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样,莫名其妙被打,还是当着下人的面被打,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大少爷留。
“记住了,藏宝图必须准时到,若有什么闪失,今年你就别想再离开这座岛!”东方枭冷冷说罢,转身而走。
他是华裔界最大的军火商,产业遍布世界,叱咤黑白两道二十多年,却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若不是有他的庇护,这小子早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门,啪地一声,重重关上了。
偌大的大堂里顿时安静下来,这大堂并不算大,却是奢华无比,其他的都不说,单单是这踩在脚底下的地毯,识货人一眼便看得出这是阿拉伯皇室御用之物,花色上甚至镶嵌了珠宝黄金。
璀璨的中央大吊灯将一切装饰照耀地熠熠生辉,却难掩这大堂,甚至整座别墅的冷清荒凉。
东方枭一走,东方杰便懒懒地往沙发上躺下,高傲的命令屋内唯一的一个下人,“北月,1775,Sherry。”
“少爷,那瓶1775雪利酒是老爷最珍爱的,你确定要吗?”玄北月淡淡提醒,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神秘黑衣,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知道轮廓俊美,五官深邃,幽幽的眸光隐着一抹冷戾。
“确定!”东方杰骤然拍案,脾气丝毫不逊色于他父亲。
“是,马上让人送来。”玄北月淡淡说罢,转身便要走。
“等等!找两个女人过来,你这小岛一点儿都不好玩!”东方杰又说道。
“是。”玄北月已经是那淡淡语气,语罢,身影渐渐默认黑暗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东方枭三年前买下的岛屿,名孤岛,位于北太平洋西侧,专门用来训练杀手,岛上遍地都是训练场地,机关满满,习惯了花天酒地的东方杰如何待得住呢?
玄北月出了这岛上唯一的一座别墅,依旧低着头,静静地穿过丛林,往海边走。
什么藏宝图,什么大少爷,统统于他无关,他的任务是尽快把这新的这批杀手训练好,一周后东方枭会差人来验收,若是验收不合格,相当于他又要同东方枭多签订一年的协议,若是验收合格,协议便可以减一年。
多年来,他服务于不同的组织,不同的老板,一年的薪酬抵得上一个毒品大亨一年的利润,谁都不知道他来自何处,究竟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是天生的杀手,格斗技能至今无人能敌,更是天生的杀手教练,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训练成顶级的杀手,无论年纪,无论男女。
他同东方枭签了五年的协议,这五年里,他便是孤岛的主人。
止步,负手身后,静静站在参天而上的椰子树下,187的身高,挺拔而伟岸,V字领全黑贴身针织衫难掩线条分明的胸膛。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眺望茫茫大海那一轮将落的红日,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俊朗的眉头一簇,身影一闪,竟这么消失不见了。
待在出现却已经落在海边,再一个浪来便可打湿他的脚。
仿佛狩猎一般,犀眸专注在不远的海面上,那似乎有个正奋力挣扎的身影,似乎是个孩子。
不一会儿,身影便近了,果真是个孩子,竟还是个女孩,不过七八岁的个头,在湛蓝的海水里奋力地游啊游啊,完全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什么了,只知道不能停,在上岸之前不能停,更不能,死!
他不动神色静静看着,明明知道这孩子随时都会溺水而亡,却根本没有营救的打算,冷眼看着。
直到那孩子越来越近了,他完全可以到她浸在水里的身体,他那清冷的双眸才隐隐有了一丝玩味。
这是谁家的孩子呢?
附近两百海里之外都没有任何岛屿,今日亦是没有船只和潜水艇经过,这孩子从何处而来?
眸中的玩味渐渐被狐疑和戒备取代,而在他正准备后退之际,骤然一道水柱冲天而上,而那孩子亦是睡着那水柱高高凌空而起。
他看得清清楚楚,她飞起的瞬间,手中紧握着一把银白匕首!
很快,水柱便急急下坠,而那孩子几个翻身落在了沙滩上,还未站稳,就直直后仰倒下,四脚朝天躺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玄北月一步一步走过去,心下越发的纳闷,只见这孩子一身古代装束全然湿透,长发凌乱贴在小脸上。
她,是谁?
【她输了】
稚嫩的小脸上,苍白无比。
此时双眸紧紧闭着,睫毛好长好长,漂亮地同瓷娃娃一样。
只是,依旧狼狈,一身的衣裳全部湿透,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生怕周遭的空气被抢了一眼,一身力气全无,疲惫不堪,却还是不敢轻易睡去。
方才落下之际,她看到了他,一个奇怪的男人,居然是头发的!
