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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君心何心
作者:歧路皆安
【文案】
——“瞬水王后,私交敌国,罪当问斩,但念其大功,吾君圣明,赦无罪。瞬水王后从今日起削去封号,驱逐出境。”
终于是飞鸟尽,良弓藏,我看明白一切,却不明白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才是最大的悲哀。
——“洛子欺,你看过晨曦么?”
九年零七十六天的囚禁,一道圣旨就驱逐出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曾受伤,五脏六腑支离破碎,我却如晨曦时的陪伴朝阳的彩云,随着太阳的高升转瞬即逝。
——“报,前线大捷。”
第淼,水君,你为你的子民排解危难的时候,可曾想到过在异国他乡的我?
经年重逢,你给的伤已经有人来为我治愈,你给的痛我也早已忘怀。可是,当那么优秀的你再次出现,支离破碎的我要怎么重来。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锡,第淼 ┃ 配角:洛子欺,君潋,昌炎,玉炎 ┃ 其它:瞬水,暮焰,水君
、今时:瞬水晨曦
作者有话要说:转站来战p(# ̄▽ ̄#)o 求评求期待啊!
“王后,小心冷……”念娥拿来一件斗篷给我披上。
寒冷的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扑打在我脸上,我将身上巨大肥硕的红色袍子又裹紧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天很冷,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那口被我吸入的新鲜空气顺着我的鼻腔慢慢爬进去,冰冷得有些酸涩。
这十年来,我的身体因为药物的原因,对外界的温度渐渐敏感起来。冷的也敏感,热的也敏感。常人只会感到正常的寒冷,我却分明能从中感到细微的疼痛。冷的也痛,热的也痛。
黎明前的昏暗带着的颓废红色,和从黑色云层里的渗透出的金黄色搅在一起,像是天神打翻的颜料盒。即将升起的太阳带来的微薄的光线不远万里透过冰冷的空气,透过瞬水帝国环绕的层层水汽,有气无力的映照在我精致的脸上。——对,是精致的。
黑漆漆一片里,是还未苏醒的瞬水帝国。它无边无际,像是一只巨大而听话的猛兽匍匐在我脚下,随时会站立起来攻击任何对它不利的人。
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概是在晨曦的另一边,有一只同样凶猛,与它遥相呼应,甚至说是相依而生,牵制而存的猛兽——暮焰帝国。
两只猛兽虎视眈眈,但是他们更善于假寐。
从天边翻涌而来的薄薄黑暗,像一个无边无际的带着讽刺意味的诅咒和预言。
我不愿意琢磨这些,因为实在有些劳神。我喜欢看太阳一点一点驱散黑暗,喜欢天亮的感觉,喜欢晨曦一点点长大,也喜欢终年寒冷的瞬水帝国的风吹进我的衣袍,亲吻我的脸颊。似乎只有看日出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活着,才能闻到那么一点点自由的气息。
我喜欢绝对的安静,要么万籁俱寂,天地万物什么也不要发出声音。所以我并不害怕黑暗,并不害怕任何的寂静,并不害怕一个人这样孤单的活着。
瞬水帝国太大,人太多。所谓众口难调,有人希望我永远不要出现,有人却希望我永远不倒。而我只是那么一个,我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睡觉,不停的沉溺在自己的宫殿,最大限度的隐匿自己的气息,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对我来说,天黑和天亮本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做人和半人半鬼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立刻就死和再活上千年万年也没区别。
只是有个人不会让我死罢了。
天很快就亮起来了,我闭上长出长长睫毛的眼睛淡淡地笑了下,顺便咬了咬僵硬的嘴唇,它应该还是娇艳欲滴的红色。这张用各种灵药浇灌出来的不老容颜,已经不会有那么多灵动的表情了。
天亮了,是时候回去了。
“念娥,我们回去吧。”
“是。”
“水君他还是没有来?”
