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没做好,留下了体虚的后遗症。都不算大病,婚前调养一下,不影响孕育小生命。”
赵茜被诊断有轻微失眠症时下意识地点头,再听到自己有宫寒之症时眼中盛满惊讶,再到后边被诊断曾动过手术,霍地站了起来。“不是吧!这都能诊出来?”
苏画浅浅地笑了一下,“嗯。”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留下这么一句话,赵茜匆匆跑出去了。
九点多钟陆子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苏画已经看了五个病人开了六张方子。赵茜拽过来的一位姓周的老刑警身上有多处暗伤。苏画特意给这位周刑警开了两张方子,一张用来除病症,另一张用来后期调养。
陆子航在电话里简单说明情况,“老霍不是主谋,我们正押着老霍去抓人。你别急,不管抓不抓得到人,十点前一定回去接你。”
“好,注意安全。”挂了电话,苏画发了会儿呆,直到赵茜推门进来才回神。
赵茜手里提着一大袋子的水果和零食,往苏画面前一放,解释了一句大家请客就跑了。人家小姑娘本来是被顾队长请到休息室来休息的,但她一时脑热,考虑不周,拉来局里身体有毛病的同事让人家帮忙号脉。每个人过来时都不情愿,可每个人听过诊断结果后都心服口服地让开了方子。最后他们要付费,人家小姑娘坚决不要。大家不好意思,她也不好意思。请客吃饭吧,人家小姑娘跟他们不熟,肯定不会去。没办法,她就想到了送零食。
看到一大袋子的水果和零食,苏画先是呆了一下,而后不由会心一笑。她想起跟着师傅的那些年,师傅给村民看病大多时候都不收费,有些村民就会送各种米粮瓜果给他们,还有的人家会置办一桌好饭菜招待他们以示感谢。
也不知道师傅现在窝在哪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过年时也不知道会不会到大姑家和她团聚?
大家的心意她欣然接受。等的无聊,伸手进袋子里扒拉一圈儿,抓了一包瓜子出来,撕开包装袋嗑瓜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上要到十点了,苏画开始坐立不安。她抓着手机很犹豫,不确定现在适不适合打电话过去。若是陆子航正忙,她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分神从而影响他的行动怎么办?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陆子航站在门口,“走吧!”
见他安全回来,苏画明显松了口气。她提上零食袋子,跟赵茜他们告别后,跟着陆子航离开分局。
陆子航的车子很快驶入都市夜晚的车流之中。他也不说情况如何了,苏画也没主动追问。
他看了一眼苏画带上车的零食袋子,“饿了吗?”他们晚饭吃的早,中间还打过一架,这会儿又拖到十点了,饿是应该的。
“不饿。”她一指袋子,“赵茜他们请我吃的。”
等红灯的时候,他低头盯着方向盘对苏画说,“女孩子脸上留疤不好,回去记得好好上药,祛疤药也要涂。”
苏画听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右脸上的划伤,“哦。”
绿灯亮了,他一边开车,一边问了一句,“有吗?”
“什么?”
“祛疤药。没有的话现在去买,你注意点路右边,看看有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苏画想说不用,突然想到他的拳头受伤还没处理,需要消炎包扎,便答应一声。她细心观察路边不停倒退的店铺,当看到一家营业中的大药房时,立刻出声提醒。
他在路边停好车。
苏画没让他动,一个人下去进了大药房,买了碘酒,医用棉、医用纱布和胶布。这些东西她的药箱里没存货了,因此买的是一个人可以购买的最大量。她付了钱,拿上东西很快回到车上。
到了学校,苏画下车时让他等一会儿,自己空着手跑进了宿舍楼,马上又跑了出来。她拉开驾驶员这边的车门,“下车,跟我上来,宿管员不在。”
陆子航愣住,“……”
看他没反应,苏画急的不行,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人。
陆子航有点懵,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拽人的力道下了车。
苏画拽着他往宿舍楼冲,跑两步想起来碘酒什么的还在车上,又拽着人跑回来开车门拿东西,然后转身拽着人又往宿舍楼冲。
陆子航被她拽着,还没彻底傻掉,还记得按手里的钥匙串锁车门。
☆、第43章老五
一个女生拉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往楼上跑,又不是空宿舍楼,怎么可能没人看见!跑上三楼时,被走廊里说笑的几个女生撞见。在几个女生意味不明的惊呼声与起哄声中,苏画只管埋头拽着人上楼,而被拽的陆子航尴尬地脸上烧的厉害。
停到门口,苏画迅速掏出钥匙开门、开灯,把人拽进去,碰一声关门。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索。这时候,她松开他的手,走过去翻出自己的药箱,取出镊子、剪子、棉签等,再把买来的碘酒等打开,招呼站在门口不动的陆子航过来坐。
呆在女生宿舍这种场所,陆子航感觉浑身不得劲儿。不敢乱看,不敢乱碰东西,苏画一个命令他一个动作,他拳头上的伤没两分钟就被苏画处理包扎好了。他一脸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怎么就你自己?”
