时左右。”玄北月答道,目光依旧专注在杂志上,上面全是蝶儿看不懂的英文。
“到约翰内斯堡不用这么长,6个多小时就到了。”北泽说着走了过来,在玄北月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玄北月完全把他当作空气一般,不理不睬。
蝶儿倒是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也是不说话。
北泽一点儿都不在意,还是那无害的笑,道:“你们去南非做什么呢?”
玄北月直起身子,翻了一页杂志,微微蹙了蹙眉,还是不理睬他。
蝶儿的视线被挡了,迟疑了须臾,探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北泽一眼,便又朝窗外看去了。
只是,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如小脸上这么平静。
玄北月和北泽究竟是什么人,北泽这么跟着他,又到底为了什么?
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只是,这一路,她有好多问题要问玄北月的,比如,去南非可以找到能开那铁盒的工匠吗?又比如,月国的遗址还有办法寻到吗?
诸如此类,北泽在,她怎么问呢?
想着想着,小脸不由得忧了起来,不知觉转头仰头看一眼玄北月。
他还是那么专注地看杂志,双眸垂敛,睫毛老长老长。
蝶儿余光瞥了北泽一眼,却见此时北泽也同她一样仰头看着玄北月。
这似乎是一场耐性战,等着有人最先开口。
终于,北泽忍不住了,退开了一个座位,有些防备地开了口,道:“北月,你去南方是想找能工巧匠吗?”
玄北月眸中一抹阴鸷掠过,还是不说话,却是将蝶儿抱起坐在另一侧,自己往靠窗位置坐去。
“被我说中了?”北泽又问道,清澈的双眸冷犀地盯着玄北月看,似乎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蝶儿心下大惊不已,不敢轻易开口,满腹的狐疑,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真正的玄铁盒在他们手上的,怕是只有白桦和那老头子了吧!
难不成是被出卖了,只是,没有理由呀!
“下机后,会有专车来接,我已经帮你寻到人了,不过需要预约,约在明日晚上。”北泽又说道。
玄北月还是不回答,完全让人琢磨不透。
蝶儿学着他的样子,也不说话,甚至不看北泽,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上,依偎在玄北月身旁。
“娃娃,你说是不是?”北泽终于是正眼看向蝶儿了。
蝶儿看了他良久,一脸思索模样,终于开了口,道:“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北泽冷哼地问道。
“你很烦。”蝶儿脱口而出,一旁,玄北月已经又把耳麦戴上了。
“他出孤岛后你才跟着他的?”北泽继续问道。
“不知道。”蝶儿说得很不经意,不紧不慢。
“他出孤岛后直接到香港,你是在香港遇到他的?”北泽又问道。
“不知道。”蝶儿还是这三个字。
“你究竟是什么人,同那铁盒子有什么关系?”北泽终于道出了重点,真正想问的事情。
“不知道。”蝶儿似乎说习惯了,她的猜测,这家伙来同玄北月报信示好,跟着他们,目前来看,也就只有这么个目的了吧。
这时候,玄北月终于看了过来,审视的目光,凌厉逼人。
北泽却是毫不畏惧迎上,道:“你也相信真的存在那份宝藏,就为那盒子,你得罪了独孤枭?”
听到这,蝶儿心下终于松了口气,怕是独孤枭寻不到铁盒,抛出的消息吧。
“北月哥哥,我们这时候是不是成了所有人追逐的对象了?”蝶儿笑着问道。
北泽骤然蹙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蝶儿,也就这么三言两语,这小丫头居然听得明白。
“你说呢?”
这是玄北月登机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对蝶儿说的,而是对北泽说的,那深邃的黑眸不怒自威,冷冷清清地看着北泽。
“是。”北泽那单纯的脸上泛起一抹邪恶的笑,骤然凌空,后退!
只是,玄北月并没有动手,只是一臂将蝶儿护住,淡淡道:“你就不怕我死了,钰姬会找你算账吗?”
“她永远不会知道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往A国去。”北泽又是笑,在对面座位落了下来。
蝶儿完全猜不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只知道现在很危险,因为玄北月的手越来越紧了。
“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跟你登机了?”玄北月挑眉问道。
北泽冷哼,似乎很有把握,道:“既然上来了,你就没有活着下去的可能。”
“那你呢?”玄北月挑眉反问道。
“把玄铁盒交出来,等价交换。”北泽说着去,从一旁行李箱中取出了仅有的两个降落伞。
“你究竟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那玄铁盒子来的?”玄北月问道。
“目前是冲着那盒子来的。”北泽笑了。
“谁出的价?”玄北月问道。
“还是独孤枭,他要你的命,也要这个盒子。”北泽道出了真相。
“钰姬没有教过你吗?即便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要说出真相,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玄北月冷哼,一把抱起蝶儿,身影一掠,已经到了舱门。
北泽急急追了出去,这飞机上,量玄北月有天大大本事,也逃不了!
何况,玄铁盒在他手上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想必这家飞机周遭早已不满了各路杀手。
玄铁盒真假难辨,而从独孤枭手中流出去的,必定不假!