“回主上,不曾来过。”
“……多久了?”我听得见我的声音被一阵风吹的支离破碎。每天的问答,连我自己都觉得枯燥,唯独念娥不离不弃的认真回答过来。
“回王后,九年零七十六天。”
九年。零。七十六天。
那个高高在上的瞬水帝王如今独自盘踞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正拥抱着我不认识的人。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极度深邃,看向没有人知道的远方。就算离开多少天,我也还是记得。他大概不知道,我站在这阁楼上,不仅仅能够看见朝阳,也能看见他每日都背离我的方向而行,流连在他为自己建造的烟花巷中。
我喜欢叫他水君,他喜欢叫我阿连。
我知道他心怀天下任何一个妃子都比不上他的子民,知道他神术了得整个瞬水帝国的基石就是他。
他知道我来自哪里,知道我喜欢酸甜不喜欢咸辣,知道我喜欢暖融融不喜欢冷冰冰。
——只是,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除了睡觉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力气去了解他也没有力气再去等待。
我好像被他骗了很多次,可是我没有怪他,从头到尾都没有。
时间太缱绻,岁月太缠绵。只是所有的以为,不过也就只是以为,包括海誓山盟,包括不离不弃。
原来,已经过去了九年。
岁月平淡的水波不惊。
只是,第淼啊,你知道么,我已经独自看了九年零七十六天的日出,日出日落,却看不到你的脸。
、今时:经久重逢
天清宫在清晨的天空里镀上了一层高贵的金箔,在方圆几十里看起来应该算是最威严的建筑物了。被半空中那因为潮湿水汽而笼罩着的天清宫,像是一只没有睡醒的大猫,懒懒的张开口,等我回来。
它是为瞬水帝国最高贵的女水神建造的,所谓最高贵的女水神就是瞬水帝国国君的王后。
我……勉强算是吧。
我对于“王后”二字还勉强接受,对于“水神”可是当真不敢恭维。
这个名为“瞬水”的国度,恰如它的名字所寓:因为水,而存在。换而言之,只有水性身体的百姓能在这里存活下来。
而根据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则,早在很早很早之前,百姓们就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淘汰,留下了能够生存的祖祖辈辈。而与此同时,能和水元素契合度更高的人就能修习法术,操纵水元素。
但是,就算法术高强,也不过能被说是“术士”。而能被称为“水神”的,远远不是努力提高法术水平就可以的,水神只有固定的那么几个,不老不死,永生永存。他们与生俱来,天生注定,除非是暴行逆施的恶神,惊动了天命司的判决之神,才会被剿灭。
而我恰恰是个意外,我在遇到瞬水帝第淼之前,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连半点法术都不曾修习的人。
我至今仍在怀念那个叫做“木安和”的地方,那是我的故乡。可是自从我接受了我现在的生活,我却再也不能找到它。
眼前的景色虽然美,可是却迷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甚至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是活着。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了,薄弱的阳光跋山涉水透到我的卧房。我眯起眼睛,很舒服,很享受。
他把我丢在这威严的天清宫不闻不问,每天只有固定的医官端来类似的汤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
我能看晨曦,能在阳光下睡觉,除了要喝五花八门的汤药来维护早就分崩离析的五脏六腑,除了心头有一点我心知肚明却不愿意直视的黑点。
他囚禁我,十年,我却早已经习惯。
——日子假如从来都是这样,也应该很美好吧。
一个抬手就摸到了自己不怎么真实的脸,这张脸早在十年前就毁掉了。
“念娥,念娥!”整个天清宫只有念娥这小蹄子愿意跟我亲近,哪怕有的时候我的脾气让我自己也受不了,她居然能统统包容。
“怎么了,王后。”
“去给我拿面镜子来,我想……我想看看……”这个大概算是我的怪癖吧,当年还是小女孩字的时候,内心一开始享受生活就喜欢拿个镜子看看自己容貌。我十五岁的样子,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足以让我自己窃喜一下。
“王后……”念娥的头默默地低了下去。
哦,我想起来了,他不让天清宫出现镜子这种东西。再想想那些小宫女对我避之不及的样子,恐怕这张脸也真的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了。
罢了……整日睡觉也没什么不好。
一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小宫女匆匆的跑来对念娥耳语几句,又看了我那渗人的脸一眼,匆匆的跑开了。
念娥眼里似乎陡然增了光芒。
“王后,您猜是谁来了?”
“这天清宫来的无非就是来送药的宫女和诊脉的医官,还能是谁?莫不是你看上的哪个俊俏的医官吧?”
