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她有想叫人的冲动:“等等,若是你在这里被侍卫瞧见了,勤王殿下不会怪罪么?”
听了我的话,女人的脸更加扭曲了:“是,我会被罚,可是你会死。”
“是么,那你叫吧,我可是知道勤王有个颇为看重的五女,不知是否就是世女殿下你。”
女人的脸一时间五颜六色,转换于一瞬。
不期然的,我便生生迎面受了一拳。那女人奸笑着:“对付你,我还需要叫人么。”
我平日里只知与书籍打交道,虽懂得一些自卫之术,但哪里斗得过在沙场上驰骋过的铁汉子。
好在眼前的似乎也仅是一个有头无脑的角色。
胜一个人并非一定要有实力。有时候,足够的气势加上一点运气,也可以成为战胜敌人的致命武器。这是心理战术。
我重新站直,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不着痕迹地摸向袖口里藏匿的匕首。在女人又一次向我挥出拳头的时候,我快速抽出,直面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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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失败的逃亡
在女人又一次挥出拳头的时候,我直面迎了上去,不闪不避又接了一记狠拳。与此同时,我将匕首送进了她的后腰。女人吃痛,反射性地踹了我一脚。
我失了平衡倒在地上,但不是因为那一脚,而是那一拳。第二次的一拳似乎力道大得多,我能明显地感知到我肋骨的断裂。
我压制住口腔里涌上的血腥,在柳灵扶我之前便站了起来。看着女人虚弱的靠在门柱上,捂着后腰的手缝间,溢出股股鲜红的液体,我挑衅地扬起了眉眼。
我站在那里,看她如受伤的野兽般粗喘着。微微缓过劲来,女人便恶狠狠地瞪着我:“算你小子有种。”
看她示弱,我便扯了窗幔,帮她止了血。看她又惊又疑,都不知道动一下:“你快些走吧,不然还是会被勤王发现的,得不偿失。”女人这才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我知道那女人这一走,我和柳灵反而更危险了。
“灵儿,快走吧……”我已经痛得冒虚汗了,怕不能支撑多久。
柳灵早就扶住了我,现下更是眼泪滴滴滑落:“主人,你怎么样了?”
我腹诽:原本就狼狈的很,还哭?但转而,我只觉得凄凉的很:“灵儿,对不起。我带你走。”
柳灵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我感到液滴顺着我的脖颈,源源不断地流进我的心口,满是酸涩。
然而,不多时,柳灵便抽出了我握住的他的手:“这里太危险了,逃不掉的,主人你自己走吧。”
“灵儿,怎么这么说?”
“不是的,柳灵是该死在这里的……太女交代的任务我还没有做完呢……”
我大概猜到原千宏又在背地里做了一些龌龊的事情,但当务之急,是眼下:“灵儿,事情有了转机,现在说不清楚,咱们先逃出去再告诉你……灵儿,你不愿再回到我的身边么?”
柳灵听我这么一说,才好像明白了过来,泪汪汪的望着我,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瞧你,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柳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惨兮兮的形象,急得要蒙住我的眼。
“可别,灵儿这样子虽说不雅,可有另一番妩媚风情呢。”
柳灵红了脸,我找了一件外袍为他披上,便拉着他从原路返回。
“你还记得秦深么?你的夫子姐姐,就在外面等着你。”
柳灵有些诧异。
到了佣人房,秦深已经按着计划在这里等候多时。似乎在柳灵入勤王府之前,秦深就在这里秘密开挖了通往勤王府外的密道。
没能有师徒二人的久别重见的叙旧时间,秦深拉着柳灵进了密道口。
然而,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而且似乎勤王府的侍卫已被惊动了。千钧一发之际,我便合上了那密道口上的木板,压上了原先放置在那处的木柜。
狠狠心,不顾柳灵的哭喊,拍打木板的砰砰声,以及秦深的劝说声,我转身思考该如何拖延时间。
幸好这里只是个佣人房,简单的方盒子上连个窗户都没有,我只需守住那简陋的木门。
我躺在木板床上,听见几声询问声,虚虚地应了。过了一会,勤王府又整个闹腾了起来,所有人集合,大搜查。
我静静地看着她们仔仔细细地审视着,静静地看着她们发现地面的异样,在她们要挪开木柜的时候,我冲了上去,阻止她们的意图。忍受着背部传来的拳打脚踢,纵使手掌被扎入尖刀,我也没有丝毫松动。我要给柳灵一炷香的逃亡时间。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她们躲到安全的地方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有的气味、昏暗的囚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看那些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想柳灵该是安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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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死牢之求生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囚室,入鼻的尽是的气息,入目的只有血迹斑斑的行刑用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柳灵不在。
我任由她们吊起我的双手,被抓来这漫着血腥气的暗室里,不外乎就是严刑拷打。
我该表明我的身份么?若是我说了,必死无疑;若是我不说,我也不能预知我哪日就死在了酷刑之下。不过“死”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从她们用刑之初,接了我的肋骨一事看,这刑期不会短。
默默地尝试每一种痛感。当烙红的铁按上我的肌肤时,我又一次闻到了记忆中的味道。只是这一次,那触觉更接近我的感官,甚至是在极致时麻木了我的感官,有片刻的灵魂飘移。那时,我在想,等回家见了柳灵,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不知第几次被盐水泼醒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晚的那个女人。
在这里呆了快两天了吧,我从那些狱卒视察的次数与间隔时间,隐约推算着。真是磨人呢,虽说这两天,我一直努力以休眠补充体力。但是,溃烂的伤口,灼灼的刺痛使我倍觉煎熬。以至于今日,我连最基本的抬头仰面,都颇感费力。
“你还活着呀?”调侃的话语不轻不重,似乎那日,她受的一刀并不严重,“活着就说两句吧,那小贱人丢下你自己跑了,你还死撑个什么劲?”