苏画低头收拾着工具,分心答道,“她们三个家是市里的,考试结束就回家去了。”
他沉默了几秒,说道,“老霍招了。一个自称老五的男人给老霍打了电话,承诺只要把你送过去,就付老霍五十万。老霍和老五见了一面,收了二十万定金,拿了你的照片和资料,回过头就威胁张岩李艺办事。”
他们行动很快,但明显对方谨慎又狡猾。他们押着老霍刚赶到约定好的交易地点,躲在暗处的老五察觉不对立刻跑了。他们追了两条街,抓到了一人男人。男人说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接了别人塞进他手里的三百块钱,按那人的意思往外跑而已。
让老霍上前认人。老霍摇头说不是,说老五比这个人瘦、比这个人矮。老霍交待,他见到老五时,老五把自己裹的很严实,不仅用羽绒服帽子遮着头,还戴了墨镜和口罩,所以根本不知道老五的长相,只能通过身形、个头和声音辨别。
不知道老五的名字,不知道老五的长相,这个人短时间内肯定是抓不到了,只能慢慢追查。
这种情况下苏画一个人住宿舍,陆子航不放心。他倒是想把苏画带回家,但想想就知道苏画肯定不答应。“去你师兄家住一晚怎么样?”
这事儿,苏画根本没往心里去,“没事,宿舍很安全,你想多了。”
随便一个男人都能进女生宿舍楼,这也叫安全?陆子航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苏画。
苏画被他幽深不明的眼神看的发毛,“干嘛这样看我?”
陆子航没有吓到人的自觉,继续这样盯着她看,让她二选一,“要不去你师兄家,要不我给你安排住处。”
苏画那个后悔,早知道这样,才不会偷偷带他上来给他包扎伤口。
两个人用眼神交锋足有一分钟,苏画先一步败下阵来。她懊恼地站起来,“行了行了,我去师兄家还不成!”
陆子航表情依旧冷硬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却暗暗松了口气。她若是坚持哪里都不去,他也奈何不了她,只能通知她师兄来接人。
因为不情愿,苏画不服气地嘴里直嘟囔,“明天还得回来拿东西,中午还得赴三舅的约,下午还要赶火车,折腾来折腾去,想想就觉得累。”
别以为他听不见!他别过脸,“回家要带的东西都拿上。”
她靠在书桌上不动弹,“干嘛?”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明天不用回来,我开车送你。”
“……”三舅说要给她送站,陆子航现在又这么说。她不解,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成香饽饽了!
见她不动弹,他走过去提上靠放在衣柜上的大皮箱,“拿回家的?”
“嗯。”她应了一声,见他就要走,立刻叫住,把药箱塞进他空着的手里。之后她转过身,爬上上铺扯下床单,把被褥卷起来,再用床单盖好防尘。爬下床,又动作麻利地收拾好日用品提上,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落下的,这才关灯、锁门,跟着陆子航下楼。
走到一楼,正好跟宿管员走了个对面。苏画心道坏了,被抓包的心虚感浮上心头。
宿管员阿姨立刻堵上他们,“站住,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进来的?谁让进来的?证件拿出来。”
苏画,“……”阿姨你平常时不时拉着我说话,这会儿却假装不认得我,这样好吗?
陆子航面对苏画时不自觉地会收敛气场,但不代表面对他人时也如此。他看似不经意的一眼扫过去,宿管员阿姨只觉冷飕飕的一阵风吹过。
“搬行礼。”陆子航面无表情地说罢,一手提皮箱一手拎药箱走过去,推开楼门出去了。
宿管员阿姨:“……”这人怎么跟个移动冰块似的!冷冰冰、硬梆梆的,一点都比不上小吕那个帅小伙儿。
苏画忍着笑,抱紧怀里的日用品袋子,对着阿姨点了下头,赶紧走人。
宿管员阿姨热心又负责,回过神就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准备上车的苏画到一边,小声嘀咕,“苏画儿呀,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接触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啊,这一个冷冰冰硬梆梆的,当朋友行,当男朋友就不行了,不会疼人。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小吕那样的。小伙子长的帅,性格也好,还会照顾人。”
苏画在宿管员阿姨“听我的准没错”的眼神逼迫下,艰难地开口,“我记住了。”
宿管员阿姨满意了,笑吟吟地问,“这是要回家了?晚上的车?”