我看着念娥两眼泛光的样子直想笑。那个年轻医官,天天都来,我,他自然是看不上。念娥每次见到他都紧张得厉害,看来是动了心。那医官长得俊俏,与可爱的念娥看对眼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个,我笑了笑。
“王后就会拿我开玩笑。”念娥立刻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是水君,水君来看您了。”
心里一紧,手中惊得出了汗,差点滑掉一只冰玉杯子。
“说我睡了,我不想见。”忽而如冰冻了许久的心脏又开始跳动,那从心肌迸发出的血直冲天灵盖,眼前差点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拖沓复杂的长裙也差点把我绊了个四仰八叉。
害怕啊,真害怕。他就这样消失也好,就这么两不相见也好。他为什么在我已经等待得快要忘却的时候,突然出现呢。
我真的,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他的王后。
我曾无数次幻想能嫁给他,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
而人的记忆实在是一个很可恶的筛选器。随着时间的拉长,那些好的就如夜空的星辰越看越明显,而那些坏的就如埋在雪里的钻石不仔细看就可以完全忽视了。
而我承认,平日里的凄怨在听到“水君来看你了”的时候完全驱散了,就像被遗忘的孩子忽而又被大人抱起来。
像我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人,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不想见我就走了。”
平地一声雷。
仿佛是一道闪电打在我眼前一般,又如一道定身符咒加身一般。
十年了。
熟悉的声音。
十步之隔。
念娥识趣的退了下去,于是天清宫大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时间重重叠叠看不清前路。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我记得起来和记不起来的他的种种话语,一瞬间挤挤挨挨混合着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鲜血,激荡得我想要尖叫。
如果时间和岁月可以像路一样盘曲折叠,那它一定像我半夜惊起的梦一样光怪陆离。
他在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在光影里一点点明显起来。
岁月在他身上似乎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没有一丝褶皱,没有一点瑕疵。他是最高的水神,我怎么会忘记。
而我,自从接受那些惊艳动人的草药之后,也没什么力量能够让我衰老了。
我们就像刚刚分开了不久。
我们这两个被时光遗忘的人,站在彼此的咫尺之前。
他冰霜敷面,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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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帮我个忙
当第淼停住他的步伐时,我已经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那圣水果的清香,淡淡的芬芳就那么轻轻地填满了我的鼻腔。和窗外的寒风一样能让我鼻子有酸涩的感觉。
“阿连。”他轻车熟路的走近我,打量着我。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我承认他那轻不可闻的呼唤却几乎要夺走我的魂魄。
我慌不择路地还是想逃,却如同浑身是水的泥娃娃一步也迈不开。
手腕上传来冰冷甚至刺骨的熟悉触感,他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放开。”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颤抖。
“如果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你就尽管甩开。”我看见我的手被他紧紧抓举着,血液都要凝固了。
“如果你不希望你的父母亲友安稳终老,你尽管离开这里。”不知多少年前,他对我这样说过。今日这句话,说得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目不转睛看着这个和当年没有丝毫区别的人。
“……你说吧,我听着。说完……说完就走吧。”我叹了一口气,还有什么办法呢。
“连锡,这十年我并没有不管你,你用的这些草药都是我亲自准备的。”
“我知道。”
我知道这些用来维护我身体的草药是他吩咐的,那个医官也是他留下的。但是要说“亲自”,除了那个能让他倾心的紫衣女子还有什么是能让他亲自的呢?我么,我没有这个福分的。
我冷眼看着他,我知道他的所谓“亲自”不过就是“亲自”下了一道命令。
他也冷眼看着我,仔细打量着我的脸,我躲避了一下,头扭过去,用手挡了。
“很丑,不要看。”
其实,我虽然许久不曾照过镜子,可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脸。这张脸当年是怎么毁掉的,后来又是怎么补救的,我历历在目。所谓的精致,不过就是揉碎之后的拼接。精致得虚假。
他却捧过我的脸颊,那么熟悉的脸就这样重新落在我的眸子里。
他温柔的鼻息扑打在我的脸颊,就像桃花瓣飘落到脸颊上一样迷人。很当年一样的迷人。
“不丑,很好看。”
我掰开他的手,退了一步。不要再骗我。
“阿连,十年让你等久了。”他却不计较微笑着把我拢进怀里。我闻到他熟悉的气息,真的好闻啊,那些好闻的气息就快把我心中的块垒暖化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抖着手,抚上他宽阔熟悉的背。
“本君是瞬水的帝王,统领这里万物,况且大战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如何分身?”
他拦过我的腰,就和很久之前那样。我僵硬的手木讷的伸出去环住他魁梧的腰。
他在我左耳边轻语:“况且……十年对我们来说……算什么……”
左耳一热,我无力地伏在他的肩头,由轻轻地抽泣变成了放肆的大哭,就连当年也不敢的大声的哭。
他并没有推开我,反而轻轻地抚摸我的头,我的脊椎。我埋在他宽广的胸膛里,眼泪湿了他的一片华袍。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没有人愿意和我讲话,更不要说这样踏实的怀抱。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害怕一睁眼,他又消失了。
他抚摸着我每一寸肌肤,只是这每一寸皮肤都曾经被他折磨的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