北泽追至机舱门口,不由得大惊,只见玄北月脱去外头,背上竟然是背着个降落伞。
“这里还不是适合下降的地方,你不妨下去试试,你或许不会有事,这娃娃必死无疑!”北泽厉声。
“谁说我要下去了?”玄北月反问,空荡荡的机舱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蝶儿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得跟在他身旁,同他一起后退。
然而,退到了座位上,玄北月竟然坐了下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动了。
北泽就站在他面前,满腹狐疑。
“怎么,不是要杀我吗?还不动手?”玄北月问道。
“你就这么笃定,我杀不了你?”北泽反问,手缓缓扬起,一手尽是银针,看得蝶儿一身都警觉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这叔侄二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打,北泽打不过玄北月,即便整驾飞机都是他的人。
“你可以杀了她,铁盒是她的,杀了她,就是你的,那东西,我没兴趣。”玄北月淡淡说道,说着这样的话,却还依旧将蝶儿拥着紧紧的。
【真正的战斗】
杀她?
蝶儿身子一僵,而玄北月揽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的紧了。
这话亦是出乎北泽的料想,没想到玄北月会这么做。
“她的?”北泽沉眸问道,稚嫩而俊俏的脸,赔上大人一般的沉思神情,十分不协调。
“嗯。”玄北月淡淡应了一声,终于是松了手,随即一把将蝶儿推了出去。
蝶儿踉跄了好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玄北月,他那深邃的黑眸却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的。
“你答应过我,和我一起找那座宝库的。”蝶儿淡淡问道。
“那也得你有这个资格。”玄北月冷冷说道,较真了,一点儿都不心软。
蝶儿看了他良久,一句话没说,转头,拔起了插在小腿边的匕首,戒备地看着北泽。
“玄北月,这丫头究竟是什么人,玄铁盒怎么会是她的?”北泽问道,显然没有同蝶儿交手的打算。
玄北月不语,看向窗外,飞机穿入云层,一片白茫茫。
蝶儿紧锁着眉头,灵动的双眸满满都是认真,小手紧握匕首,足尖渐渐地点起,如小头小野兽一样,攻击性极强。
北泽见状,渐渐戒备起来。
骤然!
身影一掠,朝蝶儿直面而去,蝶儿站着不懂,任由其迎面而来。
只是,北泽却突然止步,就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手陡然扬起,无数的银针就这么近距离袭来,令人防不胜防!
蝶儿还是不懂,瞬间而已,银针就这么没入了她的身子!
只听得一声吃痛的闷叫,在这声音还未落下,北泽还未明白过来,玄北月瞬间转头之际,蝶儿已经到了北泽面前,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右肩,瞬间废了他用针的一手!
“啊……”
这叫声里,足以见北泽的疼痛感。
玄北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眸中一丝复杂掠过。
蝶儿就这么同北泽错身而过,重重跌落在一旁座位上,小手紧紧抓住扶手,忍着一身的痛。
北泽有些狐疑地看着玄北月,似乎想询问什么。
只是,急急转身,戒备,只见蝶儿又站了起来,一脸倔强,紧握着匕首的小手都颤了。
“放了我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厉声,还太小了,声音还不够力度,只是那尊贵的神态,俨然不可侵犯!
“挡了我的银针,你方才那一刀为什么往这里刺?”北泽认真问道,一手按在心口上。
这丫头居然用身子挡了他的银针,以借机接近他!
方才,她完全可以一刀要了他的命的!
“我爹爹说过,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付出就有收获的。”蝶儿大声答道。
“你收获了吗?”玄北月忍不住不开了口,难掩的怒意,他同她说过的,在这个圈子你,只有你死我活。
“我讨厌随随便便杀人!你跟我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关系!那铁盒子是我爹爹留给我的,跟你也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关系,你滚!”蝶儿的声音更大了,几乎是费尽一身的气力吼出来的。
北泽有些怔,看了玄北月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蝶儿。
蝶儿那小脸上尽是倔强,寸步不让的样子。
北泽正要开口,蝶儿又一次握紧匕首,直指向他,道:“再不走我就真杀了你!”
北泽任由肩上的血一直流,看着她不说话,良久突然冷哼一声,对她的警告呲之以鼻,转身对玄北月道:“你现在就可以把玄铁盒交出来了,即便没有一枚银针是正中要害的,针上有毒,她也只有半小时的命。”
玄北月看都没有看蝶儿一眼,淡淡道:“铁盒再她身上,要的话,自己去找。”
北泽骤然蹙眉,厉声:“够了,不要再耍我了!”
玄北月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杂志,杂志封面是一个东方女子,身姿窈窕,一身蓝色的白狐裘领旗袍一丝都不落俗套,反而更称出她的气质。
方才那本杂志的封面也是她,蝶儿注意到了的。
以北泽对玄北月的了解,他不再怀疑,直逼蝶儿而去。
蝶儿步步后退,身子因那银针而不住颤动,明显感觉到意识和力气都在一点一滴地消失,只是那把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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