苏画应的小心,“嗯。”
“回家好,回家好,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上了车,值钱的东西保管好,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陌生人给的吃的喝的不能碰……”
苏画耐心听完阿姨的一通嘱咐,这才说了“明年见”,挥了挥手,走回来上车。
苏画给谢宁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明自己一会儿就到,要借宿一晚。放下电话,她问专心开车的陆子航,“李艺的孩子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着了,救出来的时候有点低烧。”
“没事就好。”
到了谢家别墅前,苏画抱着背包、提着装日用品的袋子下车。其它东西都被陆子航留在了车上,没让她搬下去。
第二天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谢宁和男朋友一起,开车把苏画送到某私人会馆门前。苏画和谢宁道别,背着背包拎着手提袋子进了眼前的会馆。
陈启提前预定了包间,所以苏画报上包间号,侍者立刻带她过去了。
☆、第44章新年红包
舅舅和外甥女见了面,一边吃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些家常。气氛不是很热络,但也不僵,还算不错。
陈启说正月初九左右会回国一趟,到榕市看苏画,顺便考察苏涛拿下的那个项目。
苏画这才明白苏涛热络地安排人接她回家的目的。到时候陈启去了榕市,去了苏涛家,就会发现苏涛家根本没有外甥女生活过的痕迹。他为了外甥女才把项目给了苏涛。回过头却发现苏涛根本没养大他外甥女,还早早把人过继出去了,能不生气?能不撤项目?
苏画觉得被苏涛这样缠着烦,索性准备把话挑开挑明,“三舅,有件事我要说清楚。”
陈启也没多想,“你说。”
她一脸平静地说起往事,“当初他们离婚,我没意见,也没人在意我的意见。手续办完,一个直接消失,一个围着相好的转,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被送回乡下老家。那时我才多大?一下变成没爹没妈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帮忙烧火,还得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天天还要听老太太的数落。我大姑心疼我,时常拽我到她家吃饭,嘱咐我饿了就去找她。老太太还不满意,说丫头没用,要把我送人。”
陈启阴沉着脸安静地听着。
她以云淡风轻的口气叙述往事,“老太太的提议苏家没人反对。只有我大姑替我出头,跟老太太吵了几回架。事情闹了半个多月,我的日子越来越不过好,在我准备干傻事的时候,大姑说要养我。”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了,一脸讽刺地说道,“事情到此皆大欢喜。老太太高兴了,苏涛和他相好的高兴了。我被过继给了大姑,几天后我的户口迁到了大姑的户口本上。我不会讲大道理,我只知道从那天起我跟苏涛、跟陈芝再没有关系了。虽然没改口,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妈,大姑就是我妈。”
陈启哑口无言。
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往事影响了,定了定神,觉得心态平和了,这才继续说,“曾经发生过的事,谁也不必觉得抱歉,尤其是你,三舅。你能记得我,回国后特意找我,我很高兴。你被苏涛利用,我不会觉得抱歉,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你约我见面,聊些家常,我很愿意,因为你是念着我的三舅。但是,任何人以我为借口下什么决定或达成了什么协议,都与我无关。”
陈启觉得嗓子眼儿堵的厉害。他听出外甥女的言外之意了。外甥女很聪明,说话不算太难听,却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他:休想以亲情、照顾、为你好之类的借口绑住她牵制她,她不需要,更不会卖任何人面子。
虽然他的本意不是绑住她牵制她,但他把手底下的项目给了苏涛,何尝不是想让外甥女对他这个舅舅产生好感和亲近感!时间长了,他再稍做安排,从中调和,顺势修复妹妹与外甥女的母女感情。
没想到,他一开始就做错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外甥女不仅没得到应有的父爱,还被苏涛这个父亲给过继出去让别人养了。他居然眼瞎,把那么大一个项目交给了愧对外甥女的苏涛,简直不可饶恕。
“……你妈……当时你妈得了抑郁症,离婚后直接出国去治病……她……一直在国外……”他替妹妹辩白的话,自己听着都苍白无力。
出国治病了,不能回来看女儿确实有情可原。但病好了之后呢?病好了也没有回国看女儿,留在国外组成了新的家庭。十一年,整整十一年,真想回国看女儿,怎么会挤不出时间?
前几天通话时,听妹妹话里话外的透着想回国探望女儿的意思。他还挺高兴的,正想着把这个好消息透露给外甥女,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你妈很想你,就要回国看你了”这种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苏画不开口,陈启没办法开口,气氛瞬间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