我没有理她,两天里滴水未进,口燥得很。我努了努嘴,女人明白过来也不递水,只是用瓢舀了刚才泼我的盐水,递到了我的唇边。
盐水,越喝越渴,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可以保命。此刻,真不是可以嫌弃的时候。无视鄙夷的目光,早已感觉不到盐水碰上裂唇时,该有的刺痛,我连喝了几口,似乎找回了点精神。想了想,我望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开口道:“那天……”
那女人果然脸色骤变:“要说什么可想清楚了,你若胆敢说些有的没的,糊弄本世女,有你好果子吃!”
“是。”我看着她的反应,估摸着我的胜算,“我只想说,那天真是一个巧合,你们所说的那人,我根本不识……”
毫无预兆的一鞭,打断了我的瞎掰。“下贱的东西,本世女过来是听你胡扯的么?”转头,女人对身后的未加冠的女孩说,“五妹,真是没劲,我看她,打死也未必能吐出些好话来。”
是的,女人身后一直站着一个约莫十四岁光景的女孩,还未长开的脸部轮廓,目光里却有着成人的锐利。我从刚清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大姐,你先回去吧,我再试试,说不定真能套出些什么。”锐利而且傲慢。
“呵呵,五妹还没走,大姐怎么会先走……”女人讪笑着,一种成为习惯的伪笑。
果然,她就是勤王府——号称榆木脑袋的大世女原流珩。真是,做贼心虚也没必要这么明显的。
“大姐还是先回去了,我怕你在这里妨碍着我了。”
我看原流珩七窍生烟,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传闻原流瑛向来公事公办,大有其母风范,嚣张得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就算原流珩身为她姐,也迫于她的气势,而畏手畏脚。
不一会,原流珩就在视线里消失了。
这会,原流瑛才慢悠悠晃到我的面前:“我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说吧。”
年少气盛不是一件好事,对我,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我随意地回应道:“呵呵,世女的意思,这两天的刑只是一个教训?”
“是,也不是。因为至今,似乎还没有遇到过需要我亲自审问的犯人。”
“如此,小人深感荣幸。只不过殿下这回,怕是也要失望而回的。”
“那可不见的,刚才你不是在给我大姐暗示来着。只是她那有头无脑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你找错认了。”
“这可不见得,要不试试?今晚你若是不查房,大世女殿下定会来的。”
“你如何确定她会来?你不明着讲,她可不会猜到你想与她单独见面。”
“就算她不懂也没关系,你没看出她心里有鬼么?”
原流瑛难得露出点小孩子的表情,将信将疑:“她落了何把柄在你手上?”
我回以高深莫测的一笑:“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不重要,但若一有人在乎了,也就重要了。”
“好,不过最后,我想她还是会转告我的。”
“没关系,那也是我的目的。”
四目交对,无谓的较劲。
片刻,原流瑛走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触碰暗室里任何一件东西。但这,我只能认为是一种洁癖,我可不觉得她会是善良之辈。
一切安静了下来,陷入死寂,疼痛复苏。伤口在溃烂,深入骨髓,纵然麻木,也无法入眠。那就闭目养神吧……
我静静地默数着时间,等待,原流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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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皇城战之起
我静静地默数着时间,等待原流珩。现下,原流珩是我唯一保命的稻草。
果然,来了。
我为自己的神算颇为得意,笑望着她:“大半夜的,大世女是睡不着了,要找小人聊天么?”