她这是到了哪里呀?
只记得遇到了山崩,她不慎跌落下悬崖,爹爹一路追来,她拼命地叫喊,不让他下来,只是,她也不知道爹爹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就有无数的沙石朝她当痛砸来。
她以为她会死了。
却不知道怎么得就掉落在水里了,并不是江河,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她拼命地游了大半日,终于见得到岸。
依旧喘息,虽是筋疲力尽,警觉性却恢复地很快,一下子她就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甚至,影子都投在她身上,遮挡了最后一抹金灿灿的阳光。
她依旧闭眼,依旧四脚朝天,大口大口呼吸,而紧握着那银白匕首的小手却是伺机而动。
这匕首是她不依不饶求着爹爹送给她的,自然是要再怎么艰难都不能丢。
玄北月见这孩子没有任何戒备,不由得蹲了下来,认真打量起她这一身奇怪打扮了。
这活生生就是个古代孩童,看这装扮和气质,似乎是个贵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演戏演了一半掉到水里了?
不可能!太荒唐了。
孤岛周遭两百海里内,就是连附近小国的舰队都不许进入,何况是什么戏班子?
“喂!”玄北月开了口,试探地唤了一声。
她没有回答,依旧径自大口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水里泡太久了,突然觉得这里的空气好清新。
“喂,你是什么人!”玄北月又开了口,冷冷问道。
这时候,她才突然停止了那夸张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迷糊地看着他,反问道:“你又是谁呢?”
“你怎么到这里的?”玄北月站了起来,高高在身睥睨她,相较之下,她好小好小,站起来估计还不及他的腰吧!
“这里是哪里?”她又反问,根本就无视他的问题。
“回答我的问题。”玄北月冷笑,俊朗的眉头微蹙。
她这才懒懒地站了起来,果真,个头好小,还不到他腰际。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一脸认真地问道,双臂抱着自己,日落的海边,凉风习习,再不换衣服,她一定会生病的,而且会一身都是盐巴。
玄北月显然不相信她说的,冷不防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厉声,“说实话!”
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掐着,心下暗想,这大哥哥是什么人,这么凶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而骤然,藏在身后的匕首却是狠狠拔起,哪里都不选,直接朝他腹部刺来。
玄北月冷不防地退,果真是低估了这孩子的能耐,从她那都有些虚肿的皮肤看来,她在海里浸泡的时间并不短,居然只休息这么一会儿就恢复了力气!
这孩子,有意思!
比他当年还有能耐!
两人相持,她一身戒备,马步扎得很稳,小手紧紧握住那银白匕首,而相较之下,玄北月则闲适不少,双臂环胸,冷笑着道:“输了,就说实话,如何?”
“好!”她很爽快,一口答应,戒备更甚,即便她心里很清楚。
他扬起灿烂的笑,步步逼近。
这小鬼,再厉害,他一手便可以提起,竟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你笑起来,有点像我爹爹。”她突然认真地说道。
他没有止步,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成了她的缓兵之计。
只是,下一秒,他便愣住,却随即戒备,骤然转身,见她就落在身后不远处!
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东瀛忍术,而是……中国的轻功!
见他冷脸上的诧异之色,她亦死诧异了,并不似先前那么戒备,方才她不过是轻轻一跃而已,以这家伙的身高完全可以抓住她的。
他怎么就该傻了?
然而,她可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灵动的双眸满是笑意,足尖又轻轻点地,骤然凌空朝他飞去,锋利的匕首直刺!
刀尖都逼到了他眼前,就差那么一点点力道就刺入了他的眼睛。
她刺眼了,她停止了。
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罢了,终于不够狠。
他唇畔浮出一抹邪惑的笑,瞬间,身影一幻,消失不见。
她正要开口,一个字都还未说出来,骤然大急,落下地,戒备不已地环顾周遭,寻不到人了!
突然,她低头,看见了沙滩上的脚印!
步步而近,心下一喜,骤然而退。
突然,沙上脚印停了,又没了任何踪迹!
她紧握匕首,或者,这才真真正正戒备起来吧,因为,嗅到了杀气!
孩子天生的直觉,加之自小习武养成的警觉性,让她一下子察觉到了气息说得,急急侧身,躲过了一刀!
这时候,玄北月才现身,就站在她身旁,手中一把短匕首已经抵在她脖颈上了。
“丫头,你输了。”他冷冷说道,心下对这孩子有了估计。
“你耍赖!我早就刺到你眼前了!”她怒怒说道,小嘴撅得老高。
他冷哼,短匕首就这么一划而下!