“去你娘的,全是你小子惹得,大半夜了都不得安生。快告诉我,你都跟五妹说什么了?整个傍晚望我的神色都奇怪的紧。”
有时候人的臆想就是这么出来的,我无视她的焦躁,缓缓道:“原流珩,我们做笔交易吧。”
原流珩讶然:“说什么鬼话,都快死的人了,你想拖我下水么?”
“你若同意,我可以使勤王对你从此刮目相看。”我只是淡淡的盯着她,不用太多劝说,有时候沉默更让人信服。
显然,原流珩动摇了。“你想做什么?就凭你这样,你能做什么?”
“既是交易,你又何必问我货源何处。只要达到目的,过程无足轻重。”
原流珩不语,似是思索,我坦然地接受她的审视。从某种角度讲,她对我一无所知,相信我,其实并不明智。但她还是问了:“你想我做什么?”
“放了我。”
“可笑,放了你,那你岂不是一走了之,还谈什么交易?!”
“此放非彼放,我只需要你帮我出了这黑牢,另外安排一个舒适些的地方。毕竟我不是铁打的,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死人的。现在,我就可以先教你做些部署……”
我细说了部分人士调动的问题,因为之前本就对原千宏的计划做过不少功课,现在倒也娓娓道来,甚至,我能说得出不少原流珩手下的名头。如此一来,原流珩显然越发信任我了。
对策是有,但比起原千宏的,还很不完善,只是足以保证勤王府兵变之日可以险险逃脱。最后我卖了个关子:“剩下的还等出了这里,我再详说。”
原流珩不够机智,手脚却足够麻利。
第二天清早,我就被医官宣布了死亡,接着便被裹进了一卷破席里。任由那些人东南西北转了好几向,终于,我的眼睑感觉到了阳光的轻抚。压下心中的激动,透过破席的缝隙,我望着久违的天空,有一种满足。微微的,我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在我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时,才到达目的地。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了。
这里是个干净清爽的小家院落,不多的仆人,却一如勤王府里,整齐严肃。初冬的院落里,井井有条,不见半片落叶。
这几日,真是折磨个够呛。身体发着低热,头脑也不甚清醒。现下一旦松懈下来,便感觉,病如山倒。
几个小厮为我擦弄伤口时,我便昏睡了过去,连递到唇边的稀粥也没能喝下几口。不过现在好似被人当菩萨供着,也该好好享受一回。
到了晚间,迷糊间被人灌着药水,我才清醒过来。
虽说为了柳灵一事,我早有告假。但时隔六日,我未给音信,原千宏必然起疑,定会将计划提前实施。我得抓紧时间,让原流珩多做些准备,不然原千宏的势力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昨夜一番密谈,原流珩便对我深信不疑,举止间也多了礼让之意。听说,她已经尽照我的建议着手办理了。
我问了时下的形势,再次劝说原流珩动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权利,在各关口布置人马,不动声色地拉近城内外距离,结言道:“不出三日,自见分晓。”
我倒是真的帮她。一番部署之后,原千宏攻击的重点都被转向了原流瑛,从实力来看,并不会使主将致死,但势必有一场恶战。小孩子,不挫挫锐气,何以成才?
然而,原千宏的速度远比我想象的快上许多。
在小院的第二日晚,便闻小院里鸡飞狗跳,只听外面嚷着,说勤王谋反了。
我躺着,看着再严整的侍卫队,面对灭顶之灾,也同样成了一盘散沙。
哎,本是欢欢喜喜,筹备春节的日子,即将被战火淹没……
话说,此刻该是我逃脱的最佳时机,只是,我这一身病体,连药粥都需要奴佣喂食,能动得了几步?
我等着,却不知等什么。
这里是何处,我尚未摸清。待人尽散,无一帮手,我也不知,我可否活着等到原千宏的人马。
就这样躺至入夜,直到看到西北方向火光冲天,我才知晓,原来我离家,并不远。这里,大概是某处东城别院。
这两天都是吃的流食,喝的药,常要小解,此刻能帮个手的人都跑不见了。我挣扎着爬坐起来,才支起身子就弄得一身虚汗,微喘着,正准备再接再厉。却在这时,一身风尘的原流珩冲了进来。
我实在没想到,这要命的关头,她居然还记得回到这里,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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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何处觅芳踪
我实在没想到,这要命的关头,原流珩居然还记得,回到这里,取我性命!
“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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