瞬间,鲜血渗出她那冰肌雪肤,染红了她锦白的衣领。
也算勉强算是点到为止吧,伤得并不深。
“你!”她脱口而出,又惊又怒。
“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吗?”他冷冷问道。
聪明如她,如何会不明白,不是她技不如人,而是不够狠。
“问吧!”她没好气说道,索性盘腿坐了下来,一番纠缠,恢复的力气又用光了,着实疲惫。
他依旧是站着,高高在上睥睨他,随手丢给她一块真丝手帕,暗蓝色,绣着诡异的腾图,有种尊贵的气息。
“把脖子上的血擦了。”他淡淡说道,双臂环胸。
“多谢。”她仰头看了他一眼,心下纳闷,她这是到了异域吗?这个大哥哥虽然长得很好看,但也好奇怪!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姓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穆婉蝶!”
——“年龄?”
——八岁。
——“身高?”
——“什么?什么……意思?”
——“你多高?”
——“不知道,大概四五尺吧。”
——“从哪里来的?”
——“从天上掉下来的。”
——“说实话!”
——“真的!”
她一直仰着头回答他的问题,受着伤的脖子酸楚地快发麻了。
玄北月听了她方才那句“四五尺吧”,心下狐疑更重,认真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国籍是哪里的?”
“我爹爹是月国人,我娘是百纳人,我爹爹是月国的寒王爷,我娘是百纳的端木郡主,所以我是月国的郡主,是百纳的小郡主。”蝶儿说着,站了起来,径自扭着脖子。
“说实话!”玄北月却是骤然厉声,怒了。
“我没说谎,我还想知道这又是什么地方,我从悬崖上掉下来就到海里了,游了大半日才到岸。”蝶儿解释地详细,眨巴地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玄北月看。
玄北月眉头紧锁,不是思索着什么,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叫喊声,是助教。
“玄教练!时间到了!玄教练!时间到了!大伙都等着呢!”
“跟我来,没我的命令,一句话不许说。”他冷声,说罢转身就走。
蝶儿却不走,站直了身子,大喊,“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能送我回离城去吗?我家住在离城!要不你先帮给我爹爹捎个信,他会着急的!”
见玄北月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止步,蝶儿急急翻身而起,接连几个腾空的翻身便落在他面前了,小小的身子在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头前是那么的渺小。
她张开双臂,一脸认认真真,道:“不管怎么样,你显得帮我给我爹爹捎个信,要不他一定会着急地满世界找我的!”
“你爹爹……”他说着冷哼,一手抱起她,就香拎个包一般,横着一旁,“这里不是古代,是千年之后,不想死的话,一会见了那些人,你给我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许说。”
“什么!”蝶儿脱口而出,完全懂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闭嘴!”他又冷声,将她提起,十分粗鲁地搁肩上!
蝶儿就横在他宽大的肩上,脑袋倒载而下,小手完全被他束缚住,双腿却是不停地踹。
“我最后说一次,再不安静下来,立马把你扔回海里去!”玄北月止步,冷声。
骤然,蝶儿的乱踹的脚停止了,叫喊声也没了。
玄北月额上却是渗出了冷汗来,俊朗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丫头居然咬他!
“玄教练,大家都在等了。”助教已经走过来了,本就纳闷着玄北月从来都是恪守时间的,今日怎么会拖延,此时见了他扛在肩上的小娃娃,更是差异。
只是,她想问而不敢问,就如她一直想唤他北月,却从来都不敢唤出口。
在孤岛上,他是主子,只有命令,只有任务。
向来不会有多余的交集,多余的话,一句话都没有。
这是他的规矩。
蝶儿似乎听到了陌生的声音,一下子松了口,却也真就没敢乱动了。
玄北月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穿过小丛林,前面又是一片开阔平坦的沙滩,浪花一波又一波扑来,海汐的时间到了。
沙滩上占满了一群人,男男女女皆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一两个年纪稍大,皆是一身迷彩服,负手身后,真的笔直笔直的,好些人脸上都有挂了彩,似乎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玄北月止步,冷冷将众人一一扫过,心中清点着人数。
今日的科目是“兽斗”!
在孤岛最西边,用电网围起来的那片丛林里,圈养着这世上最凶猛的野兽,非洲狮和美洲鳄。
十五个人,必须在饿了三日三夜的野兽嘴下逃生。
一整日的时间,如今只剩下十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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